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冰不愧為吃喝玩樂為業的玩跨子弟,繞了大半個城市,最後在一片帶些古典園林的建築物停了下來,放好了車,他帶著她某一間仿古兩層茶樓。這個上班時間段,年青一代的大多數都在為生活奔波,于是導致茶樓都是一些六十歲左右的老年人或孩子,不過來來往往的人素質極好,即使孩子極多,竟然沒有半分的吵鬧。
「我看你也沒吃早餐吧,隨便點,我請。」蔣澤冰遞給賈平凡餐牌,一副十分闊氣的樣子。
賈平凡不客氣,一口氣就點了一大堆的早點,什麼綠豆糕啊,紅豆糕啊,蓮花糕,管他吃不吃得下,先點了再說。風流美男請客,不躲吃點怎麼行吶,再說了她肚子也確實餓了。
蔣澤冰也沒說什麼,待到東西送上來吃了一半後就光喝茶看著她大快朵頤,嘴邊一抹微笑慵懶又隨意,揶揄︰「賈平凡,你比那些小孩還要厲害啊,看看人家多好的教養,吃東西都不發出東西的,你看你……」
「你管我!」賈平凡瞪他一眼,與早點廝殺。
「好好好,我不管你,你慢慢吃。」
這時,一個美女從旁邊婀娜多姿扭著腰肢經過,蔣澤冰的目光隨即飄了過去,「我先離開一下。」話完,人也跟著飄了上去。
賈平凡當沒看見,全心注意力只放在自己的早餐上面。
看樣子,某人應該來了。
果然,如她所料那般,幾分鐘之後,樓梯走上來一抹火紅的身影,手里還抱著一個小男孩。
上官雲慧這女人還真是喜歡穿紅色,襯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真的顯得很美很有氣質。
賈平凡在心底感嘆,轉眼她已走到了她面前,站在桌子邊巧笑倩兮︰「嗨,平凡,好巧啊!」
「是啊,真巧!」美則美,可也夠虛偽的。明明是她找她出來,結果卻說得好像兩人偶遇一樣。賈平凡也微笑著點了點頭,「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吃頓早餐吧?」
玩虛偽是不?她也會的說。
上官雲慧笑了笑,在蔣澤冰位置的旁邊拉開了一個座位,然後對好像還沒睡醒的小男娃說︰「寶寶,來,叫姨姨。」
「姨姨……好,好!」
小男娃真的很听話地叫了一聲。
賈平凡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小男娃確實是個可愛的哈,估計因為上官雲慧自己本身是混血兒的緣故,所以寶寶的五官看起來也比一般的中國小孩立體很多,特別是那雙眼楮,又圓又大,像個洋女圭女圭一樣。
上官雲慧笑道︰「孩子像他爸!」
賈平凡把打量的目光收回來,跟著「呵呵」地笑了兩聲。
她實在不知道上官雲慧這句話有沒有其他什麼暗示的成分在。或許是剛才那一聲「姨姨」,小男娃整個人都蘇醒了,開始吵著要吃早餐。
「媽咪,餓餓,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好,媽咪點給你吃。」上官雲慧招來服務生,給孩子點了一份早餐後就沒再多點了。
「你不吃了嗎?」賈平凡順口地問了一句。
「我現在還不餓。」
「哦!」
她實在不知道該跟眼前這個算是「情敵」的女人說些什麼。
但她不說,不代表上官雲慧不說。
她一沉默,上官雲慧立刻就開口好像很是關心地問道︰「平凡,怎麼了?感冒還沒好嗎?」
「不是!」
「那為什麼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賈平凡不願自己是捅破那層假惺惺的紙皮的人,強迫自己揚開笑容︰「沒有啊,我很開心的。」看來,在情敵面前裝牽強也是女人的通病。
「是嗎?」
上官雲慧那雙漂亮的眼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的心看穿似的。
賈平凡低下了頭,再也裝不下去。
服務生把上官寶寶的早餐送了上來,上官雲慧邊喂,邊查看賈平凡的表情。
臉上,慢慢地浮起了一個看不清情緒的笑容。
「平凡,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
賈平凡抬頭去看她,看著她邊溫柔地把早餐切成小塊喂進小男娃的小嘴中,邊說︰「你在害怕我把豆豆搶走,是不是?」
是又怎樣?
「我說過,我跟豆豆是不可能的。」
哪個當小三的會明目張膽對正室叫囂的,除非自己是真的勝券在握吧?!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才有鬼!
既然紙皮已經撕破了,賈平凡也裝不下去,干脆就任著自己的性子保持沉默。
上官雲慧也不說話了,就喂著自己的兒子吃早餐。
上官寶寶天真又爛漫,小嘴嚼著送到嘴邊的食物,還咧得大大地對著賈平凡來笑︰「姨姨,笑笑!」
連兩歲多的小孩子都知道自己的不開心,由此可見,賈平凡肯定自己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
除了上官寶寶偶時冒出來的一兩句童言童語,賈平凡跟上官雲慧兩人之間並沒有多說一句話。餐桌間,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如果不是因為蔣澤冰還沒回來,賈平凡肯定自己忍受不下去。
終于,上官寶寶的盤里的早餐消滅掉了。
上官雲慧完成自己手上的工作,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慢悠悠地開口︰「既然你都明白,那我也直接明說了吧!」
最終,還是真正撕破臉皮了嗎?
