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燈耕田 正文 065 秀才祖希

作者 ︰ 一葦渡過

秀雲姐瞥了劉青一眼,不過在劉青看來有點像是他家媳婦在嬌嗔著,嘿嘿的笑了幾下搓了幾下手。心想著他媳婦當年不愧是他們村最漂亮的姑娘,這麼漂亮的姑娘在就讓他給娶回家了呢。

這下輪到秀雲姐轉過身去背著劉青,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翻了個白眼,這個憨子。不過那粉色的臉頰卻是紅了起來,暗自嘔了一口氣,秀雲把雞窩的門關上,猛的咳嗽了兩聲,劉青皺著粗黑的眉連忙的走過來,「咋啦?是不是昨天著涼了?嗷媳婦你咋又掐我啊」

那掐在腰間女敕肉的手再轉了一圈,秀雲臉上的粉色有向紅色蔓延的趨勢,什麼著涼著涼也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昨天明明知道今天要去干活,昨天跟吃錯藥似的精力旺盛的不行,把她折騰到後半夜才停歇下來。

一想到這個放在腰間的手勁松了下來,拍了一邊的男人,「好啦我沒事兒,趕快收拾東西下地干活啦。還不快去,你這個憨子別讓卿卿他們等急了。」

「我知道啦,這不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的,媳婦捏幾下也沒什麼,不過媳婦吩咐的事情那得好好去做,這可是當年他爹跟他說的,這可不他爹跟他娘一輩子都沒有吵過嘴。劉青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傻傻的笑容,走到西屋里把吃咆喝足的驢牽出來套上繩子。「啊對了,媳婦你還沒跟我說你咋知道春花一定不會要那水稻茬子的?我看這可不像春花的性子。」

秀雲把耕犁放到地板車里面,「我說你憨你還真憨啊,你都沒看出來春花特別害怕卿卿家那口子。」走到門後邊,把幾個耙還有掛在牆壁上的耖拿下來。劉青拉著車子走過來,連忙把自家媳婦手上的耖接過來放到地板車上,一臉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想了想才說道︰「這倒還真是,自從上一次春花到白宇家賠不是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哦對了這回是不是白宇去坤子家問的?」

真是個憨子,這麼半天才想清楚,把幾把耙放到地板車上,「可不是嘛,好了我們走吧,我還想著等咱家地耕好,回娘家看看我娘呢。我都差不多大半個月沒去了,不知道我娘她的病怎麼樣了?」

「媳婦別擔心了,過幾天我去鎮上買幾斤豬肉咱一塊去,要不把咱娘接到咱家來住幾天?」劉青把拉著驢把車子拉出門來,听著自家媳婦的話連忙說著,他可不想著他媳婦憂心,反正這一茬的水稻不但多收了一成,前段時間給白宇家做那套家具都是用的上好的料子,除了那些木料的錢,倒還是賺了三兩多,這可是他家大半年的收成。不過銀兩都在媳婦那里,他平時也不管家里銀錢的事,反正他媳婦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的,現在村里誰不羨慕他家。一想到這個,劉青又忍不住的憨厚的傻笑起來。

秀雲把家里的門關上之後,剛出門就看到劉青那憨子又在那里傻笑起來,大拇指和食指就上去照著那腰間的女敕肉掐了上去。抿著粉紅色的唇瓣對著劉青笑著,在媳婦那溫柔的笑容下,那剛想要嗷出聲音來悶聲噎回去,討好的看著自家媳婦,「媳婦我疼,趕緊松開吧。讓人家看到不好。」

「你還知道讓人家看到不好,你也不看看你那個憨子樣子,讓人家看到就好看了啊」最後的一個啊字聲調高了起來,不過卻還是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看到之後才放下來。「還不快牽著驢走,我啊先去卿卿家看看他們收拾好了沒有?瑞瑞那小子去了就不知道回來吱一聲。」

劉青憨笑了一聲,撓了撓後腦勺,甩了一下鞭子,剛沒往前走幾步隔壁那家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少年沒有村子里同齡人的魁梧,可用修短合度胖瘦勻稱來形容。他有一張有點秀氣的臉孔,皮膚是那種健康的巧克力顏色,隱隱透出暈紅的光澤。前額有稜有角,眉宇疏朗清闊兩眼深邃有神,帶著無言的溫厚和淳樸。說話間還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朗,笑呵呵的看著正往東走的劉青︰「青子哥,你這是去耕地啊?我听我娘說你們家今年這茬耕地可是夠早的啊」

「吁」讓驢停下來,劉青轉過身來笑呵呵的看著從門口出來的少年,「祖希,你母親舍得讓你出門了,書讀的怎麼樣了?咱們劉家溝這十幾年可就出了你這麼一個秀才啊那可是給咱們村光宗耀祖的事啊你可要好好讀書啊這不我家的稻米碾磨好了,早點耕地也不耽擱時間。」

