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巔峰 第七十八章 諷刺

作者 ︰ 楚仲

相約百年,罔顧執著。!。甲子歲終,奈何橋邊,誰等著誰

情、愛?

那種乎合理情緒、甚至出情緒化的東西,喚作感情,原本只是空虛時候的寄托。

黃泉路上,一人孤旅可會寂寞。

再強的人,站到了巔峰,倘若終究不能把情緒完全控制,終究,也是會寂寞的。

楚翔很幸運,今世的他,秉承前生宿世之命,甚至無有太多糾結的愛恨波瀾,就月兌了情理兩者。

楚翔很可悲,曾經他就明白,自己的月兌只是為月兌而月兌,非是從頭走到了終點,他本就站在終點。

幾度以為,填補了過程的空白,卻不過,一夢黃粱。

從絕對理性,到感性理性並容,到本我凌駕並容。

無聲無息間,它從瀕臨喪失,再到凌駕一切,那過程,太過短暫。

一切合理的填補,都是俗世積累下理當填補的填補,他攀山甚至無須了解山路何在,一切大道,就在前方。

這是幸運,亦是可悲。

幸之所得興,悲之所忘悲。

真個應了他很久以前、初初踏入輪回世界、甚至更早、見識過社會悲慘陰暗之後、立下的那誓約——

倘若一定要在悲劇和締造悲劇之間做出選擇,那麼,我寧可選擇後者。非彼無善,這天下容不得善

他果真,又回到了初時起點。同樣的結論,完全不同的定義、及境界

站得太高,是會太冷,高處不勝寒。這寒,非止蒼穹的壓迫,更有俯,看透紅塵。

倘若某種存在、只會在達成最終目的前起負面影響,感情也好、理智也罷,事物也好、虛念也罷,那麼,它為何還要有存在的必要?

當然必要,從個人角度出,是一種進化的必然。不受過傷,怎知道痛。

可倘若明明提前擁有遠客觀定義的能力、視界,再重來,怎還要把自己推向火海刀山?

得道尚在問道前,修真,修得又是什麼真

「今夜,可是凡間歷法,十五之夜?」

朦朧的氤氳把場景一段段隔開,同太虛天境外迷仙障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仿制品畢竟只是仿制品,在楚翔這正主兒面前,四人毫無阻礙,來到了廣寒宮下。

一只兔兒,潔白可愛,從宮門縫隙中躍出,翹而望。

白白女敕女敕,看著就惹人喜歡,那鮮紅眼眸里人性化的思念,更是叫人生出憐惜。

楚翔看著玉兔,玉兔見到外人,本能的退回到門沿,這才依次打量來人。

淡淡開口詢問,他問的當然是唯一看起來愉快、有心情回答的青銘。

事實上,除她外,包括楚翔在內,三名男子,俱都以某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玉兔,如那兔兒一般。

「這這玉兔怎麼會有這般濃郁的仙家靈力波動!」

青銘答非所問,她自不是第八高等位面土著,對于秘聞,了解有限。

事實上,怕除了東皇太一,其他兩人、楚翔本尊,從理論上都是不可能知道這玉兔來歷的。

當然,常理這種東西,早已經被楚翔、被本尊,打破的面目全非。

楚翔挑眉,兩撇眉刀斜飛入鬢,好似神兵欲要出鞘。

眯著眼楮,直欲把只開一線的廣寒宮門看穿,背後寧靜里究竟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惹人遐思。

不以為意,他坦然回應,敘己所知。

「嘿,當年的準聖,如今怕是已經踏入虛靈聖境,就算甘願本人封印,怎可能真個就成了家畜?」

「亞聖?虛靈級聖人?這兔兒竟有這般來歷?」

青銘理所當然驚訝,至少楚翔看不出她的表情有絲毫做作。反倒是本尊和太一,應該早就清楚始末,表情的比青銘平靜許多。

這種平靜,斷然不能和常時相比,只是相對而言。

此刻,連青銘都覺察,太一期望而懊惱的看著兔兒,

本尊、或者說本尊身後不知何時浮現的金烏虛影,亦淡淡審視玉兔。

楚翔笑了笑,走上前,俯身,捧起玉兔,撫模著它的絨毛。

這一舉動,非但玉兔驚起,試圖逃跑未果。就連本尊,連東皇太一,都死死盯著他。

當然,前者純粹詢問、以及思索,後者,就帶上了些許警告的意味——警告!

