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繡卷 第一卷 人生逆轉之時 一七七章 飲酒道心事(上)

作者 ︰ 海藍音

玉妃親切的同芷容聊起刺繡,並差人拿了樣子讓芷容繡,看著芷容左手刺繡比旁人的右手還要靈巧,不禁嘖嘖稱奇。

「那日不能目睹你的風采,真是本宮的遺憾,听說那百花圖的屏風擺在了尚宮局的大殿內,隨時讓喜愛刺繡的女官和修習觀摩。」玉妃把玩著芷容繡的小老虎肚兜道。

芷容頷首︰「學生不過是有些雕蟲小技,在尚宮大人眼中實在算不得什麼,日後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她覺得和這個玉妃很是別扭,總覺得每一句都要若是一個差池自己便要倒霉,更是不想看那張與陶泠然一模一樣的臉龐。

玉妃將樣子交給了身旁的宮女,笑道︰「你何須如此謙虛呢,那張屏風本宮也見了甚為喜愛,那針法本宮還從未見過。」

芷容用的是刺繡寶典上已經失傳的針法就是在尚宮局也沒人知道的,不過前人&amp}.{}留下的東西誰知道尚宮局寶庫中有沒有呢,她還不夠資格進入寶庫,見不到歷朝歷代的高級刺繡。

「學生只是一時所想,娘娘高抬學生了。」

「一時之想便能繡的那麼好,本宮最喜歡繡屏,不知道白修習肯不肯為本宮繡一幅紅梅圖呢?」玉妃笑盈盈的看著她,語氣又柔了幾分。

可是到了芷容耳朵里只覺得更加的不舒服,人家是寵妃,自己是修習,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直白的去推只好搬出尚宮局的明律。「能為娘娘刺繡是學生的榮幸,只是學生還未參加大考。尚宮局有規矩沒有頭餃的學生是不能自作主張為後宮刺繡的。」

「你無需管明律,本宮喜歡便可,你等消息便是。」玉妃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輕松。完全不將尚宮局的明律放在眼中。

外面雨漸漸小了,芷容實在是坐不下去便起身向玉妃行禮道︰「娘娘,天色不早,尚宮局的門也快落鎖,學生這便告退了。」

玉妃點點頭︰「去吧。若是晚了,怕是會被責罵。」

芷容趕緊帶著兩個丫頭離開,她盡量走的鎮定自若。可是心里卻如亂麻。腦中不斷響著一個人的名字︰陶泠然。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玉妃的眼神也冷了下來,全然不是之前的柔和親切之色,「沒想到她居然會因禍得福。殘廢了都不被逐出尚宮局可真有本事!」說著拿過那個小老虎肚兜,用尖利指甲套在上面狠狠的劃著道子,幾下子那繡品便被劃得亂七八糟。

「娘娘,白修習只是個小人物。您何必動氣。傷了自己的身子。」身旁的大宮女結果肚兜諂笑道,同時揮推左右,「她現在得意,可是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尚宮局內可也是個人吃人的地方,能不會走到最後還說不準呢,倒是慕容貴妃這個時候有孕對娘娘很是不利啊。」

玉妃閉眼向後靠在軟墊上,「她有孕是好事。現在最著急的是太子、成王和文貴妃等人,你給我記住。看好她這一胎,防著他們下手。務必要讓她順利誕下龍種。」

「是,奴婢謹記在心。大公主傳來消息,並且派人送來了我南疆秘藥。這藥無色無味,醫署無人診的出,只會慢慢的控制人的心神,娘娘可放心使用。」

玉妃望向已經晴朗的天空,眯起眼楮詭異的笑道︰「看來暴風雨就要席卷京城了,不知那又是一番怎樣的美景。」

芷容回到尚宮局先向璞尚宮請了安,又去給各局尚宮都請了安。玉璧留她在自己的宮內喝茶,文心不願見她便找個借口出去了。

「你現在安好,我就放心了,否則我也無法向夏尚宮交代。」玉璧執起芷容的右手,「可惜了這樣的好手。現在事情已經再想深度的追查怕是不行了。」

芷容搖搖頭︰「我從未想追查,此事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玉尚宮可是打听到了我師父現在在哪里?」

