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 正文 263、大陣仗

作者 ︰ 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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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冉家,全京城大概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奇特的家庭了。

冉家如今輩分最高的是冉冬夜的祖父,大盛的開國功臣之一,位列國公,如今年事已大,閑賦在家,但凡朝中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冉太公。

冉太公膝下三個兒子,長子冉勝,次子冉閔,三子冉粵。三個兒子攏共生了七個孫輩,卻只有冉冬夜一個男丁。

冉勝膝下,長女冉冬辰,次女冉冬白,幼子冉冬夜。

冉閔膝下,長女冉思正,次女冉思明。

冉粵膝下,長女冉家興,次女冉家輝。這姐倆是對雙胞胎,冉家興比冉家輝早出生半刻鐘。扶搖猜測,大約就是今日在門外踫到的那一對巾幗英雄了。

冉冬夜不僅是冉家第三代中唯一的男丁,而且還是最小的一個,上面六個姐姐,這就難怪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了。

「小姐們請想想,冉公子上頭六個姐姐,誰家女兒嫁過去,就要面對六個大姑,姑嫂之間最是愛惹嫌隙的,這可哪兒受得了」梧桐一張小嘴叭叭叭,說話又快又麻利。

扶搖附和道︰「是嚇人了些。」

梧桐激動地一揮手道︰「還不止呢。那冉公子在京中聲名一團糟,人稱混世魔王的,要不怎麼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娶妻呢。而且啊……」

她說的亢奮起來,扶搖幾次張開嘴都沒插進話去。

「而且啊,據說冉家的那位冉太公,才是全府上下最難纏的人。冉公子胡天胡地的脾性,十成里有九成是學他們家冉太公的。就是這回我們小姐跟冉公子的婚事,也是冉太公自己放出的話,通告全京城,說是冉家要跟雲家結親了。你說說你說說,我們什麼時候答應嫁過去了,他們家自個兒就先到處說了,這不叫一頭熱是什麼」

梧桐說的口干舌燥,忙不迭地找水喝。

雲子規道︰「你說得夠多了,閉嘴歇著吧。」

扶搖張大了眼楮道︰「這麼說,所謂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子規姐怎麼就叫我來觀禮了。」

雲子規笑了笑,道︰「倒不是八字沒一撇,總歸我是要嫁冉冬夜了。」

「啊?」

扶搖、阿棋、阿韻等人都糊涂了。

雲子規道︰「與冉家人不相干,我看重的不過是冉冬夜一個人罷了。扶搖你來說,冉冬夜算不算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扶搖想了想,冉冬夜本身雖然常常無法無天,但其實每一件事情交到他手里,都能辦的妥妥帖帖,話說回來,若他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皇帝也不會讓他擔任羽林軍的統領了。

她點頭道︰「他這人看著有些不正經,其實倒是有擔當的,人又聰明絕頂,拋開他那六個姐姐不說,冉家的家世也是京中數得著的了。」

雲子規道︰「這就是了,他既是人才出眾,又對我一片真心,我這樣有過離異經歷的女人,還有什麼能奢望的。這不已經是一個極好的歸宿了麼。」

扶搖听著這話似乎帶著什麼深意。

雲子規嘆息了一聲道︰「扶搖,不瞞你說,雲家的家業太大了,我一個人支撐著,很辛苦。就是我母親,也一直替我擔著心。況且,冉冬夜跟我許諾,將來我們生下孩子,必要挑一個男孩兒過繼給弟弟子嵐,繼承我雲家的香火。」

扶搖吃驚道︰「他這樣說?」

雲子規點頭。

「這倒是真的有情有義了。」

扶搖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你是同意嫁給小冉的了。那麼不管他們家人怎麼在外頭胡吹,總歸婚事是不改的了。那今日小冉的女乃娘卓媽媽來,怎麼被你們打了出去?」

一直在旁邊喝水的梧桐,一听到這話立刻又激動了,不等雲子規開口,便急切地說道︰「那老媽媽可囂張跋扈了,一見到我們小姐便先是好一通擺譜,說什麼自己是冉公子的女乃娘,冉公子是她一手帶大的,闔府上下,連冉太公都要給她體面。又說什麼冉公子娶妻,女方一定要過了她的眼,她若是不喜歡,冉公子絕不會違逆她的意思。接著便將我們小姐好一通教訓,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冉家的媳婦是決不允許拋頭露面跟低等的商賈廝混的,又說我們小姐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再醮婦就要更加地溫良恭謙,過了門要尊敬長輩,以夫婿為天……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呢哎呀,我真是提起來就要生氣」

梧桐一面說還一面學著那卓媽媽矯情的語氣,雲子規和扶搖等人都是不住地笑。

「說白了,她就是個女乃媽子,是冉家的一個奴才。就算她年紀大了些吧,那也是個老奴才。我們小姐嫁過去是做主子的冉公子自己個兒說的,娶我們小姐,就是讓她做當家主母我看那卓媽媽是豬油蒙了心了,都分不清尊卑上下,敢跑我們雲家來撒野,拿棍子打出去那還算客氣的了……」

