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殘兵 第二百八十二章 恐怖直覺

作者 ︰ 化草為刃

鄭遠清沒有說話,他再次體會到那種恐怖的感覺,那種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總覺得賀蘭山基地可以知道自己的行蹤似的,進入末世這麼久了,鄭遠清那顆心已經被磨練的相當沉穩,但是如今這種感覺卻讓這顆心仿佛找不到支點一般飄零、恍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把這話說出來,也不能慌,哪怕是真慌也必須裝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這次戰斗繳獲了一架武直9和兩架EC225,停在鹽場中的那兩架EC225只能拆開當零件用了,至于那兩架只有空殼的AC313更是連空殼都沒了,拆掉輪胎和起落架,當廢鐵賣都沒人要。不過得到一架武直9也算是一大收獲吧。

那兩架超級美洲豹直升機都是尸亂前的新貨,剛剛過了磨合期而已,少部分磨損嚴重的零件都和EC225通用,拆下來浸泡後換上就是了。

至此,獨立八師的裝備有了一個質的飛躍,8架民用飛機和一架真正的武裝直升機讓獨立八師如虎添翼,當不了西北王當一方草莽總還是可以的——只是這條草莽之路真的會那麼容易嗎?

「唰啦」鄭遠清拉開了一道塵封已久的卷簾門,向前走了兩步。卷簾門里還有一道推拉式的自動門,隨著卷簾門被拉開自動門上那個落滿灰塵的儀器閃動了兩下綠光「滴滴」響了兩聲,接著推拉門「吱啦」一聲向兩邊拉開,接著里面的日光燈亮了起來。

這是一間1x1x1米、正方體的隔艙,在軍卡第三層鄭遠清的臥室里,搬開那兩個靠牆的衣櫃後就是那道卷簾門,卷簾門里就是這個只能容一人躺臥的密封隔艙。

這個密封艙空蕩蕩的面都是不知道用什麼材料鑄成的、雪白的牆壁和地板;天花板上沒有電燈,卻把整個密封艙照射得亮如白晝;那可以發出自然光的天花板同樣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整個密封艙里干干淨淨的,猶如終南山實驗室般光潔、亮堂。

鄭遠清彎腰爬進密封艙,拉開牆上那一排類似配電箱的防塵蓋用手扳動了一個開關。「嗡」密封艙的一側慢慢向外突起了20cm左右,然後向一側迅速拉開,外面昏黃的燈光表明這里就是三樓男舍寬大的走廊,鄭遠清爬出去看了下距離,模了模那有彈性的門框然後轉身回去把那個開關反方向扳動,那扇門重新回到了遠處,嚴絲合縫得似乎從來沒有那個門一樣。

「這里怎麼還有個密封艙?」許書成一臉狐疑地問道,他和鄭遠清給這兒睡了好久他都不知道這里還有個密封艙,看來這是絕對機密,機密到只有鄭遠清一個人可以知道。

「這是馮劍留給咱們的逃生艙,這里面有一些關系到整個軍卡的系統,包括自毀系統,所以我沒給任何人說,你們別介意。」鄭遠清一臉憂愁地站在外面對眾人說道。

「我們明白,自毀裝置很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許書成表示理解。

「如果遇到不可改變的危險因素,這個逃生艙可以從軍卡頂部直接彈射出去,以超音速彈射到半徑500公里任何一個地方,在燃料耗盡前可以自行操控;降落有降落傘和底部緩沖裝置。」鄭遠清面色凝重地說道。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了?」李若琳感覺這幾天鄭遠清有些魂不守舍的,這又突然想起這個逃生艙來,李若琳感覺到事情不妙。

「你是不是有什麼感覺?」韓燕少有地皺緊了眉頭。金雨堂也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鄭遠清,他知道上過戰場的人都有一種在生死場上磨練出的本能,一種對未來的危險預知的本能。

「有,感覺很強烈,自從遇見了那個軍官後我就有這種感覺;這幾天心慌意亂的,工作、訓練甚至睡覺都不安穩。」鄭遠清長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你能判斷出個所以然麼?」許書成拍了拍代安瀾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代安瀾正緊緊地挽住許書成的胳膊,一張小臉布滿了恐懼。