玉璧點點頭︰「具體位置沒有探出但是可以肯定還在後宮,只要夏尚宮還在後宮,那麼終有見面的一日。你現在要做的是休養生息,抓緊時間學習準備大考。」

「玉尚宮放心。」芷容點頭道,又將白天見到玉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這玉妃到底是什麼背景?」

玉尚宮笑道︰「原來你是遇見了她,這位娘娘可是與其他娘娘都不同,人清高孤傲但是對待女官卻十分尊重。她是南疆彩雲族的二公主,母親早亡。平時很少出來走動,與尚宮局的人接觸甚少。」

又是一個南疆人?

既然她是彩雲族的公主那必然不會是陶泠然。芷容松口氣,這個玉妃雖然冷傲,但是只要不得罪她、少見她想必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回到明律署魏婷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等待,見她回來歡喜的走上來。兩才不到三日不見,卻都很想念對方,魏婷給她講了這幾日宮中的一些變故,明王被文貴妃禁止來尚宮局,秋曼華常常被招到貴妃宮中喝茶、慕容貴妃有孕、她芷容的穿雲繡已經名滿京城等等。

這些芷容都清楚也不在乎,但是當听到成王和太子的消息時候她卻狠狠的震動了。

北域王的幾名貼身侍衛失蹤,在附近山谷中發現殘缺的尸體,並且在殺人現場發現侍衛臨死前留下的記號。北域王向皇上哭訴希望能找到凶手還北域王一個公道。天子腳下皇城根下出現這樣的事又跟肱骨之臣有關皇上自然派人徹查。

而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成王,北域王趁機向皇上表明成王一直對北域不滿,之前殺北域親屬,現在殺北域親信,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證據在手,尸體也在。皇上立即下令搜成王府,羽林衛在成王書房搜出一些他結交大臣的證據。皇上震怒殺成王親信,罰成王閉門思過。沒有聖旨不得出王府。這樣的懲罰相同于軟禁。

而慕容家和金家卻沒在這個時候再次對成王發難,而是按兵不動。太子則跪在勤政殿外面一天一夜為弟弟求情,宮中人都道兩人兄弟情深,太子心胸寬大等等。而皇上對太子的行為也很是欣慰。

然而在芷容看來,太子這樣的行為實在有些愚蠢,最好的做法是按兵不動,再找更有利的證據使成王完全喪失爭奪權力的機會。

想想當今皇上可不是什麼仁厚之人。听說當年爭奪皇位將自己的兄弟殺的一個不剩。這樣的人會希望自己繼承人是個仁厚之人嗎?

金子軒還在南疆,若是他在京城,定然不會讓太子這麼做。皇上現在只不過是表面上稱贊太子的行為。可那樣精明的皇帝對太子就沒有一點懷疑嗎?

想起那個俊逸瀟灑的男子,別扭的性格,犀利的言語,想起那一日她被安郡王看上。深陷危機。他將她拉走強硬的在她手中塞了一顆假死藥,還有帶走她師父時的情景,以及她進宮以來一直沒有斷過的信件,芷容一聲嘆息。

送走了魏婷芷容拆開最新的一封信︰芷容,我已平了南疆叛亂,但是不會很快回京,我詢過很多名醫和懂用毒之術的人,你中的毒可能是彩雲部的蜂毒草。解藥很屬于宮廷秘藥,你等我把解藥帶回來。在這期間防範。不要隨便吃任何的藥物,切記。

這次話倒是比從前的多上許多倍,對于他的心思芷容十分感激。下面還有一小行字,芷容繼續看︰炎華的東西你一定沒還,那怎麼行?你若是喜歡寶石,拿我這顆,這種東西我金家多的是,你若喜歡祖母綠南疆落水部也多的很。

芷容查看了信封發現確實有一顆紅色寶石,晶瑩剔透,也是十分罕見的東西。她暗笑,金子軒還真的以為自己那麼貪財。她收的那顆祖母綠可是定情信物。

若是以前她會毫不客氣的收了寶石,但是現在不可以,她將東西收好,等金子軒回京便還給他。想來想去又讓春花研磨,寫了一封信給金子軒,一是感謝他為她尋醫,而是詢問師父的下落。金子軒帶走師父不可能一點不知道師父的下落。

