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松間炊煙裊 我們拆伙

作者 ︰ 紙扇輕搖

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數日前,皇宮御書房內。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我記得三弟此行之前,可是在這里拍著胸膛保證一定會帶祁樹回來的,怎的朕卻沒看到人呢?」

蕭三頗為委屈地看了眼龍椅上那個跟他有著相似面容的人,在人前一向是張揚的他竟然拉長了音撒嬌道︰「皇兄……」

皇帝合上手里的奏折,似笑非笑地瞅著蕭三︰「嗯?三弟是有何事要說?」

「這次是臣弟疏忽了,下次再也不會了!」蕭三似有些忿忿。

「嗯?朕听說,那祁樹原本進了你的圈套,怎麼臨了還讓他給逃了?」

蕭三心里一動,面上不動聲色,哼了一聲︰「臣弟也沒料到他竟會向陳士元低頭!」

皇帝曲起手指,輕叩著祁樹送上來的那本奏折,淡淡道︰「朕也很意外,那蝴蝶妖倒是好手段。」

蕭三斟酌一番,開口道︰「這是祁樹自己的意思,飛揚他並不知情。」

皇帝勾了勾唇角︰「三弟似乎對那蝴蝶妖也挺上心,怎的沒帶回來?」

蕭三也笑了,笑得風流︰「只是山野間的一只小妖罷了,在山里瞧瞧還行,登不了大雅之堂。」

皇帝淺淺的笑著,仿佛兄長看著自家不听話的弟弟,這溫柔的目光卻生生讓蕭三汗濕了後背。

「他若真入不了你的眼,你哪里會為他說這些話來?」

蕭三心里一驚,卻幽幽嘆了口氣︰「皇兄,我是有些喜歡他的,只不過,還不至于為他得罪祁樹這難得的將才。」

皇帝點點頭︰「你有分寸就好。既是小妖,留著他也無妨,回頭讓劉尚書好好套套他的話。」

蕭三暗自松了口氣,听皇帝的意思,是暫時不打算動葉飛揚了,這樣最好不過,他之前就擔心皇帝會把祁樹的帳算到葉飛揚身上,他的皇兄他最了解不過,做事狠辣干脆,不止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也是下得了狠心的。

「既然祁樹上了折子,朕總該回一封才是,沒理由朕為國事操勞,他卻清閑。」

蕭三立刻點頭附和︰「那是!皇兄定要狠狠嚇他一嚇!」

皇帝無奈笑道︰「三弟你親自去都嚇不住他,朕又能嚇什麼?」

「皇兄你怎能說這樣的話!讓別人听了去又要編排臣弟的不是!」

「誰還敢編排你?不過朕瞧著你似乎瘦了些,這陣子在家好好養養,別再到處跑了。」

殿內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蕭三也放下心來跟皇帝閑插打諢。

于是,不久之後劉尚書便收到了皇帝的密信,是蕭王爺親自送來的,順帶又坐了一會兒,送走蕭王爺沒多久,劉尚書便啟程離京了。

……

比起老大夫的仙風道骨,這位劉尚書便是和藹可親,臉圓圓的,面上透著紅光,身材並不高大,有些胖,整個人笑起來頗有幾分彌勒佛的味道,著實不像個位高權重的。听了葉飛揚的話,笑眯眯地沖他點點頭︰「飛揚,不必拘謹。這是吉祥?果然可愛。」

吉祥一听到有人夸他,一把抓著劉尚書伸過來的胖胖的手指頭,沖他咯咯笑的極為燦爛。劉尚書顯然也是個喜歡孩子的,見狀笑道︰「這小家伙真是討喜,來,給爺爺抱抱。」說著,沖吉祥張開手臂,吉祥立刻扭著小身子撲過去了,嘴里咿呀叫著,可把劉尚書給喜歡的,一張圓臉笑得都尋不見眼楮了。

