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
「你……沒事吧?」
溫敏的過度熱情,讓蔣擎勛在受寵若驚的同時,又不知所措。他的手抻著,不知道此刻該往哪里放。
他的手緩緩的放在她的背上,摟緊了她。
兩個人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抱在一起,听著彼此清淺的呼吸,加速的心跳。
良久之後,溫敏這才放開了他。
「送我去第三人民醫院。」
「去哪里做什麼?」
「看我姐姐。」
溫敏的目光一點點的冷卻下來,悲傷在眸底凝聚,濃烈的快要沁出淚珠兒來。
車子緩緩的發動。
溫敏從鏡子中回視倉庫的方向,突然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五年的時間,真真假假,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的簡單。
「君臨,你到底拿了他們的什麼東西?」
溫敏忍不住好奇。
因為上島死了,姐姐也死了,而自己也差點因此死掉。溫敏覺得那個害死了很多人的東西,實在是不詳。
「都結束了。」蔣擎勛並不願意多談。
溫敏知道蔣擎勛不方便說,也就不在多問。
正是紅燈,溫敏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顯得有些疲倦。蔣擎勛看了她一眼,問道,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溫敏依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淡淡的回了一句,「日本我是回不去了。」上島死了,她現在應該是日本頭號政治犯了,她可沒有傻到去自投羅網。
「在國內讀大學也行。你喜歡哪所學校,告訴我一聲,我幫你聯系。」
「我喜歡,會自己去考。」她依舊不喜歡依賴男人,特別是蔣擎勛。
所謂的小女人的福氣,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夠享受的了。至少溫敏這種倔強的性格,不適合。
「隨便!」蔣擎勛的口氣隱隱地透漏著不悅。
……
第三人民醫院到了,蔣擎勛將車子停穩。溫敏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發現蔣擎勛還在里面。
「你怎麼不下車?」
「我為什麼要下車?」
「我姐姐喜歡你。人都死了,送送她吧。」死者為大。不管有什麼恩怨,人都死了,還計較什麼。
「你真是大方啊。總是把我往這個女人懷里推,往那個女人懷里推。你都快趕上《鹿鼎記》里的雙兒了。」蔣擎勛看著喬溫敏,又是冷嘲,又是熱諷。
「蔣擎勛,胡可欣也好,我姐姐也好,是你去招惹她們的。男人總要負起責任來。」
「我付錢,找代孕的女人,你姐姐送上門來。關我什麼事情?」蔣擎勛變了臉色,冷漠的神情蔓延在眼底。
「算我求你好不好?」溫敏過來拉他的手,這才發現他的手受傷了。血漬被擦掉,傷口卻沒有處理,長長的一道口子周圍的血已經凝固。
「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蔣擎勛收回了手,下了車。來到了喬溫敏的身邊,冷冷的說了一句,「走不走?」
溫敏抓住他的手,他力氣很小地掙了掙,很快就不再反抗,溫敏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
溫敏並沒有先去看姐姐,而是帶著蔣擎勛先去包扎了手上的傷口。某男非常的不樂意,還埋怨喬溫敏多事。
「小傷而已,包扎什麼?讓人看了笑話!」
「細菌感染了,就麻煩了。」
溫敏處理完蔣擎勛,然後又硬拉著這個男人去看自己的姐姐。因為涉嫌他殺的問題,喬溫霞的尸體遲遲不能入土為安。
現在水落石出,溫敏總算是可以給姐姐一個交代了。
……
溫敏看著姐姐的尸體,在心里對她說了很多的話。說了他們的母親,還說到了父親,她還想知道姐姐知不知道父親有孩子了。
姐姐討厭她是因為她搶了父母的愛,如果她看到父親的兒子,應該更恨吧。畢竟父親愛小兒子勝過他們姐妹倆。
蔣擎勛一直站在溫敏的身後,門神似的,臭著一張臉。
「你說句話啊?」
「說什麼?」
「隨便說一句。」
