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財女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作者 ︰ 齊家菲兒

金珠不高興嘟起的嘴讓蔣保山一陣尷尬,雖然金珠沒有開口抱怨什麼,但他知道金珠因為什麼不高興,關于藥的事情他們曾經討論過。

「金珠,爹沒買太多的藥,你來瞅瞅,只是上次的一半多點,家里的藥沒了,口子里又沒個赤腳醫生,雖說外面的路通了,可要是有個病啊災啊,跑縣城里請大夫,那來回可得三個多時辰,耽誤了病可不得了,呵呵,也就只備了一點,真的就一點,大都還是蛇藥、傷藥。」

蔣保山人雖然善良,但也不是活菩薩,自己家的情況自己心里明白,他存了近一年的皮貨,得了5兩碎銀子。這次秋收共得四千兩百多斤糧食,留了一半做兩家人的口糧和應急,拿出兩千斤來賣,按秦大富剛才的賣糧價,總共也只有16兩碎銀子,猛一看著是挺多,但把兩家要買的東西一劃拉,還不夠開銷。

耕地的牛要買一頭,十三畝田完全靠兩個勞力來耕種,這人的身子骨肯定是吃不消,路沒通沒錢是沒辦法,現在手里雖然緊些,但牛卻一定要先買了,只有人好好的才能做其他念想,這錢一定要花,在這一點上,蔣保山和秦大富意見完全統一,都是從災荒中逃出命來的人,想法早跟以前不一樣了。

剛才粗粗尋了一個價,剛斷女乃的一歲小牛犢,要價5兩銀子,如果是成年能立刻下地耕種的牛,那價格就更高了,得要8至10兩銀子。蔣保山和秦大富剛才商量好,要買就買一頭能下田的牛,最少得算8兩銀子。秦王氏要養幾頭豬仔,剛才也順便打听了一下價,雙月豬要500文一頭,兩頭就要1兩銀子。

還有已經買了的稻種,河水稻(河水,地名,出上品稻米)60文一斤,一共買了十三斤用了780文,加上給三個孩子買的新布料、筆墨紙硯、家里必須的油鹽等物,差不多100文。僅今天想好要買的幾樣粗粗一算,地里的糧食還沒賣完,能賣到的錢就去了大半,家里該添置的東西還一樣沒買。

兩家還有些零碎東西要添置,別看每樣的錢都不多,可加在一起還就是一個大數目,不過,這些還都不是最重要的花銷。

農家里最怕的事就是生病,老天給臉地里能多出點糧食,幾年存下的一點家底,一場病一折騰,不但一家人受罪,還能把老底都給掏空。

農家人最常要命的病,其實並不是什麼大病,都是些日常小毛病沒醫藥,生生拖成重病,這樣的情形蔣保山以前見多了。

所以啊,蔣保山明知道自己花2、3兩銀子預備藥是太多了些,但只要能不讓小病變大病,家里鄰里的都健健康康,他還是咬牙把藥備下了,面對女兒抱怨的眼神,他只能笑著解釋,他也知道,金珠其實也只是心疼自己太辛苦。

「爹啊,你騙人,明明藥酒比上次還多好幾壇,你怎麼說比上次還少些呢,難道藥店老板給了半價?」

金珠嘟著嘴不相信蔣保山的話,她明明記得,上次買藥的時候,蔣保山拿出的配方,有好幾種藥都比較貴,這些貴的藥都是制成藥酒的配藥,兩小壇藥酒就1兩多銀子,現在蔣保山的背簍里,明明放著五壇藥酒,要是能比上次還便宜才怪。

「呵呵,金珠,爹什麼時候騙過你,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見這幾壇酒,以為都是藥酒?其實不是,藥酒我這次就配了一壇,剩下的這四壇都是普通的白酒,不信爹拿給你看。」蔣保山呵呵笑著,從背簍里拿出兩個壇子來,輕輕打開壇口纏繞著的細麻繩,把壇口敞開來給金珠看。

金珠知道蔣保山從來不說謊,可他對人實在是太好,保不住會撒個善意的謊言,見酒壇打開,忙把頭湊了過去看。

一股辛辣的味道從壇子里飄了出來,一個壇子里的酒顏色有些褐紅色,酒味里摻雜著一股藥味,另一壇里的酒味比較純粹,顏色雖然有些渾濁,但那只是劣質酒的本色,確實沒有放藥材在里面。

「爹,原來你是打了四壇子酒回家去喝啊,呵呵,這樣挺好。」金珠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只要蔣保山辛苦賺來的錢是用在自己身上,做什麼她都不反對。

