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之人若是看到如此邋遢之人聞听這般聲音絕對會渾身雞皮,避之不及。但對于月姬這樣的修者來說卻是不懼,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卻還是鎮定自若。
想必是落魄的乞討者吧?月姬心道。輕輕伸手自懷間掏出些許剩下的食物,神色淡然遞給了老者。但是就在枯瘦老者接過食物的剎那間,一種來本能感覺的戰栗讓月姬的玉臂忍不住輕輕顫抖,而那老者卻顯得平淡如常自顧自地接過食物。
月姬暗自奇怪準備運轉玄功恢復傷勢之時老者再次開口。「此少年是你什麼人?竟然生命強悍若斯,心脈寸斷而不死……」說話間那污穢不堪的大手兀自將食物往嘴巴里塞去。
嘶,月姬鳳目陡然圓睜,驚訝的她登時警惕起來。不由細細朝著枯瘦老者端詳了起來,卻見對方渾身穿戴破爛隱約間還散發著難聞的嗖臭氣味,朦朧的夜色也難以隱藏他那滿臉的污垢。‘隱世強者……’月姬已經認定對方絕非等閑。能在不動聲色間就察覺到子墨受傷的根本,這等強者的意識強橫絕對登峰造極。
忍住心頭的震驚,月姬連忙謙遜施禮道︰「狼族後輩見過前輩高人……」
「停」老者即刻揚手示意打斷了月姬搖頭道︰「靠乞討而生的頹廢之人罷了,並非高人。」
「還請前輩給予援手……」此時的月姬已經深深肯定眼前之人絕非等閑,只要能有一線希望月姬是絕不會放棄。自小與子墨一同長大,雖然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卻也是兩小無猜情深意重,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突然出現的希望在眼前溜走。
在月姬誠懇的央求下,神秘老者最終探出他那干枯污穢的手爪伸手抓住子墨的手掌欲要查探傷勢,但是就在這時,老者突然間神色大變,污穢的手爪更是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握住子墨的手掌。
剎那間更是出手如電,探手伸向子墨的脖頸間瞬間抓住一件物事,深陷的眼窩里轟然閃爍出湛湛精芒,緊緊盯著干枯手爪中的那枚黝黑古樸的戒指。
瞧著瞬間而發的一連串變故,月姬大驚失色。她可是知道子墨的身世之謎只怕與那戒指有著很深的聯系,但是眼前的怪異老者似乎對那戒指……月姬不得不小心戒備起來,就算與子墨共同身死她也不會容許敵人有機可乘先行加害于他。
「這戒指……」神秘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久遠的回憶,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顯得更加的頹廢,口中卻是悠悠嘆道。「本不該出現的人卻帶著它,終究還是出現了……」說罷,枯瘦老者在月姬震驚的臉色下雙手滑動結出一道道玄奧的結印打向生死不知的子墨身上。
謹慎的月姬欲要上前阻止但卻被老者身上散發出柔和強大的氣息生生迫退。但是緊接著她便注意到子墨呼吸漸漸趨于穩定,心下也就不再擔心,靜靜地注視著老者的施為。
伴隨著老者雙手間散發著聖潔神光的奇異符文飄進子墨的軀體間,子墨的胸膛再次傳出鏗鏘有力的心脈跳動聲。
「他已無礙,而他體內那道被封印的力量也已被喚醒,一切都是天意……」片刻後,老者收起那雙污穢不堪的手爪,也不等月姬開口詢問便轉身迤邐而去。朦朧的夜色里,那背影卻顯得無比的落寞與頹廢。
月姬欲言又止數次想叫住老者但卻又猶豫不決,眼睜睜看著黑暗將他那道看似單薄的身影吞噬不見。本不該出現的人?封印的力量被喚醒,那是什麼?而那戒指到底隱藏了什麼讓他如此震驚?月姬緊緊盯著那枚毫不起眼的黝黑戒指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子墨的心神重新感覺到了自己軀體的存在。而腦海里更是出現了一道朦朧虛影,若有若無的靡靡之音悠悠傳出。「輪回的遺漏者,活死之軀任重道遠,相遇即緣,贈功決,助恢復。」隨著那道虛影的消失子墨只感覺到腦海一陣鑽心劇痛傳出,放佛被人憑空注入了什麼一般,但剎那間疼痛又消失不見。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射出地平線,萬獸城那歷經歲月斑駁的城門隨著嘎吱嘎吱刺耳的摩擦聲緩慢地開啟。隨後沖出一隊彪悍的金戈鐵甲獸人戰士緊緊貼著城門兩側筆直地站立。
城門外打坐一夜的月姬與渾渾噩噩的子墨也在第一時間被外界的動靜驚醒。但就在醒轉的剎那他便覺得全身原本疼痛難忍的情形已然消失。
而體內經脈間竟還傳出陣陣可怕的波動,道道強橫的氣勁似乎宛若活物一般不斷沖撞著四肢百骸,似乎將要竄出體外一般。從來沒有習練過武技心法的子墨,痛苦地忍受著暴亂力量對經脈的沖擊。
全身突然間充滿了力量而體內暴亂的氣息正是那強大的力量引發的癥狀。強悍的氣息游走奇經八脈狠狠沖撞著各處經絡與穴道,巨大的疼痛讓他壯碩的身軀不停地顫栗起來,似乎急于想找到發泄的出口。
終于,強忍不住鑽心痛楚的子墨,隨著陡然轉身朝著厚重的城牆悍然轟出一拳後,體內登時舒爽不少。
但是隨著他一擊而出,登時煙塵四起激蕩四射。一旁早已察覺不妙的月姬更是被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卻是說不出話來。從來沒有絲毫修習過任何武技的子墨簡單的一拳卻將城牆轟擊出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的裂縫以拳鋒為核心朝著四周蔓延開去。
瞬間釋放體內的恐怖氣勁後,胸月復間舒服了許多。而正在為子墨爆發的強悍拳勁驚訝的月姬卻陡然瞥見守護城門的獸人甲士鐵蹄錚錚頃刻圍攏而來,心下大嘆不妙。
「好小子,竟敢轟擊萬獸城池,真是吃了豹子膽,拿下……」隨著為首那虎頭獸人將領的呼喝,嘩啦一聲數十位體型彪悍的甲衣獸人武士瞬間將子墨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