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適李迥趕到東宮,卻被告知,太子出城辦事,明日方歸。
兩人悻悻地退出東宮,李適道︰「我們去大理寺看看串兒。」
「他們會讓我們見嗎?」不跳字。
「串兒沒有定罪,不是犯人,憑什麼不能見?只許七王叔濫用王權?我們是郡王,也不是無名之輩。」
「好。我正擔心著呢。」
兩人來到大理寺,費了番口舌,才被悄悄引進了牢獄。
串兒正使勁叫罵著,一邊罵,一邊暗自思忖︰做妾?去TMD,讓他娘去做吧。可現在困在這里,真是無計可施啊。若能想辦法聯系上木七郎他們,听听他們的意見,一起想先鋼板法就好了。
杳娘皺著眉頭,看著叫罵不休卻無人理睬的串兒,心中也在考慮可用的對策。自己的串兒是絕對不可能給人做妾的,還是個閹人之孫,誰稀罕他們什麼富貴?也許,買通獄卒送個信,還是可以的?
瘦高女獄卒不耐煩了,拎了根棒子走過來敲打著木條︰
「還鬧?別以為你們沒有定罪就拿你們沒辦法。你們也看見了,這都兩天了還沒放你們出去,可見是不會放的了。我看你們還是答應李司馬的事吧。來說合的可是我們牢頭,惹了她,你們可沒好日子過。」
「誰沒好日子過?他們不是犯人,你敢威脅?」
李適跟李迥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李適冷冷地看著女獄卒。
女獄卒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可看見獄丞陪同,在一邊揮手叫她離開,她便知道是不能惹的。
不敢答腔,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串兒,我們來看你了。」
李迥雙手抓著木條,看著串兒笑嘻嘻地,雙眼卻通紅。
听見熟悉的聲音,串兒高興地跟他們打桌招呼,看李迥神態不對,便羞羞臉︰
「可別哭鼻子哦,小屁孩。」
李迥眼一瞪︰「誰是小屁孩了?哼」
李適微笑地在一邊點頭招呼︰
「串兒,害怕沒?」
串兒使勁搖頭,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心底的笑意︰
「我正想著你們呢。我就知道,你們不會不管我的。」
串兒知道,自己不用焦慮了,有人會為自己奔走。她象一朵晨間綻放的花朵,清香宜人,嘴角的笑就象花瓣上晶亮的露珠,讓李迥李適看愣了好半晌。
李迥拍著胸口保證︰「當然,怎麼也要保全你。莫說你沒做,就是做了什麼事,我也會幫你。」
串兒放聲大笑︰「你還真是沒原則。」
李迥道︰「什麼叫原則?你是我的朋友,我就該助你。涇王也是瘋了,純粹是遷怒。」
李適瞪他︰「七弟,慎言。串兒,你們沒被責罰吧?不少字」
串兒道︰「還好。吃的用的也還干淨。可是,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他們無憑無據,就這樣把我們拘押起來,實在不能讓人心服。」
李適安撫她︰「我們會想辦法讓涇王同意仵作驗尸。他一點都不佔理,只是我們力弱,也拿他沒辦法。」
串兒點頭︰「我明白的。那天涇王象瘋了一般打我,我體諒他們失女之痛,也沒還手。」
李適就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嗯,臉有些紅腫。」
掏出一瓶藥︰「這個你擦,很快會好。」
串兒打開瓶蓋聞了聞︰「咦,這氣味很熟悉呢。難道,上次我被崔五娘欺負,那個送藥的是你的人?」
李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安心等待,不會讓你呆很久的。」
李迥插不上話,有些氣悶︰
「串兒,過兩天我來接你出去。」
串兒笑嘻嘻地應道︰「好啊。我可就指著你們了。有空到我家去一趟,告訴我阿翁他們,讓他們放心,別瞎折騰。我們很快就回去了。」
突然想起李輔國的話,小臉一沉,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李適李迥急道︰「怎麼了?」
「他們牢頭傳話,說李輔國要為他孫子定下我,要納我為妾。如果同意,立下契約,馬上放我們出去。他在朝廷的勢力是不是很大?若我不答應是不是就會一直被關著?我是不是在劫難逃?」
李迥一拍木條︰「這條閹狗」
李適兩眼一眯︰「他還真敢想。以為這天下是他的了?哼。串兒,你千萬別答應,等我們。七弟,咱們走。有的事不能拖延,否則,還不知道會玩出什麼花樣呢。」
到了獄門外,問那瘦高女獄卒︰
「你們牢頭是誰?」
獄卒指了一間房︰「正在休息。」
李適一聲「呼哨」,平日跟隨他的黑衣人現身出來︰
「那間屋里的人,綁了。」
而後,李適李迥緩步進了屋,見一強壯女獄卒被捆綁在地。李適塞了顆藥丸進她嘴里︰
「你立即回稟李司馬,就說他要為其孫子定的妾要求見他一面。你不去可以,這可是宮中最好的封口藥,明天這個時候你就永遠消失了。」
「小的立即去。幾位壯士」
「郡王。」
「是是,信傳到後,在哪兒拿解藥?」
「某會派人守在這里,李司馬進門,你就服解藥。怎麼提高成功率,就看你的了。給她松綁。」
說罷,李適便拉了李迥出了大理寺獄。
李迥不解︰「現在去哪兒,大哥?」
「到安仁門附近盯著。這獄卒能得李輔國信任,自然有辦法說動他。李輔國既然起了心要為孫子納串兒,肯定也不是這兩天的事,好奇心驅使,他也必來。」
「你怎麼肯定不是這兩天的事呢?」
「他現在權勢傾天,若放話出去要為孫子納妾,估計一些士族嫡女都可能被送來。他卻用手段想定串兒,必然是想利用串兒什麼。」
「那我們能見到皇祖父?」
「只要他出了安仁門,其他的人怎敢攔我們?為防止萬一,我們也不能一起出現,我去纏著那些阻攔之人,你想辦法去見皇祖父。無論怎麼說,李益的死訊也該回稟皇祖父。」
李迥精神大振︰「明白了。」
兩人坐了雙拉馬車向安仁門行去。
在安仁門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等了半個時辰,方看見那個強壯女獄卒的身影匆匆跑了過來,向月華門附近李輔國慣常呆的屋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