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級商業帝國 三百十五. 調任

作者 ︰ 皇家爬蟲

三百十五.調任

雖然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時,飛揚公司的肖笑天在他的助手們面前表現出寵辱不驚、去留無意的坦蕩,仿佛這次他不是被下放,而是象五年前一樣為關系到皇天鋁業公司生死存亡的現代城大單而鋌而走險地去翻盤,但李小萍知道他這不過是一種被人生的風風雨雨洗禮過後的男人們慣有的掩飾。李小萍不止一次地在不同的男人臉上讀到過這樣的表情,但眼前這個男人卻有著一種難以猜測的與眾不同。作為肖笑天的秘書,她已經與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年輕人默契地合作了一年多的時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肖笑天今天必須離開了,而她對自己的未來又是一片不可預知的茫然,她知道她可能會暫時接替肖笑天的位子,但她沒有一絲的興奮和喜悅。當看著肖笑天將書架上的書慢慢地放進行李箱,時不時又捧起一本《三國演義》或者《營銷管理》若有所思時,一股莫名而又極其強烈的情感突然又涌上了李小萍的心頭,她的眼眶又一次濕潤了。

昨天晚上肖笑天和他的助手們到距離公司很遠的天下糧倉大飯店聚了餐,酒至正酣時,部門里年齡最大的老郭面紅耳赤地握著酒杯對肖笑天說︰「肖老師,咱這里就我一個人不叫你肖總,我現在還是叫你肖老師,一來你給我們說過你以前當過武術教練,二來這一年多我也確實從你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尤其是你對情報的分析非常非常地讓我佩服」,停頓了一下,老郭又繼續操著他那令人熟悉的趙本山式的東北普通話說,「你讓大伙說說,你給公司整得哪個政策不湊效啊?你的‘郡縣制’被老板一采用,銷售額馬上就翻了好幾翻,所以你做我的老師是‘悼悼’有余」

「是‘綽綽’有余,不是‘悼悼’有余,郭文盲」坐在對面的剛剛加入公司不久的研究生唐大貴習慣性地糾正道,但一糾正完他又突然意識到這是部門最後的一次晚餐,在這樣的場合下象往常那樣無所顧忌地糾正老郭的錯誤似乎有些不妥,隨即他又不由自主地飛快地吐了一下舌頭。

「哦,對,是綽綽有余咱是文盲嘛。」似乎是為了對自己不小心說錯如此常用的成語表示歉意,這次老郭特意把「綽綽」兩字的發音說的特別重,全然不顧嘴里的唾沫星子早已飛濺了出來。一向不拘小節的老郭繼續對肖笑天說道︰「但是老哥我今天還是要勸你一句,你看哦,你就是心太好了,心太軟了,就是太優柔寡斷了,不然可能咱們公司的歷史就要重寫了。」說完後,老郭舉起酒杯和側面而來的肖笑天的酒杯踫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肖笑天看著老郭放下酒杯後,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然後笑著說︰「歷史不是已經重寫了麼?況且古人不是說了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人的一生當中能有幾次施展才華的機會呢?作為公司大腦的戰略發展研究室能做到這種程度我已經問心無愧了。老郭,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工作的支持,同時也要感謝在座各位。」說著接過唐大貴遞過來的「中華」,看了看正準備夾菜的老郭,不禁回想起自己剛被派到戰略發展研究室任主任時老郭找他的情景。

