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鮮妻 最新章節 第257章 侍寢

作者 ︰ 桂仁

夕陽西下,老樹昏鴉,映襯得草木稀疏的紅格爾下那間孤單的客棧顯得分外的落魄。

不過是一所土坯木窗的大院子,給歲月侵襲得如滿面風霜的老人,斑駁老舊,卻偏偏有個文縐縐的名字,叫風臨居。可來往的熟客卻不管這麼多,因這家的店老板就姓王,于是便管這兒叫老王客棧。

手搭涼蓬,微眯著眼眺望了一下那個字跡已經淡得看不見的招牌,負責探路的胡浩然熟門熟路的轉頭請示隊伍里的最高領導,「東家,今晚上就歇這兒吧這就是風臨居,也是那老王客棧了。」

董少泉撩開車簾回應,「好你先過去讓店家準備準備,收拾幾間干淨屋子出來。」

「知道啦」胡浩然沖旁邊兩人一使眼色,三人拔馬,快速跑向了那有些距離的客棧。

退回車里,董少泉扶起那個小廝打扮的人,「老四,怎樣?好點沒?」

郎世明哼哼唧唧的半睜開眼,有氣無力的問,「這是……到了麼?」

「馬上就到從老王客棧到嵬項族的住地,不過就是一兩個時辰的路了。」

「噯喲喂,可算是到了」郎世明打起精神,勉力撐著車板坐了起來,「老天保佑,夏大夫一定要在,否則,我這可真是……噯喲噯喲,快停車,又要來了」

董少泉敢笑不敢笑,趕緊叫了停車,扶著他下來。整個隊伍也習以為常了,沒有人往這兒多看一眼,把郎世明扶到一處沙丘後頭,董少泉轉過身來,就听 里啪啦一通亂響,隨即惡臭傳來,時候不長,郎世明提著褲子,灰頭土臉的出來了。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吃外頭的野果子了。他娘的,這真不是人遭的罪」

他們在西戎打听到了嵬項族的聚居地,本來早就出發了的。可誰知路上郎世明一時貪嘴,吃了一種奇異的紅果子,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總之吃得他是上吐下瀉,怎麼也止不住。

在他們的車上,有藥材有藥方,可就是沒有大夫。因為想著賣藥給西戎,收羅的都是一些療外傷治重病的方子,誰也沒曾想,郎世明一個小小的月復瀉居然弄得如此厲害,這幾日眼看著人就消瘦下去。謝素馨等幾個略通醫理的假郎中商議著給他也開過服藥,可郎世明不吃還好,一吃下去弄得越發厲害了,弄得大伙兒都不敢亂出主意,只以清水和饅頭養著他,這才漸漸緩解了些。現在只盼著趕緊找著張蜻蜓與夏仲和,否則這家伙不死也得去半條命了。

等他們一行浩浩蕩蕩進了客棧,胡浩然和蔣孝才沈大海已經打點好了。這間客棧外頭看著破破爛爛,內里雖然陳舊些,但卻不算太差。起碼牆體堅固,門窗緊實,打掃得也頗為整潔。

最好的是住房,不象路上許多客棧般只有大通鋪,這里的房間倒是分成不大的一間一間,據伙計介紹,「這是因為我們南來北往的大客多,有些帶著大筆金銀,有些販了值錢的財貨,不便與人同住,故此才把房間多隔了幾間出來,若是再有遺失,可就不關旁人的事了。」

如此甚好。先給祝心辰和謝素馨安排了一間,然後董少泉挑了最大最好的一間,讓人把郎世明扶了進來,隊伍里全是粗手笨腳的漢子們,還就是他照顧體弱多病的胡惜容多年,為人最細心,只好偏勞他了。

吩咐下去,熬了鍋熱乎乎的米粥給病號備著。等收拾好行李,打來熱水洗了手臉,眾人便出來大廳吃飯了。

今兒人不算太多,不過五六個客人,胡浩然他們先來時已經查探過,都是尋常過路百姓,沒甚麼稀奇。至于那位王老板,兼任掌櫃的。個兒不高,長得敦實憝厚,長年被風沙侵襲的雙眼紅腫,但總是笑眯眯的,象尊彌勒佛,很是和氣。

這風臨居雖在西戎多年,但飲食上還保有些南康特色,這讓眾人甚是欣喜,這一路,淨吃牛羊肉,吃得人身上都是一股騷味兒。難得這里居然還有腌魚腌肉和泡壇小菜,著實讓人歡喜。