「金珠這孩子,呵呵,保山啊,可是真心疼你。不過呢,這酒你爹也不是買回去自己喝,還是要做藥酒。」

秦大富一直瞄眼掃著蔣家父女倆,父慈女孝的場面讓他頻頻點頭,也出言幫蔣保山解釋,不過好像有點幫倒忙。

蔣保山的背簍里還有幾包包好的藥材,秦大富的話讓金珠直接理解成蔣保山想暗度陳倉,躲著自己偷偷的配藥酒,嘴角朝兩邊一撇︰「爹啊,你就是騙人,還說沒多配藥酒,秦大叔都看見了。」

「是啊,我都看見了,你爹準備了四壇子白酒,回去要弄四壇子最好的藥酒,呵呵,我可早就等著呢」

「爹,你」

金珠有些委屈,她知道蔣保山是不想她擔心,所以才想辦法瞞著自己,可這樣把自己辛苦的錢都花在外人身上,自己反而還要付出更大的辛勞,這值得嗎?

「大富,你快別逗金珠了,再逗她可要哭了。」蔣保山一見金珠的眼楮里含霧,忙伸手輕拍了秦大富一掌,蹲在金珠面前︰「金珠,別急,听爹說,你秦大叔說的沒錯,爹的這四壇子酒是要回去弄藥酒,不過不是用藥店里買來的那些藥,爹是要上山抓蛇來泡藥酒,呵呵,那可是最好的藥酒啊我知道一個偏方,加上幾種山里常見的草根,泡出來的藥酒對腰椎筋骨可有大好處,正合爹和你秦大叔用,呵呵。」

「真的,你沒騙我?」

金珠小心翼翼的再瞄了一眼背簍,仔細的數了數包好的藥包,她可要看仔細記牢,如果真不是買來泡藥酒的藥材,那一定是常見小病的普通藥,藥錢很便宜,買了也就買了。如果不是,哼哼,不要以為用蛇酒就能把她嚇住,她可不怕,到時候耍賴撒嬌十八般武藝一起上,一定要讓這一次的買藥行為成為最後一次。

「真的,爹啥時候騙過你呢」蔣保山說的很坦蕩。

金珠抽了抽鼻子點點頭,沒有再接著說這個事。

秦王氏進店來後,也繞著店里轉,稻子收上來後田里就閑了,她先前听秦大富說想種點冬季的菜,因為手里的錢不夠,時間也還有點充裕,就想先看看,再多打听打听,等下次進城來賣糧的時候再買。雖然蔣保山和秦大富都已經看過,但她還是想自己再看看,這樣更有把握些。

蔣保山和秦大富在種子店已經呆了好一會,這下人都到齊了也就不好意思再呆在人家店里,挑上擔子背上背簍,朝店主再三道謝後,兩家人說說笑笑的朝街上逛去。

能買的東西大都買好,沒錢買的東西也問了個價,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兩家人說笑著朝城門口走去,半道上遇見了錢豐兩口子,合在一起繼續朝前走去。

錢豐一路笑語連連,他人雖然比之前黑瘦了不少,但卻也比之前精干了很多。他一個人只開出了三畝田兩分地,這次秋收,他一共收上來進一千斤米,留了四百斤兩口子的口糧,其它的他全部打算賣掉。

今天來時他挑了八十三斤米,賣得664文錢,喜得他整整一天笑不攏嘴,拉著錢楊氏在城里轉悠,買這買那,恨不得把錢全部都花光,這才能解他心里憋著的一口氣。

百無一用是書生,以前家里有田有地有僕從,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有良田百畝的小康之家,每年靠著收租過活,一心想著讀書考功名,真正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連五谷也不是太弄得明白。

一場天災人禍讓他平靜的生活被打亂,好不容易逃出性命來到口子里,面對著荒地他發 了,真正的田地他都沒有耕種過,何況是荒地。可是,求生的願望讓他沒有選擇,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他必須要把這個家重新撐起來,大半年的時間他不知道是怎樣熬過來,看著堆在房里的糧食,他想哭,特別是剛才看見方姚氏在一家首飾鋪子里打首飾,這樣的情緒更是猛烈。

錢豐的記性很好,特別是對妻子最後剩下的兩件首飾,更是記憶深刻,每次翻撿包里剩下能賣錢的東西時,這兩件首飾都會出現在眼前,可是,它們現在正慢慢在首飾匠面前融化,漸漸的變成了一汪銀液,再也不復當初的模樣。

妻子的異樣讓錢豐很了然,一切都是為了他,看著妻子消瘦的臉頰,哪里還有當初那個桃花旁邊的俏模樣,咬緊牙關淚水往肚子里咽,不用妻子找借口把他支走,他牽著妻子的走去了另外一條街,那里有一家更大的首飾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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