「我可以走了嗎?」
溫敏瞪了他一眼,卻也不再勉強他。她最後看了一眼姐姐,然後離開了。
……
折騰到現在,天都快要亮了。
溫敏和蔣擎勛在車子里,一起看著東方的天空泛出魚肚白,然後太陽從地平線上一點點地升起來,照亮了黑暗的夜。
五年了,溫敏感覺自己的心從來都沒有這麼平靜過。
蔣擎勛的手機電話響個不停,他總是看看,然後掛掉,並沒有接。溫敏伸了個懶腰,對身邊的蔣擎勛說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回哪里去?」
「我還可以回白金公寓嗎?」溫敏托著腮,瞄著蔣擎勛,試探性的問道。
蔣擎勛又是一愣,完全沒想到她居然還想要回去。
「……」
「我現在無家可歸也。」她故意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的。
蔣擎勛看著溫敏的眼眸暗如深海,深邃猶若一眼望不穿的深潭,他拍了拍她的腦袋,溫敏的頭跟著低了低,她看到他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很欠扁的說了一句,
「我就當發發善心,收留你好了。」
「切,我又不是阿狗阿貓的,不願意去算了。」她拖著腮,嘟囔著。聲音不大,也不清楚,卻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他的耳中。
蔣擎勛發動了車子,調轉了車頭,載著她會白金公寓。
……
三個半小時的路程,溫敏幾乎睡了一路。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蔣擎勛的臉,又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再模她的臉頰,還拿濕熱的小嘴親著她的皮膚。
緩緩地在睜開了眼楮,溫敏看到了敏敏。
「你這個小東西。」她寵溺的將她拉入懷中。敏敏剛剛洗完澡,渾身香噴噴的,柔軟的頭發也帶著香波的味道。溫敏依舊十分的疲倦,抱著這個柔軟的身子,繼續睡。
敏敏卻在她的懷中不老實。
「別亂動,讓我睡一會。」
「起床了,懶蟲。」敏敏拍著她的臉頰,教訓道。
「你才是懶蟲。」
「起床了。大懶蟲。」
「……」
溫敏不情願的睜開了眸子,發現自己已經在白金公寓了。大臥室還是她熟悉的樣子,敏敏倒是模樣兒又變了些。小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樣,一不留神就錯過了她的成長。
「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中午。」
「現在幾點了?」
敏敏搖了搖頭,然後說了一句,「該吃飯了。」
溫敏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眸子,敏敏眨著水汪汪的眸子看著她。
「爸爸呢?」
「爸爸不在。」
「……」
溫敏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換上了一身衣服抱著敏敏下了樓。飯桌上擺放著豐盛的食物,安原還在廚房忙碌著。溫敏走到廚房的門口,就看到安原正系著圍裙,還在給她煲著湯。
「喬小姐,你醒了?」
「先生呢?」
「把你送回來,就走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
「先生沒有說。」
溫敏也不在多問。走到了飯桌旁,看著那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食欲大開。她餓了很久了。
敏敏吃過飯了,看著喬溫敏吃。溫敏偶爾給她一口飯,她也不拒絕。
「媽媽……」
「嗯?」
「你還走嗎?」
溫敏放下了筷子,看著孩子清澈的眸子,很認真地思索著女兒的問題。她抬眸,打量著這個大房子。
這是蔣擎勛金屋藏嬌的地方。
不管他和蔣擎勛是不是有名無實,她都是見不得人的存在。
為了愛情,放棄尊嚴,放棄名分……這是她喬溫敏想要的嗎?溫敏冷靜下來之後,心也為之糾結了。
「媽媽會陪著你。」
敏敏听到母親這麼說,很開心的抱住了她。溫敏也摟緊了這個小身子,心里酸酸的。
……