而是什麼帶走的師父?這個問題在她知道師父原本的身份時便清楚了。能同時指派金子軒和炎華的人只有寶座上的那位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師父離開皇宮隱姓埋名,而皇上這些年都不放棄找她卻又不是為了殺她。這恐怕只有見到師父才能知道,她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在尚宮局修習的同時尋找師父。

宮中格局發生變化沒黨派紛雜,難保師父的安危不會受到威脅。

第二日的修習十分順利,她同其他的修習生一樣學習,除了秋曼華幾個人沒有再笑話她的手臂和眼楮,而芷瑤則裝作十分關心她一般噓寒問暖,在外人眼中實在是個好。

秋曼華則對芷容視而不見,在課程上她也並不出彩,倒像是未來王妃來觀摩一般。許萍還是她的小跟班,走到哪跟到哪,滿嘴的好听話,時不時的把她逗笑,當然其中不乏羞辱芷容的詞匯。

芷容已經全然看開,在尚宮局只有越走越高才會有人真的尊重你。之前替她的那個年紀最小的修習陳青青,倒是對芷容極好。其中有佩服也有對秋曼華的布滿。

芷容只是對她報以微笑,不敢太過接近。之前的教訓使她成了別人的棋子廢了手臂壞了眼楮,這樣的事情她不希望再次發生。

又過了幾日皇上下令給璞尚宮讓芷容為玉妃繡梅花圖,接到聖旨的時候芷容感嘆玉妃確實受寵。

璞尚宮給了她最好的針線盒沙屏,並且皇上聖旨上寫若是芷容完成這幅繡屏則免去最後的大考直接取得頭餃晉升六品繡女官。

其他的修習滿眼的羨慕,芷容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不過皇命不可違,也只好整日在屋內對著繡屏琢磨花樣了。

「踏雪尋梅,玉妃娘娘和父皇都喜歡這個。」這天晚上就在芷容為樣式愁眉不展的時候就听見頭頂有個男子的聲音鑽進來。

聲音剛落,就見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偷偷的溜進來,對她一笑︰「本王有些日子沒來看你了,想我了沒?」

明王,芷容登時感到頭都大了,這家伙不是被禁止進入尚宮局麼,怎麼還能進來。還有他這一身夜行衣裝扮就不怕被當成刺客嗎。

「深更半夜闖進女子的閨房,這就是小王爺你學的規矩?出去!」芷容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趕緊把這家伙弄走才行。

「本王好不容易進來,才不走,你看我帶了好酒,今晚月色甚好,你我把酒言歡豈不美哉?」明王背後的手提著一小壇酒笑嘻嘻的看著她。

芷容白了他一眼︰「修習是不允許飲酒的,你再不走就被人發現了!」這家伙腦子又進水了,要不要踢幾下?

明王卻道︰「尚宮局內不許飲酒可是有一處卻可以,我帶你去!」說著不容分說便拉起芷容,「你要是大叫,侍衛可真就知道了,到時候可就真的倒霉了。記住不能。」

天啊,她到底造了什麼孽,遇到這麼個奇葩皇子。沒辦法只好跟著明王走,隨著他七拐八拐又被他帶著運用輕功飛檐走壁。最後到了皇宮西北角的一處宮殿。

「漫雲居?這是那個娘娘的寢宮?」芷容覺得這名字太奇怪和其他的宮殿都不同。

明王笑道︰「誰的也不是,里面是空著的。走去屋頂飲酒去。」

說罷便帶著芷容飛到了屋頂。這里安靜的出奇,月光確實很好,灑在兩人身上,散發無限光華。

「我以後可能不再是我了」明王說著喝了一大口酒,但是並未將酒壺給芷容。

這時候芷容才明白他根本不是要自己陪著飲酒而是他太孤獨希望有人在身旁而已。而她則做一個傾听者。

「還是走到了今日。父皇命我好好學習政務,我不喜歡。可是母妃喜歡,我也不喜歡秋曼華,可是必須娶她。芷容,如果我早些認識你該多好,比炎華早那麼一點就好。我知道那小子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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