楚翔泰然自若,只是把笑容收斂了起來。

他一手環起,捧著玉兔,一手運使能量,梳理著兔兒皮毛。當然,這溫馨的畫面、動作,只他一個不慎,怕玉兔本體立刻要被重創,乃至化成灰灰。

準聖在別人眼里夠強,于他,卻和土雞瓦狗沒什麼兩樣。虛靈聖人,只是真靈入虛,更多是一種本質的升華,而非實力蛻變。非指實力並未增強,而是當本體被禁錮住,那麼實力強的也是有限。除非悟得妙殊真諦,元體如一。否則按照它現在狀態,修煉上億萬年,境界再高,也要被人吃的死死。

這或許,正是此間主人放任它不管的原因,更是東皇太一,示意告誡的唯一理由!

「你們,何必用那種眼神看我,她現在只是玉兔,僅此而已。而你我,包括他,都未必是她要等的人,又哪來的飛醋。不信,你問她便是」

楚翔淡漠的回應著本尊,東皇太一聞言,亦變得茫然。

他對于碧落仙子的了解、熟識程度,是本尊和楚翔拍馬都趕不上的。但本尊和楚翔、他們的前世、前前世,對于仙界奧秘的深入,又是東皇太一完全無法企及。

碧落仙子和太一當年是知交,知己、僅止于此。

他捫心自我,她要等的多半不是他,而她淪落到這樣一步,多半,也不是為了他。

他有責任,有虧欠,所以警告楚翔,不要傷害玉兔。他有期望、有祈盼,卻並非如知情者想象,懷著愛慕念頭。純粹希望知交,還能記得自己,以及出于一種對朋友的維護。隨即,才現,楚翔亦是朋友

「唉他說得對,你不必介意,我能感覺,他不會傷害我。這是多少萬年了太久了太一你來了。」

玉兔不曾開口,婉婉女音,卻傳遞到四人腦海。無人覺得驚詫,唯獨東皇太一釋然,對于楚翔警惕之意松懈。

兔兒蠕動著身子,竟然不再抗拒楚翔的撫模。如他所說,她現在並不是什麼碧落仙子,只是一只兔兒,僅此而已。

「碧落,你又,怎麼成了這樣。當年,卻怪我未曾及早現。只是,你若來找我」

東皇太一沉聲,很是痛心玉兔遭遇。她可是曾經名震三十三天的碧落仙子,星辰一樣耀眼,理當成為焦點的人物!現在現在卻被困在這種鬼地方!幾十萬年、甚至幾百萬年,都只能翹盼望‘那人’到來!

這是上天怎樣的不公平!多麼苛刻的懲罰!

「呵呵太一,你又何必自責。那時那事,卻也不是你能干預的。」

玉兔眯著眼楮,蜷縮在楚翔懷里,本體似在小憩。

東皇太一听到此節,徹底沉默。而後鼓起勇氣,看向本尊,仿佛要責問什麼。但終究,在對方不予理睬的表情下,敗下陣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亦無理由,責怪本尊。

諸聖之間,除非他和本尊這種,創造與被創造的關系。否則並不存在、上下屬、命令旨意的約束。當年事,就算本尊過問,也不見得能改變結果。何況身為妖族代表之人,牽一動全身,凡事必須顧念大局。

