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安曲 正文 第六十一曲 《安之》

作者 ︰ 貝貝怡

紐約是一個很繁華的都市,它被世界成為「不夜城」。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來來往往的人口都是絡繹不絕的。

拒絕陪媽媽去逛街的洛安然,已經來到了樓下,走到了大街上。他特意抬頭望了一眼住宅的十樓—自己的家,回想起剛剛的事情,心里隱約有些不舒服。

回過頭來,他雙手插著褲袋,往車站的方向走去。這條去車站的路,對洛安然來說,已經無比熟悉了,即使要閉著眼楮走,他也能夠毫無錯誤的到達目的地。

就跟往常一樣,這一個時間點,車站已經有不少人人在排隊了。洛安然走到隊伍的最後面,望了望手表。離車到達車站的時間大概還有十分鐘。于是他拿出了放在背包里的IPAD,玩起了游戲。

「鈴鈴鈴~」口袋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音樂,是洛安然的手機鈴聲。

听見鈴聲的洛安然一手拿著IPAD,另一只手則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機,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按下了通話鍵︰「喂!」

「安然,你現在出門了嗎?」。電話那頭還是同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嗯,在等車。」洛安然說。

「嗯,還沒上車就好。」女孩像是舒了一口氣︰「幸好趕上了。」

「怎麼了?」洛安然奇怪她的反應。

「呃,是這樣的。我姑姑今天來我們家了,她說要陪我去復診,所以今天,就不用麻煩你過來了。」女孩解釋著說,語氣里帶有隱隱的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嗯,知道了!」洛安然還是淡淡的應著。

「好,那我先準備出去了!」他那淡淡的反應,讓女孩感到難過了︰「拜拜。」

「拜拜!」掛上了電話,洛安然立即離開了這條隊伍。然而卻沒有往加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另一個車站。

他一邊走一邊打了另一個電話,然後說了幾句英文就掛上了。

在他來到美國的這兩年以來,他幾乎一直重復著做這樣的幾件事情︰去學校上課,陪那女孩去復診,回家,然後就是去現在他準備搭車去的地方—音樂室。

那音樂室其實是一家專門讓人練習樂器的地方,里面分隔開好多間房間。每一間都是獨立的,有很好的隔音效果。洛安然不想被打擾的時候,就會自己一個人去那里彈鋼琴。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洛安然已經來到了音樂室。

當他進了門,老板娘就很熱情的迎了上來。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美國人,除了英語于外,還有會說德語,法語,最近還開始學起了中文。這見到了身為中國人的洛安然,倒是很喜歡說起蹩腳的中文來了︰「安然,你來拉!」

「你好,珍妮夫人。」洛安然微笑著打招呼。他早已經是這里的常客了,自然而然的,也跟老板娘也熟絡了起來。

「你最近很少來!「老板娘說道。

「安然來啦!」說話的是一個美國男人,是音樂室的老板,他剛從里面出來,就看到了洛安然,說的還是蹩腳的中文︰「真是高興,今天又可以听你彈鋼琴了。」

「呵呵,過獎了!」洛安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然,我們都很喜歡你彈的那首曲子。」老板娘想了想,說道︰「特別是那首叫做《安之》的曲子。很好听!」

「是啊,是啊!」老板有點惋惜的說道︰「我多想錄下來每天在這里放給大家听,跟大家分享,可是你不願意!」

洛安然干笑了幾聲,沒有回答。他從來沒有告訴他們,在他心里,《安之》不但是他創作的第一首鋼琴曲,而且對他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

「對了,安然,《安之》這首曲子有故事的麼?」蹩腳的中文實在說的不流利。老板決定轉用流利的英文問道︰「它的旋律讓我覺得,它應該有屬于它的故事。」

「呃,是有的。」洛安然說。

「我就知道有!」老板娘興奮的說。

「能跟我們分享的嗎?」。老板問道。

洛安然奇怪了,因為平時都不會問他這些事情的老板,今天怎麼突然《安之》這首鋼琴曲真麼感興趣的了?這是怎麼了?

「對啊,安然,我們想听那背後的故事!」老板娘也用流利的英文問道。

「呃,這個……「面對盛情,洛安然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呵呵,不如我們先進去再聊吧!我在里面有點心!「老板娘開口說道。然後就招呼著一面疑惑的洛安然進去。

猶豫不好拒絕的關系,洛安然只好跟著進去了。

洛安然知道,那是老板和老板娘專門用來招呼客人的房間,像是一個客廳。算起來,在過去的一年多了,他也就進去過兩次,今天是第三次了。

洛安然一進來就看到了茶幾上擺了幾盤點心,有曲奇,有蛋糕。紅茶也泡好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打電話來詢問,他一向預約的鋼琴房有沒有人在用了。怎麼今天就這麼好的招待?不過奇怪的是,它們只要三個人,卻有四個杯子。不過向來不多話講的洛安然,自然也識趣的沒有問。

洛安然剛坐下不久,端起了一杯紅茶,才喝一口,他就發現老板和老板娘一直在望著他,他疑惑了—他們是怎麼了?然後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紅茶。

「安然,能給我們說說《安之》的故事嗎?」。老板娘開口問道,眼中還流露著絲絲的期待。

「是啊,安然,我相信那是一個動听的故事!「老板也開口了。

「……可以!」猶豫片刻,對方要求了那麼多遍,不說也不太妥。洛安然也認為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便答應了。

洛安然來回看了看老板和老板娘,感覺到的是他們那期待的目光。心里那片柔軟處,隱約感覺到了被觸動,他慢慢的將關于《安之》的故事,娓娓道來。

「《安之》其實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對我來說,她是很重要的人。」一講起安之,洛安然心里萌生了一份溫柔,一份憂傷,還有一份想念,他的聲線,也失去了原有的冷淡。

「她是一個跟我很像的女孩,她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從有記憶以來,我的童年,都是跟她一起度過。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起。即使上學的時候,我比她高一個年級,我們還是會等對方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洛安然像是在懷念一般︰「她生日的時候,我都會幫她慶祝;我生日的時候,她總是會給我制造驚喜。即使現在分開了,我也相信著,她還是會跟我一樣,每年對方生日的時候,都會在遠方為對方慶祝。」

「你們的感情很深厚!」老板娘有些感動了,故事听起來似乎很簡單,然而她卻听出了洛安然述說時的那份感情,她過去一直以為洛安然天生就這麼冷淡的。

「是啊,你為什們會跟那個女孩分開?」老板惋惜的問道,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父母工作調動的原因,所以就把我們分開了。」洛安然的語氣恢復到了原來的冷淡。

「這……」老板娘剛想說什麼。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是店里的皮特敲門進來了。

「老板,有一位夫人來找你!」皮特說到。

「好的!「老板又對洛安然說道︰「你坐坐,我去看看!」

洛安然點點頭,原來還有客人。心里準備著找個借口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洛安然隱約听到門外有說話的聲音,然後門就被打開了。進來的除了老板,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有干練,很有氣質的女人。見到那女人,老板娘立即熱情的迎了上去。

看到那女人,洛安然忽然聯想到了自己的媽媽。他覺得,她跟他媽媽的氣質很相似。同時也覺得那女人很面熟。

那女人一進來,就已經看到了洛安然,跟老板娘擁抱了之後,就望向洛安然。四眼對望。片刻,婦人笑了,她說︰「安然,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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