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第二卷 今生漠看綿綿情 第三五章 低 頭(2)

作者 ︰ 夜旖旎

這個時代的「小三」、「小四」雖然是合理合法的,可晶心也不想再次嘗試這樣的經歷,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來慧嫻和其他的女孩子同她一樣,有相同的期望,不過是禮教不允許她們這樣做罷了,那麼正房的地位,就變得尤為重要起來,晶心這里說的「明媒正娶」實際上就是嫡妻之位。

「若依的第一條要求,很難,很難,」若賢看著晶心背影的目光,變得幽深,是因為情深難棄,又十分自信,一個女子,才敢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今天,對未來的婚事有這樣大膽的要求吧,看來晶心向太後求「自選夫婿」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不是一時沖動。

「這第二條要求,是難上加難……」要有什麼樣的感情,才能做到在成親多年後,還保持新婚燕爾般的親密。若賢知道,晶心說的「伉儷情深」,可不單單是「糟糠之妻不下堂」那麼簡單。

安北王夫婦那樣的夫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這樣重情重義的晶心,會不會有朝一日,因情事受傷呢?他想到晶心哀怨的臉,悲傷的淚,心中就一陣陣的抽痛,想要愛護她的心情,如同潮水般在心頭翻涌,在這一刻,若賢甚至忘記了自己接近晶心的初衷。

「想來若依說的這第三條,倒是容易的。」若賢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安慰有些拙劣,那位慧嫻小姐本是侯府二房的嫡出大小姐,從身份地位上來講,做嫡妻是必然的,只是不知現在的侯府,會為了家族利益,將她犧牲到什麼程度。

而現在看來,晶心是打定主意維護于她了,那麼晶心的背負就會更加沉重。

晶心轉過身,若賢掩飾地垂下眼楮,看著面前炭爐上沸騰的水,蒸氳的水汽,讓他的面容看起來很朦朧,晶心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我有些異想天開。」美滿的婚姻在現代都是需要小心經營,細致呵護的,而在這里,晶心苦笑了一下。

晶心不知道她此時的笑容有多麼的蒼涼和悲戚,宛若在寒風中不住顫抖的嬌弱的花,美麗而無力,若賢看了一眼後,就閉上了眼楮,那笑容,他不忍看,卻永遠不會忘記。

若賢感到面前水壺里的熱氣,化作濕潤沖進眼底,變成無形的重壓,落在心頭,在他今後的人生歲月中,再也無法淡去。

若賢再次睜開眼楮時,晶心已又轉了身,面對窗外,「大姐也許沒這麼高的要求。」以慧嫻的性格,絕對會為了家人而做出讓步的,就算不願意,又能如何?侯府中,也不過就芷嫻那一棵奇葩而已。

「所以,只要差不多了就行了,而我,怎麼也要讓他們夫妻做到‘相敬如賓’,」晶心看著窗外在春風中搖曳的花樹,心中有些亂,她曲起手指,煩惱地輕敲著自己的額頭,「能有機會讓她自己看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以後少惹些禍,讓她們嫁過去後,也能得到娘家的支持,別太為難吧姐妹一場……」

不知何時,若賢已走到了晶心的身後,一雙手,扶住了晶心單薄的肩頭,仿佛在為她提供支撐,「若依,是至情至善之人吶……」對姐妹們的這種支持,要建立在她放棄自我的基礎上,既委屈又無奈,這種痛苦,沒人比若賢更懂,而她一個女子,能為沒有血緣關系的堂姐妹做到這種地步,實在是難能可貴。

晶心沒有回頭,而是抬手按住了自己肩頭上,若賢的手,「本該如此……」忽又覺得,觸手一片涼意,抓了若賢的手,轉身問道,「你的手怎麼這般冷,可是剛才在院子里被風吹著了?」

若賢任晶心的兩只小手握著自己的大手,修長的手指盡力蜷縮,以便盡量多享受些那雙細女敕柔荑帶來的溫暖,「哪里就弱到那種地步?賢,自幼體寒。」

晶心想想,便也釋然,心髒是個血泵,手腳都是血液循環的末梢,若賢心髒不好,自然血液循環比普通人差些,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我們回來後,你一直稱病,是為了避人耳目,還是真的不舒服?」又仔細去看若賢的臉色,相比回來的時候,若賢不見豐腴強健,也不見得更差。

「還好,有勞若依費心了。」若賢雖然態度依然和煦,卻是擺明了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那麼回京後,你可有……」晶心想了想措辭,在這里心髒病發作應該叫什麼呢?忽又想起那時在船上若賢曾說的話,便問,「可有心疼?」

若賢臉色一黯,他當時那樣對晶心說,是恐晶心對心疾之癥不了解,尤其是象他這種因嬰兒期所受外傷而遺留下的心疾,能活下來,已屬萬幸,連醫者所能見到的病例,都是少之又少,晶心又怎會懂?他不過是盡力用形象的語言,來描述自己的感受,不讓她受到驚嚇而已。

可自從他和晶心去了尼姑庵,又知道了晶心對「遇劫」一事的心結,外加回京一路和抵京後晶心對他的態度,他越發覺得,那「心痛」二字,是多麼貼切。

無論是為晶心還是為他自己,他的心,都是疼了又疼,心疾也是犯了又犯,好像怎麼都過不去這道坎了,現在晶心再度問起,他真是覺得無言以對,只得含糊道,「數次而已。」

晶心听了,急道,「數次?我們回來才多久,那不是嚴重了?你可請大夫診治?」想到若賢身為皇子,看的都是御醫,更是日日用藥,自己問的純屬廢話,又問,「那些御醫怎麼說?」

若賢嘆口氣道,「靜養罷了。」這種病,本來就沒有治愈希望,無非苟延殘喘而已,所謂的「靜」也說的是心靜,可偏偏在晶心這件事上,若賢的心怎麼都靜不下來,他還能怎樣?

晶心也無話可說,她的難過,何嘗不是出于愧疚?她因一時沖動,在還未弄清事情原委之時,就有意刺激若賢,相當于沒審判就行了刑,這樣對若賢,其實是不公平的,現在想挽回,似乎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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