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蒼龍出水翡翠
「原來是杜先生的手筆。」
周游沒有絲毫的驚訝，知道杜波是一個不甘蟄伏的人，急于在眾人的面前表現自己的實力。
認真觀察了一圈之後，周游嚴肅著臉評價道︰「這塊毛料雖然不是很老，但它的天窗開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冰種淡天藍，很罕見的顏色。」
杜波緊張得說不出話。
周游繼續分析道︰「這塊毛料的塊頭可以，五公斤，但看其天窗的深度就知道翡翠的玉肉並不會很大，至多就是三公斤的規模，但你們要仔細看，這幾條小綹可是有點影響。」
杜波著急了，問道︰「可這幾條小綹很可能是掛在皮層的點綴而已，按照其深度和長度，滲透進去的幾率很低。」
周游點了點頭，說︰「嗯，你說得沒錯。不過滲透不進去，卻不代表了它們沒有影響。你看看它們的形狀，隱約成了一個包頭，這個形態跟包頭蟒類似，只不過影響截然相反罷了。」
杜波臉色大變，慘然地說道︰「不好，它們一包就把一大片區域給隔離開去了。變相地使得內里的翡翠體積會更小，連兩公斤也達不到！」
周游驚訝于杜波的賭石技巧，如此靈敏的反應，估計比王浩等人還要出色一籌，大約能與寧元浩這個級別的賭石高手相提並論了。不過周游隨後一想到杜家一輩子都是跟翡翠打交道的，而杜波和杜抗都是附近一帶有名的賭石高手，那就有點釋然了。
周游說︰「我估計內里的翡翠不會超過一公斤，但冰種淡天藍的翡翠實在太罕見了，稍微炒作一下的話的確可以賣到300萬美元的價格，若是放到緬甸公盤的話，或許還能大賺一筆呢。」
「緬甸公盤？」
本以為這一次收購要虧本，引為大家笑柄的杜波被周游這麼一提醒，馬上振作起來，連連感謝道︰「多謝周老師提醒，我這就安排它進緬甸公盤。」
「呃！」
周游這才想起若是這塊半賭毛料送到緬甸公盤上，害到自己人，那周游的罪過就大了。
但下一時刻，周游也不去計較。賭石這樣的事情說到底還是要靠眼力和定力說話的，若是眼力不行，定力不夠而打眼，那也怪不得人；最關鍵的是，周游跟身邊的人都有一定的交流，若是他們說起這塊賭料，周游還真不會善意提點他們，避免他們的打眼。
看到杜波感激的表情，周游也就沒去想那麼多。
其他人或許不理解杜波的心情，可是雅溫登老師在是清楚得很。別小看這300萬美元，這可是杜波所能動用的金錢極限，其中一小部分還是抵押貸款呢，若是虧了的話杜波的處境就糟糕了，甚至有可能喪失杜家繼承人的資格。現在周游的建議等于救了杜波一命，雅溫登老師完全能理解杜波此時的心情。
馬胖子可沒想那麼多，拉著周游來到將之前自己和黃健明相中的毛料跟前，很是激動地問道︰「小游，你幫我們看看。之前我和老黃來過這里，手癢挑選了一批，你幫我們掌掌眼。」
周游倒沒再去想那麼，很是仔細地拿起當首的一塊毛料。
這塊毛料可是冰種天窗的，雖然天窗開得小，但是皮層薄，明顯是老坑種，最重要的是它居然有七、八公斤重，這可是不錯的分量。
周游仔細觀察了一通之後，點頭說道︰「看天窗的綠就知道不是高綠，甚至還有可能變成飄花。不過內里的體積可以滿足其損失，如果其收購價格在300萬美元之下，那就不會虧損。」
馬胖子和杜波的臉色有點難看了。
最終還是馬胖子說道︰「我們的收購價格是420萬美元。」
周游搖頭嘆息一聲。
就當杜波想要補救之時，周游卻說道︰「那再看吧，或許其他有補償也不一定。」
緊接著，周游看了十幾塊半賭毛料，還真給他看出了三塊相對出色，可以小幅度盈利的半賭毛料。仔細計算下來，這看過的十幾塊半賭毛料的成績還能略微小賺上一點，但若是計算進關稅的話，那就沒什麼賺頭，甚至還要小幅度虧損。
在現實中，很多商人就是計算少了關稅，使得原本可以賺錢的買賣變得沒什麼利潤，甚至是虧損。
馬胖子見周游的表情有點陰晴不定，連忙問道︰「小游不看好我們所挑選的貨色嗎？」
周游說︰「我還沒看完，但我覺得這些半賭毛料的利潤空間有限，若是加上關稅等稅費的話恐怕就沒什麼利潤可言了。」
馬胖子以為是什麼事情呢，樂呵呵地說道︰「不虧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你放心好了！」
