守護之章 第七章 半精靈

作者 ︰ 勾三股四

于是,龍天明便暫時在霍頓酒呆了下來。

白天時間,天明指導波爾多武技,傍晚至深夜,他在酒當酒保。開始還有些困倦,但很快他就適應了,一天五六個小時的睡眠似乎對他沒什麼影響,他的體質,可比一般人強多了。

在天明這種完全稱得上大師級的武士指導下,波爾多武技上的學習很快,進步可謂神速,這除了跟他的努力分不開外,還跟他武技上的天賦有很大關系,天明甚至覺得,波爾多或許是個埋沒的天才,他只需要一個好的指導。

波爾多的進步,也讓天明一度非常自滿,他以為自己是個非常好的老師,能夠帶出出色的學員,或許以後可以找個武術教練當當……不過當他看到波爾多每天從早練到晚,以及那種堅持不懈,不畏艱難的眼神時,頓時汗顏不已。

而當波爾多抱著一絲希望,問及他是否會御力術或者擁有原力時,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並看到了波爾多眼神中閃過的失望。他根本連原力都不知道是什麼,怎麼會什麼「御力術」?

可是,在這個世界,沒有原力的劍師,不是劍師!沒有原力的騎士,不叫騎士!就好像沒有法力的魔法師,根本不是魔法師一樣。

雖然波爾多依然按照天明教他的武技刻苦練習,一點怨言也沒有,龍天明卻感到十分的遺憾。要不是他還在酒做著酒保,不知道原力為何物的他,恐怕就不好意思繼續呆在這里了

那該死的原力到底是什麼?魔法又是什麼?

天明感到十分迷茫,他覺得自己要找個機會問一問路過的魔法師或者劍師什麼的,只要他們在酒停留一會就好。

從傍晚到深夜,客人比較多的時候,是他做酒保的時間。

個性豪爽,不拘小節,對什麼都感到好奇,許多客人非常喜歡這個新來的酒保。對天明的疑問,他們也多會盡力解答,即使有些問題太過幼稚。這或許跟許多客人的那種想跟別人炫耀自己奇怪見聞的心理有關,有的客人還非常喜歡吹噓,把當時目睹的情境說的危險之極,自己又是多麼多麼的英勇,從險地中月兌身而出,甚至還順便救了幾個人。

每次听完,天明都不忘發出一番贊嘆,讓客人很是受用。從這些酒客人的談論中,他對這個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知道了很多常識性的東西。不過,要是想從他們身上了解什麼是原力,什麼是魔法,可就有些困難了。

對于迪瑪,雖然她是個奴隸,天明卻沒來由的生出保護她的意願,從認識她開始,就一直照顧她,這根迪瑪給他的那種莫名親近感覺有很大關系,當然,他也不願意看著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女孩辛苦工作。所以即便有時候迪瑪表示反對,多數事情還是他自己搶著來做,雖然很多時候蹩手蹩腳的。

在這個小鎮,迪瑪一個親人也沒有,盡管有著漂亮的翅膀,美麗可愛的容貌,但在人類眼中,她始終是個奴隸,地位很低很低,誰也不願自降身份把她當做親人看待。而這個新來的酒保看自己的眼神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神都非常溫柔,沒有絲毫的曖昧,卻是深深地關切。

自從天明和迪瑪兩人能照顧好酒後,霍頓老板倒也樂得清閑,終于享受到了不用照看酒的樂趣,只要沒有比較尊貴的客人,他一般晚上很早就休息了。

酒客人多時,兩人就比較忙,少的時候,就輕松多了。不過對于酒客人來說,他們還是比較喜歡讓迪瑪來倒酒,天明只好做其他事情。今天客人就比較少,天明和迪瑪都很輕松,霍頓老板也早早回去休息。不過快到酒打烊,仍然有一個客人沒走,兩人也不好催促。這個客人是個中年人,年紀看上去頂多三十多一點,臉龐線條硬朗,配合那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楮,給人感覺帥的就像精靈一樣。

