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嫡秀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三十章 糾纏

作者 ︰ 堯日生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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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終于上完了。難得王良一直沒有開口,謝朝華默默幫他又將衣服穿上,坐在了一邊。

兩人彼此間都不說話,似乎都想理清些什麼,都覺得好像多出了些不同于一般的東西出來。

謝朝華緩緩閉上眼楮。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歌聲似有若無,卻鑽入耳中入得心里。

「娘娘。」有人喚她。

謝朝華回眸,「韓大人你來了,請坐,我听那歌,有些入神。」

韓瑯文淡淡一笑,施了一禮,落了坐。

「韓大人,你心中有喜歡的人?是不是人在老家?」謝朝華問。

他怔了一怔,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有驚訝,大概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問題,身為皇後竟會如此直接地問出口。

韓瑯文與謝朝華對視許久,那其實是不合禮法的,謝朝華只覺他的目光清澈而溫柔,最後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道︰「有。」然後又接了句,「並沒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謝朝華心想應該還是有吧,他這樣的回答,恐怕是想保護那位紅顏知己,抬眼打量眼前的人,英俊的臉上此刻有些嚴肅,她卻從他目光中捕獲到一絲深深的沉痛,刀刻入心的那種。

「韓大人真是潔身自好。來京都這些年都未娶親。」她听聞韓瑯文從來與桃色風月無關,不知該說些什麼,可心中又有些憐憫他,這如玉的男子怕是逃不開妹妹阿容的掌心了,不然她今日又怎會召見一個外官?還不是宮里宮外不少人示意她從中協調。

韓瑯文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深沉,可他還是微笑著道︰「娘娘謬贊了,微臣如何擔得起潔身自好?臣獨身只是不願意讓女人傷心。」

這話說得奇特,謝朝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想到最後一句話,心中卻是苦笑,這話還真該讓坐擁三千佳麗的肖睿去听听。

謝朝華陡然睜開眼楮,她怎麼會突然做起這樣一個夢來,原來她前世是見過韓瑯文的,還與他說過話,甚至……

韓瑯文與妹妹謝朝容的婚事都是她下的懿旨,她竟然都不記得了……

起先謝老夫人是不太贊同這門親事的,只因她覺得謝朝容的歸宿可以為謝家帶來更多。

謝朝華婉轉地將謝老夫人的意思轉告給肖睿時,他卻對她說︰「謝家有皇後一個就夠了,難道還想有第二個不成?」他笑得溫柔,可話語中卻帶著透骨的寒冷。

肖睿的這句話讓所有與這親事相關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原本的障礙頓時變成的推動的助力,謝老夫人都開始積極地去籌備這場婚禮,只是這場親事還差一點,男方尚未同意。

這點所有人好像都忽視了,仿佛都認為這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不如多花點時間來琢磨到底該請哪些客人,場面該如何安排才能既不太張揚卻又能顯示謝家的地位來。

她記得好像最後韓瑯文是答應了這門親事,並不是因為她的懿旨,而是在旨意下達之前就應承了下來,為什麼呢?

謝朝華猛地搖搖頭,她不想去記起來。

她只想好好地過完今生——哪怕它是個夢。然後,再不犯上輩子相同的錯,再不自以為是的去犧牲,就這樣很好,努力地活著,找到一條更好的路,能讓母親與自己活得比上輩子好一些,那就夠了。

莫名其妙擁有第二次的人生,讓謝朝華時常陷入恍恍惚惚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她快有些分不清楚哪些是記憶中的畫面,哪些卻只是夢境。

她甚至懷疑過自己此刻說不定就是在夢中,待她醒來,說不定依然躺在永安宮的寢殿中,渾身痛楚,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

又或許,那個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生其實也不過只是個夢,她真正的人生還尚未醒來……