那是一年多前的一個下午,肖笑天正在籌建戰略發展研究室,老郭就找到他懇求他能夠收留自己。肖笑天那時只知道老郭的外號叫「郭文盲」,由于老郭動輒總愛對人說「咱是文盲」、「我是文盲」之類的口頭禪,因此就在公司落下了這個「郭文盲」的外號。老郭是公司的十大元老之一,也是十大元老中還在公司任職的三個人中年齡最大者。二十五年前公司草創之初,老郭還是一個20歲出頭的小伙子,他死心踏地跟著老板跑業務,經歷了公司的所有轉型和波折,是全程見證了公司歷史的少數幾個人之一。在買方市場尚未形成的時候,老郭憑著自己豪爽的性格和戰無不勝的酒量,在物質並不豐富的年代叱 風雲于全國市場,當然那時候公司還只是一個中型食品廠,也尚未進入建材業。隨著公司的多元化發展,老板果斷地涉足了建材業,于是老郭作為當年食品行業的銷售精英自然就被調入了建材廠做銷售部長。起初老郭也做了一些單子,但隨著競爭的加劇,老郭感覺到光靠和客戶吃吃飯喝喝酒唱唱歌就想拿下單子的時代似乎一去不復返了,而且房產公司的采購部長三番五次地請不出來,更別說是房產公司的老總了。另外對于型材制作門窗、幕牆的一些技術知識老郭總也搞不懂,當對方提到一些涉及到技術方面的問題時老郭要麼轉移話題要麼就是搬出工程師來解答。因此當建材公司在全國各地成立辦事處時,老郭就自告奮勇地到一個並不重要的H省做辦事處主任去了,因為他想只要在當地搞定幾個代理商依靠他們來做市場比在總部要輕松的多,自己只管收收款發發貨督促督促業務員就完了。當時接替老郭位子的副銷售部長也就是現在分管行政的集團副總裁王軍軍知道他和老板方勇關系好,在各方面也都非常照顧他,給他定的銷售任務並不高,而他的各種費用王軍軍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會簽字同意報銷,再加上當地的代理商實力也很強,每次都能超額完成任務,所以在H省老郭過了好幾年神仙般的日子。

後來隨著公司的不斷發展壯大,老板邀請國內著名的臥龍鳳雛咨詢公司共商公司發展大計,臥龍鳳雛咨詢公司的首席咨詢師兼董事長姜張良帶領他的項目團隊經過三個月艱苦卓絕的調研和分析後給皇天鋁業提交了厚厚一疊項目報告,听完姜張良的說明後,老板修改了部分內容,尤其是對公司組織機構改革的方案進行了修訂,最後敲定了下來。這也是皇天鋁業公司的第一次機構改革,機構改革後成立了營銷中心、市場部、人力資源部,營銷中心下轄原先的銷售部和新成立的市場部與人力資源部。時任銷售部長的王軍軍暫被任命為營銷總監,銷售業績突出的華東區大區經理張中陽授命為新的銷售部長,市場部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臥龍鳳雛公司的姜張良就建議老板一方面通過各種渠道招聘市場部經理,另一方面先讓其大學剛畢業的兒子在市場部做一些基礎性的工作,老板本來就覺得市場部創造不出什麼價值就同意了,其實設立市場部他另有深意。

在第一次機構改革的時候,肖笑天還是華東大區管轄下的寧波辦事處的一個銷售代表,張中陽是他的頂頭上司的上司,張中陽被調到總部後不久,寧波辦事處主任李兵就被公司的競爭對手霸王鋁業挖去做省級經理了,于是肖笑天做了寧波辦事處主任,後來又被公司調去做北京大區經理,在北京拿下幾個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項目後被調回公司總部,在與老板暢談了三個小時後,老板準予其設立戰略發展研究室並任主任,由此拉開第二次改革的序幕。而老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H省回到了公司市場部,由于和市場部經理不合,當戰略發展研究室成立時,老郭就來拜訪肖笑天。其實肖笑天和老郭之間並不熟悉,雙方只是在公司的銷售會議上照過面,再就是在公司的食堂吃工作餐時踫到過幾次,但大家也只是點點頭打聲招呼卻從未深交過。因此那天下午老郭的突然到訪頗使肖笑天感到莫名其妙,正當他們寒暄的時候,肖笑天接到了老板的電話,老板大意是說戰略發展研究室也肩負著企業文化的建設和編撰公司歷史的使命,而老郭這樣的公司元老正好可以幫上忙,因為他比其他人更了解公司的歷史,尤其是公司早期的歷史。

接了老板的電話後,肖笑天雖然感到很無奈,但也覺得老板說得有道理,再加上他看老郭這個人也比較面善,一般不會耍什麼花招,于是就對老郭說︰「好吧,如果你不嫌我這里廟小你就來吧,不過我得把丑話說在前面,在工作上我的風格是公事公辦,決不含糊,任何人都必須遵守部門的規定,服從部門的安排。」

