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卑微宮婢，既已經挺身而出，何必再以方巾遮面？」
沖著她來的。
十一不由的收起嘴角的笑意，見龍離冽似是要開口，便給了他一個她來解決的眼神，轉身自己面向了聖夜冥。
「奴婢貌丑，前陣子又染上風疹，實在不方便將巾帕取下。要是太子覺得奴婢失禮，奴婢當替太子斟酒三杯，望太子海涵，不與奴婢計較。」
他不說話，她便當做默許，走上前，提起他桌前的酒壺
她斟上的第一杯酒，他猶豫著接過，滿眼考究的盯著她看了許久才仰頭將酒喝下。
第二杯時，酒杯在他手里，她提著有些松大的衣袖小心的替他把酒上滿，勾唇奉上一句︰「太子請。」
第三杯酒，酒杯已貼上他薄薄的唇瓣，他卻忽然停住，順勢將它遞還給她，「這一杯，本太子賞你，預祝姑娘旗開得勝，一舞驚人。」
喚一名宮婢‘姑娘’，這仇焰國太子該是有些醉了。
接過酒杯，十一的眼中含著傲然卻清澈透亮的薄笑︰「奴婢謝太子賞賜，奴婢也斗膽借此酒答謝各位使節給奴婢機會為大家助興舞上一曲。奴婢先干為敬。」
掀起巾帕一角，將酒水一飲而下，她听到聖夜冥似是欣賞的為她喝了聲‘好！’。
眸中淡淡的扯起一分謙遜的笑意，十一微微叩身，退了下去。感覺到跟前久未說話的龍離冽仿佛是在笑，不由得抬起眼看了看他。
果然在笑。
而且那笑，仿佛融著一絲淡淡的斥意。
他是干嘛？還想說她不成？他也不想想，她做的這些都是在為誰賺面子？
「皇上。」十一也懶得計較，又是微叩，她也懷疑，怎麼自己突然這麼懂宮中規矩了。「奴婢想向皇上借兩個人。」
十一的目光瞥向龍離冽身後的無痕花遲，那倆倒是聰明，已經露出了一臉的無奈。
龍離冽自然也了了十一的意，輕聲道︰「無痕花遲便隨這位宮婢下去張羅準備吧。」
所謂的張羅準備之後，被抬進宴場的不過一匹數十米長的空白畫布和墨壇。
「難道那宮婢是學起了我東齊？要在畫卷上作舞？」
「別是畫了些只有她看的懂鬼畫符才好。」
一陣調侃，那些使臣紛紛嘲諷的大笑。
花遲不發一言，做完事後直接退到了龍離冽身後，龍離冽也不多問，淡淡的喝著他的酒，含笑看著所有，包括和他一樣寡淡著的聖夜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