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命 第一卷 初臨異唐 第194章逐

作者 ︰ 之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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釧兒听了泥點的話,訝異的張大了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是了,這也沒啥奇怪的。許嬤嬤乃郭家世僕,忠于郭家,又是父親派了來照顧自己,替自己打理一切的,她定期向父親匯報情況,也情有可原。

看著這方府井然有序,實際上,它根本不屬于自己。一個個恭順的奴僕背後,卻是另有主人。

釧兒自嘲地一笑︰自己不過是個寄居者,怎能做出越俎代庖的事。

罷了,由他們去吧。

泥點看釧兒神色淒然,不由心下酸疼︰

「娘子,泥點自跟了娘子就一心伺候娘子,從來沒有做出過背叛娘子的事。婢子跟阿娘的想法一致,跟了誰就拋開過往,專心侍奉新主。」

釧兒听著這直白的話,笑了。

「泥點,只要你好好做事,于我忠心,將來必放你自由,讓你的子孫不再為奴,做那低人一等的賤籍。」

泥點漲紅了臉,卻偏偏還能穩住自己︰

「奴婢謝謝娘子。」

「我這心里想著不跟許嬤嬤計較,可是,又實在難受得很。侍奉我的人並不以我為尊,也未奉我為主,我要這樣的人何用?」

「奴婢明白。可許嬤嬤畢竟是阿郎的人,若您不用她,豈非傷了阿郎的心損了阿郎的面子?」

「許嬤嬤平日里倒還勤謹,再勤謹卻是個賣主的人。我也不想使手段害她,你去叫了她來,我要當面跟她說清楚。」

「是。」

釧兒剛吃了兩塊小點心,許嬤嬤就到了。微笑著見禮︰

「娘子,有何吩咐?」

釧兒側身不受禮︰

「嬤嬤辛苦這幾年釧兒依賴嬤嬤,讓嬤嬤受累,釧兒倒忘記了嬤嬤本是阿郎的忠心舊僕。」

許嬤嬤一愣︰「娘子言重了。阿郎看重娘子,是娘子的福分。老奴能侍奉娘子是老奴的福分。」

「是啊,福分想當初,我剛進府,多虧許嬤嬤照應,釧兒還沒好好謝你呢。這樣吧,過幾日我設宴款待嬤嬤,以慰你的辛勞。」

許嬤嬤眼中閃過慌亂,迷茫地看著釧兒︰

「老奴不敢當。娘子是不是對老奴有什麼誤會?」

釧兒笑道︰「誤會?沒有啊。不過是想著嬤嬤是阿郎看重的人,過幾日便送你回那邊府,我這小廟可不能委屈你這尊大佛。你還是回去侍奉阿郎吧。」

許嬤嬤再迷糊,也听懂了,倏地跪下︰

「娘子,老奴做了什麼,讓您生氣,您是打是罵都成,不能攆了老奴啊。」

不說其他,在方府月例比那邊多一倍,誰願意走?

釧兒示意輕歌扶起許嬤嬤︰

「嬤嬤說哪里話,你哪能有錯?是我的錯,忘記了你的份量,沒有敬著你供著你,嬤嬤原諒。」

許嬤嬤想到娘子這幾日的禁足,必然與自己不時向阿郎稟告娘子狀況有關。

「娘子,您是阿郎親親的女兒啊。」

「所以呢?」

「老奴知道阿郎關心娘子,這幾年他打听著你的狀況,有難事能幫則幫,何曾說過什麼話,干涉過娘子做什麼?老奴看得清楚,阿郎是真心關心娘子,他是主,老奴向他稟告一些日常情況,有錯嗎?」。

「我早說了,你沒錯,是我的錯,怪我太相信自己用的人。你是服侍我的人,我才是你的主。可你心中沒我就不說了,還對他人效忠。對他人效忠也不說了,你竟然出賣我。無論怎樣,你這是背主,在朝廷來說,就是逆臣,明白了?」

許嬤嬤張大了嘴,眼淚流了出來。她真的不明白,忠心于阿郎怎麼就成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做兒女的看奴僕忠心爹娘,也會怪罪,這是什麼道理?

何況,自己也沒害娘子啊,至少不曾無中生有挑撥是非,怎麼就成了逆臣?

釧兒搖頭︰「你別覺得委屈。就如同你的夫君跟你在一起生活,每日里卻想著別人,你不難受嗎?這個不貼切。你的行為讓我如履薄冰,如坐針氈,我很介意,這麼說,你明白了?你是將我剝光了在街上示眾啊」

許嬤嬤驚駭地瞪大了眼看著釧兒,釧兒點了點頭,許嬤嬤「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泣不成聲。

釧兒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府里肯定不干淨,也不能一下全攆了,先解決內院的吧。

現在還沒想到合適的內院總管,釧兒也無所謂,寧願沒總管,也不要一個「間諜」守在自己身邊。

叫了輕歌前來︰「你告訴泥點她娘,這幾日跟許嬤嬤好好交接清楚,以後就做我這內院總管。交接完了,你便親自送許嬤嬤回那邊府,交到阿郎手里。」

輕歌擔心︰「這樣做阿郎會不會生氣?」

「有他生氣的余地嗎?顧不得了。他們用人也知道要求忠心,難道我就只能受著?慢慢地,我也得買些奴僕回來,全部簽下死契,把這府里有體面的人都送回他們真正的主人身邊,讓他們盡忠去。」