點了一大桌子菜,他們正在這兒狼吞虎咽之際,就見門外有吵嚷之聲。

「走走走都說了我們不要皮貨了,你還拖來做甚麼?」

「你不要,你們老板要你讓我見見你們老板,我要跟他說」

「我說你這人煩不煩呀都說了……」

「小六子,讓他進來」王老板很有眼力勁兒,一俟見到董少泉等人不悅的皺起眉頭,忙叫伙計放人進來了。

一個年輕高大的西戎漢子有些局促的進來,提著剛從馬背上卸下來的一大包的皮貨,陡然進來見到一屋子人,他也有些訝異,見眾人齊刷刷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就更不好意思了,想撢撢身上的塵土,王老板趕緊叫停,「快別動客人們正吃飯呢,別弄他們一嘴沙。」

那年輕漢子當即不敢動了,忸忸怩怩到他面前,「請問……你是這兒的老板麼?」

王老板點頭,「是啊但我可不要你這些陳皮舊貨。」

「不是的吶個……」年輕漢子抓了抓頭,結結巴巴的問,「你……你認得岳,岳老三麼?」

王老板自下而上瞟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道,「不認得」

啊?年輕漢子當即就愣了,「你……你真不認得?他是做皮貨生意的」

「說了不認得就是不認得」王老板緊鎖著眉頭不樂意招呼了,「我這兒成天來往的客人不知有多少,我怎記得哪個是岳老三,哪個是岳老四?」

祝心辰听他們反復談到岳老三這個名字,倒是勾起一些久遠的回憶,疑惑的皺眉,喃喃道,「我怎麼覺得好象在哪兒听過這個名字?」

「不可能」祝心遠頭一個不信,「這又不是正經名字,你能從哪兒听說?」

「不是,我好象也有點印象。」謝素馨也在回想,到底是在哪兒听過的?

「可是……」那個年輕漢子可是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從懷里使勁摳模了半天,才掏出一塊用手絹精心包著的物件來,一層層的打開,露出里面的白玉扳指,眼巴巴的望著王老板,「這個……你也不認得麼?」

王老板接過扳指,細細看了一回,仍是搖了搖頭,還了回去,「這塊扳指倒還值幾個錢,你若是要賣這個,我倒可以買下來。」

年輕漢子異常失望的嘟囔著,「他還說,你若是認得岳老三,見到扳指就會把我的皮貨都買下來,原來竟是一場空」

此人,正是山遇了。原本張蜻蜓給了他扳指和藥材,讓他緩緩等天黑了再來,可是山遇年輕,哪里沉得住氣?只想著快些把東西月兌手,換了銀錢才踏實,于是覷了個空,立即回家打點了皮貨,就往這里跑了。滿心歡喜著能有所斬獲,不料卻是撲了個空。

因為個子矮了一大堪,王老板只能拍拍他的胳膊,意味深長的安慰了句,「年輕人,沒事的,等你家有了好皮子再來找我吧。你這辛辛苦苦跑一趟也不容易,小六子,過來帶這位兄弟下去,到後頭招呼他和馬飲了水再走。」

噯那伙計立即機靈的過來拉著山遇要到後頭去。

只是忽地,謝素馨站了起來,「慢著」

她快步走到山遇跟前,指著他手中的扳指,「這位大哥,能把這個給我看看麼?」

祝心辰猛地眼楮一亮,她也想起來,沖到山遇跟前,急不可耐的順,「你這個扳指是從哪兒得來的?是誰給你的?她人呢?」

謝素馨暗地扯了她一把,使個眼色過去,然後對給她們嚇了一跳的山遇笑道,「不好意思,我們見這個扳指有些象一位故人之物,所以心急了些,還請這位大哥勿怪。」

呃……山遇有些不信任的把扳指收了起來,「不好意思,這是我朋友給的,跟你們無關」

噯祝心辰還想拉著他問個究竟,但祝心遠卻已經走上前來,把妹妹往後一拉,「算了,人家都說不是的,肯定就不是的,回去吃飯吧。」

可是——謝素馨也沖她微微搖了搖頭,祝心辰縱有滿月復疑問,也只得暫且忍耐了。

「怎麼回事?」胡浩然低聲問。

「回房再說」謝素馨暗暗瞟了王老板一眼,「外頭有人盯著麼?」

胡浩然點了點頭,他們這一路也遇到不少偷襲暗算了,故此行事非常小心。無論是吃飯睡覺,一定有人看守行李馬匹,有人負責警戒防衛,自從進店,早已應該安排好了。

謝素磬微微頷首,不再吭聲了。只是那王老板瞅著他們,眼神里幾不可察的透出一絲精光。

山遇跟著小六子出了屋,果真給他帶到後頭一間客房里,端來熱茶,「兄弟,有帶干糧麼?」

沒有。山遇搖了搖頭,他出來得匆忙,哪里想到那個了?