「沒問題,能來這里就是讓我天天掃地也行啊,呵呵。」老郭笑得象一朵玫瑰花似地對肖笑天說。

「那這樣最好,這樣吧,你也先不用來上班,這段時間你好好回憶回憶公司從創業到現在的歷史,我計劃先安排你和另外一個同事負責寫一本書,那個同事叫唐大貴,是歷史系畢業的研究生,過一段時間他才能來上班,等他來了我通知你,然後大家再商量商量怎麼寫。」

「啊寫書啊?這個我可沒寫過,哎,我是文盲。」老郭有點吃驚地說,不過當他想到自己小學都沒畢業連自己名字有多少筆畫都不知道就能參與到一本書的寫作中,他立即點頭答應了。遲疑了一會,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好的,我回去好好想想,要說到寫咱們公司,那還真有不少寫頭,不過一定要取一個響當當的書名,噢,對了,書名定了沒?」

「書名我還沒細想,暫時就叫《皇天鋁業內幕》吧。」

「內幕?」

「是的,內幕。」

當老郭離開肖笑天辦公室的時候,他既感到高興又很憂慮,高興的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做了半輩子文盲卻還有機會寫一本書,而且這本書又是一本自己為之服務了二十多年的公司的歷史書,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要載入史冊了,看以後誰還敢說自己是文盲;憂慮的是這本書的名字居然叫什麼什麼內幕,難道公司內部的種種矛盾和斗爭也要寫出來麼?到時候自己該實話實說還是有所保留或者杜撰部分細節呢?

「肖總,我懷孕了,不能象以前那樣喝酒了,我以‘伊利’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不要介意。你要暫時告別我們了,但我相信有一天你會回來的,我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喝完,你隨意。」一向很靦腆的信息處理員趙莉打斷了肖笑天的思緒,站起來要和他踫杯。

「哪有隨意的道理,祝你早日生下小寶寶。來,我們一起干了。」肖笑天把半截煙塞進煙灰缸,也站起來舉起了杯子,趙莉故意把她斟滿牛女乃的杯子舉得比肖笑天的酒杯低一大截,肖笑天也不在意,和她踫過杯後說︰「我們坐下喝。」李小萍則開始勸肖笑天少喝點酒,趁一個同事給肖笑天倒酒的時候,她一把把酒瓶拿過來說我來倒我來倒,說著只給肖笑天倒了少半杯杏花村。

時間一晃而過,桌上的菜也一片狼跡,七八個空酒瓶在包廂的角落里東倒西歪。唐大貴不知道去了幾趟衛生間,當他最後一次回來時顯然已經把剛才喝的酒都吐干淨了,用茶水漱了漱口後,他提議大家去「金碧輝煌」唱歌,他的提議很快得到了幾個沒結婚的年輕人的積極響應,雖然那些人也喝得象秋天的向日葵一樣耷拉著腦袋,但一听說去「金碧輝煌」個個立刻來了精神,好象剛才喝的是興奮劑而不是杏花村。但趙莉說他老公已經開車過來接她回去了,老郭也剛接到她老婆的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所以也不去了,對這些唐大貴他們並不感到意外。肖笑天見唐大貴他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和李小萍,于是說︰「你們先去玩,我看李小萍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一會我就過來。」

「肖總,你今天也喝的不少,要不你也回去早點休息,你明天下午還有飛機呢?」

「怎麼?今晚不想讓我一展歌喉啊?」

「哈哈,你的天籟之音估計又會讓整個夜總會尸橫遍野,今晚你還是口下留情吧。」一想到肖笑天唱歌時的破喉嚨爛嗓子,走調走得離曲十萬八千里還沾沾自喜,絕對能把劉德華周杰倫氣死的樣子,李小萍忍不住笑出了聲勸說道。

「哈哈哈哈」大家都一起開心地笑了起來。

當他們走出飯店的時候,一縷秋風迎面吹來,肖笑天感覺渾身特別地舒服,夜空里的月亮今晚比平時格外明亮也格外地圓,又一年的中秋節快要到了,肖笑天望著那輪明月,不禁想起「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的詩句,幾片干枯的葉子在空曠的馬路上百無聊賴地翻滾著並輕輕地發出「哧哧」的嗚咽,遠處高樓大廈上閃爍的霓紅燈也顯得那麼地蒼茫,一絲悲涼之感不覺油然而生,肖笑天不禁打了個冷顫。似乎是禍不單行,上午肖笑天的司機小王把車撞壞了,直到現在小王還躺在醫院里,所以他們只有打車回去。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已經向他們駛了過來,李小萍和肖笑天向大家打了打招呼就先打車走了。

