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鮮妻 最新章節 第174章 反省

作者 ︰ 桂仁

當潘雲豹等幾人給叫到董少泉面前時,有那麼一會兒的工夫,董少泉懷疑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而對面的那幾位,更是窘得當即捂著臉轉過身去。

郎世明最為夸張,拿胳膊擋著臉哀嚎,「少泉你太討厭了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跑來了?」

這一嗓子,總算是把董少泉的疑慮打消了,面前這位,還是從前的郎世明。只是他們現在這樣……

一個個身著土布軍裝,身系大圍裙,挽著袖子的胳膊上還沾著油灰水漬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煙燻火燎,蓬頭垢面的模樣全無當日英俊瀟灑的京城紈褲模樣,實在是——太好笑了

胡浩然板著臉發話了,「傻站著干嘛?進屋說話」

董少泉低著頭,跟在他們身後使勁忍笑,可看著幾人腳上肥而庸腫的老棉鞋,呃,更想笑了。

安東跟在他身後,一樣眼楮望地,使勁掐自己手心,不能笑,千萬不能笑

進房落坐,其實也沒什麼地方好坐,就在他們幾人的床沿坐下,胡浩然冷著臉睨著他倆,「想笑就笑吧」

呵呵,董少泉實在忍不住,很不厚道的悶笑連連。安東也捂著嘴,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咕嚕聲。

蔣孝才翻翻白眼,「笑夠了趕緊說正經事啊是不是家里給咱們帶東西來了?」

「對了」董少泉勉強收斂了笑意,打開了包裹,「這是蔣姨娘給你帶的藥,這一份是郎老王爺送來的,還有信。」

那邊安東問潘雲豹,「二少爺,舅老爺給您布置的功課,您做好了交給我吧,我給您送到書院去,再布置下功課來,還給您送過來。」

小豹子往他身後東瞅瞅西瞄瞄,「怎麼沒給我帶別的東西?二少女乃女乃沒信給我嗎?」不跳字。

安東存心想打擊他,把張蜻蜓的話如實帶到了,「二少女乃女乃沒東西帶給您的,就一句話。說您偷吃連嘴也擦不干淨,實在是沒用極了,挨打也是活該。」

呃……此言一出,連旁邊幾個也給打擊到了,一個個灰溜溜的都覺得怪沒意思的。

潘雲豹癟著嘴,把自己的功課找出來,「就這些了,養了幾日傷,也沒做什麼。家里還有一些,都收在書房里,問麒麟或是阿榮都知道。」

安東記下,把東西收下。知道主子們還有話講,識趣的退到門口去了。

他這一走,屋子里頓時活泛開來,潘雲豹當即湊到董少泉跟前,「少泉,我媳婦真生我氣啦?」

「我女乃女乃怎麼沒讓你給我帶點好吃的來?」

「我娘還好嗎?我家老頭子有沒有因為這樣就不待見她?你回去告訴她,我其實沒什麼大事兒。」

董少泉一個一個耐心解答,「姐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不過也是替你擔心。你們也太不象話了都說了到了這兒不比家里,凡事讓你們忍耐些,這才幾天?又鬧出事來」

「你們這是為了偷吃才受的罰,我們怎麼好意思還往里帶吃的?老王爺讓我把這件金絲軟甲拿給你,偷偷穿上,二回就是再挨打,也能擋一擋了。」

「蔣姨娘瞧著還好,就是為你擔心,哭得眼楮都腫了,現在還在豬肉鋪子里,等著我回去傳消息,你要是有什麼話,不妨給她寫封信吧。」

這個提議不錯,蔣孝才忙抓了潘雲豹才拿出來的筆墨,開始寫家書了。小豹子一想,媳婦不理他,他也可以給媳婦寫信道歉啊,趕緊奪回來,「我還要寫呢,你拿自己的去」

「別這麼小氣,給支筆我就行了」

郎世明嫌棄的把那坎肩樣的金絲軟甲往董少泉面前一扔,「這個沒用軍營挨打,都是扒光了衣服再打,就是穿上也得給月兌下來。倒不如把女乃女乃那件猞猁皮的給我送來,那個暖和,起碼夜里還能擋些寒。」

