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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和一般的妖孽不一樣,她是我母親收養的義女,還幫我們收拾過不少危害人間的妖魔。」白玉華解釋道。
清鴻老道點點頭,表情又松了下來︰「如此說來,她還是只義妖?」
白玉華連忙稽首道︰「仙長明鑒,仙長明鑒。」
清鴻老道又打量了白玉華幾眼,說道︰「閣下儀表堂堂、談吐不凡,不像那些蠻邦小國的化外之民,而且听閣下名諱,莫非……」現在開始稱呼「閣下」了,看來這老道對豬腳有了些善意。什麼?你問為什麼不稱呼豬腳為「施主」?既然知道了豬腳是驅魔者,同行之間當然不能這麼稱呼了,當然,「道友」也不行,又不是一個系統的,所以也只能稱呼「閣下」了。
白玉華點頭道︰「仙長果然是大羅金仙,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錯,在下也是中土一脈,先祖本是河南道青州人氏,隋末戰亂之時舉家遷往海外。我家雖已在東瀛生根,但百年來未曾忘本。三年前,我從回到東瀛的遣唐使那里听說中土已是大唐天下,而且又是一番盛世景象,故而攜拙荊與小妹回鄉祭祖。」說著,指向劉靈琳和玉藻。因為有白玉華的法術,美神他們都能听懂漢語,包括古漢語,也就知道「拙荊」是什麼意思。
白玉華又指著美神他們繼續說道︰「他們是東瀛的驅魔者,也是我的朋友,仰慕大唐文化。這次他們跟我來,一是為了見識一下中土的繁榮,二是為了學習高超的驅魔法術。」
清鴻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但他並沒有放松警惕,而是繼續問道︰「那麼閣下與尊夫人剛才的那對鐵翼又是何物?」
「那個啊。」白玉華說著,看了一眼劉靈琳,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就又展開〔雙飛翼〕。看到他們亮出法寶,眾道人又戒備起來。
「不要緊張。」白玉華說著,又和劉靈琳把鐵翼收了起來︰「我和拙荊兩家是世交,這對鐵翼是我們兩家的祖先從一位仙人哪里得來的法寶,名曰〔雙飛翼〕,一雄一雌。而且那位仙人曾留言;此寶這能防身,切不可傷人。因此我們兩家幾百年來才能不受妖邪侵襲、人丁興旺。」
美神他們現在不得不佩服豬腳的口才,三寸不爛舌,滿嘴跑火車,這麼離譜的故事都能編出來,他們現在開始懷疑豬腳以前是不是說過相聲,或者寫過小說。
清鴻似乎不太相信豬腳的話,但他已經察覺到對方一行人身上並沒有什麼邪氣,因此敵意大消︰「既如此,那便是我等的不是,貧道在此告罪了。」說著便躬身一拜。開始自稱「貧道」而不是「道爺」,看來這老道開始接受眼前的這個同胞了。
白玉華連忙去扶︰「仙長何必這樣客氣,各位仙長除魔衛道,義薄雲天,在下佩服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
清鴻起身,笑道︰「閣下太客氣了,貧道還未得道,‘仙長’兩個字可不敢當。」
白玉華笑道︰「仙長過謙了,既然您這樣說……那在下稱您‘道長’總可以了吧?」
清鴻笑道︰「閣下請隨意。」
「道長,剛才您說自己是天師道武夷宗,那貴派應該是在東南閩地的武夷山吧,為何要千里迢迢來到這荊襄之地?」白玉華問道。
「這……」清鴻欲言欲止。
「道長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那在下就不便多問了。」白玉華道。
清鴻忙道︰「不,閣下既然也是驅邪一派,那貧道也就直言了。」
「道長請講。」
「閣下有所不知,如今大唐的地面上盤踞著四個法力高強的妖怪,他們各據一方,合稱‘四大妖王’。」清鴻嘆道。
「四大妖王?是哪四個妖怪?」美神好奇的問道,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獵奇臉。
清鴻看了眼美神,心想︰到底是化外之民,連一點女子應有的矜持都沒有。但想歸想,嘴上還是回答道︰「四大妖王分別是〔玉面狐王〕、〔大力熊王〕、〔嘯月狼王〕和〔赤目尸王〕,它們都有千年道行,法力無窮,手下更有幾千妖眾,橫行人間……」
「且慢!」白玉華忽然打斷清鴻的話︰「道長,您說現在中土妖魔橫行,可我們一路走來只看見百姓們安居樂業,沒見幾個妖怪害人啊?」
清鴻搖了搖頭,道︰「閣下有所不知,雖然妖魔勢大,但我等驅邪一派努力與之抗爭,才使妖邪不敢妄動。不然,現在人間早已是一片地獄之象了。」
白玉華恍然大悟道︰「在下唐突了,請道長繼續。」