做家長的最高興莫過于自家的孩子被人喜歡,葉飛揚更不例外,當下看這劉尚書就順眼了許多。最後還是老大夫開了口︰「劉大人,大老遠來別光站在門口,去屋里坐會兒,飛揚,你去燒幾個好菜,吉祥我們幫你看著。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葉飛揚立刻應了,目送他們進了老大夫的院子里,轉身回自家後院兒弄飯去了,臉上的笑容立刻沒了蹤影。祁樹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葉飛揚很想當沒看見他,可心里的火氣卻不受控制,越積越大,連帶著這些日子來的委屈一齊涌了上來,終于忍不住丟了鍋鏟,怒道︰「祁大將軍不去陪著劉尚書還來跟著我做什麼?」

祁樹也不知心中的不安從何而來,只覺得再不能沉默下去了,否則,面前這人或許就真的就要越離越遠了,他的聲音透著些許無措︰「飛揚,我當真不是有意瞞你,這回當真是一時忘記了。」

葉飛揚一听這話,心里的怒氣蹭蹭蹭往上冒︰「先前你說你忘記告訴我你是大將軍!現在又說你忘記告訴我劉尚書要來!那你到底記得什麼?」

「這陣子我一直在想著該怎麼讓你消氣。」

葉飛揚怒極反笑︰「祁將軍,我一介草民,哪里有膽子生您的氣!」

祁樹眼里閃過一抹悲傷,幾乎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把葉飛揚抱進懷里︰「飛揚。」

同往日一般溫柔醇厚的嗓音,听在葉飛揚耳里卻是一陣酸澀,剛剛不是已經決定要同他徹底的疏遠了?怎麼轉眼又會被他的一個擁抱弄得心煩意亂。葉飛揚暗自唾棄自己沒用,跟個娘們似的,伸手就要去推祁樹。

祁樹加重了手臂的力道,難得的固執起來︰「飛揚,我知你惱我,要打要罵都隨你,只是別再這般不理我。」

葉飛揚听了,心里卻愈發的悲涼,直到如今,祁樹竟然還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只當他是使性子!他嘆了口氣,淡淡道︰「你放開我,劉大人和老大夫還在隔壁等著吃飯。」

又是這種淡漠疏離的語氣,祁樹緊緊皺著眉,總覺得懷里的人似乎已經不願意再跟他多說什麼,這讓他很難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最終,只得悶悶地松開手臂,看著他去燒飯,半晌,才低嘆道︰「飛揚,你到底要我怎樣才好?」

葉飛揚抓著鍋鏟,心里也堵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之前明明還在擔心祁樹把吉祥帶走,如今祁樹不走了,他反而更加糾結起來,他想要的不過是祁樹的一個解釋,可是祁樹明明已經解釋了,他卻還覺得不對!總覺得對祁樹的解釋很不滿意!听了解釋之前只是生氣,听了解釋之後反而更加郁悶,仿佛被輕視了一般,這種滋味當真難受!

心煩意亂地燒了幾個菜,葉飛揚讓祁樹去隔壁喊人來吃飯,听著門外歡快的聲音,他的心里愈發的難受起來,卻還是拍了拍臉頰笑著把菜端了出去。

堂屋里,方正杰正在驕傲地說︰「劉爺爺,葉哥哥燒的菜可好吃了!」

「是嘛!那可要多吃點了!」劉尚書和藹可親,如同鄰家爺爺一般,葉飛揚臉上的笑容不由真切了幾分。

擺好碗筷,眾人開動,方正杰特意等劉尚書和老大夫都夾了一筷子,這才迫不及待地夾了塊燒雞,剛到嘴里,頓時愣住了,叼著雞塊兒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小臉兒上滿是糾結。另一頭劉尚書和老大夫則比較淡定,囫圇吞棗般把沒嚼上兩口的菜吞了下去。這時候,葉飛揚正把吹涼了的蛋羹喂給吉祥,小家伙吸溜一大口,還沒怎麼嘗呢就噗噗噗往外吐,葉飛揚只當他是燙著了,連忙翻過他的身子讓他吐干淨,然後端了涼白開讓他喝,可吉祥卻擰著脖子不肯喝,葉飛揚著急︰「吉祥乖,喝了這個就不燙了!」

眼瞅著吉祥眼淚汪汪都快哭了,老大夫終于開了金口︰「飛揚,吉祥不是燙著了,估模是覺得蛋羹有問題。」

葉飛揚一听,連忙舀了勺蛋羹嘗了嘗,頓時僵住,這,這,這是什麼怪味道!祁樹見葉飛揚不吭聲,也就著他的勺子吃了一口,面不改色咽了下去︰「嗯,糖和醋放多了些。」

方正杰叼著雞塊兒淚奔,這哪里是放多了些!這明明是把醋當水加了吧!

