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第一卷 前塵遺恨夜夜夢 第二二章 教 妻(2)

作者 ︰ 夜旖旎

「咕咚」晶心咽了口唾沫,差點兒沒把自己噎死。

完了,徹底完了,她輸的已經不是一張床,一個院子的問題了,她把自己給輸進去了!

可她能說袁亦墨說的不對嗎?事實就那麼紅果果地擺在那里啊!

晶心無力地一頭撲倒在枕頭上,心內哀號,若依,若依,你怎麼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這麼成了別人的妻?難道真的要與這個小P孩兒,終生相依了嗎?

世事怎會如此無常,造化怎能這般弄人?!

前世,喬若依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北方小鎮長大,她的母親是位中學語文老師,有略顯刻板的面容,一絲不苟的言行,和樸素嚴整的衣著,每天站在講台上,講那些經典名著。

這就是晶心為何會覺得,大周媽媽那麼親切的原因。

喬若依的童年和別的孩子幾乎沒什麼不同︰做不完的卷子,考不完的試,上不完的補習班,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制度下,日復一日地掙扎。

最大的樂趣,是攢零花錢,買個掌上游戲機,或者在課堂上,偷看小說。

其實,要說不同,也是有一點兒的。

一是,她沒有父親,是個遺月復女,在母親懷孕期間,父親死于一場車禍。

二是,她長得特別漂亮,母親時常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而她則沾沾自喜。

意外的打擊,來自于她上大學的那年秋天。

喬若依清楚地記得,那天是九月四號,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享受完學長們過度殷勤的照顧後,她有點無所事事,然後,她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

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喬若依只覺得腦袋里「轟」地一下兒,完全停擺了。

瞠視著那張和自己無比相似的臉,不用對方開口,喬若依就知道她是誰,血緣,永遠都是一種無比奇妙的存在。

生母拉著她的手,淚流滿面地說著往事,喬若依什麼都听不見,在她心里徘徊著的,是那些以前一直被她忽略,現在無比清晰的生活片段。

為什麼,從小到大,外婆和舅舅們都那麼不喜歡她,母親也很少帶她回娘家去,即便是大年夜,也是草草吃了年夜飯就離開,執意住到旅館里。

為什麼,她長得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

為什麼,放著好好的省會大都市不待了,待遇優渥的工作不要了,在她極小的時候,母親就帶她搬到這個舉目無親的小鎮上。

為什麼,一向古板的母親,給自己的女兒,取了一個如此「窮搖」的名字。

……,……

「別哭了!」喬若依對生母凶巴巴地喝道,「你說,你和我爸爸,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他是我的大學老師。」生母訥訥答道。

喬若依眼楮噴火,「你認識他的時候,他有沒有結婚?!」

「他……,他說,他和妻子的感情……」

「夠了!」再多的花言巧語,也無法改變那個讓喬若依無比寒心的現實,她的媽媽,是個「小三」。

「依依,你听我說,我是真的愛你爸爸,他答應過我的,一輩子對我好,我不圖什麼名份,我只想和他相守終生,所以才會給你起名‘若依’,如果能和他相依相伴,我願意……」生母的淚水流得更多。

喬若依看著淚流滿面的生母,惡毒地說,「你那麼愛爸爸,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死?你這麼愛我,為什麼不把我留在身邊養大?」

生母驚愣地看著喬若依,不相信這種類似詛咒的話,會從自己心心念念的親生女兒口中說出來。

一旁的陌生男子,一把拉開了喬若依,「你這孩子太過分了,你知道你媽媽為了生下你受了多少苦?她那時還是個學生,只是休學半年,想生下你後,繼續讀書,沒想到你爸爸卻出了事。」

「她怕你跟著她,因沒名份遭人白眼兒,又怕她沒有經濟能力養不活你,這才放下一切尊嚴,跪著去求她的師母,讓她養大你。」

「生下你後,她一病不起,差點兒丟了性命,這些年來,她知道你一直生活得很好,不敢打擾你平靜的生活,忍著思念流了多少眼淚,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喬若依冷冷地瞧著義憤填膺的男子,他長得不賴,穿著高檔,冷笑了一聲後,問生母,「他是誰?」

「他……,他是……」生母有些羞澀。

男子一挺身,擋在了生母身前,「我是她丈夫。」

喬若依大笑出聲,無比譏諷地夸贊道,「你真夠有手腕兒的,見別人的丈夫好,你就搶了來,還讓別人的老婆替你養孩子,現在你家庭美滿,女兒也長大成人了,你就想得回一切了?!」

「也許你拋下我,是為我考慮,有不得以的苦衷,可你為我媽媽想過嗎?她為了一個不是親生的私生女,為了一個背叛她的丈夫,獨守空房將近二十年,她沒有愛情嗎?她沒有痛苦嗎?」不跳字。

「我想你絕對沒有勇氣,去地下問問我那死去的爸爸,這兩種愛情,他會選哪一個?!」

看著驚愣無語的生母,喬若依覺得暢快淋灕,她陰冷地又丟下一句話,「收起你的眼淚吧!你讓我惡心!」

喬若依離開了很久,生母還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那個男子扶起她時,她依舊全身無力,如一灘軟泥,那男子輕聲地勸慰著,「她還小,等她再長大些,就會明白的……」

躲在大樹後,看他們相依離去的背影,喬若依的心里充滿了恨意,她恨生母,恨那個不識好歹的男人,也恨爸爸,她替母親委屈,她更替母親不值。

她想起,母親總是在閑暇時,對著爸爸的遺像一動不動地看,卻從不流一滴眼淚。

她想起,母親從來沒打過她,不管生活多麼艱辛,也從不讓她缺過什麼,或是疏于照顧。

她想起,母親總是盡心竭力地教導她,對她要求十分嚴格,她不解,母親便說,「女人,生的漂亮,是優勢,可是,更應該懂得自重,人,得堂堂正正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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