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 宅門棄女篇 077 劫後福生,鳳凰之骨

作者 ︰ 斯赫

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漫長,千秋感覺自己的額頭上也沁出了冷汗,少司命忽然出手極快地將那只蠱母從千秋身上取下來,那蠱母在少司命的之間咬了一口,吸了一點血,少司命的表情不變,等那蠱母安分了之後,又再次回到了黑色的小盒子里面。

司馬誠率先上前,驚疑不定地看著千秋,道︰「如何?」他話是沖著司馬誠所說,問的卻是少司命。

太子忙過來檢查了伊凡千秋的手腳,讓司夢和司魔二人閃開,二人看了少司命一眼,少司命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千秋只感覺身子一軟,就癱坐在地上,太子上前扶了千秋一把也沒有扶起來,焦急地問道︰「可有什麼不適?」

千秋一模額頭,果然是出了冷汗,那蠱母在她身上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吧?

她的心口砰砰直跳,這樣就好了嗎?接下來少司命會說什麼?說她是精怪?千秋的心緒一錯亂,手上也冰涼,想要從地上坐起來,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少司命對著英帝躬身道︰「臣已經然蠱母辨別了一番。」

英帝看了司馬誠一眼,一手依舊負在身後,微微吐了一口氣,沉聲道︰「元昌縣主聰明活潑,知書達理,深得朕的喜歡。你且向大家證實,元昌不過一個**,哪里是外面傳言的什麼不入流的精怪,對于小孩子來說實在是惡毒了一些。」

司馬誠緊緊盯著少司命,道︰「這話可是屬實?精怪之言……也確實匪夷所思了一些。」

皇後娘娘笑著說道︰「晉國公此言甚是,精怪本是市井小民的胡說八道,元昌雖然比其他孩子早熟,那也不過是生長環境不同。」她說得柔柔淡淡,可言語中卻是對司馬誠嘲諷之意。這流言本來就是有心人一手策劃,可不就是司馬誠被枕邊風吹多了,然後沒事找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就算千秋再怎麼著,也是他的骨血吧?有親爹這麼對自己的女兒的?

千秋支撐著從地上坐起來,順了口氣,道︰「少司命,依你之見,元昌可是一個血肉鮮活的人?」剛才英帝所言顯然是偏幫著千秋的,她倒是要听听這位少司命怎麼個說法。

少司命將黑色的小盒子收好,朝著英帝微微躬了躬身,又朝著司馬誠笑了笑,道︰「這精怪之言是何人所說?」

「本公也只是從僕下說起,不知道流言起于何處。」司馬誠目光坦然,倒是真的像是只是為了將事情弄清楚似的。

千秋心中冷笑,嘴上卻也不插話,且听著二人還有什麼說辭。

「陛下,蠱母對于一般人,都不會躁動,基本上是不會上人身的,但是如果對方是精怪的話,蠱母早就對其動手了。」少司命道。

英帝略一皺眉,道︰「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少司命在千秋身邊又轉了半圈,道︰「元昌縣主可是幼時不得福?乃是命中之劫,理應活不過三歲。」

司馬誠道︰「確實是如此,之前大夫就由此斷言。」

「然而元昌縣主現在還活著,她過了大劫,便是後福了。」

皇後娘娘面上一喜,道︰「精怪之說本來就是子虛烏有,元昌三歲之前受了這麼多苦,自然是會有大福氣等著的。」

太子連連點頭,安撫千秋。

少司命接著說道︰「元昌縣主非但不是精怪化身,還是九天之上的玄女轉世,有鳳凰身骨,不出十載,定當會驗證此言。」

千秋不明所以,然滿座聞之皆驚。

鳳凰之骨?何為鳳凰?鳳凰乃是神話傳說中最尊貴的鳥兒,有普天之下最華麗的羽衣,而凡人以鳳凰稱之的,可不就是一國之母?

司馬誠的手冷不禁抖了一下,道︰「怎麼可能,少司命此言也實在是……」

英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千秋,再看少司命,道︰「少司命沒有看錯?」

少司命抿唇一笑,道︰「不會,不過鳳凰需要浴火,才會翱翔九天,雖有身骨,卻不一定能夠等到飛上九天的一天。」

他負手走到前去身邊,目光似是在欣賞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司夢和司魔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千秋剛才還未明白過來,現在焉有不知之理?此時她心中驚濤駭浪,什麼鳳凰之姿,定是那兩個女人想出來的別的陰謀詭計吧?