「你不要,給我吧」蔣孝才一面寫家書,一面還分神過來搶東西,「挨打的時候用不上,平常訓練的時候總用得上。現在成天燒火做飯的,萬一引火燒身了,有這個東西總比沒有強」

郎世明一想也是,趕緊搶回懷里,「你少惦記著,我還要用呢還有筆嗎?再給我一支,我也寫幾句回去。」

他們三個都消停下來,掀起鋪蓋,趴在床板上開始寫信了,董少泉才抬眼瞧了胡浩然一眼,「你,沒事吧?不少字」

胡浩然冷哼一聲,卻是問他,「那天晚上,你那干姐姐到底帶容容干什麼去了?」

是哦,這個問題可很重要,旁邊六只耳朵全豎起來了。

董少泉微微一笑,跟他們把虞珠之事大概解釋了一遍,「只是我也不知為何姐姐要幫虞珠姑娘,只說是欠了她一個人情,得去還。」

他們不知,潘雲豹卻是知道的,順口就道,「上回那個吳德來找媳婦麻煩,是虞珠姑娘幫忙去通融的,就那時欠了她一個人情。」

哦,這下眾人都明白了,只是,「那你是怎麼跟她搭上線的?」

這個小豹子卻不太好說了,不過幾人卻已經猜到了,「是雲龍大哥對不對?怪不得他那天跟咱們一起去,我還說呢,是誰這麼大的面子請動了京城花魁,看來還是英雄的面子比較足啊」

「你們知道也就罷了,可別出去亂說我哥的事」

「你以為都跟你這麼傻?放心,我們有分寸。再說了,就算給人知道也不怕,英雄不跟美人鬧出點事來,就算不得真英雄了」

幾人一面歪掰,一面陸續把信寫好,郎世明全都收過,交到董少泉的手上,「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

他吐一吐舌頭,促狹的做個鬼臉,拉著潘蔣二人出來了。

董少泉有些窘,不過他還真有事兒,不方便當著他們幾人面說,轉頭見人都走了,這才低聲跟胡浩然道,「你把衣裳解開,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上回那傷剛好,這回又挨了打,可犯了舊傷麼?」

胡浩然兩手抱于胸前,一直靠牆站著,動都不動,「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挨了幾棍子,三殿下拿了宮里的御藥來,早都好了。否則我們哪能起來干活?」

董少泉哽了一哽,不放心的回頭瞧瞧,見這窗明牆薄的,若是強行動手要瞧,只怕給人瞧見,確實也有些不好意思,到底做罷。只是交待,「那你們往後可別再這麼著了,老這麼挨打,唔……容容在家,也挺擔心。」

「你跟她說,我沒事」胡浩然一直緊繃著的臉漸漸柔和了下來,「她往年一換季就愛犯咳嗽,這春天到了,白天雖暖和了,但早晚仍是涼的,讓她多穿著些。就是願意出來玩玩也行,只別弄得那麼晚,吹了風著涼了可怎麼辦?」

董少泉低著頭回話,「我會注意,那天晚上她回來,我讓她泡了個熱湯才睡,沒有著涼。她也這麼大了,能跟人出去玩玩,回來這幾天都挺開心的。不過我也跟姐說了,往後堅決不許帶她玩得這麼晚了。」

胡浩然 了他一眼,略頓了一頓才道,「還有你,生意要做,可也別這沒麼沒日沒夜的操心你要是病了,還讓容容伺候你啊?」

董少泉頭更低了一分,囁嚅著,「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才好可別哪天讓我知道你陽奉陰違,到時可別想再出門半步。就是不做你那點生意,咱們也不會餓死」

嗯。董少泉輕輕應了一聲,墨黑的發里微露出來的一點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胡浩然橫了他一眼,「走吧,我送你出去。」

董少泉老老實實跟在身後,驀地,胡浩然停下腳步,轉頭問了一聲,「有這麼好笑麼?」

董少泉一怔,忽地反應過來說的是他身上的打扮,噗哧又笑了出來。

胡浩然很是不悅的嘟囔著,「伙頭軍不就這樣的?難道還能跟你似的,弄得花枝招展的?」

呃?董少泉一下就抬起頭來,睜大了眼楮,「我?花……」

「難道不是麼?」胡浩然緊皺著眉頭很是不滿的盯著他這身新衣裳,「怎麼我一不在家,你就弄成這樣了?」

冤枉董少泉當即辯解,「這是容容去買的她今兒非讓我穿上……」

一時,他也噎住了,紅著臉低下頭去。

胡浩然忽地只覺心情大好,不過臉還繃著,「既是她買的,那你就穿吧。橫豎買也買了,不穿也可惜了。」

董少泉心想,他回去也不穿了居然說他花枝招展?太過分了,他哪有這麼打眼的?

