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風流 第222章 魔高一丈

作者 ︰ 蕭玄武

華燈初上,長樂未央。

襄陽縣城雖不如長安那般富麗堂皇,夜生活卻是一樣的紙醉金迷。

襄州可是縱貫南北樞紐的大港口,往來富商與行人旅者多如過江之鯽,這同時也就意味著滾滾的財源。于是襄陽的商埠異常活躍,酒肆客棧,時常爆滿。杯物彌香食饌不冷,南北的名吃菜點都能在這里覓到綜跡。而樂坊鶯苑之中,煙花巷柳之地,最是令人眼花繚亂樂不思蜀。

江南的美女不同于北方與關內的美人兒,別有一番小家碧玉小巧玲瓏的味道。仿佛身上都帶有一股江漢河面上的煙水之氣,溫柔可人軟語生香。能在襄陽城的鶯菀里撈到一份「營生」的女子,那定然不是尋常貨色。尋常百姓人家,也不乏「半掩門」的良家女子,偶爾暗中接客賺些皮肉錢。對于那些厭倦了家中妻妾、還膩味了娼妓女子的男人來說,別算是一番別樣的尋歡刺激。

不斷有行在流通河港之間的旅人,口耳相傳襄陽的風流韻事。年月一久,襄陽這個風流之地也算遠近聞名了。它就如同一顆粉紅的珍珠,散發著旖旎的春光,點綴了長江漢水。

龐飛與趙沖並肩走襄陽城里有名的蒲花長街上,左顧右盼頗感興味盎然。道路兩旁皆是千嬌百媚鶯聲燕語在拉客的娼婦,一路走來他們怕是吃了幾百個媚眼了。秀色可餐,他們未經酒飯,卻都感覺不到餓了。

龐飛不禁笑道︰「這地方還真是熱鬧,也不知有多少男人在這里把家業敗了個精光,骨髓也玩得枯了去。」

既然來了,趙沖索性也就釋然了,他笑道︰「龐將軍好這一口嗎?可有看上的姑娘,咱們進去樂樂?」

「沒意思。」龐飛連連搖頭,「這些千人枕萬人嘗的女人,再嬌再媚也沒意思。就跟煮過好幾回水了的羊骨頭湯,都嗅不到腥鮮味了。」

趙沖便竊笑道︰「難不成龐將軍偏好‘半掩門’那種?」

「何謂半掩門?」

「就是……民宅私娼啊!」趙沖說道,「好多良家女子,也有成婚的,也有寡居的,為了掙些錢,暗中接些客人。這可是襄陽特有的美物之一啊,將軍居然不知?」

龐飛心里便饞上了,面露喜色道︰「難道真是……良家女子?」

「那還能有假!」趙沖肯定的說道,「我可是土生土長的襄陽人,誰是良家誰落了風塵,還不是清清楚楚?別說,我也偏好那半掩門,嘿嘿!鶯苑那種地方,全是虛情假意紙醉金迷。那里的女子方才還把你當夫君心肝兒,提褲子扔錢轉眼就不認識你了,出了門心里就直犯虛啊!半掩門則不同。你縱是去了,人家未必肯接你。就算接了你,還得看樂不樂意跟你睡。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一則風采,二則人物,那還要對她的胃口才行。手下要是不會個棋琴書畫,或是嘴兒甜如蜜哄得那婦人開心順意,那你干著急也是沒法。如若霸王硬上弓,那也是要吃王法的!」

「這麼好玩?那一定要去了!」龐飛被說得心里癢癢,搓著手道,「你可知道哪處有合宜的半掩門?可別是那種女乃了七八個孩子的老寡婦。得年輕點,漂亮點,最好是身段高挑豐滿一點懂些詩辭酒話的。」