賈平凡等著她把話說完。
「賈平凡,我們就來一場公平競爭吧!」
都說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差!
賈平凡從頭到尾就懷疑過自己的直覺,但乍一听從上官雲慧嘴里真的冒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不由得被震了一下。
「賈平凡,我們來競爭吧!你贏了豆豆就是你的,我贏了,你就跟他離婚。」上官雲慧的表情淡定又冷漠。
「憑什麼?」賈平凡不禁有些生氣。
鳳豆豆又不是什麼貨物,憑什麼她們兩個決定他的人生?
「你難道不想知道豆豆喜歡的人是誰嗎?」
「我……」
「賈平凡,你承認吧,其實你也愛著豆豆的是不是?沒錯,我也愛他!以前的我不懂是我的錯,可我現在跟我老公已經離了婚,所以我覺得我有資格去爭取回本來就屬于我的幸福!」
「你……真的離婚了?」
這是賈平凡料想不到的。
上官雲慧還不畏懼地點頭︰「對,我離婚了,所以我帶著孩子回來了,這次我說什麼都不會走。」
賈平凡皺著眉頭,又沉默了。
她不是不想說話,她是找不到好的詞匯來反擊眼前這個女人。
雖然她現在看樣子是鳳豆豆的妻子,但兩人已開始並不是由愛情而演變而來。現在,這個上官雲慧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傳說中是「私生子」的孩子,要是這個孩子真的是鳳豆豆的,那麼上官雲慧回來爭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至于鳳豆豆那邊,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呢?
如果他要終止這場鬧劇,她肯定也會願意的。
可他沒說,什麼都沒說,昨天晚上還那樣對待她……
難道,他是在為了遵守一年期限的契約嗎?
「可能嗎?是這樣嗎?
賈平凡的腦袋被大堆大堆的問號塞滿。
上官雲慧又說︰「我知道豆豆並不是對你沒有感情,或許他覺得自己踫了你,所以他應該對你負起該有的責任。我也知道一個女人的貞操是很寶貴的,給了一個男人就是一生。賈平凡,我沒有強搶的意思,我只想跟你來一場公平的競爭。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兩人各用自己的方法把豆豆留住,讓他選擇我們兩人之間的一個。
「三個月的時間?」那一年的期限豈不是連半年都不到?
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一個男愛上一個女人。」
這場競爭,到底值不值得她答應呢?
由鳳豆豆選擇,這的確是一個明主的競爭。
只是……
如果她輸了,那她是不是就得離開他?這樣子她又做不到。
可是她又壓根沒有籌碼會確定鳳豆豆選擇的是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在一年後會不會讓他愛上自己。與其在這種提心吊膽的狀態中與鳳豆豆生活一年,那她還不如……用三個月的時間去爭取鳳豆豆的心。
沒錯,鳳豆豆要真是喜歡她,那選的人肯定會是她,若真不喜歡她,那她後厚著臉皮死賴那也不是一個好法子。
「怎樣?」上官雲慧抿一口冰水。
賈平凡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上官雲慧輕輕地笑了。
「我會答應是因為我喜歡他,我要爭取不代表我一定會把他讓給你。上官小姐,就讓我們用三個月的時間來決勝負吧!我贏了請你消失在總裁的面前,我要輸了我也離他遠遠的。」
听到她的話,上官雲慧露出微微的驚訝之色,但很快,她又恢復了原來的表情。
「很好,賈平凡,你很有勇氣。」
「謝謝!」
「那我們就算是達成共識了,希望你不會反悔吧!」
「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
「好!」上官雲慧贊賞地點頭,招來服務生。
「我來付賬吧。」
「不用了。」賈平凡阻住她掏錢包的動作,從自己的包里掏出錢包,「我來付吧!」
上官雲慧聳了聳肩,「OK,我不跟你爭這個。」然後抱起上官寶寶柔聲說︰「來,寶寶,跟阿姨說再見,我們要回外公外婆家咯。」
「姨姨,拜拜,拜拜!」上官寶寶可愛地揮著兩只小手。
賈平凡扯起一絲僵硬地微笑,「再見!」
她多希望真的可以不再見這兩母子,可不行!
