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風流 第224章 狡兔三窟

作者 ︰ 蕭玄武

走在襄陽城的大街上,周老九一直不停的低聲嘀咕。秦慕白便問︰「周老九,你嘴里嘟嚷的什麼?」

「小人仍在納悶呢,將軍是如何領會那幾句話的意思的?太蹊蹺了。換作是小人,想破腦袋也尋思不出那個‘垂陽巷柳寂寞煙花’,就是指小寡婦徐梁氏的家。」周老九說道,「這萬一……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進去風流快活一回唄!」秦慕白笑道,「我又沒帶兵來抓她。再說了,我只是猜測地點是在這里,至于小寡婦是不是水鬼同黨還無以定案。到時看情況吧!」

「這不,到了!將軍,就是這家了!」周老九指著前方一處門楣高大的戶宅說道。

「呵,還真是一戶大戶人家。」秦慕白上下觀瞻了一回,擺擺手,「你且回去,記得,萬不可聲張,不可將我們今日談話的內容告知任何人,睡著了也閉著嘴,別說夢話走漏了風聲,明白?」

「明白、明白!」周老九連連點頭作揖,「將軍的話,小人一字一句刻在骨頭上記著,萬不敢忘卻了!」

說罷,周老九就走了。

秦慕白走到那門前,仔細觀察了一回,只見大門是緊閉的。用力推了一推,果然從里面鎖死了。

皺了皺眉頭,他細下尋思了一陣,然後沿著戶院的圍牆走了一圈,到了後院,果然聞到一股濃郁的梔子花香。在一處牆邊,里外都栽了柳樹,枝頭彼此相連,仿佛連成一體。

秦慕白輕挑嘴角笑了一笑,身手敏捷的爬上一顆柳樹,攀著枝杈溜了過去,安然落在了院中。

這時他不禁想到了陳妍,心道︰要是陳妍在這里,可就方便利索了。她一手輕功的絕活兒,飛檐走壁如同狸貓一般……數日不見,還真是有些想她了。

摒棄雜念,秦慕白打量這院中。

倒是收拾得挺干淨,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一處小柳樹林子,約有六七十顆柳樹,大約是主人家平常休憩散步的地方,還砌出了石子小道。林間還有石凳坐椅,環境頗為靜謐優雅。林子外就種了一圈兒梔子花,此時正值花開,遠遠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花香。再往前,便是一條人工小溪,上建木橋回廊,亭台樓謝倒也頗為雅致。

「這主人家倒有些品味,會享受。」秦慕白撢了撢衣服上沾惹泥灰,背剪著手,如同出巡踏青一般,信步庭庭悠然自得的朝前走去。隨手還拈了一朵梔子花在手中,嗅了嗅,對它的香味贊不絕口。

一路走來,居然沒遇到一個人,秦慕白不禁有些失望,自言自語道︰「我好不容易翻牆入內采朵鮮花,主人家也不來迎接一回,真是煞了風景。」

走到小木橋上,沿著回廊徑直往前,過了一個石拱門便到了前院。入眼看到一棟兩層的精致小樓,樓前花圃楊柳假山流水,頗為清幽。

「到了這里,總該有人了吧?」秦慕白沒好氣的叫道,「喂,來人,抓賊啦!」

這一聲喊下來,總算有了動靜。樓上一戶窗子被推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驚慌的道︰「賊人何在?」

秦慕白仰頭一笑︰「你說呢?」

「你、你怎麼進來的!你是何人?」小丫頭慌了,指著秦慕白驚叫道,「快來人呀!抓賊、抓賊!」

喊了好幾嗓子,沒人應。

秦慕白撇了撇嘴︰「看來這大莊院里,沒別人了。你就省省力氣吧,別喊破了喉嚨。」

「哼!!」小丫頭重哼了一聲,砰的一聲拉起了窗戶。

「咦耶,有趣!」秦慕白不禁笑了,「我可是賊呀,你關上窗,是不是外面的東西都任我偷了?」

無人回應。

秦慕白納悶的撇了撇嘴,四下看了一圈。只見那棟上樓的大門上,扣著一把碩大的銅銷。秦慕白拿在手中擺弄了幾回,嚴實得緊。除非拆了這同樣結實的大門,否則不可能破鎖而入。

又在院中四下走動觀察了一圈,除了方才樓上那小丫頭,家中仿佛再沒有別的人。

秦慕白不由得搖了搖頭︰故弄什麼玄虛呢?

