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 正文 162、司馬家的傳奇

作者 ︰ 陶蘇

離開嘉臨城後,隊伍便是曉行夜宿,走的都是官道,住的都是客棧。

有雲子嵐這個財大氣粗又心細如發的男人在,扶搖和青寧完全不用為行程擔心,該走哪條路,該在哪里休整,在哪里吃飯在哪里過夜,都早有人為她們安排得妥妥帖帖。

而且雲子嵐從小跟著雲夫人行商,成年之後更是走南闖北,外表看著是俊美非凡文質彬彬的翩翩公子,實際上卻有著豐富老練的出行經驗,待人接物上更是十分從容周全。

扶搖和青寧可謂是省心到了極點。

路上若是經過一些風景名勝,雲子嵐還會適當調整路線,帶她們游覽一番,恰到好處又不拖慢行程。

姐妹倆都無比慶幸是跟著雲子嵐一起進京,行程便利不說,有雲家的家將,加上自家的親兵,路上的安全也十分地有保障。

而這一路同行中,姐妹倆跟雲子嵐的友情固然是一日千里,青寧跟雲子嵐也親密了很多。雲子嵐的心思埋得深沉,青寧的感情也藏得十分隱秘。

除了扶搖,竟是沒有人知道她對雲子嵐的愛慕。

青寧外表柔弱清冷,內里卻是真性情的人,隱忍、執著、堅定,扶搖知道,像她這樣的姑娘,既然認定了一個男人,就必定會堅持一生。

她打算著,只要選秀一結束,她就一定想方法撮合這一對璧人。

青寧失去的東西夠多了,她應該得到美滿的愛情和幸福的婚姻,扶搖相信,雲子嵐可以成為她的良人。

這樣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五月十二這天,終于到達了岳京。

隨著前面車夫的通報,要排隊進城,車隊便慢了下來。

阿棋和阿韻推開了車門,扶搖和青寧便仰頭朝那巍峨的城門上望去。

岳京是座四方城,城牆用的玄黑色的巨石,據說當初建城的時候就照著固若金湯建造的,城牆不僅高,而且十分厚實,城頭上可供十匹馬並排奔馳。

展現在扶搖和青寧眼前的就是玄黑色的城牆,烏壓壓地朝兩邊延綿出去,望不到盡頭,肅穆莊嚴,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城頭上林立著旗幟,她們高高地仰起頭,只能看到垛口後面士兵盔尖上那一點黑色的盔纓。

城門高大寬闊,門楣上方的巨石上鑿著兩個陽文——岳京。

這就是大盛帝國的心髒,權勢集中的核心,岳京城。

感受著這座城市的龐大、巍峨和堅固,扶搖和青寧臉上都顯出由衷的驚嘆之色。

「好高啊……」

阿棋和阿韻都忍不住贊嘆出來。

她們的隊伍離著城門還有半里地左右,前面是一個龐大的車隊,車輛倒是不多,但人馬無數,正在接受城門官的檢查,似乎是車隊跟負責檢查的城門衛發生了一些爭執,檢查的進度十分緩慢。

蘇家和雲家的車隊就不得不在後面等待。

等了半天,也不見隊伍有絲毫的挪動,扶搖有點不耐煩起來,對阿棋道︰「去前頭問問雲公子,咱們什麼時候能進城?」

阿棋應了,下了車朝前面走去。

過了大約一刻鐘,她返回到車上,說道︰「雲公子說,在咱們前面的是北方司馬家小姐的隊伍,近日京城戒嚴,出入檢查都比平時要嚴格,司馬小姐從城外來,按照條例城門衛要檢查所有人,但是司馬小姐好像不願意,所以兩邊發生了爭執。」

扶搖吃驚道︰「司馬家?可是北方草原之王司馬家?」

「正是。」

原來前面竟然是司馬家的隊伍。

司馬家的司馬芳菲號稱草原第一美女,據說見過她的人都為她的美貌而驚嘆,認為她是上天賜予草原的祝福,她在北方草原不僅僅是美麗的象征,更代表著和平與吉祥。

等待無聊,大家便聊起了這位司馬小姐的各種傳說。

扶搖和青寧跟雲子嵐相處久了,也听他說了不少大盛國內的奇聞異事,北方草原之王司馬家是充滿傳奇色彩的一個家族,有著許多的傳奇人物,自然少不了他們的故事。

現任的家族司馬長宮,是當初最早支持先帝始祖慕啟明起事的人。司馬家跟隨先帝南征北戰,為統一中原,建立大盛帝國,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可以說,沒有司馬家,就沒有如今的大盛國。

而在大盛建國,先帝登基之後,司馬家卻急流勇退,拒絕了先帝提出的一字並肩王的封號,只接受了草原王的榮譽稱號,退居北方。

扶搖感嘆的是司馬長宮竟然能夠在這樣巨大的權利誘惑下,保持頭腦的清醒,甘于從朝政中心退出來。

退居草原,看似退出了政治中心,但這正是做臣子的最明智的抉擇。司馬家功高蓋主,若是留在朝堂上,難免對皇權構成威脅,慕家身為統治者,必定要逐步收攬政權,到時候這些開國功臣一定會逐步面臨削弱權利的局面,難免會惹出禍端。