精靈的美貌是大陸聞名的,天明也見過精靈,不得不說,那真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了。精靈不管男女,都極為俊美,比人類所謂的美女不知漂亮美麗多少,不過他還是覺得,迪瑪的美麗一點也不比精靈差。比起精靈那種高傲野性的美麗,迪瑪的美麗顯得很純潔而又神聖,宛若天使,尤其在迪瑪展翅飛翔的時候,即使內心齷齪的人,也生不出一點邪念來。

這個人有著精靈男性的那種俊美外表,雖然沒有精靈那種尖尖的耳朵,卻有一雙跟精靈一樣的黑色瞳孔,加上他那一頭棕綠色頭發,這就表明了他的身份︰

半精靈。

天明也是黑色瞳孔,外表也算是俊朗,並帶著一股逼人的英氣,很難被人忽略,因而偶爾也被一些客人誤認成半精靈,不過他的頭發是黑色的,跟精靈那種標志性的棕綠色完全不同,所以這種被誤認的情況極少踫到。

半精靈,這類精靈和人類的混血兒,繼承了精靈的俊美和人類的聰明狡詐,不僅有著堪比精靈的射手天賦,還可以像人類那樣擁有原力。這類混血兒本來應該被羨慕的,但是他們招來的目光卻大多是歧視,就像半矮人一樣。

這個半精靈,身上並沒有攜帶弓箭,或者武器什麼的,似乎不是一個武士,他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酒,不急不慢,完全不在意時間是否太晚。

「先生,不好意思,小店要關門了,請您下次——」天明是在不願意這麼等下去,正要請他離開,那人卻突然揮手打斷了他。

「你過來,小妖精。」半精靈指著迪瑪,帶著命令的口氣說道。這種口氣,迪瑪常常踫到,以她的奴隸和酒使侍身份,客人這麼命令她倒也無可厚非,不過天明一听到這種口氣就感到怒火直冒。

「請問有什麼事嗎,先生?」迪瑪疑惑地走到半精靈中年人面前。每次看到精靈,她都下意識的躲開,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所有精靈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一種憎恨、鄙夷,他們從不跟迪瑪說話,但那種敵意卻極為明顯。這個人雖然只是個半精靈,她依然本能的想躲避。

中年人站起身,微眯著眼楮,一遍又一遍的打量著迪瑪,看完正面,然後又轉向側面,後面,一邊打量著,一邊猥瑣奸惡的微笑點頭,很是滿意的樣子,迪瑪低著頭,被這個半精靈看得渾身不舒服,卻不敢動彈。

轉到迪瑪背後,看到迪瑪的宛如蟬翼的半透明翅膀,半精靈伸手抓了上去,卻突然被捏住了手腕。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你離開,先生!」龍天明臉色陰沉的嚇人,他不知道這個半精靈到底打什麼注意,但肯定不是好事,看到迪瑪那受驚害怕的樣子,他心中的怒火開始不可遏制的上升。

半精靈被龍天明僅僅用兩根手指捏住手腕,擰到了他背後,整個手臂立即疼的要命,卻根本無法掙月兌,「你這個該死的酒保,快放開我的手!啊——」這個半精靈並不是劍師,面對龍天明宛若鉗子般的兩根手指,竟然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天明絲毫不管他的嚎叫,把迪瑪拉到背後,然後手指一松,放開了這個半精靈。「離開這里,馬上!」龍天明怒喝道。

「你——」被天明一松,半精靈一下撲到在地上,「你這個——」他連忙爬起來,想罵又沒敢罵出口,他心中直犯嘀咕︰這個酒保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倒像是一個劍師,不過劍師怎麼會當酒保?更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保護一個奴隸?