輕歌捂嘴︰「娘子說這話怨氣很重呢。」

「沒有怨氣,是生氣。你家娘子活得太窩囊了,表面風光,看著一大群人侍奉著,卻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人,是個一無所有的人。」

「娘子,奴婢也不是?」

「你是蒙加大哥給我的,對我還算忠心。不過我在想,若蒙加大哥在這長安城,他要向你打听我的情況,估計你一樣會告訴他。」

輕歌本能地想反駁,可是轉念一想,還真是這樣。蒙加貴為南突厥真利可汗,又是自己的恩人,送自己來釧兒身邊,他若問起釧兒的近況,自己肯定會主動把釧兒近況事無巨細一一詳細稟告。因為自己相信他關心釧兒絕不會害她。

「那這樣說起來,許嬤嬤也是情有可原了。阿郎是您的父親長輩,因為關切才會過問,許嬤嬤不可能也不敢對他隱瞞你的狀況。若要隱瞞,就兩頭難做人。」

「現在她就好做人了麼?選擇一個主人盡忠,總比想四角俱全的好。讓她走也是一種成全。」

剛午休起來,順心前來稟報,說夫人王氏過來看望娘子。

釧兒撓頭︰這丫,任何時候都不放過奚落自己的機會,連自己被禁足都要來湊個熱鬧。

王氏穿了張揚的緋紅衣裙,白貂披風,一陣風般得意地隨了釧兒走進正廳。

釧兒也懶得跟她虛與委蛇︰

「說吧,有什麼事?」

王氏看著釧兒的臉,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

「你倒是直接,昨天晚上,你父親已經吩咐我替你打點嫁妝了。那樣的好人家啊,你可真是賺到了。」

「你帶著整我害我的目的,會是什麼好人家?假惺惺。」

「現在被禁足了,想不出辦法了吧?你慌神了,所以才會逞口舌之能。不過」

王氏瞟了釧兒一眼,瘦削的臉上顯得精明異常︰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看你配合與否了。」

「哦?怎麼配合?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釧兒想到盧氏女乃嬤嬤,心中了然,好整以暇地看著王氏。

「你只要告訴我盧氏的下落,我會想辦法替你取消賜婚,今後你的親事我不再干預。」

「那是我的底牌,我怎麼會輕易交出來?你還真是很傻很天真。」

「那你到底想怎樣?」

「你告訴我,究竟盧氏做了什麼,讓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王氏眼一眯︰「沒什麼,只不過她背主而已。」

「當年,她的女兒是不是你下手害死的?她月復中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死的?」

王氏皺眉︰「盧氏跟你說的?我沒害她。我若做了,也沒什麼不敢認的。」

釧兒想到她那張揚的性子,覺得她的話也有可信度。可盧氏怎麼那般篤定是王氏害了她女兒?誰說的?目的是什麼?

說此話的人,也許才是真的下手的人。

王氏本來還懷疑釧兒以前提及盧氏是在詐她,听她說到女乃嬤嬤的女兒,又覺得盧氏可能真的在釧兒手里。

她站起身,走了兩步,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你好好想想,用盧氏換你一生的幸福,是不是很劃算啊?」

釧兒憤怒地一拍桌子︰「真是不可理喻。你做下了這惡事,還好意思拿來交換?不用依靠你,我一樣可以取消這親事。」

哪怕是離開異唐

釧兒在心下補充。

王氏不惱,樂呵呵地道︰「你想依靠韓王嘛。可韓王被聖上派到洛陽去了,估計在賜婚一事落定前是不會讓他回來的。啊,說起來,韓王性子還真是執拗,居然能當面頂撞聖上。大不孝啊」

原來,他被支開了

釧兒本來對他這幾日沒有動靜感到心寒,現在卻是一掃而光。

「聖上既然主意已定,那還拖著干什麼?早日賜下來不就一了百了?」

「笑話賜婚于重臣豈能馬虎,得看日子,必須是于國有利的吉日。這也是表示對北方王氏的看重。毛丫頭,什麼都不懂。」

需要懂嗎?自己又不會乖乖地等著受戮。

「你說的交換條件不成立。若你自願將自己以前做的事告訴我,也許我還會考慮。無論怎樣,盧氏也是我娘救下的,我不能讓她在我的手上丟了性命。」

「哼你會來求我的。你以為那是個好貨?小心養好了毒蛇咬死你。」

王氏氣呼呼地一摔衣袖,拂掉了桌上的茶盞。清脆的聲音引得門外等候的僕婦不斷張望。

「要賠償哦。否則,我就去你那里砸,你那里的東西可金貴多了,而且,你的體面可更金貴。」

王氏臉色發青,從衣袖里掏出一支金釵︰

「喏,賠你的。可以多買些來放著,沒事我就過來砸幾只。」

釧兒捻起金釵︰「敢情,你是專門來送禮的?歡迎來砸。可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多準備些,我沒事也去砸一砸。」

王氏冷哼,轉頭拂袖而去。

釧兒翹著嘴角,心情難得地好了起來。

這王氏,還真是好玩。

盧氏絕對不是善類。若不得已,自己少不得要跟王氏交換,不過,留她性命,讓她不說話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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