你是天帝,她是天後,不代表你讓她往東,她就要往東。恰恰相反,她看得起你,才給你做天後。看不起,反了,別人也沒得說。都是聖,誰比誰來的卑微。

楚翔似乎並不急著干涉,直到東皇太一無話可說,他才再度開口。

「碧落仙子,你還沒說,我三人,究竟誰是你要等的人。當年事,怕是如今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太一都只是一知半解。至于他,和我,或許當年清楚。如今輪回路上走了這幾遭,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忘了。」

楚翔指了指本尊,言下之意,當然是讓玉兔勿要把那廝當成帝俊看待。有話,還得說清楚,廣寒宮里有甚禁忌,提個醒,也不算是辱沒了「天帝」。

兔兒睜開眼楮,抬頭,平靜注視著楚翔。

那目光中帶著連紅塵最具智慧之輩都罕有的澄明,一只兔子,表情莊重堪比佛陀,倒是叫人無語。

「你不是,都猜到了。你們,都不是我要等的人。至少,我並沒在你身上,感受到他的氣息。帝俊,也不是他」

能令得天尊之妹、當年三十三天、乃至仙界、妖族、巫皇大陸公認、第一女仙傾心,甚至不惜和碧落仙尊反目的人物,又該是多麼精彩,這世間幾人當得!

東皇太一幾乎從未考慮過自己,他心目中原本認為最可能的人選,當屬帝俊,那時最具驚采絕艷的人物!雖然當時看起來,帝俊和碧落仙子似乎沒什麼交集。諸天眾之間那點事兒,又哪需要凡間必然的生情之久日?也許更多,非是感情,而是一種類似感情、能被概括進去的,認同!

東皇太一默然,瞥了瞥本尊,覺察異常。

後者已經不自知的,走到廣寒宮門前,同楚翔並立。

原來,他對于玉兔的關注、表面上的注視,根本就是附帶!他所思考、所期盼的東西,壓根就與兔兒無關,而在它的身後!

楚翔自然更早覺察本尊異狀,卻並不急著阻止。定性同兔兒對視,眸中無有異色、目光平靜愈甚。

「你只是在等,一個能帶你離開的人,不是嗎?連你自己都不確定,這一世,他究竟是誰,只要能帶你離開,那人自然也就是他,不是嗎?」

兩次反問,玉兔眸子里第一次出現慌張,或者說慌亂。

誠然,她很驚訝,楚翔是如何知道當年自己立下誓言的。她知道楚翔不是他,更多並非氣息問題,而是她根本感覺不到楚翔的氣息,無法作出判斷!

她清楚這代表什麼,這代表著,楚翔果真是有她看不透的背景、來歷的,甚至甚至此刻肆無忌憚、把玩著自己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擁有與之態度相匹配,無法無天的實力!

深厚的背景、來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擁有這種背景、來歷的人,已經具備了,更令人驚悚的力量!

能夠知道當年誓約,要麼楚翔曾經亦是她熟悉之人,要麼楚翔曾經站的比她、甚至比廣寒仙子都高出太多!

更可怕的,倘若楚翔就是當年的他,這證明了早在那時,她就不曾看清楚那人,而她卻傻傻的付出了一切、換來諾言,空守幾十、甚至幾百萬年!

最可怕的人,並不是無情的人,而是利用感情的人。

碧落仙子凝視著楚翔,試圖從他身上看出哪怕半點來歷跟腳,卻最終,直到楚翔移開目光,再不關注她。

一切的試探,都是枉然。

她等了這許多年,只希望等來曾經期盼的希望。可當終于有人到來,那有能力帶她離開的,竟然,是一個她根本就看不透的人。

是他,或者不是他,一樣悲哀。

蜷縮在楚翔懷里,玉兔瑟瑟,閉著眼楮。

東皇太一全心放到本尊異常之上,不曾注意。青銘瞥見此幕,卻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不知何時,她已經把楚翔當成同伴,不如本尊生死相依,也算是認同。

這種變化,潛移默化,連她自己都未曾現。

楚翔依是當先,信手推開宮門,抱著玉兔,長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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