葉飛揚鬧了個大紅臉,剛剛沒什麼心思,沒準兒真是放錯了,他把吉祥往祁樹懷里一放,起身道︰「那個,我再去做,很快就好!」

劉尚書連忙喊住他︰「別辛苦了,隨意下些面條吃吧。」

老大夫點頭道︰「就做那黑乎乎的面條就成。」

那哪兒是面條啊!葉飛揚顧不得吐槽,點點頭就去忙活了,心里一陣懊惱。祁樹看著葉飛揚的背影,眼底有些心疼。劉尚書瞧在眼里,笑道︰「一別十年,不曾想你都轉了性子了。」

祁樹倒也不尷尬,坦坦蕩蕩︰「飛揚惱我沒跟他說我的身份,已經生了我很久的氣了。」

劉尚書伸手逗了逗吉祥,隨意道︰「只怕你也忘了跟他說我要來吧。」

祁樹也不意外劉尚書猜出來,點頭道︰「是我的過錯。飛揚只是跟我置氣,並無其他意思,還望劉大人不要介懷。」

「我介懷什麼?那孩子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明明白白就是沖著你一個人的。」

祁樹面露苦惱︰「我也不知為何,我已經解釋過許多次,只是飛揚他听不進去,似乎越听越生氣。」

「你是怎麼解釋的?」

祁樹道︰「我先前與他並不熟悉,所以不曾提過,後來是忘記了,直到主子來了,這才想起,可那是已經不能說了。」

劉尚書听了,笑著搖搖頭,心里著實有些不解,以祁樹這耿直忠厚的性子怎麼在戰場上就如此狡猾多變,讓敵國困苦不已。老大夫不緊不慢撫了撫長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眼底卻帶了些笑意。趁著長輩們沒注意偷偷處理掉嘴里雞塊兒的方正杰听了祁樹的話,默默在心里想,這樣說葉哥哥不生氣才怪!

見眾人這神情,祁樹也覺得自己似乎不對了︰「我這般解釋不妥?」

「當然不妥!雖是實話,卻讓人難以接受。」

祁樹認真受教︰「那該如何說好?」

劉尚書沖他招招手,祁樹立刻俯身側耳傾听,就見祁樹懷里的吉祥眨巴兩下大眼楮,豎著小耳朵,不多時,噗噗吐了好幾下口水泡泡,似乎在表達些什麼。方正杰同樣眨巴著大眼楮,豎著耳朵,卻什麼都沒听到,小臉兒上露出些許遺憾。

薯粉溜兒雖然工序有些繁瑣,不過真弄起來快得很,不多時便有煮了滿滿一大鍋,他盛了幾大碗,剛端了兩碗出來就被祁樹按住了︰「你且坐著,我去就好。」有外人在,葉飛揚不會被祁樹甩臉色,當下點點頭,接過吉祥,小家伙扒拉著葉飛揚的衣襟,嘴里咿呀叫著,似乎想說什麼,奈何沒人能听懂,包括跟他最有靈犀的葉飛揚。

不多時,劉尚書扶著肚子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手藝當真是不錯!我算是明白你為何樂不思蜀了。」

老大夫也微微眯了眯眼︰「比起京城,這里的日子確實要舒坦些。」

「只是不知這舒坦日子能過幾天吶。」

老大夫看了眼劉尚書,笑道︰「古人偷得浮生半日閑,咱們能偷上幾個月,已經賺大了。」

「能偷幾個月的是你吧,我能有半月就知足了。」

老大夫忽想起剛才的事,道︰「祁將軍性子忠厚,你教的那法子保不準他真會用的。」

劉尚書笑眯眯︰「我就是看準了他會用我才教的。」

「你倒是不怕他們越鬧越僵。」老大夫搖頭不語,桃李滿天下的工部劉尚書是個極愛惡作劇的人,這傳出去誰相信?