忽地,就見胡浩然背對著他,伸出一只手在輕搖。瞅瞅左右無人,董少泉跟做賊似的將手放了上去。

胡浩然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悄聲道,「我真的沒事,往後這樣的錯不會再犯了。家里全靠你了,自己多保重,不要讓我擔心。」

董少泉握著他的手,用力點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容容的。」

胡浩然一笑,開門送他出來。

郎世明他們也不知听了多久的牆腳,樂呵呵笑,「少泉,二回再來看我們啊」

小豹子急忙補了一句,「讓你姐也來」

那個難度比較大,董少泉不敢保證,只保證把話帶到,和安東一起走了。

等著胡浩然心情不錯的送了他們回來,不料卻在營地外頭,遇到一伙新兵,為首之人陰陽怪氣的道,「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啊」

旁邊有人逗哏,「這話怎麼說?」

「有人生來就是會吃,不光是明目張膽的吃,還會偷吃。不光是吃牛雜,連男人的雜碎也會吃。」

「你說什麼?」郎世明當時暴怒,跳起來就往前沖。

那人痞痞一笑,奚落著他們,「怎麼?敢做卻不敢听人說?我呸真是孬種。」

胡浩然把郎世明攔下,黑著臉走到前頭,「兄弟,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那男的是我的人,老子正正經經接進家門的,我什麼時候不承認了麼?你要是看不慣就別看,我們沒來招你惹你吧?不少字你要是實在覺得別扭,心里不舒坦,咱們就上校場,規規矩矩打一架,你打贏了,我再不讓他出現在你面前,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道歉,別這麼夾槍帶棒的說些沒意思的話」

那人討個沒趣,模模鼻子,「我哪兒敢看不順眼呀?再說你們幾位是誰?挨了打還有殿下親自來送藥,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小嘍羅可沒這待遇。哥幾個,走吧」

「想走?沒這麼容易」蔣孝才和潘雲豹堵住他們的去路,擼胳膊挽袖子,目露凶光,「當我們哥幾個是軟柿子啊?想捏就捏,捏完就走?」

「你們想干嘛?想打人嗎?」不跳字。那伙人明顯有些色厲內茬了,硬著頭皮,惡人先告狀,「大伙兒快來看呀這些公子哥兒要欺負人了」

好可惡的刁民郎世明一腳就踹了上去,「咱就是欺負你又怎麼了?」

「這都是在干什麼?吃飽了閑著,皮都癢了是不是?」

驀地,半空中炸響一聲霹靂,一個紅臉大漢趕了過來。這是伙頭營的營長,風九如。

他冷眼瞅著兩邊的人,「聚眾鬧事,打架斗毆,無事生非者一律罰軍棍五十,怎麼,你們想試試這滋味?」

那伙人灰溜溜的迅速走了,郎世明猶有些不忿,「明明就是他們先惹的事」

「那也要想想,人家為什麼要來惹你們」風九如嚴厲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們自己沒有把柄,怎麼怪人家找你們的事?」

瞧著郎世明一臉的不服,他也不多吵,只道,「你們覺得自己理屈,是麼?那好,都跟我過來」

潘雲豹幾人面面相覷,到底是隨他進了營房。

風九如帶他們到了自己的營房門前,招手示意幾人在半開著的窗前止步,讓他們只往里瞧。

這間房很小,剛好擺放著兩張小床,兩張書桌,住的就是教官風九如,和剛被貶為火頭營副教官的蕭森。

這幾日,潘雲豹他們都在養傷,也沒有打探蕭森的消息,卻見他趴在床上,依舊是臉色慘白,明顯背上的傷還很嚴重。

風九如讓他們瞧了,再把眾人帶到後頭的柴房,寧幼佳正在那兒拿把破扇子煽著火,爐上煮著黑乎乎的中藥,聞著就苦得不得了。

見他們進來,寧幼佳當即起身給教官行禮,風九如擺了擺手,「辛苦你了,蕭教官怎麼樣?」

寧幼佳瞅了潘雲豹他們幾人一眼,搖了搖頭,「才問過軍醫,起碼還得養上十來天才能下地。」

郎世明忙道,「我們那兒有藥,家里剛送來的我去拿」

風九如並不阻止,反而跟著一起到了他們房間,蔣孝才也上前幫忙,從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挑出治棒瘡,內服外敷的藥,一股腦兒的全捧了出來。

「要不了這麼多。」風九如上前拔開幾個瓶塞聞聞,選了一種內服,一種外敷的遞給寧幼佳,「你一會兒拿去給蕭教官用上,就說是他們幾個孝敬的。」

寧幼佳見有好藥了,很是歡喜,那小藥瓶上全都貼了紙條,寫著每種藥的用法,他粗通文墨,也是識得的,不覺贊道,「這下蕭教官便可好受多了」

風九如突然問他,「寧幼佳,若是你自己,你覺得三殿下會給你送藥麼?」

寧幼佳一愣,當即連連搖頭,頗有些赧顏的撓頭,「我不過是沾了他們幾個的光,要不,肯定也還在床上趴著呢」

風九如微一頷首,「你去吧」

寧幼佳忙跑出去了,風九如才轉過頭來,面對著眾人,「你們明白了麼?」

眾人無語,潘雲豹大著膽子點了點頭,實話實說,「如果不是我們家里的關系,三殿下也不會給我們送藥的。」

風九如淡然一笑,「這就是了。你們雖然和所有的新兵一樣同吃同住,表面上看,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可是一旦受了傷,你們卻有御藥可以用,而咱們不說前線了,就是這軍營里,每年又有多少人受罰?可是又有幾個能有你們的待遇?你們讓那些普通的士兵,如何不來妒忌你們?」