「叫你們老板來,給他說我要買下他的妖精奴隸。」半精靈想了想,道。他不相信這個酒保會不怕他的老板,他的老板看樣子只是個普通的中年人,他不信會有人不願意賺錢。

天明握著迪瑪的手感覺她突然顫抖了一下,在酒的這些天,他對迪瑪了解很多。比起其他蝶妖姐妹,她的境遇算是好的了,僅僅是在酒做酒侍,給霍頓家當僕人,工作並不重。如果真的被賣到別處,她恐怕就會像她的姐妹那樣,成為某些人類的玩物,那是她不敢想象的。對于迪瑪,天明沒來由的生出一種保護她的沖動,他也說不清為什麼,他也不打算搞清。他只知道,自己要保護這個美麗可愛的女孩,不能讓她再受什麼欺負和傷害,並且,盡自己所能,讓她恢復自由。

「嘿嘿……」看到酒保一時愣住,沒有說話,半精靈得意的一笑,以為自己的話震住了他,「二十個金幣,買下這個小妖精奴隸,你的老板肯定非常願意的,嘿嘿……」半精靈得意的笑容,配合他那俊美的外表,顯得愈發邪惡。「這麼漂亮的妖精,呆在這里真是太可惜了,如果賣到那里……」中年人眼中滿是貪婪,迪瑪卻開始渾身顫抖。

「沒事的,迪瑪。」天明轉過身,安慰感到害怕的迪瑪,「有我在,放心。」

看著天明溫和的笑容,迪瑪心中一動,點點頭,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新來的酒保為何對她這麼好,不僅不把自己當僕人使喚,還總是搶著做事,自從他來了之後,迪瑪的事情輕松了很多。有時踫到挑剔的客人刁難她,他總是把自己拉到身後,他來面對客人的責難,不過踫到那種故意找茬,不想付錢的客人,他也會動手教訓一下。

這種被當做妹妹一樣保護的感覺,她感動的同時,也把天明當做哥哥一樣看待,甚至覺得,只要有天明在,她就不必害怕什麼。

「喂,小酒保,快去叫你老板!這可是幾十個金幣的買賣,夠你們酒賺好幾年的!」中年人急不可待地催促道。

天明不知道霍頓老板會怎麼做,面對二十個金幣,或許他真的會把迪瑪賣給這個半精靈,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這里沒有奴隸要賣,你可以走了。」他隱忍著怒火道,要不是怕吵醒霍頓老板,他恐怕已經是吼出來了。

「沒有奴隸?那個躲在你身後的不是奴隸難道是你妹妹啊?她可是帶著奴隸項圈的,況且還是個蝶妖,誰看不出來啊!」半精靈冷笑道,語氣很是不屑,似乎忘了自己手腕是怎麼疼的受不了的。

「對,她就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我的妹妹!」龍天明一點猶豫都沒有地說道。

「她是你的妹妹?」半精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年輕酒保,如果說他有一個精靈妹妹,中年人或許會相信,因為這個酒保跟自己一樣,都是黑色的瞳孔,只是頭發顏色不同,可能也是個半精靈,但是要說他有一個蝶妖妹妹,這就怎麼也無法讓人相信了。

龍天明身後的迪瑪听到龍天明這麼說,渾身一顫,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妹妹該多好啊!雖然她知道,天明這麼說,可能只是為了保護她。

「管她是不是你妹妹,叫你老板過來,我要跟他談!」半精靈沖龍天明叫嚷道,他可不信這個蝶妖奴隸真是這個酒保的妹妹,不過他也懶得管這些,直接找老板談就行了。晃著酒杯中的酒,中年人似乎看到了自己轉手賣掉迪瑪後的大堆金幣,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以他的體質,完全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劍師,或者成為一個出色的弓箭手,不過他沒有那種堅持不懈的毅力,也很怕吃苦,光有天賦,沒有努力也什麼都不是。做不成劍師和弓箭手,他又不願意學習別的手藝,又有個被歧視的身份,為了生存,他什麼都做。今天路過格林鎮,想不到在這個酒中居然踫到了這麼漂亮的蝶妖,這種年齡不大,又非常漂亮的蝶妖,賣到焙烽城,估計至少能值三十金幣,甚至四十金幣也是可能的。那樣,他又可以賺不少錢。