「哈哈!龐將軍不愧是長安來的人物,什麼都玩膩了,口味叼啊!」趙沖擠眉弄眼的一笑,「你別說,我還真有個最合適不過的半掩門……可惜啊,這個女子眼高于頂,一般的男人可都入不了她的眼界,我就從來沒嗅上過,她嫌俺以前是個挑夜香的,你說惱不惱人!……她新婚才一年夫君就溺水死了,年輕著呢,還不到二十。當初她可是襄陽城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兒,想娶她的男人能從這里排隊排到八鬼渡去!不是我吹牛,縱然是龐將軍見了她,也要驚為天人!那女子,嘖嘖,千嬌百媚多才多藝,詩辭曲藝都是遠近出了名的。可惜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還不是奈不住寂寞?做了半掩門。不過,能被她接下的客人,真是少之又少,一般來說,不是才高八斗的俊雅青年,就是遠近聞名的達官顯貴。龐將軍,要不要去看看?」

「還等什麼,快走啊!」

「假戲真做,真戲假做……既是一同出來逍遙快活,那就得做得逼真點啊!」龐飛一邊舌忝著嘴唇一邊想道︰從離開長安到現在,怕是有一兩個月沒攏過女人的邊了。可把我憋得……今天可真是機會難得啊!

二人的步子可算是快了,在襄陽城中穿街過巷走了約有盞茶功夫,在一戶小莊院前停了下來。

「呵,這戶人家還挺氣派。」龐飛不禁嘆道。

「那當然。敢情一般的人家能娶上她啊?」趙沖嘖嘖的搖頭道,「當初她嫁人時,可算是襄陽震動了。因為娶她的是本地有名的一名富紳獨子,家財萬貫名聲遠揚啊!可惜了,這個獨子外出乘船遇上了大風浪,就這樣沒了。」

「別說廢話了,這女人叫什麼?」

「徐梁氏。我們一般叫她‘花娘子’。」趙沖道,「襄州本地風俗話語中,‘花娘子’那可是專指姿色過人萬里挑一的絕色美女。」

「真有這麼邪門?」龐飛不禁撇了撇嘴,「要說美女如雲,再多也多不過皇里宮吧?我可真是見多了。我偏卻要見識一下,這個花娘子有幾分姿色!」

「那龐將軍就快請吧!」趙沖指了指那扇大門,「門是虛掩的,不信你去推。」

「真的?」龐飛狐疑的上前,稍用幾分暗力推了一把看似緊閉的大門,那大門果然吱嘎嘎的就打開了。

「還真是!」

「進去吧,還等什麼呢?」趙沖笑道。

「你不一起進來?」龐飛問道。

「這種事情……當然只能一下進去一個啊!」趙沖哂笑著搖頭,「一會兒你進去,她就會把門關緊。什麼時候再想接客了,就會再度虛掩大門。」

「這樣啊……」龐飛心中嘀咕了一下,說道,「那你干什麼去?」

「我當然就站在這里等將軍出來啊!」趙沖呵呵的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走遠的。花娘子從不留客夜宿的,你一會兒出來了,我們去客棧投宿,明早趕早再去買酒,回去也好交差。」

「那好,你稍等等。」龐飛這才放了心,推開門走了進去,心道︰龍潭虎穴也從不懼它,我還怕你一個寡婦人家?

走進去只看到一棟精致的兩層小樓,樓前也有花圃,假山流水頗為雅致。龐飛不禁笑道︰到這種地方來尋覓風流,的確是比逛窯子有趣多了嘛!