少年听了劉青的話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青子哥你還是趕快去吧,我就先回家了。」本來還想出門透口氣的,看來還是等人少了之後在出去吧。不過好不容易娘答應他出去透透氣的,不過每次出門大家總是拉著他說一通這樣的話,倒還是不出去罷。

劉青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行行,祖希你趕緊回去吧,我還要趕著去東邊的地去。」

劉祖希笑著關上門,又回到家去。他娘從廚屋里拿著吹杵听到聲音出來,看著自家兒子又回來疑惑的問道︰「兒子,你不是要出去透透氣嗎?怎麼又回來了這是?」

「娘,我突然想到師傅布置的一篇文章我還沒有寫,等我寫完再出去透透氣可好?」這篇文章他倒是琢磨了許久沒有個所以然來,本來像是透透氣再寫的。不過還是把師傅布置的幾本書通讀一遍再說。

惠娘雖然已經快四十歲,常年的勞作也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時間的痕跡,不過還是能夠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位漂亮的姑娘,這看著劉祖希就能看的出來,他跟惠娘有幾分的相似。听了兒子的話,惠娘笑了笑,理了理耳旁的頭發,「行,我看你這幾天讀書也累了,待會再去透透氣也好。我和你爹一會就去場里碾稻子,晌午的時候娘會回來給你做飯的啊。」

「我知道了娘,那我去讀書了。」劉祖希本來張了張嘴唇想說要不要他去幫忙,不過根據以往的情況他娘都是不會同意的,不問也罷。轉身到院子里采光最充裕的一間單人屋里,相對于其他的房間這里最靜謐,而且每日惠娘都會去打掃一遍,保持著清潔。

惠娘點了點頭,會廚屋繼續刷鍋去了。小院子里草草的看過去,就在那極為角落的地方養了幾只老母雞,那放著牲口的地方空著,看來那牲口已經被牽到場里去了。不過除了這些之外,家里就沒有其他的牲口了,原本家里還養著幾只羊,不過幾只羊比較鬧騰。在劉祖希回家讀書的這段時間,被劉爹牽到他二叔家去養了,就怕打擾到劉祖希讀書。

等廚屋里的事情全部收拾停當了,惠娘直了直腰,小心的把廚屋的門關上,往劉祖希的那間房子看了看,才露出來會心的笑容,輕聲的關上大門就要往場里走去。唐安卿他們一行人都收拾妥了,一行人就要往東邊的地去。

惠娘看到秀雲姐,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形色匆匆的往西去了。

唐安卿笑著把璞玉抱到牛背上,順著秀雲姐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那形色匆匆的背影,不過看起來也已經三十多歲的樣子,黑色的發絲里掩不住有些花白的頭發。「秀雲姐,那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她?」

「那是我家西邊的那家的惠娘,她平日里不怎麼出門的,你沒見過她也很正常。不過她兒子祖希可是咱們村里唯一的秀才,來年可是要去考舉人的。」說道祖希,秀雲姐有種與有榮焉的樣子,眉開眼笑。看著唐安卿把大門鎖上,「卿卿你也去?怎麼不在家里呆著?」

「沒事的秀雲姐,我就想去地里看看。秀才那可是難見啊,是叫祖希是吧?」從買了地以來,她還沒有去過一次呢。不過說道這秀才,《資歷通鑒》可是記載過秀才是經過院試,得到入學資格的「生員」的俗稱。得到秀才資格,是進入士大夫階層的最低門坎。成為秀才即代表有了「功名」在身,在地方上受到一定的尊重,亦有各種特權。例如免除差徭,見知縣時不用下跪、知縣不可隨意對其用刑、遇公事可稟見知縣等等。

「我們倆邊走邊說,這祖希啊可是這劉家溝幾十年來第一個秀才啊,他們老劉家可不是哪輩子燒了高香出了個秀才,來年說不定就是舉人老爺了啊」兩個人走在最後面,一邊走一邊秀雲姐把那秀才劉祖希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跟唐安卿說著。

唐白宇牽著羊走在驢車的後面,兩只水牛安分的跟在身邊,不過想來雙身子的小女人跟在身後有些擔憂。男人英挺的眉皺了皺,正想跟她說些什麼,和唐安卿的視線相接,唐安卿抿著粉紅色的唇瓣笑了笑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才轉過身來,不過眉宇間的皺痕還是沒有松開。

瑞瑞那小子坐在驢車上擺弄著他的蛐蛐,一邊和坐在牛背上的璞玉說著話,驢車搖啊搖的行走在不平穩的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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