于是他走到小樓樓下,吟道︰「垂陽巷柳,寂寞煙花。既然把我請來,又為何不肯現身相見呢?」

等了半晌,小樓上的窗戶終于再度推開。這一次,露出了一個風韻小少婦的半截身段兒。她仿佛方才睡醒一般,只是草草的在肩脖上披了件粉紅兒的披帛半遮住豐滿的酥胸,連內衣都沒有穿,雙手輕抱在胸前,帶些怒意的看著秦慕白。

「何方來的登徒浪子,大白天的翻牆入室,就不怕王法制裁嗎?」那女子厲聲斥道。

「這麼說你早已知道我來了,還知道我是翻牆進來的。」秦慕白微然一笑,「花娘子,果然風姿綽越,誘人得緊哪!」

那女子(花娘子)聞言秀眉輕微一顰,神色突然變得有些迷離與曖昧起來,一只支頤面露媚笑的道︰「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姑娘芳名,如雷貫耳。」秦慕白說道。

「那你是來找我尋歡的嘍?」花娘子嬌媚的一笑,靠在窗稜上,一雙大眼楮煙波流轉的細細打量秦慕白,突然哂笑一聲,「長得真是蠻俊的。說,你是哪里人仕,做何營生,來此何干?」

多此一舉!

秦慕白心中不由得暗罵了一聲,一時也只好按捺住煩悶的心情,面帶微笑的回道︰「在下秦慕白,長安人仕,來襄州做官。做好大的官。」

「喲,又一個長安來的,還又是一個做官兒的!還大官呢!」花娘子嘻嘻的嬌笑道,「我這小屋近日是怎麼了,不見了狂蜂亂蝶,卻專能勾引來鳳凰!」

秦慕白一听,知道她指的是龐飛。心中明了,大約龐飛也是在這里栽了去!

「姑娘好生迷人,敢情那個與我同來的長安屬下,就是被你迷得七葷八素回不了家了吧?」秦慕白冷笑道。

「他呀!」花娘子支著蘭花指,半掩紅唇咯咯的笑,「他骨頭都酥了,樂不思蜀,當然不願回去了。他可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官兒了,居然還是你的屬下。說說,你的官兒有多大呢,會不會嚇住我呀?」

「你廢話真多!」秦慕白擰了一下眉頭,沉聲道,「別繞彎子了,說吧,你想怎麼樣?」

「什、什麼呀!」花娘子作花容失色狀,驚愕的道,「你這人,為何如此沒有情調?難不成你就想這樣樓上樓下的跟我**談價錢?我可告訴你,我不是一般的青樓女子。就算你來頭再大,錢再多,哄不得我開心順意,你也休想登上這小樓。」

「好吧,好吧!」秦慕白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頭笑,「你說說,你要如何才能順心順意?」

「嘻嘻,這才對嘛!」花娘子的蘭花指在薄薄乳紗制成的披帛上輕輕抹過,漸自從肩頭抹到了胸前。半露明的披帛緊貼在了身上,幾乎將她的豐滿胸部展露無疑,都能看到兩顆尖挺突出的小**了,偏又帶一些朦朧,更顯誘人與**。

秦慕白仰頭看著,不由得搖頭嘖嘖道︰「你真是個尤物,的確是**。」

「是麼?」花娘子笑得更加媚惑,聲線嬌柔的道,「你長得這麼俊俏,身板兒也似挺結實,又是年少有為的大官兒,原本你這樣的公子哥兒,本姑娘是最喜歡的。只可惜……」

斗然間,花娘子臉色一變,沉聲喝道︰「你卻很討厭你!」

「砰」的一聲,她猛然關上窗戶,沒了蹤影。

秦慕白一時愣了︰「這賊婆娘,搞什麼飛機?」

等了片刻,樓上仍是沒有動靜。秦慕白不由得有些懷疑︰「難道我判斷有誤,找錯了地方?……不對呀,剛剛她也有所暗示,說昨日龐飛也曾來過,現在也樂不思蜀不回家了,豈非就是在暗示人已被她拿獲?」

百思不得其解,秦慕白只好在莊院中四下走動觀察,看能否發現一些線索。再度走到柳樹林中時,卻發現林中有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站在石桌椅邊。

秦慕白輕挑了一下嘴角露出冷冽的微笑,走了過去。

是一個男人的身影,顯得比較高大結實,穿著一身頭都罩進去的黑色斗蓬,全身上下看不見一絲皮膚。

秦慕白走到他身後,說道︰「閣下約我前來,為何遲遲不肯現身相見?」

「秦慕白,果然很聰明,沒有讓我失望。」那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怪異,待他轉過身來才知道,原來他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鬼獸面具,直把脖頸都遮住了。

「藏頭露尾,你為何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秦慕白冷笑。

「這個問題無足輕重。你別想歪,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是你正在找的西河漕宋漕主。」那人的聲音很平穩,絲毫听不出什麼情感波動。