沿著花徑朝小樓走,方到樓下,只見二樓亮起了燈,還響了一記琴弦。夜空之中听到一個清朗的女聲從頭頂傳來︰「尊客遠來,不及相迎。萬請恕罪。」

「花娘子不必客氣,在下傾慕艷名,特來討杯酒喝。」龐飛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這時,二樓的窗戶被推了開來,露出一個女子的半截身段。

龐飛咋看一眼,頓時有些痴了。

「我的個娘親,真有如此絕色誘人的小寡婦?」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罵道,「呸,真沒出息!哪里的美人能比皇宮里的還漂亮?……呃,興許是太久沒踫過女人了,這個花娘子還真是**啊!」

二樓的那個女子,杏眼桃腮膚如凝脂,春蔥一般的玉指輕輕撩在腮邊,面帶微笑,透出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如水溫柔。眼神之中情意綿綿,似有一汪清泓在微波流轉。勻稱豐滿的身段穿了一襲紅衣,胸前鏤空了好大一片。露出高聳雪白的嬌乳。此刻她正身體略微前傾朝樓下探望,深深的仿佛在輕輕蕩漾,直把龐飛的一顆心都勾得蕩了起來。

「郎君好面生,听口音也不像襄陽人仕。」花娘子輕啟朱唇道。

「花娘子果然慧眼如炬見多識廣。」龐飛笑道,「在下龐飛,長安人仕。」

「哦,可是長安來的貴客?」花娘子面露微驚,問道,「郎君遠來,所為何事?經商,游玩,還是尋親訪友?」

「都不是。」龐飛微笑。

「那是……」花娘子輕皺了一下眉頭,稍稍偏頭,帶些俏皮和迷茫的問道。

龐飛心里已是七上八下按捺不住了,生怕花娘子就不讓他上樓,于是月兌口而出道︰「實不相瞞,在下是來做官的。」

「做官?」花娘子果然面露微喜,「敢問郎君,高居何職?……郎君休嫌奴家絮叨,奴家可是從不接應不務正業的市井氓流的。」

「告訴你也無妨。」龐飛倒是大度,笑道,「在下是一介武夫,剛剛上任襄州軍府果毅都尉一職。」

「襄州果毅?那……官不小呀!」花娘子顯然還露出了一絲驚詫,「看郎君面善,年不過弱冠,居然就做得如此大官,真是年輕有為——郎君就請登樓吧!」

說罷,花娘子素手一揚,從樓上扔下來一串東西,落在地上叮咚作響,原來是一串兒鑰匙。

龐飛心中一喜,撿起鑰匙走到小樓門前,只見若大的一把銅鎖掛在大門上,心中不由得笑道︰這要是沒有打動她的本錢,還真是登不上這棟小樓!……今晚,有得爽嘍,這可比逛窯子有趣了百倍不止呀!

……

翌日清晨,軍營里號角罷後,全軍集結開始早練,秦慕白親自主持。

至從昨日轅門斬刀疤,殺人立威之後,全營上下一片整肅,再也沒人敢視軍令為兒戲了,這從全體將士集結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來。火速快捷,又安靜嚴整,不見昨日那種拖遢散亂的局面。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些緊張與嚴肅的表情,顯得頗為認真。

眼見此景,秦慕白心中暗自滿意。看來馮刀疤沒有白殺。這一刀下去,著實駭住了大部分人,也煞住了一些歪風邪氣。

全營上下開始操練,無非是跑步、蹺關與射箭這些尋常的項目。具體也不用秦慕白來一一負責了,他在校場中巡視了一回,這些普通的府兵自然無法與精銳的百騎將士相比,用花拳繡腿或是蠻力蠻干來形容再也合適不過了。但眼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本就是一群普通之極的兵丁而已。

日上三竿,早訓完畢,該是吃早飯的時候了。秦慕白回到中軍帳,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問身邊的人︰「怎麼龐飛還沒回來?」

「不知道啊!興許買了酒正在路上吧!」

「那趙沖回來沒?」

「左營水軍和全營將士一起早訓的,方才早訓時也沒見趙沖的人。」

秦慕白吃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嘀咕道︰「龐飛什麼時候辦事這麼拖拖拉拉了?買個酒,一晚上也還不夠。」

「興許就快回了吧,將軍再等等。龐將軍若回來,卑職便叫他到將軍這里來點卯。」

「嗯。」

這都一直到中午了,仍不見龐飛與趙沖的人影。

秦慕白心中一緊,知道壞事了。他暗中派了幾名百騎出營到襄陽城中查找,半日過去後晚上回報消息,說是找遍全城也不見龐飛與趙沖的蹤跡。而此時,二人也仍然沒有回到軍營!