上官雲慧走後,賈平凡沒有立刻就離開餐廳。她坐在原來的位置發愣,還沒從剛才答應的競爭回過神來。
噢,她居然答應了那樣的事。
賈平凡把自己的臉埋在手掌中,死命地揉自己的臉,好讓混亂的頭緒變得清明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終于听到「離開一會」的蔣澤冰的聲音。
「咦,賈平凡,你怎麼了?」
賈平凡放下手,轉移怒火般恨恨地瞪著他,瞪得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她起身,一把就往他的口袋進攻,嚇得蔣澤冰連連後退,「干嘛,你要干嘛,你要對我用強的?雅蠛蝶,不要啊!」
瞬間,茶館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賈平凡被一眾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扯著蔣澤冰出了茶館拖到他的車子旁,不分由說從他口袋里掏出他的錢包,從里面把所有的現金都塞進自己的包包。
蔣澤冰大驚,「你搶劫啊!」想去搶時現金已全部沒了。
賈平凡把皮夾子扔回給他,「吃早餐不用錢啊?」
蔣澤冰抱著洗劫一空的錢包,可憐兮兮地哭喪著臉︰「嗚嗚……我的零用錢,那是我這個月的零用錢,嗚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老公停了我多少張信用卡,嗚嗚……就剩下這麼點你還要搶我的,你們都是吸血鬼,就知道欺負我這種老實巴交弱小好欺的人,嗚嗚……」
「……」
這時,旁邊走過幾男,見到兩人這樣,有個男開始叫了起來。
「哎呀,這樣的女人這麼彪悍,娶不得娶不得啊!」
「是啊,辛辛苦苦賺的錢首先得拿去討好丈母娘,買了房,還要加她的名字,加了她的名字工資卡又要上交,零錢一天比一天少,哎,都不知道娶老婆回來是干什麼的,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
「哎,是啊,你看那位哥們,一看就是在家里長期受欺壓,這不,連零錢都不給了,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一行人,感慨無比地從賈平凡跟蔣澤冰面前走過,揮一揮衣袖不帶一絲雲彩,留下化為兩尊石像的兩人。
半晌後,賈平凡回過神,默默無語地從包里數出一半的錢塞到同樣沉默無語的蔣澤冰的手里,甚為內疚地道︰「不好意思,人家看你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我也過意不去,這點錢你就收下吧,你也不用謝我,就當我是個好心腸的仙女好了。」
蔣澤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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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翹班出來了,賈平凡干脆一上午都不回去在外面和蔣澤冰鬼混,下午當她回到K.M的時候,已是滿身的疲憊。
一上到10樓,還人還沒票到自己的工作座位,她就感覺到一陣低氣壓。果然,一踏入辦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瞟了過來,一個個帶著詭異的神情看著她。
「怎,怎麼了?」
「平凡!」小良筒子移過來,面色難色地向上指了指,「那個,總裁……他找你。」說完,猛地跳開三丈,一副唯恐被火燒到的樣子。
賈平凡轉頭,李經理站在辦公室前,目光看起來非常的恐怖,「賈平凡,你干得好事啊!」
好事?
她做了什麼?
「你做得東西害得總裁把我們部門都輪著罵了一頓。」幾張紙張扔到她眼前。
賈平凡拿起一看,就是她平時潤色的人物。這怎麼了?看著很完美啊。
「總裁讓你回來到樓上去,管你是不是跟蔣總經理有關系,我這次是鐵定不會幫你的了,你自求多福!」李經理氣呼呼地回到辦公室。
賈平凡癟了癟嘴,只好上樓去見鳳皇。
待她走後,李經理走出辦公室又抓起那幾張紙折回辦公室,嘴里納悶地嘀咕︰「明明看起來就很完美,為什麼總裁還挑出了一堆的毛病呢?真難明真難明!」
賈平凡上到15樓,那女秘書一見到她就松了一口氣問︰「賈平凡,你終于來了。」上次的咖啡事件,女秘書就把她給記住了。「趕緊,總裁找你很久了。」拉著她來到辦公室門,一刻不也給她緩沖的時間打開辦公室門把她給推了進去。
門,「砰」一聲從外面緊緊關上了。
女秘書在外面手點額頭,胸前,做了個「阿門」的動作。
「賈平凡,神會保佑你的。」
而在辦公室里頭的賈平凡,一撲進去就看到鳳皇如神僧一樣坐在辦公桌後面靜靜地用那雙鷹的黑眸盯著她,不,說盯太溫和了,應該改為瞪才對。賈平凡並不認為自己為游戲人物潤色這件事哪里做錯了,但現在面對著那樣的目光,她下意識就認錯︰「總裁,對不起,我……」
「過來!」
鳳皇沉聲命令。
賈平凡模了模鼻頭,捏著包包磨磨蹭蹭地走上前。
「你要走到何年何月?快點!」鳳皇又是一聲低喝。
賈平凡心驚肉跳,趕緊三步作兩步竄到他的面前。
鳳皇看她一眼,伸出手︰「拿來。」
「什麼?」賈平凡茫然地問。
「你的包包!」
「哦!」
賈平凡馬上遞上前,納悶他不追究潤色這件事而拿她的包做什麼。
之間鳳皇,拿過包包伸出手進去翻一翻,翻出了那部昨天晚上他送的那部分紅色手機,陰沉的目光又瞥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在手機鍵按下。
「你有五通未接電話,請你再看到信息後迅速回復。」手機里傳出這麼一句話。
鳳皇冷冷地看著她,「你上午干什麼去了?打電話又不接?誰批準你翹班的?」
一開口,就是連續三個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