鄭遠清少有的沒有吭聲,而是背對著大家低頭沉思。那張落寞的背影讓身後的眾人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來,一直以來鄭遠清都是大家心頭的支柱,大家也從來沒有見他這麼落寞過、這麼憂愁過。

從前大家都以為鄭遠清經歷的事情多,很多事情已經看開了,但是現在才發現其實不然,鄭遠清也不過是個青年人而已,很多事情只不過是他一直在硬扛罷了。

「也許咱們又要回到小加油站的生活了,這一切,都會變成過眼煙雲。」鄭遠清思考良久,終于決定還是告訴大家吧,「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吧,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我不清楚。」

「那能感覺出具體時間麼?」張煜緊張地問道,她再也不想回到小加油站的生活了,那種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

「感覺不出來,也許明天,也許下月;我又沒有預知能力,反正不遠了。」鄭遠清聲音低沉地說道;感覺終究是感覺,尤其是對于危險的感覺更不是語言所能描述的,鄭遠清能描述的,只有這麼多了。

看著這個緊急逃生艙,在場的人都默不作聲。有人在懷疑鄭遠清這幾天沒睡好或者神經過敏;有人對此不屑一顧,認為鄭遠清是被那個勇猛的軍官嚇住了;也有人認為什麼預感、什麼預兆都是迷信,都是不可能的的。不過此時此刻大家都不敢吭聲,不管如何鄭遠清目前是在氣頭上,誰敢懷疑少不得要愛頓熊,何必呢?

但是有人對此堅信不疑,許書成相信、金雨堂相信、程飛相信,李若琳、嫣雲、李佳陽也相信。

對于許書成、李若琳來說,2010年尸亂前鄭遠清就跟個神經病似的準備這、準備那,許書成當時只是出于對兄弟的尊重而沒有嘲笑他;李若琳當時出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屑于嘲笑他,但是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如果沒有他準備的那些東西大家也不可能有今天。

對于金雨堂、嫣雲來說,經歷過生死一線的人有那種莫名的共通性,相信鄭遠清不需要理由。

對于李佳陽來說,程飛這幾天也有些神兒八經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沒有找到似的,問他他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李佳陽清楚地記得,在前年的尸亂前他們坐大巴出去游玩時,程飛也是這樣神兒八經的。

初夏的黃昏,微風輕輕拂過碧綠的湖面,帶著青青的柳枝在湖面上點綴出一圈圈波紋;清澈的湖水中,幾只鴛鴦在高高興興地追逐打鬧。

湖岸邊的林蔭小道上,一個個迫不及待換上美麗夏裝的青春少女正幸福地挽著她深愛的男友徜徉在這溫馨、幸福的暮色中;林蔭小道旁的石凳上,一對對互相依偎的戀人摟在一起或談情、或說愛、或享受每一刻在一起的時光。

在林蔭小道旁的假山上,一個個穿著學士服的身影在樹林間閃動著,不時地傳來一聲聲照相機的快門聲;即將畢業的莘莘學子在他們待了四年的校園中留下他們最後一抹殘影——明日即將離去,再回首已是N年。

青翠的樹林間、芳香的草叢中,刮過林間的微風吹動著她潔白的長裙,舞動起她及腰的長發;靈婉的腰肢、修長的雙腿下,一雙***、精致、小巧玲瓏的玉足踩著一雙白色的小涼鞋輕輕地踩在柔軟的林間草坪上。

一陣清風吹過,幾縷秀發飄揚在她純美的面容前,她潔白如玉的素手輕輕伸出,把飄揚的秀發拂到耳後,繼而緊緊地抱著雙臂。黃昏的斜陽灑在幽靜的林間、也灑在她柔弱的身軀上,夕陽西下,她那嫻靜而落寞的背影就這樣漸行漸遠。

「蘇雲月你真要走麼?三年的感情就這麼不堪一擊?難道錢就這麼重要?」年少輕狂的鄭遠清站在原地傷心地朝著那個背影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想起身去追,追上那個讓他無以釋懷的背影,牽過她的手把她拉回到自己身邊,可是他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只能任憑那個身影消失在林間。