「將軍,難道發生了什麼不測?」百騎將士問道。

「別聲張,嚴守風聲。」秦慕白吩咐道,「看來事情有些蹊蹺,難不成是杜成元做了手腳,把這兩人給抓起來了?」

「他們會不會遭遇不測啊?」百騎將士擔憂的道,「若是殺了趙沖滅口,再扣住龐將軍,也是極有可能的!」

秦慕白眉頭擰起,心中有些叫悔︰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襄陽可是杜成元的地盤,若大的一個城池之中,隨時隨地都可能有他的爪牙!萬一龐飛與趙沖真的落入了他的手中,被拘押或是滅口都有可能!

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這混蛋,這麼快就下黑手了!

「將軍,以不我們也和他明刀明槍的干上吧!」百騎將士惱火的道,「真是反了去了,居然敢對龐將軍下手!」

「沒有證據師出無名,杜成元大可以死活不認帳,那不成了我們無理取鬧了?」秦慕白擰了擰眉頭,擺手道,「再者說了,未必就一定是杜成元捉去了龐飛。你想想,杜成元為什麼要捉龐飛呢?」

在場的幾名百騎將士面面相覷冥思苦想了一陣,有人說道︰「說得也是。如果我是杜成元,絕計不會在這種時候頂風作案,捉去龐飛。若說是給馮刀疤報仇吧,那也該直接針對將軍來才對。捉去龐飛,只會打草驚蛇更加激怒我們,置他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說得好。」秦慕白眼神犀利的點頭,「那還有什麼人要捉龐飛呢?顯然,捉龐飛絕不僅僅是為了要殺他,否則不會連趙沖也一起失蹤。」

「難道對方是為了要挾我們?」百騎將士中有人驚訝道,「現在連趙沖也一並失蹤了,我們好不容易剛剛定下的一個反間計,也就只能就此作罷——對方好精深的心計呀!將軍,某以為,此事縱然不是杜成元所為,也與他月兌不了干系!否則,對方怎麼可能知道,我們在對趙沖用反間計?又怎麼那麼巧,知道龐將軍與趙沖一同外出,挑了這麼一個合適的時機下手?」

「說得好!」秦慕白一拍巴掌,說道,「由此可見,對方的來頭不小,很有可能比杜成元的台面還要大。由此我們推斷……在襄州這個地方,杜成元並非是最厲害的角色。他的上面,還有上風,他也不過是听令行事,通風報信。」

「那會是誰呢?」眾人驚疑道,「難道……就是西河槽的那個——宋漕主?」

「有可能!」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氣,尋思了許久,說道,「現在基本上可以排除,是杜成元直接抓人的可能性,但很有可能是他通風報信。而杜成元所在的——我們姑且稱他為一個組織吧——他所在的組織中,還有其他的首腦人物,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宋漕主。假如是他抓了龐飛拘了趙沖,那又是出于什麼目的呢?」

「將軍!」其中一名百騎驚訝道,「如果抓去龐將軍的是水鬼,他們也未免太過膽大妄為了!敢讓他們如此鋌而走險的,肯定是驚天大的利益啊!」

「賣糧?!!」秦慕白心中斗然蹦出這兩個字,一拍自己的腦袋︰對呀!我不是讓鄭安順在和正昌糧號的人在談五十萬石糧食的生意嗎?如果對方真有如此大的一批糧食要出手銷月兌,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們軍隊的法眼?如果想讓我們放行,扣住龐飛做人質,不失為一個好策略啊!