「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好久沒有喝這麼多了吧?」坐在前面的肖笑天看著後視鏡里的李小萍說道。

「沒事。」李小萍懶懶地靠在後座上,似有一點睡意。

一路上他們沉默不語,仿佛各自都在想著什麼,直到出租車抵達李小萍所住的星河灣。車一停下來,李小萍就很快開了車門下了車,接著正和司機結帳的肖笑天就听見「哇——」的一聲,李小萍終于忍不住吐了,一股刺鼻的酒味隨即向肖笑天飄了過來。

肖笑天把李小萍扶上了她的單身公寓。等李小萍從洗手間里洗漱出來後,肖笑天看著她的氣色比剛才好多了,便關切地問︰「現在好些了吧?」李小萍「嗯」了一聲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緋紅的瓜子臉在飄逸的長發和雪白的燈光映襯下是那麼地嫵媚,一雙清澈的明眸含情脈脈地望著肖笑天,似有所求。肖笑天正與那目光相撞,這樣的目光似曾相識,突然使他一怔,隨即他又躲開了那雙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某種情感的目光,抬頭向掛在粉紅色的牆上的時鐘看了看,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零點十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明天上午幫我收拾一下東西,下午我見見老板就走了。」說著肖笑天轉身向門口走去。「等等。」李小萍跟了上來,一下子從身後抱住了肖笑天,她把臉貼在肖笑天的後背上說︰「笑天,我們一起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換個行業吧?」肖笑天雙手握住李小萍抱住他的雙手試圖掰開但卻不能,他沒有想到她抱得那樣緊,他只有這樣握著她的手背說︰「不可能。你很漂亮也很能干,找一個喜歡你的人吧,我已經有家有室了。即使我不在這個公司混了,不在這個行業混了,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你們沒有愛情,而且也分居很久了,對麼?」肖笑天沒有吭聲,的確,他的婚姻是沒有愛情的,他只是每個月在固定的日子給另一個帳戶打錢,然後就是打電話通知對方查收,而且每次通話都不超過10分鐘,有時候連1分鐘都不到。「你為什麼不能大膽追求自己的幸福呢?」李小萍接著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但礙于工作的關系你不能喜歡,但是你就要去分公司了,你就不能答應我麼?」肖笑天一把掙開了李小萍,轉過身來雙手握著她的胳膊,看著她濕潤的眼楮說︰「你不明白,但或許你以後會明白的。」說完轉身打開了門,關門的時候,他說了最後一句︰「早點休息吧」

門被輕輕地關上了,李小萍終于忍不住倒進沙發里放聲大哭。從李小萍的單身公寓出來,肖笑天獨自一人穿過通往大街的林蔭小道,遠處洗頭房足浴店發出的朦朧的光似乎向路人訴說著夜生活的精彩,一個坦胸露乳的老女人正在玻璃門里曖昧地搔手弄姿。肖笑天向一輛出租車走去,雖然晚上喝了很多酒,但他卻奇怪自己一點醉意都沒有。其實一年多的相處,他已經深深地愛上了李小萍,他在工作和生活上盡可能多地關心這個過早地失去了父愛又遠離家鄉的女孩,每當關心她的時候,他總感覺到自己無比幸福。上學的時候,老師說關心他人是一種幸福,那時候他沒什麼感覺,直到遇到李小萍他才體會到關心他人的確是一種幸福。但他也只是這樣默默地愛著她關心著她,卻從來沒有表露過,也沒有想過要越雷池一步,因為他感覺到他們不可能有什麼結果,況且他的腳跟還沒有站穩。剛才當李小萍抱住他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他對她的愛和關心或許是一種自私,他只不過是滿足自己的一種所謂的「關心他人」的幸福罷了。但回過頭來想一想,他何嘗又不想帶她遠走高飛呢可是現實允許麼?