「有情有意才會鬧。若不在乎,誰還會去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

話說這一頭,葉飛揚把之前做壞掉的菜混到一起,打算下午喂豬,轉身正要洗碗,卻被人抱進了懷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葉飛揚手肘往後一拐,淡淡道︰「放開,我還要洗碗。」

祁樹卻不松手,側頭親了親葉飛揚的耳垂,在他耳邊低聲道︰「飛揚,我當真不是有意瞞你。我自幼被罵掃把星,凡事跟我親近的人都會被克死,這十余年來,我獨自一人在山林里,好不容易遇見你,我怕告訴你之後,你會離我而去。」

這些葉飛揚雖然听過一次,心底卻依然不由自主為祁樹心疼,當下放軟了語氣︰「世上沒有掃把星,你不要再胡思亂想這些。」

「有些話,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說,後來便再沒了開口的機會。起初我沒有想過會與你情深,只以為救了你,然後等你康復送你離開,卻不料我們竟能在一起,看著你一天天為我們的將來打算,我心里很高興,便更加不敢說出事實。」

祁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葉飛揚也曾因為空間的事糾結過,自然明白祁樹的掙扎。

眼見葉飛揚眉宇間的神色似乎松動了一些,祁樹心里有些欣喜,繼續道︰「我離京十余載,從未想過再回去,與京城也沒有聯系,前些日子那位主子突然到來,我心中惶恐,他是貴冑,身份若泄露,萬一發生什麼事,但凡知曉的人無一能幸免,我擔心你被牽連進去,所以才對你隱瞞。」

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在任何時候都是至理名言,葉飛揚不由想起蕭三的模樣,總是懶洋洋似笑非笑的,可不就是那種月復黑王爺!

「至于劉尚書,那是主子的意思,他說耬車是好東西,理應推廣,讓劉尚書來,是看看能不能有再改進的地方,我當時知道你並不介意耬車推廣,所以就替你應下了,後來就發生了許多事,我一心記掛著你在生氣,倒把這事給忘記了。」

听了祁樹這番突如其來的解釋,葉飛揚的心里卻是舒坦了許多,也從祁樹的話里听出了一些不同的東西,從祁樹的角度看,他的做法或許並不過分,古代和現代是不一樣的,古代人骨子里都不存在人人平等這個念頭。葉飛揚抿了抿唇,心里雖然松動了,面上卻依舊不做聲。

葉飛揚不做聲,並不代表祁樹就看不出來,暗道劉尚書的法子果然有效,只不過說法變通了一番,竟然能讓葉飛揚緩和了臉色,當下把原本還因羞澀而猶豫著說不出口的話都一股腦兒倒出來了︰「飛揚,不論你我什麼身份,我喜歡的只有你這個人,我只想跟著你一同帶著吉祥,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我們明兒就去把酒席辦了好不好?」

原本還在想著一直以來都沒有從祁樹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的葉飛揚,才剛剛開始內疚,就听到祁樹的話越听越覺得不對,這怎麼才眨眼的功夫,話題就從隱瞞身份變成結婚辦酒席了?祁樹的口才何時這麼好了?之前一直都說是忘記了,這會兒竟變成了都是替他著想,且不論真相到底是不是如此,這態度的轉變都讓人不得不起疑。他當下打斷祁樹的話︰「這些是誰教你說的?」

祁樹一愣,縱然憨厚耿直,卻也明了這話可不能隨便接,他不願再騙葉飛揚,可又不能供出劉尚書,最後無奈,徑自沉默了下來。

葉飛揚並不算笨,這一看心里就有了底,十之跟今天來的那個劉尚書有關!剛剛的那點兒自責頓時丟到九霄雲外,祁樹根本就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他怒火中燒︰「祁樹!你這個笨蛋!誰要跟你辦酒席!今天起,不,現在起,我們拆伙兒!各過各的!吉祥歸我!」

作者有話要說︰扇子悲催的卡文了!卡文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日落松間炊煙裊最新章節 | 日落松間炊煙裊全文閱讀 | 日落松間炊煙裊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