「將軍,現在怎麼辦?」眾將士們都有些急切的問道。

「稍安勿躁。」秦慕白表情嚴峻的擺了擺手,說道,「現在這都是我們的假設,沒有任何證據。現在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龐飛與趙沖已被殺害,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這樣,那就肯定是杜成元惱羞成怒之下為報仇而下的黑手,這反而簡單明了。但如果對方只是將龐飛捉去做人質借以要挾,那現在還僅僅是一個開始。如果是這種可能,那他們一定就會再來聯系我。因為真正拍板做主的是我,而不是龐飛。」

「將軍,听你這口氣,你是想親探虎穴?」眾人驚訝道。

「答對了。」秦慕白輕輕挑了挑嘴角,面露一絲冷咧,說道,「看來我們的對手,比我們想像的要厲害一點。不入虎穴,蔫得虎子?你們切記保守秘密,不要將龐飛與趙沖失蹤的事情走漏了消息。稍後,我只身一人前往襄陽城。不出所料的話,定會有所發現。」

「將軍,這也太危險了吧!」眾人一致反對,說道,「還是讓我們幾個兄弟,陪你一去吧?」

「不行,人多眼雜,反而容易誤事。」秦慕白堅決的一擺手,「如果我是宋漕主,看到我帶這麼多人來,要麼不會聯系我,要麼會暗中下黑手把你們除掉了,再聯系我。」

「我等豈懼肖小水鬼!將軍,帶我們一起去吧!」

「閉嘴,這是軍令!」

「是……」

天色漸晚,秦慕白換上了平服,便準備獨自一人暗中離開軍營,前往襄陽一行。

方才走到軍營門口時,听到那里有人在爭吵。

「你要我等說多少遍,軍中已然霄禁,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我說你們滾不滾?」一個十分粗重的聲音大喝道,「不滾老子可要把你們掄開了!俺都說得清楚了,我是吳王派來,專找秦大將軍的!有要緊事兒!耽誤了你們可耽擔不起!」

「你敢擅闖軍營,我們就敢亂箭射殺!」

「那你們試試!老子就要生撕了你們這些看門狗!」那個聲音如雷般巨吼。

「宇文洪泰,還不住手!」秦慕白大喝一聲,走了過去。

眾軍士一驚,急忙站到一旁抱拳行禮︰「將軍,此人不知口令沒有節符還要夜闖軍營,被小人阻止,他還要動手打人了!」

「咦,你們這幾只小猴子,居然還敢告俺的狀?」宇文洪泰瞪大了一對銅眼,氣勢洶洶就要撞上來動手。

秦慕白猛然伸出一手撐在了宇文洪泰的胸前,如同一掌摁住了一頭狂奔的怒馬,宇文洪泰頓時寸步不得上前。

眾軍士瞠目結舌︰「真神力!」

宇文洪泰也愣了一愣,急忙收起火爆脾氣,後退了兩步轉顏嘿嘿的傻笑︰「秦三哥,俺錯了,俺錯了……」

「兄弟們繼續巡營吧,你們做得對,就該如此嚴守崗位鐵面無絲。」秦慕白對那些軍士點頭贊揚,「此人雖是我故交好友,沒有口令節符,一樣不許放他入內。」

「是,將軍!」眾軍士欣喜的抱拳一拜,結成小隊,依舊去巡營了。

宇文洪泰咧著嘴撓著頭憨笑︰「秦三哥別怪俺,俺真是有急事,不然也不會要闖營。」

秦慕白對他使了個眼色︰「換個地方說話。」

二人大步朝前走,離開軍營許遠到了一片小林子中,秦慕白說道︰「說吧,什麼事情?」

「出大事了!」宇文洪泰銅鈴眼一瞪,壓著聲音緊張兮兮的說道,「殿下讓我來通知你……鄭安順失蹤了!」

「什麼?!」

「是真的,俺可不敢騙你。」宇文洪泰愣愣道。

「呆子,還愣著!」秦慕白猛拍了他一巴掌,「快隨我去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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