清鴻點點頭孺子可教也,面容越來越溫和,繼續說道︰「四大妖王各有各的地盤,先說這〔赤目尸王〕,它原是苗疆的千年古尸,因吸收當地瘴氣和天雷之力而成精,也稱〔劍南毒尸〕,善于用毒,每逢戰斗必以毒霧襲人,其毒性之強,世所罕有,道行淺者被其噴到會立時斃命,即使道行高者中招也要盡快將毒逼出體外,否則性命難保。再加上它心狠手黑,因此有〔毒妖〕之稱。現盤踞于劍南道昆州一帶,劍南道(今四川和雲南)、黔中道(今貴州省及湖北、湖南各一部)及渝州(今重慶)、交州(就是北越南)都是其勢力範圍。
「〔嘯月狼王〕,又稱〔漠北銀狼〕,原是北方大漠中的群狼之首,四百年前無意中吸收了〔帝流漿〕……」
「帝流漿?那是什麼?」美神奇道。
「是一種神奇的東西,也就是月光中的精華。每九百九十九年一度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會含有〔帝流漿〕,妖怪吃了它,一夜的修煉相當于吸收千年的日月精華。」白玉華解釋道︰「我曾在一本中土的古籍中讀到過,想不到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美神幾人都驚呆了,千年道行,那是什麼概念啊,這種還是怎麼也不落到自己頭上?可惜啊∼∼
清鴻點頭道︰「閣下果然博聞強記,不錯,正是那〔帝流漿〕造就了這頭妖狼,適逢五胡亂中原,這狼妖便帶領其手下妖眾來到中原,結果與盤踞中原的〔玉面狐王〕發生沖突,被其打得大敗。但狐妖不但沒有殺它,反而和他結盟並將其放了回去。那狼妖身手敏捷,出手迅猛,來去如風,因此也被稱為〔迅妖〕。狼妖統領著突厥大漠(這個就不用解釋了)、隴右道(今甘肅、新疆)及靈州(今靈武縣)以北的關內道(今陝西、甘肅及內蒙古中部)的妖物。」
「還有那〔大力熊王〕,原是太白山(就是長白山)上的一頭黑熊,因此也叫〔太白黑熊〕,因三百年前無意中吃到了一棵千年參王而成妖。全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力大無窮,曾慕名去挑戰當時在妖界赫赫有名的〔玉面狐王〕,結果,一照面就被打成重傷。後也和狐妖結盟,控制著幽雲以北的河北道(今河北省、東北地區、西西伯利亞、庫頁島和蒙古東部)。它雖然是妖,卻很講義氣,特別是對與其結盟的狐妖更是如親生兄弟一般照應,而且它十分勇猛,遇事總是沖鋒在前,故又被稱作〔勇妖〕。」
清鴻頓了頓,掃了豬腳他們一眼,繼續說道︰「最後就是那〔玉面狐王〕,又名〔飛天玉狐〕……」
「飛天玉狐!」美神和唐?驚道,其他人也都是瞪著大眼看向白玉華,而白玉華則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幫家伙。
清鴻察覺到了他們的異樣,面色一凜,道︰「怎麼?」
「沒什麼,只不過數日前我們消滅了一個害人的小妖,它在臨死前曾念叨過〔飛天玉狐〕這個名字。」
清鴻點點頭,但白玉華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不信任,不過現在還不能出手,應為和對手演戲是豬腳最大的愛好之一。
清鴻繼續說道︰「那〔飛天玉狐〕乃千年狐精所化,法力高強,據說能吞雲吐霧、呼風喚雨……」听到這兒,美神他們都悄悄把眼斜向白玉華,然後就轉了回來,因為他們的腦子里忽然閃過白玉華的聲音︰「別露出什麼破綻!」接著眼球就不自覺的轉了回去,身體也被死死的定住了。
只听清鴻繼續說道︰「六百年前,那狐妖一統妖界,並帶領一幫妖眾大鬧修真聖地昆侖山,結果大敗而歸,此後近三百年沒有再現身。但經此一役,修真界也元氣大傷,各派掌門兵解,盟主劍尊門張掌門重傷,不久也歸天了。」說到這里,清鴻一臉的惆悵,其它道士也都帶著哀容,看來這張掌門的名聲應該不錯。
「之後,一個名叫張角的人冒用我道門名號,以一本叫做《太平要術》的偽經蒙騙世人,煽動造反,以致天下大亂,後來五胡亂中華,短短的幾百年間,殺戮四起、血流成河、妖魅橫生,妖狐乘此機會迅速恢復,並在三百年前重現人間,後與其他三大妖王劃地而治。現統治著除其他三妖地領域的華夏大地上的妖魔,兩百年前,他又戰勝了雪山犛牛王,掌握了吐蕃國的妖眾。憑借強大的法力、高超的智謀,儼然成為群妖之首。因此有言道︰‘四大妖王,玉狐為尊。’」
白玉華試探性的問道︰「莫非……貴派此行與那狐妖有關?」
清鴻點點頭,道︰「不錯。前日,修真界盟主昆侖山玄靈宮掌門丘元子廣發密函,邀修真各派齊聚終南山,一同征討〔飛天玉狐〕。敝派雖是修真末流,但也是道門一脈,當然也要出手相助。更何況邪魔妖孽,人人得而誅之。」
「既如此,在下可否參與其中呢?」白玉華問道。
看著豬腳一臉真誠的模樣,清鴻仍有些狐疑,嘴上推辭道︰「這……何敢勞煩閣下大駕?」
「正如道長所言,邪魔妖孽,人人得而誅之。除魔衛道,本就是我等驅魔者應盡職責。」白玉華大義凜然的說道。
這時,從四周傳來一聲少女的狂笑聲︰「哈哈哈哈好一個除魔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