肖笑天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主要是兩大袋書籍,當把袋子扎好後,他對李小萍吩咐道︰「等小王出院後,你讓他把這些書給我拉到我家里,這是我家里的鑰匙,我可能要一個多月才會回總部一趟,你先替我保管著。」李小萍似乎還沉浸在昨天晚上被肖笑天拒絕了的悲傷之中,她憤憤地說︰「有老婆還不如沒老婆,真是悲哀啊」以前李小萍從來不會在辦公室說這樣的話,肖笑天感覺她這是在自己走的時候故意撒嬌氣氣自己,所以並沒有理會,只是笑了笑把鑰匙遞給了她。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李小萍看了看來電顯示後對肖笑天說道︰「老板的電話」。肖笑天走過去拿起電話說道︰「喂,王總,你好。」「你什麼時候過來啊?」電話那頭問。「哦,我剛收拾好行李,這就過去。」「好的,我在中天樓等你。嘟——」電話那頭先掛斷了。肖笑天走出自己單獨的辦公室,最後一次向大廳里辦公的部下們道別,當他走出部門的最後一道門時,回頭看見門上瓖嵌的幾個金色大字——「戰略發展研究室」。

李小萍開著自己的紅色奧迪把肖笑天送到了中天樓。中天樓是皇天鋁業幾百畝廠區里的一處幽靜的私家別墅,皇天鋁業的老板方勇在總部有兩處辦公地點,一處是行政樓,主要是處理一些日常性的事務,比如參加公司的高層例會,接待一些政府領導或者是新聞媒體等等;另一處就是中天樓,這里一般接待一些私交非常好的朋友,或者是听取個別部下的重要匯報,由于中天樓也是老板的起居所在,所以在這里談公事又帶有一些非正式和較為輕松隨意的味道。肖笑天這是第二次來中天樓,這次與上次已經時隔一年多了,時間可以使一切發生截然相反的變化,當肖笑天走進通往中天樓的園林遠遠望見巨大的**青銅雕塑正向他揮手的時候,他的思緒又回到了一年多前第一次來中天樓與老板方勇暢談的情景。

那是去年春節過後的第一次大區以上經理參加的高層會議,那次會議由銷售部長張中陽主持,除了幾個大區經理外,老板方勇還有分管營銷的副總王大虎、分管行政的副總王軍軍都參加了會議。王大虎是老板方勇的本家親戚,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比老郭晚進公司兩年,但能力卻遠在老郭之上,而且為人也頗有心機。

在這次高層會議上,當按照會議慣例由大區經理對當前銷售中存在的問題發言時,時任北京大區經理的肖笑天簡要而委婉地提出了當時營銷渠道中存在的渠道過長的問題,肖笑天說︰「北京在去年能取得較好的成績,除了和我們的鋁材質量過硬,公司其他部門密切配合有關,更重要的在于公司各位領導的正確領導,還有」

老板方勇似乎听的有點不耐煩了,示意他停下來,然後說︰「今天開這個會的目的主要是希望大家能提出目前公司在銷售等各方面存在的問題,為今年能更快更好地佔領全國市場,提高我們的市場佔有率,提高我們的銷售量和銷售額出謀劃策,所以希望大家能夠暢所欲言,不要有什麼顧忌。好了,小肖,你繼續。」

肖笑天環顧了一下會議室里的其他人,接著說︰「其他的區域我不了解,我就說說北京區域吧,我覺得這麼長時間我在北京做得最重要的工作不是拿下了多少多少單子,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在渠道方面做了一些小小的改進,怎麼說呢?大家都知道目前我們的渠道是這樣的︰我們的產品要到達縣級最終用戶,需要經過省級總代理,然後是地級代理,最後才能最終到達縣級,雖然不排除縣級的個別重大工程由省、地級直供,但是目前還是存在剛才我說到的四級渠道的渠道過長的問題。在我去北京之前,這種問題還是比較嚴重的,固然四級渠道有它的好處,但也存在很多弊端,最重要的就是很難做到精耕細作。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大的項目上,這些大的項目也主要由有實力的一級代理來直供,其實如果多關注小項目,把這些小項目也拿下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所以我取消了地級代理,把原先地級代理的銷售範圍縮小到地級城市周圍,在地級以下的各個重要的縣都設立了辦事處,並賦予辦事處主管很大的權力和責任,各個縣可以有自己的代理,直接從省級代理以比出廠價略高的價格拿貨,每個縣級辦事處其實就相當于一個分公司,與北京大區簽定本辦事處自負盈虧的協議,采用這種辦法同時也調動了業務人員的積極性。」

