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卷一 流年 第二十章 姐妹閑話 白氏來訪

作者 ︰ 織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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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這話,雖然江文瀚心底也是知道,母親張氏已是與他留了顏面,也是為著他日後的前程著想,方才如此的,可他心底卻總有幾分不得勁︰若非那李家仗勢欺人,母親何須如此?兼著茉莉又是個嬌怯柔順不過的,素來奉承得宜,更是讓江文瀚舍不得了。

由此,他竟有幾分僵著,總沒開口應承下來。

張氏與他做了十多年的母親,縱然不是知道了十分,也能猜出六七分來的,只一眼過去,心中便餃恨不已,暗道︰我獨有此子,原是眼珠子也比不得的,他也是十分孝順,但凡我說了的話,多半也都能應承下來,便有駁回的,那也是正正經經的由頭,情理在那里擺著的。如今卻為著一個粉頭似的東西,與我置氣,足見其素日里沒個好聲氣,一味地柔媚轄制了人。現下已是如此了,日後還了得!那李家的李幼蘭才是我x後嫡親的兒媳婦,萬不能因著這麼一個粉頭,讓孩子失了這一門顯貴的婚姻!

想著如此,她便是皺眉道︰「我已是這般說了,你難道還心有不足?莫要想著李家勢大欺壓什麼的,那李家原是顯赫的,若不是存著你有心待那幼蘭小娘子好,情分不同旁人,如何會願意許了這一門婚事?若是你不好生珍惜,且不說如今婚事未曾定下,便當真嫁了女兒過來,那和離書可是躺在李大人的手掌心呢。」

這麼一句話說來,江文瀚的臉色更是青紫起來,他心中耿耿于懷莫過于此,如今張氏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著李家說事,還提及放妻書這一等事,他心中更被刺了了一把。只是,到底舍不得李幼蘭並李家,沉默半晌後,他才是咬牙應道︰「就依了母親所言。」

張氏听得這一句話,才算心滿意足,當即便點頭道︰「這般才好。好孩子,你日後前程要緊,哪里能為了一個女人耽誤了去?凡事兒,總念一念以後才是,等著當真上來了,還怕李家什麼去!」她卻是深信兒子江文瀚是個極有能耐的,從小兒起便是如此,日後自然也會如此。那李家也便似打小兒時的那些夫子一般,不過一個助力罷了。

江文瀚听得母親這麼一說,心頭的那些氣惱也是消去了七分,母子兩人又是說了半晌話。張氏才是離去,不多時就是打發人將那茉莉領走。那茉莉早間听得張氏氣勢洶洶而來,心中早有準備,她也是知道,這些日子她著實做的有些過了,那李幼蘭尚未嫁入江家,江文瀚是被自己哄著的,可那張氏自然不會願意為著自己一個而壞了與李家的婚事,必定是要將自己帶走的。

這也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思。到底,江文瀚待自己頗有幾分心思了,張氏為其母,素日的性子自己也是估模出三五分來,知道未必會待自己好,卻也不會輕易傷了自己。這麼一來,自己跟在她的身邊,也好趁機討她歡心,又能在日後得了個老夫人身邊人的名頭,便是那李幼蘭十分能耐,也不能輕易動了自己去。

由此,茉莉雖然面上做出一派含淚而去,十分不舍江文瀚的模樣,心中卻是十分稱意,去了後也不曾吵鬧折騰,倒是打疊起千百分的小意殷勤,伺候張氏。

其不提伺候茉莉如何行事,只李家里,卻又是一派平靜。幼蘭與母親賈氏說了一回話後,心中煩悶,竟小小的生了一場病,夜里高熱不止,倒是將賈氏唬得魂飛魄散,好在幼蘭素來身子康健,熬過了一夜,第二日那高熱便漸次退了下來。賈氏方才稍稍安穩,心中一面覺得女兒可憐,一腔情意竟是被辜負了去,一面自然也少不得對江文瀚與江家生出嫌惡來——若非那江文瀚孟浪無德,如何會讓女兒傷心受罪!