只是,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今生完全跳出了她前世的記憶,一幕幕,一個個人。

「皇後可真有辦法,那韓瑯文竟然同意了這親事。你別看他這人斯斯文文的,真要是倔起來,即便是朕的旨意也是敢不接的。」肖睿調笑似地說道,目光深深地注視著謝朝華。

究竟是怎麼回事情?肖睿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她想不起來

停住

謝朝華悚然一驚,腦海中有個尖銳的聲音,遏止住了她繼續回想前世的記憶,像是有什麼不應該想起的事將要在下一秒被挖出,而後果,她無法承受

有的人,有些事,一生都不該想起,如果想讓自己好過一點的話。

謝朝華回過神來,抬頭便撞入一雙深邃的深咖啡色眼眸里。

他,看她有多久了?謝朝華有些不安地想著,有些心慌地別開頭。

「你還記得永壽山莊中給我見的那枚印章嗎?」。謝朝華突然開口,「我一直在琢磨,卻是明白了這印章的意思。」

「說來听听。」

適才的尷尬已去,謝朝華凝視著王良,「這‘以日耀業’,上日下業,正是個顯字,太子顯的顯字。」

良久。

王良注視著謝朝華,一直舒展的眉此刻卻是皺緊,他緩了一口氣,背過身去,微微嘆息,「朝華,你有一雙美麗的眼楮,也有一顆聰明的心。可是,再如何也無法看透世間萬事萬物,有時候看得太透徹並不好……」

謝朝華一怔,她想著同他將話挑明,只因她隱約覺得洞外的人馬不是一般的馬賊,可是沒料到半天後,他開口竟只說出這樣一番莫名的話,還叫自己的名字。

只見王良從懷里拿出一個荷包,那個荷包謝朝華剛剛就見過,是用少見的鹿皮縫制的,磨損的十分厲害,可卻不染灰塵。他溫柔地撫模著那個荷包,將它遞過來,「這件東西,請你為我保存吧。」

謝朝華有些猶豫,「你心愛的東西,為何不自己帶著?」

王良搖搖頭,笑了笑……

忽然,兩個人都感覺到一絲異樣,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洞外不知何時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站起身,伸手去拉對方,兩只手便握在了一起。

謝朝華微微一僵。

「要不我們在此賭一把吧。」王良低首問她,握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好啊,你沖過去砍他們,然後我可以趁機逃走。」謝朝華說。

洞外無緣無故的安靜只代表一件事情,對方一定會有所行動了。

王良忽然俯首看向她,兩人靠得很近,鼻息呼在彼此臉上,一雙眼楮比黑夜更為深沉、比寒星更為明亮,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眼中藏著某種特別的東西,唇幾乎貼上她的,謝朝華渾身僵硬。

突然一聲輕笑,謝朝華只覺熱浪離自己遠了些,「有時候真想咬你一口,嘗嘗你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做的。」王良嘆了口氣,好像有些無奈,「你別忘了我還有傷在身,雖然這藥不錯。可即便我無傷也做不到要知道洞口可至少有二十幾號人在呢」

王良語氣變得有些無賴了,「我可還等著你這福星像之前那幾次一樣,來救我于危難呢」

「你別忘了之前我可是困在這里出不去,自顧尚且不暇,何況現在?」謝朝華恢復了常態,王良幾句插科打諢令適才尷尬的氣氛散去,可眼前的局勢可說已是箭在弦上了。

又是一陣沉默,突然王良又湊近謝朝華,在耳邊低聲道︰「先誘之,而後逐一殺之。」

「如何誘之?」謝朝華不解,她抬頭望向王良,即使在一片黑暗中,她都能感覺到他唇角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心中不祥的預感慢慢泛上來。

「是想,如果現在有人走出去,他們肯定有所行動,即便不動手,至少也會探頭出來察看一眼的。」

「嗯。」謝朝華點點頭,「你還是打算殺出去。」

「我何時這麼說過?」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出去做誘餌,我躲在後面用暗器射他們。」他未等謝朝華開口,又接著道︰「你是女子,他們防範之心定然松懈,若我為誘餌,你難道可以躲在暗處射殺他們嗎?」。

「你……」謝朝華無語,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之前因為想著他入洞來營救自己,不知不覺心懷感激,一時之間卻是忘了在永壽山莊他的算計與強人所難。

可是不幸的是,謝朝華竟然自己也覺得此時此刻唯有這個法子了,心里同時思考著這計劃的可行性。這個男人果然還是那個說出任何提議都能讓人接受的人,在永壽山莊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你可有把握?」謝朝華問。

「也只有如此,再拖下去,我體力不濟,怕是更難與之抗衡了。」王良說的是實話。

謝朝華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點頭同意了。

心中不禁想問︰這人究竟是來救自己,還是來將自己往地獄推一把的呢?

一登陸就看見大家的留言與鼓勵,有些感動。

堯一時的牢騷與情緒化,讓大家擔心了。

寫文是個漫長而折磨人的事情,尤其日更,讀者的反應也是即時直觀地察覺到,說實話有時候成績好壞是會影響心情的。

不過,無論是網路世界,還是現實世界中,都是要學會自我調節的不是?

所以堯立刻調節心情,欲逆流而上,多多更新。羨慕人家的時速,不過堯也一定會盡力而為。感激大家的日日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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