小六子一笑,「那你先喝口熱茶,我去給你拿張大餅。」

山遇心想,這店家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不過眼下天也黑了,他肚子確實也餓了,有得吃就吃吧。

把他安頓好了,小六子回到前廳,附在王老板耳邊交待了一番。

胡浩然他們此時已經用完晚餐,回到房中了,王老板遲疑了一下,「去端壺茶來,我親自去探探再說」

房間里,激動不已的祝心辰已然把認出那只扳指就是張蜻蜓的事情說出來了,「多半,二表嫂的下落就著落在方才那人身上」

胡浩然顯得要謹慎許多,「會不會是物有相似?」

「不太可能。」謝素馨也搖了搖頭,「縱是扳指我們認不清,但提到的那個岳老三不會錯的。兩樣東西都湊巧了,這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謝素詢的心思縝密,立即想到,「看那人的樣子,多半是附近的鄉民,那豈不是說,二表嫂也很有可能就在宇文樸……」

「老板,有事嗎?」不跳字。看門的鐵華黎大聲的提醒著屋里的人,打斷了眾人的話。

胡浩然擺一擺手,「你們先進里屋,我和少泉在這里應付。」

一干人迅速躲了起來,胡浩然把門拉開,放王老板進來了,董少泉笑吟吟的問,「您怎麼這麼客氣,親自送茶來了?」

「你們是大客,當然要招呼得好一些。倒是董老板這麼年輕就帶著商隊行走西戎,光這份膽色就不得了了。」

「哪里哪里,不過是托著先人的蔭澤,出來做些小本買賣糊口罷了,哪里比得上老板您,在這西戎經營多年,這份氣魄和手腕才叫人佩服呢」

二人說幾句客套話,王老板忽地問起,「不知董老板家祖上做的是哪一色的生意,可有興趣關照在下麼?」

董少泉听得愣了,這是哪一行的切口?他怎麼听不懂?

可是胡浩然卻接過話來,「我家祖上做的是五色生意,不知王老板您想讓我們關照您哪一行?」

「我們做生意講究的是跟紅頂白,當然是哪行有亮光就往哪行奔了。」

「疾風知勁草。」

「路遙見人心。」

胡浩然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王老板雙手接過,仔細看了,然後從自己懷里取出一塊令牌交給胡浩然,「軍部密探王貴見過大人。敢問大人此來,是為了什麼差使?可要小的助一臂之力麼?」

胡浩然也沒想到,居然在此處遇見自己人了這切口和令牌是臨走前,二殿下李志單獨交給他的,說若是在西戎遇到這樣的人,就是南康的細作,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當下簡要的把事情一說,王貴這才恍然的告訴他們,「小的與那岳倫岳老三很有幾分交情,方才我讓人把那漢子帶下去,本來是打算私下把他的東西買下來,再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既然是各位大人要找的人,那就更好辦了。我現就去找他,把他灌醉了,將話套出來,這不就得了?」

「不」一直沒吭聲的董少泉卻道,「若是萬一將來此人再將在你這兒的事泄漏出去,難免牽連于你,我這兒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深秋的夜,又黑又冷,可是生著通紅火盆的牢籠,卻是明亮而溫暖的。

宇文都蘭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如標槍般背對著她挺立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如此孱弱而瘦削的他,卻仍是讓人覺得逼迫十足。盡管衣衫早已襤褸,發松髻亂,但仍是驕傲得猶如天神之子,讓人除了敬仰,只想追隨。

自己這是結的什麼孽緣,為何西戎無數權貴們爭相巴結的天之嬌女要在這里低聲下氣的求他?微微苦笑著低了頭,「你就是跟我賭氣,也先把飯吃了好麼?我今兒特意找了個南康女人給你做的飯,挺香的,不要嘗嘗麼?」

潘雲龍嘆了口氣,卻連頭也不肯回,「你不必枉費心機了。我早已說過,我有妻子,現在應該還有了孩子,不可能再娶你的。」

「世事無絕對。」宇文都蘭不肯放棄,這個錚錚鐵骨,又驍勇機智的男人既然讓她看上了,她就一定要得到

「我就是再娶,也只是納妾而已難道你會願意麼?」

「你不用騙我的,你們的書上不是常說三妻四妾麼?象在我們西戎,也有這樣娶了正妻再娶側妻的。雖然你已經有了正妻,但再娶我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好好一個大姑娘為什麼不願意給人做正妻,非要跟別人共有一個相公呢?」