而司馬長宮卻選擇了急流勇退,雖然放棄了左右朝政的權柄,卻獲得了廣闊的整個北方草原,成為名符其實的土皇帝。

北方天高皇帝遠,司馬家駐扎下來之後,就迅速地發展起了自己的勢力,如今凡是草原延伸到的地方,就有司馬家的勢力,司馬長宮的話只怕比皇帝的聖旨還要管用。

但是北方過去,就是凶悍的匈奴人,匈奴對于中原大盛的富庶十分眼紅,總是蠢蠢欲動地想要分享中原的財富。所以司馬家雖然雄踞草原,但同時也擔負著守護大盛北疆的重任。只有司馬長宮,才能震懾住匈奴人,他被匈奴人稱為草原雄鷹,英明、勇武、狠辣、敏銳,傳說只要有司馬長宮在,匈奴人就永遠越不過大盛北疆的防線。

也正是因此,大盛兩代皇帝才會容許司馬家在草原坐大。

對比于司馬長宮的英雄傳說,司馬芳菲的傳奇又多了幾分青春浪漫的旖旎。

她是司馬長宮最小的孫女,也是最受寵愛的女孩兒。

據說她出生的時候,草原披滿彩霞,蝴蝶成群成群地飛舞,牛羊都歡快地奔跑。

她一生下來,就受到了整個草原的矚目和祝福。

五歲的時候,就有吟游詩人驚嘆于她的鐘靈毓秀,而專門為她編詩傳唱,將她的美麗之名傳遍了北方。

十歲的時候,司馬長宮為了慶祝她的生日,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宴會,邀請整個草原最英勇的武士,進行了叼羊大賽,在大賽中勝出的勇士,獲得了司馬長宮親自頒發的一柄金刀賞賜,並且有司馬芳菲親自為他獻舞。

而到了司馬芳菲十五歲及笄,她已經被奉為草原最聖潔的雪蓮,最光芒的明珠。

她是上天賜予草原的禮物,草原將因為她迎來最繁榮昌盛的年代。

扶搖、青寧听著阿棋和阿韻听來的這些傳奇故事,也都是十分地驚嘆羨慕。

似乎凡是跟游牧民族有關的傳說,總是帶著極度的夸張和十分的浪漫。

扶搖相信司馬芳菲的美麗,但是她來自現代的學識告訴她,這種所謂上天賜予的禮物、草原聖潔的雪蓮的說法,一定存在著夸大的成分,也許這正是司馬家的一種策略,在這樣的盛名和威望之下,司馬芳菲前途無量,這次選秀說不定真的能夠艷壓群芳一飛沖天。

說了這麼久,前面的隊伍終于開始動了。

來自北方草原的勇士們,簇擁著他們奉若神明的第一美女司馬芳菲,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岳京城。

城門口許多準備出入的老百姓和各地行商,都分列兩旁,仰視著這支帶著草原異域風情的隊伍。

那高大寬闊的圓頂四輪馬車,那些勇士頭頂的氈帽,那些隊伍前面載歌載舞的年輕姑娘,都讓他們感到新鮮且驚艷。

扶搖等人在後面自然是看不見這樣的盛況,但是她們跟著司馬家的隊伍緩緩前行,卻能從旁邊路人的臉上看到他們內心所受的震撼。

司馬芳菲入城,真是好大的氣勢啊

跟司馬家相比,蘇家和雲家入城的經過實在是平淡至極,城門衛要了隊伍的花名冊之後,便對車馬一一檢查,對隨行人員也一一核對,檢查無誤之後,便放行了。

由于蘇家是參選隊伍,城門官還告訴她們進城後應該往何處走,到了哪里會有專門負責接待的官員引導她們。

進城之後,雲子嵐就得和扶搖、青寧等暫時分別了。

雲家在岳京有商行,雲子嵐是帶著一整隊的貨物來的,自然要先去商行交接。

于是他們便互相道別,雲子嵐聲明,如果扶搖和青寧要找他,只要派人到城東福祿巷的流雲館報他的名字即可。

扶搖姐妹應下了,互道珍重,依依惜別。

岳京的主干道叫做朱雀大街,街面寬闊平整,筆直地延伸出去,也是十分地壯觀。

蘇家的車馬行走在朱雀大街,開始的時候大街兩邊都是鱗次櫛比的建築,酒樓商鋪林立。

她們的車馬在酒店茶肆樓下經過,能夠听到樓上賓客們的交談。

大盛立國不過二十年,但由于國勢增強得很迅速,最近又剛剛打敗並收服了扶風國,听說還會將扶風國吞並掉改成大盛的一個州,大盛的子民們都由此變得十分自信自強。這種心態,又集中體現在帝國心髒岳京城的百姓身上。

此時正是午飯剛過,酒樓茶肆里坐著很多正在閑聊的人士,他們舉止豪邁,他們言辭鋒利,他們見識不凡,他們高談闊論,他們探討朝政,他們指點江山。

大盛民風只開放,由此可見一斑。

扶搖和青寧不過在市面上經過,便已經听出,大眾們集中談論的一個話題,頻頻在他們口中出現的一個名字——司馬芳菲。

司馬芳菲剛剛入京,草原第一美女之名,便似乎已經傳遍了岳京城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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