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搞錯,這麼大個人還站不穩,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壓到孩子?」楚逸 眼疾手快抓緊沈韻清的手臂,將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控制在他的掌握中,一直等到她站得穩才松開手。
「我……不是有意的……」心慌的低著頭,不敢再看他的眼楮,沈韻清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頭暈腿軟,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完全沒有力氣。
休息片刻,思維才慢慢的恢復。
「是不是坐久了腿麻啊?」看她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楚逸 又好氣又好笑,胸中的怒火就這麼煙消雲散不知去向。
「嗯啊,是!」不管是不是,她都當成是了,不然也沒更好的解釋,就算有,她也不願意承認。
衣角被兩個孩子使勁兒拽著,沈韻清定了定神,回過頭沖孩子笑︰「寶貝兒,媽媽不哭了,大灰狼不會吃掉媽媽。」
小騰和小馳歡天喜地的豎起大拇指︰「媽媽乖,媽媽真棒!」
「嗤……你還真是……」剛剛還哭得傷心欲絕,現在竟然能笑出來,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員,連眼淚也可以收放自如,讓他不佩服都不行。
「我沒事了。」抹一把臉上未干的淚痕,滿臉堆笑︰「下山吧,時間也不早了。」
才過了中午,天色就越來越沉,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雲片,就像灌了鉛,低低矮矮的飄不動,山林間異常的寂靜,綠翳翳的松樹柏樹被風吹得颯颯作響,涼意襲來,沈韻清打了個寒顫。
一人牽一個孩子下山,走了沒幾步,沈韻清踩到青苔,腳底打滑,趔趄的後退幾步,雖然人沒摔,但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眼楮長來不看路啊,你摔跤就算了,別連累小騰跟著你摔跤,真是麻煩!」
楚逸 嚴厲的斥責沈韻清之後想把小騰拉過去,可小騰卻不領情,就要跟著媽媽,無奈之下他伸出了大手,把沈韻清微涼的小手包裹其中。
「你……」手突然被握住,沈韻清膛目結舌,傻傻的不知該如何拒絕。
「快走,廢話少說。」不自在的撇嘴,拉著她和孩子下山。
他人高腿長,腳步放最慢將就孩子,手心的熱度與沈韻清相互傳遞,兩人的手中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汗。
「啊,還要在這里住一晚?」
沈韻清以為掃完墓就打道回府,可楚逸 卻不走,他幾年沒回來,想多待一天陪爺爺女乃女乃,算是彌補他對老人的愧疚。
「如果你想走就自己走,小騰和小馳必須留下來。」走到別墅跟前,楚逸 甩開沈韻清的手,在米色的休閑褲上蹭去手心的那層薄汗,豎起大拇指按在指紋鎖上。
「叮咚咚……」清脆的開鎖鈴聲響起,楚逸 拉著小馳推門而入。
別墅雖然沒住人,但每周會有人前來打掃,連橡木地板也是一塵不染。
「呼……」明知道她不可能一個人走,只能認命的留下來,無奈的嘆口氣,跟著楚逸 的腳步進門。
楚家的傳統,每年清明和大年初一都要來掃墓,嫁進楚家門當媳婦,沈韻清自然也得來,前前後後來過七八次,她對別墅和周邊的環境已經很熟悉了,換上拖鞋就徑直去廚房燒水沖女乃粉,像在自己家,一點也不拘謹。
別墅金碧輝煌,純歐式的裝修風格,處處體現著尊貴與奢華,客廳壁爐上方掛的黑白畫像卻和整個別墅格格不入,顯得有幾分淒涼。
楚逸 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專注的看爺爺女乃女乃的遺像,把他們滿是皺紋的臉在腦海中不斷的加深印記,不自不覺就會回憶起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童年時光,唇邊噙著一抹會心的淡笑,久久不散。
給兒子沖好女乃粉拿出來,沈韻清看到笑容和煦的楚逸 ,不知怎的,親切感倍增。
「你要不要喝茶?」把女乃瓶遞給在沙發上玩耍的兒子,沈韻清站在旁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不用了。」斜睨她一眼,楚逸 倏地站了起來,邁著從容的步子與沈韻清擦身而過︰「我上去休息,你把孩子看好,要休息樓上還有很多客房。」
「好。」一陣輕風,吹來楚逸 身上獨有的味道,呼入肺腑,紊亂了心跳。
楚逸 側躺在華麗的歐式雕花大床上,打完電話隨手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閉上眼假寐,不多時就听到有車聲由遠而近。
來了?
倏然睜開眼楮,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看到妹妹楚逸然和她的未婚夫黎睿榆從車上下來,這時,沈韻清也走出了別墅,雖然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猜到,她是有多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