「誰說我要跟她共享?我讓你娶我,是先解決名分問題,然後你就留在西戎,再也不必回去了」

「不可能我身為臣子上有君王,身為長子家有尊長,你就是留下我,我的心也是在南康的他們都是我的責任,我死也不可能拋棄他們麻煩你醒一醒吧」

「什麼責任?你知道麼?給你做飯的這個女人就是跟情郎私奔,被我的族人抓到的,你們南康女子不也有這樣至情至性……」

「那是不知廉恥」

某個正在廚房偷吃截留飯菜之人忽地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滿不在乎的繼續吃。

宇文都蘭不死心的問,「若是你長年不歸,你的妻子她也會寂寞,說不定她……」

「不可能你無須白費唇舌在這里挑撥離間了。」潘雲龍的語氣里滿是驕傲,「我的妻子知情達理,溫柔賢淑,就是我死了,她也會為我守一世,是你們這些水性楊花的女子無法明白的」

「那我呢?我有什麼不好?我不夠漂亮,不夠聰明麼?」略帶哽咽的女聲可憐兮兮的響起,「你知道麼?我哥哥逼我嫁給一個很沒用的男人。他想在西戎稱霸,就要犧牲我的終身幸福。」

完全不加憐惜的冰冷,「那你也是活該,助紂為虐你的眼淚不必在我面前白流,我不會信你的。」

宇文都蘭幽幽嘆了口氣,「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男人的野心竟是這麼可怕的東西。明明答應得好好的事情,說變卦就變卦了。」

她的聲音驀地冷靜下來,「潘雲龍,我可以實話告訴你,現在不是你願不願意娶我的問題,而是我必須嫁給你的問題無論如何,我都會把與你成親的消息散布出去。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想要和你圓房,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你若是死了,才真是死無對證了。到時,這消息一旦傳到你妻子的耳朵里,你說,她會怎麼想?還會心甘情願的替你守一輩子麼?」

「你」潘雲龍氣得不輕,終于轉過頭來,「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宇文都蘭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幾分狠辣,也有淡淡的苦澀,深深的凝視著他的眼楮,「如果不能讓你喜歡,讓你恨到骨子里也是好的」

她霍然提高了嗓音,又是那個冷艷如霜的大小姐了,「真正的勇士應該戰死在馬背上,而不是餓死在牢籠里。飯已經端來了,你愛吃不吃」

這個女人潘雲龍無比忿恨的瞪著她決然轉身的背影,可是當目光落在面前的餐桌上時,卻是一愣。這……這些東西是誰做的?

偷吃完畢,順便又很「勤快」的打掃了廚房的張蜻蜓,在回到小屋的後,得意的給夏仲和炫耀,「我今兒可給你弄回好東西了,算是我這當妹子的孝敬你這當哥的快看」

一只小吊鍋里,裝著不少精細食物,還溫熱著。而舊褥子旁邊,還堆著一床厚厚的新羊皮褥子。

「怎麼這麼多好東西?」夏仲和確實驚喜了,先去撈菜。

這些天,二人都已經受夠西戎的飲食了。頓頓都是青稞面做的糌粑,拿茶水一攪和就這麼捏成團來說,縱偶爾分些牛羊肉,也全是烤得一個味兒。

一頓飯吃著新鮮,天天這麼吃,吃得兩個人都快吐了。可如今這樣的身份,有得吃就不錯了,哪里還敢挑剔?

「好吃吧,可是我親手做的」張蜻蜓自吹一把,告訴他諸般原委。菜是給那個南康囚犯做時剩下的,褥子應該是山遇家的人偷偷送來的。

夏仲和听完點頭,只是擔心,「那個客棧的人要是出賣咱們,反過來告一狀怎麼辦?」

「不會的。咱倆又不是什麼要緊人物,最多把那玉扳指昧下,其余能干什麼?最多不幫忙也就罷了,沒道理出賣我們向宇文家討好。只是另有件要緊的事情,我今兒在前頭打掃時看到一篇文章了,上面寫什麼歸順的意思,可惜沒看太懂,我只記得個大概,你听听看是什麼意思。」

夏仲和只听了她只句片言,立時眼楮就亮了,「這是朝廷派人招安了,就是要來人談判了」

真的?張蜻蜓眼神里也放出了光彩,有人來,也就是說他們有機會回家了

正待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忽听門外有人在喊,「小慶,小慶你出來」

二人面面相覷,心中皆是一沉。現在天色已晚,叫她一個女子出去怕不是什麼好事吧?不少字

夏仲和眼見擺手示意張蜻蜓別出聲,自己出聲回應,「請問有什麼事麼?她已經睡了。」

那人的聲音里明顯的透著不耐煩了,「那就把她叫醒,頭領還在房中等著她去伺寢呢」

什麼?恍如晴天一個驚雷,把兩人都震呆了。

(桂子很勤快的加更了,打滾求各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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