他轉而瞧向胡浩然,「你的人來看你也就罷了,干嘛要穿得這麼招搖?也許這在你們眼里,不過只是一身普通的衣料。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樣一身衣料,有可能是你們的戰友一家十幾口人,一年的花費?又有多少人,他們一輩子也無法穿一次那樣的好衣裳?也許你們不是有意,但你們確實在無意之中,傷害了那些普通的士兵。甚至比如說我這樣的芝麻大的小教官,也不敢想象你們這樣的待遇。

咱們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你們都是勛貴子弟,很有可能從新兵營里一出去,就會凌駕于眾人之上,授品封官。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對于一個普通的士兵來說,他們要完成這一步,需要多少年的血汗來打拼?如果只是同樣的付出,卻得到懸殊如此之大的回報,你讓他們怎麼服你?說句難听點的話,日後他們若是做了你們的兵,你成了他們的將,他們就是表面上服你,心里又如何能服你?誰不會想,你們不過是投了個好胎,有個好爹而已」

他輕聲嗤笑,「如果你們只是來軍營轉一圈,往後的路,全都安排好了,那我今日所說,你們就全當做放屁。只要好好混過這個新兵營,咱們就兩不相干。可你們如果想真正在軍營里干下去,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風九如一摔門簾出去了,留下了四大紈褲愣在原地,呆呆的各自出神。

他們從來就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站在這兒,就算是過著和普通士兵一樣的生活,在他們的眼里,也是不一樣的人。

方才那伙士兵雖然在嘴上佔了些便宜,可是真到動手的時候,很容易就明顯看出,他們其實是不敢的。是他們不敢麼?還說怕受傷了沒有他們這麼好的藥,這樣的話當時听著覺得刺耳,可是仔細一想,又何嘗沒有他們的心酸在里面?

而自己,又是從哪兒來的這麼足的底氣,永遠都敢去與人爭斗?

小豹子的心里,此刻生出個更大的疑問。他家老爹自不必說,是從底層模爬滾打起來的,可是大哥呢,他是怎麼一步一步走上來,讓人家對他服氣的?

這一個問題,此刻也是四兄弟心頭共同的糾結。

怎麼能讓別人真正的看得起他們?不因為他們的身分,不因為他們的地位,拋開外在的林林總總,他們難道就不能贏得同袍的一份敬重?

是的,他們家境好,他們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從一出生,就在優渥的環境里,錦衣玉食,呼奴喚婢,可這些,難道就是他們的錯?

郎世明想起自己,從小就是家里的獨苗苗,還是上頭出生了四個姐姐之後才生出的嫡子,所以嬌慣非常。小時候學,生怕他不小心磕著,家里足足有三年的時間,就算是大熱的天,所有的地板上永遠鋪著厚厚的長毛毯。

比所有的千金小姐還要嬌慣,所有的人都對他沒有過高的期望,祖母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家的明兒,只要他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過完這一世就好了。」

蔣孝才想起自己,他沒有郎世明好命,一出生就面臨著和眾多的兄弟姐妹爭寵,從小就學著討好老爹,算計其他各房的大小姨娘及兄弟姐妹,以及防止不被人算計到。

他很煩,真的很厭煩這樣的日子,而庶子身份的局限讓他也不可能去一門心思的上進,槍打出頭鳥,想活得長久,就得低調。

于是他放任自己,他學會了琴棋書畫,經綸詩書,卻不用在正途上,只拿來花天酒地,風花雪月。

胡浩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在爹娘的殷切教導之下,他也曾是京城人見人夸的少年才俊。可是一場戰爭,毀了一切。父母相繼離世,妹妹慘遭無妄之災,叔嫂把持家中大權,世態炎涼幾乎徹底顛覆了年少的他所有的光明信念。他開始憤世嫉俗,他開始迷信暴力,因為那是他唯一所知,能夠取得勝利的手段。

潘雲豹想起自己,小謝夫人從小就由著他的性子胡來,功課不想做就不做,書不想讀就不讀,犯了再大的錯,她總是笑笑著說沒什麼,沒娘的孩子,是要多疼他些的。這麼多年,他一直深信不疑,覺得這個繼母對他是真好。可是現在回頭想想,為何就連她的親生兒子,潘雲祺也得不到同等的待遇?

他們都還年輕,他們都有夢想,他們來到這個軍營,他們都渴望做出一些成績,不僅證明自己,也能給家族帶來榮光。

只是他們,要如何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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