千秋忙跪下,道︰「陛下,精怪之言已經有少司命證實,元昌不過血肉之軀,哪里有這麼多歪理邪說?」

英帝只抬了抬手讓千秋起來,笑了笑道︰「是個好孩子,朕心中自有計較。」

千秋怕的卻正是他心中的計較,萬一他听信了什麼鳳凰之說,直接將她賜婚給了太子,那怎麼辦?到時候她哭都沒有地方哭去。做了太子的女人,要是太子得勢了,她要和一堆女人搶一個男人,還要一輩子關在後宮中,和一群女人搶一個男人;要是太子一不小心悲劇了,她豈不是也要跟著倒霉?這普天之下,不諳世事的女人皆夢想著做太子妃,做皇後,殊不知這兩職業都是高風險的職業

千秋的雙腿有些發軟,一來是因為剛才少司命所用的什麼秘術,而來卻是因為心中害怕。她不得不害怕,因為她現在所處的時代,並不是平等公正的社會,而是君王集權的社會,只要英帝一句話下來,她躲都沒得躲,一輩子就會因為他的一句話注定了。

如果真是那樣,千秋不如再重活一次好了。

千秋抬起頭,余光中看見少司命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不關心是不是真有鳳凰一說,但是他的這句話實在是害苦她了。

也許別人謂之蜜糖,可到了她這里,簡直就是要人性命的毒藥。

然英帝不知道是因為並沒有全然信任少司命的話,還是有別的打算,在少司命的這句驚人之言之後,並沒有別的話,只是叫一干人等盡數散去,又讓安撫了司馬誠和千秋,讓兩父女不要針鋒相對,好好相處雲雲。

等千秋從未央宮出來,已經完全入夜了。曹謹等在南門有些心焦,直到看見小滿子帶著千秋出來,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千秋是和司馬誠一塊兒出來的,曹謹見了司馬誠,禮貌上還是行了個禮,司馬誠並不領情,而是對著千秋居高臨下地說道︰「你祖母近日來身體不太好,你有空來看看吧。」他心道老夫人對千秋是不錯的,就算這麼說千秋也不會怎麼反駁。

正如司馬誠所想,關于老夫人的事情千秋不好推辭,到底她是承了老夫人的情的,便點了頭應了一聲。

司馬誠處在那里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猶豫了一會兒也沒有開口,千秋正要上馬車,司馬誠復又攔下人道︰「那日是我太過沖動。」

這可是在致歉?千秋心中冷笑,這倒是稀奇,不知道是英帝的勸說起了作用,還是司馬誠有了另外的思量。

千秋卻是掀開簾子,進了馬車,道︰「曹侍衛,我們走吧。」

黑夜遮去了司馬誠的表情,不過千秋想來應該不會事一副愧疚。千秋坐在馬車里,一顆心卻還是跳得有些厲害,今日的各種事情實在有些詭異,那少司命一言一行給人的感覺都非常奇怪。

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可那人給人的感覺卻比她更像是一個成年人,難道,他亦是重生之人?

因了衡山書院那邊今年的課程已然結束,千秋也就貓在將軍府,也就听不見什麼閑散留言,那日之後,精怪之說已然消散,而另一個謠言卻穿得更加沸沸揚揚。

珍珠公主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在將軍府待得有些悶了,便去逛街,千秋自然是不會管著她的,只要注意安全便好,這兩日歷安如璧常常教她說一些中土話,她閑來沒事就找千秋來說話,千秋不得不耐著性子和她交流,這交流來交流去,不日便是阮胥飛的生辰了。

正經的帖子李元早就給千秋送了過來,千秋將禮物也早早地打發了過去,到了相應的日程,便干淨利落地帶著蝶衣和曹謹過去。

阮胥飛的父親乃是靈光侯阮黎,原本是有自己的宅子的,不過定慧公主成年之後也是有自己的公主府,後阮胥飛年幼封了南承郡王,也由了自己的府邸,然幾年前靈光侯早亡,定慧公主為避免睹物思人,便帶著自己的兒子住在了南承郡王府。

南承郡王府坐落在奉昌城以東,東面大批的都是各家郡主郡王的府邸,城外還有皇家的避暑別院。府邸離將軍府一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千秋雖然早就打算來這里,正經的卻還是第一次來。

英帝總共不過就兩個同父同母的妹妹,對定慧公主自然也就多為關照,這南城郡王府極大,是封了阮胥飛之後新建的,樣式也極為漂亮,今日里頭是阮胥飛的生辰,自然多的是恭候的馬車。

他的生辰宴,來得不會只有書院里的一堆小孩子,還有朝堂上一堆拍馬屁的官員。阮胥飛和太子走得近,乃是內定的未來輔佐天子的國之棟梁,而定慧公主又是英帝親妹,自然是榮寵不衰的望族,即便靈光侯已故,也沒有人敢小覷,奉承巴結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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