說到這里,肖笑天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接著他看了一下老板方勇和坐在方勇旁邊的副總王大虎以及銷售部長張中陽。張中陽剛好停止了會議記錄,抬頭向他這邊看了過來,似乎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王大虎則把半截煙掐滅了,說道︰「肖笑天的這種做法很好,我去年冬天也到各個大區看了看,你說的渠道過長的問題的確存在,而且我還知道其他大區也在采取渠道下沉的辦法,把地級代理基本取消或者說消弱了,但是這里也存在一個問題,主要是大區經理的管理能力和駕馭能力。北京大區的經驗是不是值得其他大區推廣,還要按照各個大區的實際情況來具體分析。我覺得各個大區內部機構的改革不能操之過急,要有計劃有步驟地進行。最重要的是各大區的改革要向銷售部匯報,而不能自作主張。」

張中陽一听王大虎說到「向銷售部匯報」,心里很不是滋味,作為從華東大區升上來的銷售部長,他感覺除了曾作過自己部下的肖笑天以外,其他幾個大區經理並不把他放在眼里,雖然表面上總是張總長張總短地叫著,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推來推去,以至于銷售部的許多政策和制度對他們來說都形同虛設。最可氣的是市場上許多重要的事情本應該張中陽先知道,但往往王大虎卻在他之前先知道了,顯然那些大區經理常常越過他這個銷售部長直接向王大虎匯報。令張中陽尷尬的是,有一次王大虎問他陝西的總代理什麼時候帶客戶來廠里考察時,張中陽卻無言以答,因為他竟然不知道陝西的總代理要來。因此,張中陽這個銷售部長也做得很窩囊,一方面是各個大區經理挾銷量自重,不服從銷售部的管理,越級匯報,另一方面是王大虎的越級領導,夾在中間的張中陽似乎沒什麼權力,倒象是一個秘書,只是每次召集一下例會,做做記錄而已。他也非常後悔接銷售部長這個職位,也曾幾次向老板反映這種情況,請求去做個大區經理,但後來都不了了之。剛才听了王大虎的話後,張中陽接過來說道︰「肖笑天的改革,他向我說過,當時我也支持他這麼做,後來我也向王總匯報過,我希望以後大家都能夠按照流程向銷售部匯報。」其他幾個大區經理見張中陽這麼說似乎也有話要說被老板方勇制止了。後來其他大區談了自己區域的情況後,會議就結束了。

那天當肖笑天回到自己的宿舍時,接到了老板秘書的電話,要他下午去中天樓面談。接著就是張中陽的電話,說過來接他一起去中天樓,原來張中陽也接到了老板秘書的電話並知道了肖笑天也被邀請過去,于是他就給肖笑天打電話說過來接他一起去中天樓。張中陽雙手握著方向盤對坐在旁邊的肖笑天說︰「你知道老板叫我們做什麼嗎?」

「應該是渠道改革的事情。」肖笑天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的,老板對北京大區的改革很感興趣。」

「你覺得老板會下定決心嗎?」

「不知道,但是從內外部環境來看,他會的。」

說著車子已經開到了中天樓園林大門前面的停車位,車內剛才唱著的「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的流行歌曲也隨著車子一起熄滅了。

一被漂亮的服務小姐領進老板方勇精致的茶室,張中陽和肖笑天就看見方勇正獨飲著烏龍茶,手里還拿著一本精美的雜志翻看著。見他們被領進來了,方勇把雜志放下,示意他們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客氣地問︰「來點什麼小吃?」「我們剛吃過飯,就喝點茶。」說著肖笑天拿起服務小姐剛放他面前的一小杯茶輕輕地呷了一小口。

「小肖,說說看,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做?」肖笑天沒想到方勇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問自己,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楞了幾秒後回答道︰「實行‘郡縣制’。」

「‘郡縣制’?」

「是的。」

「願聞其詳。」一向話不多的方勇象古人一樣說。

「其實我在今天的會上也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且也經過了北京大區小範圍內的實踐檢驗。」肖笑天打開了話匣子,他覺得在茶室這樣幽雅的環境里才能使自己的思維如月兌韁的野馬一樣縱橫馳騁,其實他的很多大單子也大都是在茶室和咖啡廳里敲定的,他沒有想到今天居然也會在這樣的環境里向老板闡述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樣,這樣的環境很讓他放松。