周游也沒多想，選擇了相信。
杜波看到周游和馬胖子沒再計較，倒是輕松了下來。
雖然他們的協議成了，可是公路還在建設，礦藏還沒對外「公布」出來，與馬胖子他們現在的買賣還屬于相對獨立的貿易，不屬于公司內部的流通。但這畢竟是雙方的第一次買賣，若是這樣就談不攏的話，肯定會傷害到以後的合作，那就大大不妙了。
「咦，你們連飄花干青也要啊！」
周游本想快速解決這次篩選的，但見其中一塊半賭毛料，就對馬胖子和黃健明的眼光表露懷疑之色。
馬胖子說道︰「這是老黃看中的。他說這干青的綠雖然飄忽得很，但飄得有點古怪，而且價格也便宜，所以想買回去挖挖看。」
周游也突然覺得這綠色飄得有點古怪，有點像某種動物的半身。于是，周游凝聚靈力透視了進去，下一時刻，周游的呼吸停止了，因為他看到了一條龍，一條準備出水的蒼龍。
「簡單的蒼松圖就被人推崇倍至，現在直接出了一條龍，若是擺出來的話，還不震動整個翡翠界！」
周游想到這里，也不廢話直接問道︰「這綠飄得有點意思，不知道它的價格是多少，我要了！」
杜波馬上說道︰「周老師要的話，直接拿去就好。」
周游堅定地搖頭，他可不想貪這點小便宜。
杜波見周游不收這個面子，只能說道︰「既然周老師堅持原則，那就給8萬美元吧，反正是飄花干青，即使內里全是翡翠也值不了幾個錢。」
「大志，點錢！」
周游很是直接地讓大志點頭確定，也不再與杜波糾纏，轉向馬胖子說道︰「馬叔，我拿了你們的翡翠，這一次就不貪圖你們的翡翠了。」
馬胖子倒是豪爽，說道︰「這是哪的話，我們以前從你身上得益的還會少嗎？如果你覺得尷尬的話，在緬甸公盤就再幫我們一次，給我們兩個老家伙開點小灶什麼的。」
「好！」
周游很是痛快地答應了。
他不知道這蒼龍出水翡翠究竟值多少錢，但絕對不會低，畢竟如此天然，如此神奇的圖案，即使在奇石世界里也是罕見里的罕見。周游確信，這樣的翡翠只要挖掘出來，擺進自家博物館，其影響力絕對能與其他國寶級的文物相媲美。
從朋友手里「搶」來如此貴重的東西，周游自然有愧于心，要給朋友們補償。
馬胖子听得嘴巴大張，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他們以前總能得到周游的照顧，但伴隨著周游地位的急劇提升，現在與周游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少，想再讓其開小灶的幾率也越來越低。剛才馬胖子也只是隨意說說而已，不想居然成真了。一想到緬甸公盤的級別，一想到之前因為周游的小灶所獲得的利潤，馬胖子幾乎抑制不住地顫抖。
而杜波也是對馬胖子投以羨慕的眼神。只有身在圈子里最深處的人，才能體會到獲得一位賭石大師盡力幫忙的好處。
隨後，心情大為舒暢的周游迅速看完馬胖子和黃健明所挑選的那批半賭毛料，在二十來塊毛料里篩選掉四塊將會大垮的毛料之後，其余的都讓馬胖子現場結帳，準備「出口」到稅務相對輕松的港島去。
心情一樣愉快的馬胖子見周游如此開心，馬上拉著他來到一塊規模不小的半賭毛料跟前，說︰「小游，你幫我們評價一下。我跟老黃在這塊毛料上邊有嚴重的分歧，他說賭得過，我說不可以賭，差點因此鬧出別扭呢。」
「這麼大的老坑料子的確少見。」
周游也不廢話，摩挲著這塊至少有200斤重的老坑料子，仔細地評價道︰「可惜了，這塊老坑料子有嚴重的磨損，露出了不少的白砂；而且切面也是垮得厲害，是幾乎沒有顏色的干青。」
馬胖子馬上說道︰「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堅決反對的。」
周游繼續說道︰「不過有蟒有松花的老坑料子的確少見，難怪黃叔會看好呢。」
杜波補充說明︰「周老師，我們這里的老坑料子不是祖輩留下來的，就是我們自己收購的，因為我們這里的礦脈是不可能出老種。至于這塊老坑料子的來歷就更有趣了，因為它是某屆公盤淘汰出來的料子，你別看它就只有一個切面，實際上它已被切了三刀，一層一層切下來，最後看到白干切面後就直接死心了。」
馬胖子補充了一句︰「也即是說，這塊老坑料子連續坑害了三個賭石高手。」
周游听出了一點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