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
蔣擎勛找到上島的時候,他正在招呼客人。
柔和的燈光將他本就俊逸的臉龐勾勒的完美無缺,而他臉上縈繞的笑容,讓他給人的感覺平易近人……
上島是喬溫敏會愛上的男人。
上島看到蔣擎勛,對身邊的女人說了幾句話,朝他走了過來。
上島看到蔣擎勛冷峻的面容,笑道,「又和小敏吵架了?」
他的料事如神,讓蔣擎勛十分的不爽。
「你怎麼知道?」
「誰還能讓你氣成這個樣子?」
「你!」
上島臉上的笑容掛不住,「我哪里得罪你這個大少爺了?」
蔣擎勛掃視了一圈曖昧的大廳,覺得這里讓人不舒服,上島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蔣擎勛要做什麼。
「去我辦公室吧。」
上島在前面帶路,蔣擎勛跟在後面。
蔣擎勛一走進辦公室,就感到了一片春機盎然,室內培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唯一的亮色是那一盆玫瑰花。
「要喝點什麼?」
「威士忌!」
上島從自己的酒架上,拿下了一瓶威士忌,又從消毒櫃里,拿出兩個透明的高腳杯,走到了蔣擎勛的面前。
蔣擎勛的目光看著那一束盛開的玫瑰。
他給他倒了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喜歡?」
「哼!」他鼻子里冷哼了一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說吧,來找我什麼事情?」
「你為什麼來中國?」
「在日本呆過了,想換個地方。」他晃著杯子里的酒,優雅的聞一聞,卻並不喝。
「我要听實話!」
上島微皺了眉頭,繼續慵懶的,迷人的微笑,「你想听什麼?」
「真話!」
「……」
「你和敏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見上島要避開這個話題,直接把話題挑明白。
「你在介意小敏喜歡過我。」
「是!」
「那不過是一時的迷戀而已,你不用在意。」他喝了一口酒,目光深邃起來,那消失在唇角的笑,卻被蔣擎勛敏銳地捕捉到了。
「你呢?你對敏敏是什麼感覺?」
「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你愛不愛她?」
「……」
「上島,回答我!」
「君臨,為什麼突然想要問這個問題?」他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眨著濃密的眼睫毛。
「我很介意你和她的關系。」
「……」
「我答應過你,不會對敏敏下手的。」
「如果你當初沒有答應過我呢。」
他試探性的問他,上島卻沉默了下來。
「你愛敏敏對不對?」
「……」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照顧客人呢。」他站起來,微笑著送客,蔣擎勛卻不放過他,「我還沒有說完!」
蔣擎勛咄咄逼人,他將上島按回了沙發上,繼續問道,「我離開之後,敏敏在日本到底發生了什麼?」
上島變了臉色,目光更是閃躲。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也沒什麼,敏敏在看守所吃了很多的苦。」
「你為什麼不早點把她弄出來?」
「你爺爺,想讓敏敏做替罪羊,息事寧人!我已經盡量周旋了。」上島對敏敏的關心一點都不比蔣擎勛少。
「我爺爺?」
「大家都想要保護你,所以需要找一個人背黑鍋,而身為你前女友的小敏最合適不過了。而且小敏一直生活在日本的藝妓館,本身就很復雜。」
「他們對敏敏做了什麼?」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小敏出來之後,骨瘦如柴,經常做噩夢,接受心理治療半年多,才慢慢緩過來。」
「……」
蔣擎勛心里愧疚,煩躁的將杯子里剩下的酒灌入了口中。
「君臨,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如果想要補償小敏,就好好待她。糾結于過去,沒有任何意義。」上島好心地勸解著。
「敏敏不在相信我了。」
「……」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努力討好她,可是我們的關系總是回不到從前。我知道她心里防著我。
這次她姐姐又被牽扯進來,她是徹底不相信我了。」
「小敏的姐姐?」上島驚訝的問道。
「嗯。」
「你對她姐姐做了什麼?」
「我讓她姐姐做了代孕工具。」
上島神色一遍,往後靠去,然後生氣的指責道,「君臨,你知道小敏多麼重視她的家人嗎?你怎麼可以去招惹她的姐姐?」
「呵呵……我也很想知道,敏敏的姐姐怎麼會被牽扯進來的。」
他心中苦澀,又倒了一杯酒。
「小敏怎麼說?」
「她要回日本。」
「她回去了?」
「我把她鎖在臥室里,不讓她出來!」
上島快要哭笑不得了,「你把她關在家里?」
「你別笑我,我也不想這麼做。她回到了日本,是不會再回來了。」他把她的心給傷透了。