「在我看來,目前整個建材行業在營銷渠道方面都存在著類似的問題,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霸王鋁業也一樣。誰能夠在渠道上率先改革誰就能夠佔領競爭的制高點。那麼在渠道上目前存在什麼問題呢?」肖笑天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周朝實行的是分封制,各地的諸侯都有很大的權力,實際上每個諸侯就象一個小小的王國,就象一個小周朝,周王的政策和管理只能抵達諸侯一級,至于諸侯內部及其以下的地方事務周王就管不到了。現在很多廠家就是這樣的,銷售部所能管理的也就是各個大區經理,至于在各個大區如何進行市場操作,代理商、經銷商如何設置等等問題銷售部很難控制,大區經理與總代理相互勾結瞞天過海蒙蔽銷售部和公司的事情經常發生。我們都知道渠道過長,產品的利潤會分散,物流成本也會增加,雖然在各大區的渠道設計上銷售部也要求靈活機動地在保證銷售量的同時縮短渠道,但是實際上大區經理在考慮是否縮短渠道時首先想到的不是市場實際情況和公司利益而是自己的個人利益,這樣大區經理下面的業務員由于沒有權力往往敢怒不敢言,比如本來某個工程由縣級經銷商來供應對公司有利,但是大區經理卻會讓省級代理來供應,因為這其中有著利益問題。」肖笑天說到這里停了停,拿起了茶杯。

張中陽接過話頭說︰「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是我們公司的現實,現在我感覺管理大區經理很困難,他們覺得市場在他們手里,客戶都掌握在他們手里,公司不可能開除他們,所以也有恃無恐,表面上唯唯諾諾,背後卻還是按他們自己的一套來做,反正每個月只要完成公司的任務就好了。」

「但是這些問題該如何解決呢?」方勇分別給他們遞過來一支雪茄後問道。

「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難,」肖笑天接過雪茄看了看輕松地說道︰「這個問題存在的根本原因不是說我們沒有實行渠道扁平化,而是目前的大區經理負責制不利于渠道扁平化,所以說在我們公司內部必須進行改革,推出一套有利于渠道扁平化的制度。這就要取消大區經理負責制,在每個地區成立一個分公司,這里我們也把省會城市看作是一個地區,當然在條件成熟的縣也可以成立分公司,分公司與分公司之間是平級關系,分公司總經理直接對銷售部負責,分公司自負盈虧,物流直接從總部走。如果有跨區跨省的大項目需要分公司之間配合則由銷售部出面組織協調。這樣就把目前的幾個大區肢解成了無數的小區了。這就相當于秦始皇當年實行的‘郡縣制’。」

「嗯,這種做法我比較贊成。」張中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繼續說︰「這樣新上任的分公司經理就好管理了,銷售部的政策也能夠執行下去了。更重要的是也能夠做到對市場的深度開發,能夠做到精耕細作,很多空白市場也能夠挖掘出來,在銷售量和市場佔有率上也會有很大的提高。」

方勇吸了一口雪茄後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兩個回去後先做一個詳細的方案,各個分公司的人選也列出來,預期的銷售額和市場佔有率也計算一下。方案做好後送到行政樓我的辦公室。」

那天方勇親自把肖笑天他們送出了中天樓門口,那次也是肖笑天第一次來中天樓,也是第一次與方勇談論那麼長時間。後來具體方案出來後的高層會議上雖然如預期的那樣得到了其他幾個大區經理和王大虎的反對,但方勇還是力排眾議地推行了肖笑天提出的「郡縣制」改革。

今天李小萍把他送到了中天樓,中天樓似乎沒有什麼變化,而上一次與這一次的到訪對肖笑天的命運來說卻是天壤之別。方勇這一次是在寬敞明亮的書房接待的肖笑天,一個多小時後方勇把肖笑天送出了書房,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肖笑天走出中天樓園林大門的時候,李小萍正靠在車里邊听著《丁香花》邊等著他,「你看那滿山遍野,你還覺得孤單嗎?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愛的歌謠啊,塵世間多少煩惱,從此不必再牽掛」,當肖笑天走近紅色奧迪的時候,這幾句傷感的歌正傳如他耳中,突然口袋里又發出「你有電話啦,你有電話啦」的熟悉的童音。

肖笑天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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