鄭遠清突然發現自己可以邁開步子了,趕緊向前追去,可是在此一瞬間,原本如血的殘陽變成了大雨磅礡中的奇山怪石;鄭遠清一身軍用雨衣、拎著八一杠地在泥水中飛奔,一群同樣身著軍用雨衣的士兵在後面窮追不舍。

突然間鄭遠清身後響起一聲金屬撞擊在岩石上的聲音,其間還伴隨著「嘶嘶」的響動和冒著的青煙,他猛地撲向面前那一汪深深的泥坑,在那一瞬間李若琳焦心的面容浮現在他眼前,李若琳似乎在大喊著什麼,一雙手用力地伸著似乎要把他從泥水中拉起一般,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一片熾熱的火光閃過,鄭遠清站在寒風蕭瑟的終南山上,準備翻身登上身後的軍卡,面前的馮劍和龍六以及技工們正沖他們揮手道別,一身白衣的龍鈺鑽出人群,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鄭遠清的手腕。在四目相對的一霎那,鄭遠清仿佛看到了那朵紫色的小花,那朵訴說著無盡眷戀和牽掛的「勿忘我」

「隊長隊長」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響起,接著鄭遠清的肩膀被兩雙***的小手輕輕推動,「隊長你又一夜沒睡?」

「這是哪兒?」鄭遠清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看著眼前兩個模糊而又清麗的面孔和寬敞的房間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在哪。

「睡迷糊了吧?咱在辦公室呢。」一個清麗的女孩兒靠近了他,然後伸出小手給他揉了揉眼楮,然後對另外一個女孩說道,「藍雪,接盆水來給他擦擦臉。」

「哎」旁邊那個女孩清脆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扭身走向一旁的休息室,不打一會兒便端著一盆水和一條濕毛巾走了出來。

「你看你這幾天一直魂不守舍的,瞧這臉都餓瘦了。」紅月把毛巾在水里浸透了再撈出擰干,然後給還在迷迷瞪瞪的鄭遠清擦臉,一邊心疼地埋怨道,鄭遠清從來沒有這麼迷瞪過,也許以前有過,但是自打雙胞胎跟了他卻從沒有見過他這麼迷瞪過。

「唉,昨晚想著想著就趴那睡著了。」鄭遠清此時才清醒過來,一身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任憑紅月和藍雪擺布,「現在幾點了?」

「七點半了,起床號你都沒听見呢。」紅月一邊細細地給他擦著臉一邊說道,「你夢見什麼了?看你眉頭緊皺一臉憂愁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那感覺特別強烈。」

「記不清剛才做什麼夢了,反正是失去了我擁有的東西;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現在是怎麼了?莫不是那個軍官會點什麼?」鄭遠清搖了搖頭說道。他不能和雙胞胎說明他夢見了什麼。

以前鄭遠清窮,光腳不怕穿鞋的,沒什麼可失去的,也從來沒有擁有過什麼,但是那一次,那個舞蹈女孩讓他今生第一次體會到,失去最不願意失去的人時那種刻骨銘心之痛。

想起那個夢,鄭遠清在擔心、在害怕,隱隱的還有些恐懼——難道這次還要失去什麼東西嗎?

「吃點飯吧?不行我喂你?」藍雪一邊從袋子里往外掏著飯盒,一邊心疼地看著鄭遠清稍微有些凸起的顴骨問道。

「不用了,不想吃。」鄭遠清憂心忡忡地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叼上,拿起打火機就要點燃,「紅月,把管事兒的都喊過來開會。」

「先吃飯,乖,吃完飯再抽煙哦」紅月剛把水倒掉就看見鄭遠清要抽煙,趕緊過去溫聲軟語地哄小孩似的哄著他,然後輕輕地把煙從他手中拿下。

自打上回藍雪挨熊後,紅月就模準了鄭遠清的脾氣,他不喜歡小女孩嘟嘟嘴淘氣的樣子,他也不吃撒嬌那一套;他反而喜歡李若琳和嫣雲那種姐姐似的關愛甚至哄孩子似的哄著,紅月也明白了鄭遠清其實也希望有個肩膀靠一下,他一個人扛著整個隊伍的大梁他的心該有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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