由此,賈氏咬了咬牙,又是取出些銀錢來,使人好生在江家撒了出去,立意要將這事兒查個清楚明白,真是那麼一個模樣,便要抓住把柄來!而幼蓉與馨予知道幼蘭之事,自然也是約好了過來,一道兒探病的。

因著昨日捎了一夜,幼蘭面容憔悴,精神不振,多有些嬌弱之態。馨予倒還罷了,不過冷眼瞧著說幾句場面上的客氣話罷了,倒是幼蓉見了心中有些酸楚,到底是多年的姊妹情分,再又不曾見著幼蘭如此的,當即不免好生勸說兩句,然後才是道︰「二姐姐如今可算大好了,日後也得小心仔細。俗語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往後小半個月,萬不能再受了風寒等癥,仔細調養才是。」

幼蘭听得小妹如此說來,雖說心中煩悶無端,也略覺得有些安慰,想了一想便是道︰「放心吧,我不過偶爾生了一場病,倒也無甚要緊,如今已是好了大半,等著睡兩日,養足了精神也就好了。自小兒起我身子便是極康健的,如今也就是小小發熱罷了。」說話間,她卻是揉了揉眼,略有幾分睡意。

幼蓉瞧著如此,自然也不願她再熬著,便道︰「只盼著如此便好。我與大姐再次也是叨擾了半日,只怕你也倦了,我們明日里再過來看你。你且好生保養。」說完這話,她便是轉過頭看向馨予。馨予自是過來一通差不離的場面話,幼蘭也不過敷衍兩句,姐妹三人的閑話便是就此了結,馨予與幼蓉一道兒告辭出了門。

等著除了幼蘭的院子,幼蓉才是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馨予瞧著她有些擔憂的模樣,略一思量,便笑著勸道︰「瞧著二妹妹精氣神兒,並無半分不妥的,不過一時病了有些疲倦罷了。沒得你嘆氣做什麼?可有什麼旁的緣故?」

「倒也沒什麼,只是一時心有所感罷了。」幼蓉看著馨予臉龐紅潤,眉眼舒展,心中略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滋味。先前袁錦琴所說的話不免在腦中轉了一圈——是呀,如今府里頭,也獨獨大姐最是自若了,瞧著前後人事,但凡與她有所抵觸的,莫不是後頭漸漸沒了聲響受了厭棄。

只是,幼蘭這念頭也不過一閃而去的。她心中明白,這種種事端,只消細細想來,這也未必與大姐有什麼十分的干系在。到底,母親若非如此蠻橫,二姐若非如此刁鑽,生生要鬧出種種事端來,又如何鬧到這地步的?如今母親已是醒轉過來,漸次有了先前那麼一副安安穩穩的夫人模樣,只盼著姐姐也是早日想明白,也好與那江家徹底了結。到底,這婚事還未下定,不過口頭上的一兩句話兒罷了,便是背棄信諾,也總比日後二姐受磋磨委屈,為人利用來得好。

「好好的女孩兒家,倒是一口一聲心有所感了。我們家哪里就難到要你我這樣的女孩兒發愁的地步了?」馨予笑著拍了拍幼蓉的手,道︰「凡事多是命中注定的,半點也動搖不得的。又有言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只管好生看著日後罷了。」

听得這麼一番話,幼蓉稍稍想了一想,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畢竟,自己這麼一個女孩兒,又能如何呢?且不說母親已是回轉,暫且不提,二姐那樣的性子,哪里是能听得進人勸的?若非如此,先前也不會鬧到那地步了。自己如今思量再多,也是不中用的,倒不如與大姐一般,只做好自個的事兒,慢慢看著來日。想來,就算那江家當真娶了二姐,旁的不說,只怠慢兩字是不能的,總會好生待大姐的。

如此一想,幼蓉倒是漸次放下心頭所想,只與馨予慢慢地說起旁的閑話起來。等著出了門,又是饒了一處回廊,如今正是冬日里,兩人俱是沒了往日里閑逛的興頭,閑話已是足了,便再次告別,一者去了芳菲館,一者去了涵青館,此後種種,暫且不提。

且說第二日,卻有白氏使人送了帖子過來,說著過來說說話。賈氏雖然心中擔憂女兒幼蘭,但可喜幼蘭身子康健,雖說是病了一場,精神卻是漸次圓滿起來,倒是讓賈氏多少瞧著放心了些。由此,她也是略錯思量,便應了那婆子有關白氏下晌的時候過來走動走動的意思。

畢竟,雖然不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句話,平日里行事也多有些無知的,可先前賈氏業已與白氏通了聲氣,自然也是知道,這白氏待前妻的孩子也是有限的,想著如今那李馨予,賈氏待白氏更多了些親近。也是因此,賈氏非但十分親近地與那婆子說了幾句話,賞了上等的禮兒,而且等著白氏到訪的時候,她甚至在得知白氏來了後,親自扶著丫鬟到了院子里,將那白氏迎入屋子里說話。

白氏先前了得賈氏十分客氣殷切,面色自然是好的,且又有幾分得意︰這賈氏平日里多有些張揚傲慢之處,如今卻也得底下臉來與自己說話。由此,她也是更加和善,說話細聲細氣︰「實在當不得夫人這般鄭重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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