「那你來干什麼的?」秦慕白問。

「當然是來幫助你。」那人說著,袖管輕輕一抖,扔出一段東西落在地上叮咚作響。原來是一串鑰匙。

「這就是花娘子小樓大門的鑰匙,你上樓去吧!」那人還喋喋的怪笑了兩聲,「今晚,你可要努力了。你若是個床上活兒過硬的真男人,或許就能找到一些,你需要的答案。」

秦慕白用腳尖一挑,那鑰匙跳到了手中。他狐疑的道︰「你們玩這麼多花招,有意思麼?有條件,直接提。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那可由不得你。」那人說道,「就好比進了一座迷宮,你想不兜圈子也不行。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現在就將我拿下制住,看到我的真面目,對不對?你還是省省吧!我知道你身手很不錯,但是現在,不知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你。只要你稍有異動,恐怕就會有一些人頭落地。那可就不好啦!」

秦慕白將鑰匙拽在手心,冷冽的一笑︰「放心,我一向很沉得住氣,沒興趣跟你斗匹無之勇爭之一時之長短。你這樣蒙頭遮面,無非是不想讓我知道你是誰,無非是因為,我認識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你是誰的。到時候,我會把你的面具,連著臉上的皮一起撕去。」

秦慕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泛著微笑。那黑衣人卻不由自主的渾身輕輕顫了一顫,強作鎮定,哈哈的大笑︰「你別自作聰明了,你是不認識我的。好了,你快去吧!這會兒,花娘子該是洗浴干淨了,已在床上等著你去享樂呢!」

「哈哈哈!」黑衣人大笑,揚長而去。

秦慕白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你就大笑吧,裝腔作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比我還恐懼膽怯麼?——還是不妙,中計了!方才花娘子故意戲弄我一回,應該是在拖延時間,敢情就剛才我離開小樓的這一會兒,那里面肯定有了什麼變故!

管它的,既來之,則闖之!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看他們能奈我何!

再度回到小樓大門前,秦慕白用鑰匙開鎖,果然開了。推門入內,即刻聞到一股女子閨房中特有的脂粉之味。房中有些暗,因此還點了燈。還是那種吊在屋頂上的八盞琉璃燈,富人之家慣用的昂貴奢華之物。敢情這燈油之中混有香料,因而房中一片沁人之香。

房內的擺設也很整潔高雅,家具用物都顯得頗為高檔,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戶私娼家中該有的擺設。

一樓大廳無人,轉角處露出一截兒樓梯,秦慕白不作他想,直接登樓。腳步特意放得重了一些,踩得樓梯登登作響。

「奴家巴望著你許久了,負心的漢子,你為何才來?」忽而听得樓上傳來一陣咯咯的嬌笑。

「是麼?」秦慕白走上二樓,微然一笑,「我們很熟嗎?」

「神交已久,當然熟了。」花娘子側臥在榻上,玉身半果,一件赤紅色的錦緞搭在臀上,上半身卻是**的,僅有那條粉紅色的披帛略微遮掩。玉峰半露欲隱欲現,凝脂肌膚被紅粉的被褥與披帛映照,又鍍了一層桔黃色的燈光,分外的迷離誘人。

秦慕白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在她周身掃視了一遍,嘖嘖的道︰「的確誘人。此刻,我真想月兌光了衣服趴到你身上,死活都逍遙痛快一回了再說。」

「那就快來吧,還等什麼呢?」花娘子伸出一條戴了幾圈湛綠色臂玉環的手臂,手指輕揚沖秦慕白招手,嬌滴滴的申吟道,「快來吧,臭男人,看你有沒有那本事,讓我欲仙欲死!」

秦慕白一撇嘴,搖頭︰「還是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明知道是一具粉紅骷髏我還沖上去,那不是活膩了麼?再者說了,你雖是誘人,但比起我的女人來說,還有些差距。要是被她們知道,我在外面和一個風騷下賤又心如蛇蠍的小寡婦苟且偷情,那肯定都會要閹了我的。倒不是責怪我風流放蕩,而是恨我……太沒品味!」

「你真是賤!」花娘子瞬時又變了臉,表情肅殺眼神如刀,一把扯過衣服套到身上,冷冷道︰「老娘看得起你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小男人,想和你快活一把再收拾你,你卻這麼多廢話!」