蔣擎勛把她送回來之後,就離開了。一個月的時間,喬溫敏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溫敏照顧孩子,然後聯系學校。
她暫時還無法決定要不要以蔣擎勛情婦的身份和蔣擎勛在一起,但是有一點她是明確的。不管和蔣擎勛的結果如何,她都不願意依附于蔣擎勛。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她必須學會生存,即便是一個人。
為了就近照顧孩子,溫敏選擇了本市的一所大學。不是多麼知名的學校,她所學的專業在全國確實不錯的。
她沒有繼續學那沒用的歷史,而是選擇了計算機編程,理科的專業。
她今年21歲,插班進入一所高中的復讀班。
外語選了日語,這個不需要復習。不過,其他的公共課和還有物理化學就需要她多費心腦筋了。
……
3月18號,溫敏的姐姐下葬。警方沒有查到凶手。喬連年在等待了那麼久,都沒有凶手頭緒的情況下,選擇了讓女兒入土為安。
溫敏帶著孩子一起去給姐姐送行。
姐姐葬在母親的身邊。
溫敏看到墓碑上母親依然年輕的照片,心里十分的難受。她默默無聲的哭泣,一直哭腫了眸子。
喬連年也紅了眼眶,卻沒有掉出淚水來。
喬連年請了法師給女兒超度,和尚念了長長的一段經文之後離開。父親也拍了拍溫敏的肩頭說,「我們走吧。」
「我想在呆一會。」
溫敏遲遲不願意離開。
春雨落了下來,細密如絲,人在雨中呆的久了,衣服依舊會被濡濕。
「小敏,下雨了。」
「……」
「媽媽……」敏敏用手遮著頭頂,另一只手搖了搖母親的胳膊。
喬連年看了一眼喬溫敏身邊的小女孩,這才發現這孩子倒是和小女兒小時候有幾分相似,又听到她喊溫敏母親,他這才猛然醒悟,「這丫頭是你女兒?」
「嗯,是的。」
「你和誰生的?」
「……」
溫敏黯淡了眸光。因為她不能說。
她是蔣擎勛的女人,卻不是妻,而是情人,這層關系,她沒有辦法告訴其他人。
「你爸爸是誰?」
「我爸爸是我爸爸。」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溫敏還沒有來得及阻止,敏敏就嘴巴很快的說了出來,「我爸爸小名叫爸爸,大名叫蔣擎勛!」
「蔣擎勛?」喬連年大驚失色。
溫敏教訓女兒多嘴,「敏敏,別亂說話。」
「沒有亂說。」敏敏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然生氣了,委屈的說道。
喬連年在官場上混了多年,深諳其中的門道,見其他人在場,他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回到了車子里去等著小女兒哀悼姐姐。
雨又下了一會兒,有蚯蚓爬了出來,敏敏松開母親的手,卻抓蚯蚓玩。
溫敏感覺的右手空落落的,這才發現女兒不見了。
「敏敏……」
「……」
「敏敏……」
「媽媽。」
溫敏看到女兒正踩著水玩,鞋子全部濕透,褲子也濕了一片。手中還抓著幾個扭曲的蚯蚓。
「你給我放下!」
敏敏把蚯蚓放到草地上,很老實的站在那里。
「你看看你,都濕了,感冒了怎麼辦?」
「……」
溫敏沒想到雨會突然下的這麼急,她抱起女兒,走出了墓地。父親的車子沖著她們響起了喇叭,溫敏走過去,父親搖下車窗,說道,
「上車!」
溫敏見這個地方偏僻,達不到車子,又看了看女兒,再走一段路,女兒非得感冒不可。
溫敏上了車子,給女兒月兌下濕透的鞋子,拿面巾紙給她擦干。
喬連年的視線一直在孩子身上流連,敏敏也不認生,在後座上爬來爬去,很活潑的玩著。
「這是蔣擎勛的孩子?」
「嗯。」
「你什麼時候認識蔣擎勛的?」喬連年似乎對蔣擎勛十分的感興趣。
溫敏看了一眼女兒,淡淡的說道,「在日本的時候認識的。」
「你現在還和他在一起?」
「……」
見溫敏深鎖了眉頭,一副心事重重,並不願意深談的樣子,喬連年說道,「我是你父親,你有什麼事情不要瞞著我。」
「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
「……」
「蔣擎勛是有妻子的。」
「我知道。」
「你知道還和他在一起?」
「很多事情,一言難盡。」
「……」
喬連年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外孫,他深沉的眸子在快速的算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