「你打算怎麼做?她如果堅持回日本,你要把她關一輩子?」
「……」
「小敏吃軟不吃硬,你這麼強硬的對待她,只會讓她更加反感。」
「……」
「回家去吧,好好和她談談。」
「我不想和她吵架。」
「……」
「上島,我後悔了。
五年前,我不該離開的。我不該把她一個人丟在日本。」
蔣擎勛心中充滿了悔意,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不會在把她一個人丟下。
「……」
蔣擎勛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經12點了。他放不下喬溫敏,站起來告辭,「我回去了。」
「要我送你嗎?」
「不!」
蔣擎勛站起來,看著上島,說道,「上島,不要和我搶敏敏!」
「君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了?」他也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別胡思亂想。
「……」
蔣擎勛看了一眼上島,轉身離開。
……
上島走到了自己種植的玫瑰花前,伸出手握住了帶刺的玫瑰花的睫,掌心被玫瑰花的刺刺穿,有血流出來。
他的血滲入了玫瑰花的泥土中,滋養著玫瑰花。
怪不得他養的玫瑰花顏色最艷,他在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血養這玫瑰花。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送給那個女人玫瑰花。
她卻從來都不知道,那個匿名的送花人是他!
……
蔣擎勛回到家的時候房子十分的安靜,他怕吵醒了房子里的人,換下拖鞋,放輕了步子,上了樓。
站在臥室的門口,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個時候,她應該睡著了。
蔣擎勛最終沒有打擾疲倦的喬溫敏,他坐在她的門口,背靠著門,黑暗中就那麼看著前方,他的眼神沒有焦距,陷入了某種回憶中。
……
那一年,喬溫敏16歲,他19歲。
他不是普通的留學生,他去日本是為了執行一項秘密的軍事計劃……爺爺希望他能夠建功立業,在軍隊里佔有一席之地。
于是將所謂的A計劃交給他。
他年輕氣盛,又貪玩,便接受了這項任務。
一切都很順林,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了喬溫敏。
那個女人……
他一度以為她是日本派來的間諜,他故意親近她,後來才慢慢發現,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她想要一份平凡的簡單的幸福,卻偏偏遇到了他。
他記得她穿著和服,在客人面前泡茶的優雅模樣兒,她也看到了她穿著木屐,很沒有淑女樣的,在櫻花大道上奔跑著,他記得,她為了見自己,居然爬上大樹,從窗戶里進入他的房間,和他纏綿……
他記得她的一顰一笑……
他的初戀,像日本的櫻花一樣,是漫天飛舞的粉紅,而她的笑容是那片粉紅里,最讓人留戀的記憶。
敏敏……
他最想放在手心里疼惜的女人!
……
喬溫敏躺在薄紹輝的大床上,好不容易睡去。
沒想到一入睡,她就被噩夢給纏上了。
痛苦的,驚悚的,恐怖的……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被喬溫敏縮進了記憶深處的箱子里。
除非有特殊的鑰匙,否則是打不開的。
今天她的夢從箱子里跑出來了,因為蔣擎勛。
她的噩夢是那個關押政治犯的,陰森恐怖的看守所。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一般的人進不去。
喬溫敏的每一晚,都會伴隨著尖叫聲音,她知道那是有人在受刑。
饑餓,無休無止的饑餓讓她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食物很糟糕,她一開始不吃,將盤子打翻,看守所的人會拿鞭子狠狠的打她,她記得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皮開肉綻的滋味,
她記得她被看守所的人欺負她這個中國人,用刀片割破了手腕處的動脈,徹底死掉的恐怖記憶……
「喂……喂喂,醒一醒……」
有人在打她的臉頰,噩夢中的喬溫敏揮拳反擊。
「去死!」
「喂,醒一醒。」
「滾開!」
「喬溫敏,給我醒過來!」
薄紹輝一巴掌打在她的臉頰上,喬溫敏這才驀地瞪大了眸子。眼神驚悚的看著天花板。
「這是哪里?」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像經歷了一場馬拉松似的,氣喘吁吁。
「我家!」
「你家在哪里?」喬溫敏還沒有完全清醒。
「喬溫敏,我拜托你,半夜里睡覺,能不能不要鬼哭狼嚎的,你知不知道真的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