想到那麼多的錢即將到手,半精靈的心情好了不少,喝了一大口酒,不得不說,這個小酒的酒真不錯。「喂,你怎麼還不去?」看到酒保走到自己面前,他眉頭一皺,要不是自己的手腕的疼痛還提醒著他,他或許已經罵出來了。

天明一指門外,低聲喝道︰「滾!」他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個半精靈,雖然長相俊美,想不到卻是個齷齪的奴隸販子,還是那種倒賣奴隸的小販。

「你——你算什麼東西?」半精靈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小酒保阻攔自己,突然一拳打了過去,他離龍天明距離也就是一步遠,這一拳,眨眼間就打到了龍天明面前。他不信,這麼近的距離,這個酒保躲得了,打倒了這個酒保,他直接帶走那個小妖精,豈不是無本買賣?

看到半精靈突然攻擊龍天明,迪瑪心立即提了起來,驚呼道︰「小心——」

然而這本來必中的一拳,竟然落空了!眼前酒保也突然消失了一樣,半精靈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卻見下方一個黑影迎面而來,然後感覺下巴猛然一震,整個人立即中心不穩,仰面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好好體會剛才發生了什麼,又感覺命根子被狠狠提了一下,似乎什麼東西被踢碎了。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他頓時開口大叫,聲音還沒嚎出來,嘴里就被塞進了一只酒杯,殺豬叫還沒出口就成了哼哼。

恐懼中,他突然感覺身體被舉了起來,然後是不算美妙的飛行,以及不算完美的落地和翻滾,「滾!」昏迷前,這是他唯一听到的話。

關上酒的門,天明深呼吸了一下,神色慢慢緩和下來,轉身看著迪瑪,輕聲道︰「你沒嚇到,迪瑪?」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算不算野蠻,不過這也沒辦法,他可不想霍頓老板被吵醒。希望那個半精靈醒來時,能夠知趣的離開,他也不希望給酒帶來什麼麻煩。

「大人,我沒有事……」迪瑪低著頭,眼淚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

「那個,迪瑪,我剛才說……你是……我的妹妹……」天明支支吾吾,不知道想要說什麼。

「大人,迪瑪清楚,大人是為了幫助迪瑪才那樣說的,迪瑪不會告訴別人的。」迪瑪立即回道,眼神一暗。有個對自己好、不把自己當做奴隸又能夠幫助自己的人,她還能奢求什麼,自己一個奴隸去當他的妹妹,那樣不是太過分了嗎?

「啊?不是,迪瑪,你誤會我了……」天明知道迪瑪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看著迪瑪的樣子,心中浮現一絲憂傷,要是自己早踫到她就好了。「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夠做我的妹妹,可以嗎?」

听到天明的話,迪瑪立即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龍天明,好一會,她才顫顫巍巍的說︰「大人,您說什麼?迪瑪沒听清……」

「迪瑪,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到你就感到很親切,雖然我的力量並不強,但我仍希望自己能夠保護你,不知道你願意做我的妹妹嗎?」看著噙著眼淚的迪瑪,龍天明緩緩的說。

「大人,」迪瑪轉過頭,身體微微顫抖,「迪瑪只是個——」

龍天明立即打斷她,道︰「迪瑪,你不要把自己當做奴隸,奴隸不是你的身份,我知道你心里也是這麼想的,相信我,迪瑪,我一定會還給你自由。雖然現在我身無分文,但等我對這一切熟悉了以後,我一定會完成我的承諾。現在,你只要回答我,你願不願意?」

迪瑪低頭不語,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龍天明雙手捧起迪瑪的俏臉,發現她已是淚流滿面。「迪瑪,如果願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哥哥。」

「哥哥——」迪瑪再也抑制不住激動,撲到了龍天明的懷中。

摟著迪瑪嬌弱的身體,輕輕拍了拍,天明低聲道︰「妹妹,有哥哥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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