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間,子墨小心地釋放出敏銳的意識朝著四周試探性地搜羅著可疑的波動。但是一路行來,從小鎮西邊迂回了數條兒街道子墨都未察覺到特異的修者氣息波動。當然這特異的氣息波動對子墨來說指的是東土武道強者的純粹真氣波動。
‘竟然沒有?難道東土年青一代強者都進了獅王城?’心頭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子墨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返回而去。未能感覺到東土武者的氣息波動,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在這陌生之地,他也不想多做停留免生意外枝節。
但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愈是不想多事但偏偏一些煩心瑣事會讓你遇上。就在子墨原路返回,離開街頭鬧市不久,在離租住莊園不遠的幽靜小道兒上,陡然察覺到兩股異常強悍的氣息波動從那小道兒旁的白樺林里傳出。
本想就此抽身離去,但是雙腳不由自主間卻是朝著樹林深處邁去。嗤嗤,隨著不斷深入靠近,詭異的法力與純正的武者真氣波動氣息愈清晰。兔起鶻落間,子墨已經飄身而落,透過茂密的樹林枝葉遮擋,依稀間可以看見兩道身軀挺拔,面貌俊朗的青年修者正橫眉以對。
嘶——子墨心頭一陣冷氣使然,竟然在這里能同時遇到兩個熟人。而這兩人之間又似乎生了什麼不愉快。一身藍色長袍,錦衣玉帶,長如緞,白面如霜,正是蘭蒂斯王朝的王子蘭諾。而另一人卻是子墨更為熟識的瓊軒公子。
此刻一身白衣的瓊軒公子正冷冷地盯著蘭諾。「王子殿下不在貴處居所修身養性,為何只身跟蹤我來?」
「呵呵,我就說瓊軒兄誤會了不是。」手持搖扇偏偏而動的蘭諾劍眉微惑道。「跟蹤說的多難听啊,為了追上瓊軒兄我可是費了不少勁兒才擺月兌身邊奴才的。」
「有什麼指教,直說吧,我沒時間跟你瞎磨蹭。」瓊軒公子依然如同以往一般,時刻帶著一副冷酷異常的脾性,做任何事兒都是雷厲風行,認準了的就果決進行,就連說話語氣都是一絲未改。听到這里,子墨也明白了少許情況,或許他來的也真是湊巧,兩人似乎也是剛剛踫上不久。
感覺瓊軒公子似乎並不買賬,貴為一國王子,混慣了風月官場的蘭諾自是能看出瓊軒公子的不愉。「瓊軒兄莫急,想那血衣教的地盤兒你還是別去查探的好。而在下來此也只是想向你打听一個人。」
「血衣教地盤兒?你怎麼知道我要干什麼?」瓊軒公子面色一寒道。「你要打听誰?我這里可沒有你想知道的事兒。」
「瓊軒兄先收斂下火氣,我知道並不重要,這里方圓數里除了血衣教的地盤兒外,可沒有什麼大勢力在此,明眼人怎能看不出?何況小弟也並無惡意,你為東土武者,想必也知道洛克皇族公主紫煙殿邊那個走月兌的疤面護衛?」
「你想找他?為那喚魔刀?」瓊軒公子聞言立時臉色頗為怪異地望著蘭諾,那神情似乎充滿了嘲弄之色。「別做夢了,就算你找到他也得不到魔兵的下落。」
「哦?似乎瓊軒兄已經知道了不少消息?」蘭諾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他在西土摩耶疆域鬧的沸沸揚揚,連殺天蛇諸強,劍挑魔門皇者,可謂是名動西土。這次修煉界的盛會他要是不出席,可就讓我白來一趟了……」
「蘭諾公子說的冠冕堂皇,你不就是嫉妒那家伙奪了洛克公主的芳心嗎?想找此為借口,除掉心頭嫉恨吧?」瓊軒公子身為瓊軒世家未來掌舵人,無論其智慧還是實力,在青年一輩中都是難得一遇的天縱之才。三言兩語間已經將蘭諾的心思奚落的透心拔涼。
果不其然,听到瓊軒公子那番犀利言論,蘭諾王子立時玉面寒霜。渾身氣息陡然迸,一陣暴亂波動過後,良久才恢復神色。「呵呵,比試切磋以武會友而已,哪里有那麼多心思。不過既然瓊軒兄不知,在下也不打擾就此告辭。」
想必是瓊軒公子一語道破蘭諾本意,惹得蘭諾王子極其不快,但又不敢翻臉。話不投機半句多,立時轉身離去。不過在離去之時卻仍未忘記說了一句。「瓊軒兄還是趁早打消探測血衣教禁地的打算……」