「行了,少說兩句吧也不嫌嘴干,喝你的水去」

雲子規沒好氣地呵斥了她,梧桐扁扁嘴,繼續捧著茶杯去喝水了。

扶搖笑道︰「其實梧桐有句話說的不錯,那卓媽媽真是豬油蒙了心,小冉的婚事,自有冉家的長輩做主,跟她有什麼相干,也敢跑到你們家來充大輩兒,怪不得叫你們打出去。你也別跟她計較,我跟你說,方才我來的時候,在門外見到了冉家的兩位小姐,從長相上推斷,大約就是冉冬夜三叔家的那對雙胞胎堂姐了……」

「什麼?堂姐也來了?」梧桐又咋呼起來。

扶搖忙道︰「你別著急,她們不是來為難你家小姐的。」

雲子規瞪了梧桐一眼道︰「咋呼什麼罰你一個時辰不許說話,出去」

梧桐委屈地撇嘴,低著頭哼哼唧唧地出門,臨走還順了一杯茶水。

扶搖道︰「那兩位冉家小姐,見到卓媽媽和那小婢女竹苞挨打,並沒有說你們家半分的不是,反而疾言厲色地呵斥了卓媽媽,將她們倆裹挾回府,說是要請冉太公處置呢,而且回頭還要親自上門來給你賠罪。這樣看來,至少小冉的兩位姐姐,對你是有好感的。」

雲子規面露喜色道︰「若真如此,倒讓我放下心思了。」

扶搖道︰「可不是。其實雖然小冉有六個姐姐,你有六個大姑,但他畢竟是冉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受寵,自然你也跟著受寵。況且冉冬夜也是個有主見的,他自己個兒就能把婚事定下來,可見就算家里長輩敲打你,也不會讓你太委屈……」

她說著說著自己先高興起來,啪地一拍手掌,笑道︰「越說我越覺得這婚事好,你嫁得好,嫁去冉家,大約就剩享福了」

雲子規笑起來,道︰「我哪兒比得上你了,你嫁去武威侯府,那才是真正的當家主母,既沒有公婆需要侍奉,又沒有三姑六婆的要周旋,慕容還不把你寵上天去」

扶搖沒好氣道︰「你這人,我寬你的心,你倒要打趣我。真是奸猾我不同你說了,雲夫人在哪兒,我要去探望她。」

雲子規道︰「她一路車馬勞頓,一進府就先安頓下休息去了,我吩咐了府里的人,不許去她院子里打擾。所以冉家來人的事兒,她還不知道呢。你去看望可以,可別說漏了嘴。」

扶搖便感興趣道︰「她也知道你跟小冉的事兒,現下又進了京,她是個什麼態度?」

雲子規嘆氣道︰「自從子嵐死後,她對世俗的事情都看得很淡了,如今一味地吃齋念佛,就是我的婚事,她听了冉冬夜的家世之後,也只說是高攀了的,只叫我自己拿主意。」

扶搖想了想一路上跟雲夫人同行,果然是清心寡欲的樣子,想到她半生辛苦,青年喪夫,中年喪子,也實在可憐,便陪著嘆息了一回。

正說著,梧桐又風風火火地跑進屋來了,大喊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雲子規把臉一板,喝道︰「你這丫頭,無法無天了我說過什麼的?」

梧桐道︰「要我一個時辰不許說話……可是,這回真是出事了……」

雲子規道︰「你最愛夸張了,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兒?」

梧桐忙忙道︰「是真的。冉家又來人啦,這回可是大陣仗」

雲子規和扶搖都吃了一驚。

「這回來的是誰?」

「好多好多呢」梧桐掰著指頭數了數,道,「反正不下于七八九個吧。」

雲子規沒好氣道︰「來多少人你都不清楚。」

梧桐道︰「反正是大陣仗,大門上來報的時候就這麼說的,如今剛進了門呢,管家給領到前廳里坐著了。要我說,這次小姐就別出去了,省得那些人又挑三揀四的,不如稟了夫人,讓夫人打發她們去」

雲子規道︰「你就少操心吧,不許打擾夫人,我自有主張。」

扶搖站起來道︰「子規姐,我陪你一同去,我倒要看看,冉家來了什麼大陣仗。」

兩人拉了手,帶著一眾丫鬟僕婦,也是浩浩蕩蕩地往前廳去。

雲家府邸夠大,前廳自然也大。

雲子規、扶搖等人到了前廳門口,早已驚動了里面的人,都一齊扭頭望來。

 

扶搖倒抽一口冷氣,還真是大陣仗啊

這家伙,全是身穿勁裝的巾幗英豪,齊整整坐了一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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