「還是談正題吧,本男人今天剛好來了天葵,對沒興趣。」秦慕白絲毫不動怒,冷冷道。

「胡說八道,男人何來天葵!」花娘子顯然是真惱了,杏眼一瞪,飛快麻利的穿上衣服,還顯出幾分孔武之氣。

秦慕白輕挑嘴角微然一笑︰「你不是真正的花娘子。」

花娘子略一怔︰「何以見得?」

「花娘子是土生土長的襄陽人,名門閨秀,落落大方縴細柔弱。哪像你,生就一副粗大的腳板,還孔武有力,顯然身懷武藝。你雖努力裝作柔媚,更多的卻是風騷,骨子里沒有那種江南女子的溫柔可人與小家碧玉的味道。你雖是口音像極了襄陽本土人仕,但毫無疑問,你肯定是北方人。」秦慕白說道。

「哼,小男人果然有點眼力,不是尋常貨色。」花娘子撂起一個二郎腿,別著臉冷眼瞟著秦慕白︰「是,老娘的確不是花娘子,但這重要嗎?你也分明不是來找她的。你要見的人,不正是我嗎?」

「你是宋漕主?」秦慕白問。

「呵!你真夠白痴的!」花娘子再度鄙夷的冷笑,「宋漕主會這麼笨,親自來見你?他若是有你這麼笨的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多時了。」

「那你便是他的姘頭了。」秦慕白笑道。

「油嘴滑舌!」花娘子惱火的哼罵。

「听你這口氣,仿佛沒有四十,也有三十七八了。」秦慕白笑道,「怎麼相貌與身段仍像十七八歲的小女子?別說,我差點就把持不住被你哄騙上床了。」

「老娘有采陽補陰的駐顏奇術!實話告訴你吧,老娘當真生養得你出來!」花娘子冷冷的笑,「跟你明說了吧,老娘瞧得起你這俊俏的小伙子。今日,你若是乖乖與我**行樂,讓老娘舒坦了,老娘就跟你聊上一聊,說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給你听。否則,你非但什麼也听不到,還會橫尸當場。」

「那你奸尸好了。」秦慕白十分平靜的淡淡道,「我寧願揮刀自宮,也不和你這樣的老妖婆上床。」

「你!……真是找死!」花娘子怒聲斥罷,突然沉吼一聲,人影如刀朝前襲來。

秦慕白只覺得眼前疾光一閃,顯然那婆娘還抽出了刀刃。急忙抽身一避,冷冷的一股刀風從臉龐邊掠過。花娘子武藝當真不弱,一招未嘗用老,手臂一抖,又朝秦慕白脖間橫抹過來。

秦慕白眼疾手快,輕喝一聲不退反進,一掌切出正擊她握刀的手腕。

臨機應變一招制敵,此刻被他應用得爐火純青!

花娘子顯然吃了一驚,沒想到秦慕白的反應居然這麼快,膽子也這麼大,腳下一踏,突然抽身而退朝後斜斜的飄飛,如同一團輕揚的柳絮,居然直接躥上了房頂,坐到了房屋的橫梁之上。

秦慕白仰頭看了一眼,笑道︰「老妖婆,你走光了。我看到你生了坐瘡的花白。」

「小賊痞,老娘非撕了你的破嘴,再挖了你的眼楮。」花娘子有些惱羞成怒喝罵,長斥一聲,如同飛鷹撲食從房頂飛躍而下,目露凶光,一把銳匕閃著寒芒直取秦慕白的眼楮。

秦慕白冷笑,一晃身輕巧的避開,大喝道︰「夠了,不用再玩了!你還是現身吧!」

花娘子分身錯步幾個騰挪站到一旁,手握利刃橫在胸前,冷冷的看著秦慕白,說道︰「你胡說什麼?」

「你們還想繼續戲耍下去麼?」秦慕白不耐煩的冷笑道,「方才你突然變臉把我氣走,無非是為了爭取一點時間,放人進入小樓來。而且,之前開窗的小丫頭也不見了。難道這房中除了你我,再無第三人?我不信。如果有,那麼,另一個人,才是真正我想見的!」

花娘子臉色微變,慢慢放下了刀︰「你果然夠聰明!」

「呱、呱!」床後突然響起幾聲巴掌聲,一個同樣穿著黑色斗蓬衣袍的人走了出來,用同樣低沉而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秦將軍,果然非比尋常,我很滿意。只有聰明人,才配當我的對手,才配與我較量。恭喜你,秦將軍,你過關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談正事了!」

秦慕白搖頭嘆息︰「和你們這些人打交道,真是累!什麼鬼域伎倆也要搬出來使兩手,你累不累啊?直接坐下來,有事談清楚,不可以麼?」

「當然不可以。」黑衣人說道,「若非狡兔,何來三窟?若無三窟,我們何以活到今日?秦將軍,你就擔待一些吧!這,只是我們的習慣而已。」

「廢話少說!」秦慕白低喝道,「談吧,你們要怎麼樣,才肯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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