此時,隱身暗處的子墨業已听了個大概。從兩人對話與蘭諾王子的表現看來,對方卻是在為紫煙鐘情與己而嫉妒,與那洛克帝國榮浩一般心生嫉恨之意。對于這平白惹來的禍端,子墨一陣無奈苦笑。心里不由感嘆,美女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不過此時更讓子墨驚訝的是,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名聲竟然在西土如此知名。
隨著蘭諾王子的離去,瓊軒公子也身化飛鴻朝著密林之外的小鎮方向急飛掠。過了良久,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露面的子墨才悻悻然地踏出密林,一路心思吝亂地朝著居所掠去……
只身返回的子墨,在自己的院落屋舍里輾轉反側,一夜無眠。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若有若無間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讓他難以平靜心緒。
翌日清晨,例行用過早餐的法老等人準備離開居所,進入獅王城。但是謹慎的法老卻是建議眾人裝扮一番,免得被人認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子墨也頗為認同,一听到法老的建議立刻在臨時買來的衣物堆里抄起一頂黑紗斗笠戴在頭上。
「嘿嘿,墨子兄弟好眼力,買來的這堆裝扮衣物里,就數這頂黑紗頭罩最為昂貴,不但材料質地上乘,更是擁有隱藏氣息的妙用。」法老干癟的面龐露出一陣訕笑道。「不過本來是給影兒帶的,可影兒並不喜歡,所以就便宜你小子了。」
「哈哈,墨子兄弟對躲躲藏藏小女人使用的東西倒是很感興趣啊,難道墨子兄一直是女扮男裝?又或者有斷袖之癖?」詹姆斯帶著一副玩味兒地邪笑胡言亂語道。同時還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著子墨。那怪異的神情看的讓人渾身雞皮,使得子墨心頭一陣糾結,面色也頗為不自然。
「詹兄難道喜歡斷袖之癖?」子墨被詹姆斯看的渾身難受,說話間裝作極其懼怕地閃身離開老遠,同時接著道。「怪不得每次看到你五大三粗的身材都讓人倍感壓力,原來如此呼……」
一旁看著幾人挑挑揀揀裝扮的血影,似乎也感覺幾人的頑劣惡搞太過搞笑,木然的表情竟然生出了些許情緒變化。但這表情波動瞧在法老的眼里卻大為驚訝,他可是知道血影這般幾欲破入帝境的級強者,內心境界是多麼堅韌穩固。
「好了,不要鬧了,還是趕快換上裝扮。昨晚深夜打坐完畢我察覺到一些雞鳴狗盜之輩的氣息波動,似乎是在對我們留宿的莊園窺測。雖然我們也不怕得罪什麼人,但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些,進城之時盡量別惹麻煩。」法老話語淡然,神情嚴肅道。
詹姆斯聞言立時停下調侃,一本正經地連連點頭。不過听到法老此言的子墨卻是心頭一緊。陡然想起昨晚回返莊園之時,在數里外的白樺林遇到的老熟人。從他們口中得知這方圓數里都是血衣教的禁地。瓊軒公子想要打探什麼卻被蘭諾王子阻止。而此刻法老卻也說出莊園被人窺覷。難道瓊軒公子夜探莊園了不成?那他們留宿的莊園難道是血衣教的地盤?而這又跟法老等人什麼關系?瓊軒公子又為什麼來此查探?子墨心頭登時一陣雲里霧里。
「好了,看看怎麼樣?帥不?」一聲響亮的邀賞戲謔之聲打斷了子墨沉思。卻見詹姆斯此刻換了一身大漠孤煙,黃沙獵人的裝扮。本來就壯碩的身子,此刻看起來更加彪悍。
「哈哈,詹兄真是越來越‘衰’氣逼人……」打量身著絨毛狼皮勁裝,一身彪悍裝束的的詹姆斯,子墨忍不住捧月復大笑道。一旁的法老與血影見了,也面露微笑搖頭不語。
這大熱的天兒,這家伙竟然挑了這麼一件衣衫,笑的子墨一陣氣岔。調笑間眾人已經換好裝扮。此刻法老選了一身粗布麻衣的寬松大袍,自脖子以下如同一個農家圈養家禽的大雞罩般。本就枯瘦略顯佝僂的身軀看著更加怪異起來。子墨只是增加了頂黑紗斗笠,而血影卻是一如往昔,淡妝素裹,什麼也沒有增加。
一路穿堂過屋,四人穿過重重院落走出莊園,順著通向獅王城的小鎮道路迤邐行去。而與此同時,子墨心里卻是打起了小九九。
法老等人身懷絕技,出手闊綽。不但如此而且行事作風嚴謹低調,不是一般的世家門客子弟所能比擬。而從平日里詹姆斯的玩笑聲中也察覺一些什麼,法老等人絕對是什麼大勢力中的強者,隱隱約約間子墨越來越感覺不同尋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