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我本傾城 風起雲涌——祈福驚變[VIP]

作者 ︰ 望晨莫及

四周臣子紛紛下跪.

金凌不知道他們在跪什麼,身子已被東羅拽著雙膝著地。

那一刻,腦海是一片空白的,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再度睜眸時,如月般冷色的銀光漸漸收斂起來,代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四道光束自天盤上射了出來,化作四只金光閃閃的神獸,凌空而動,自高空奔騰直下,又慢慢的縮成四束亮光,在無數雙眼楮的注視下,遁入水下的寶珠,福池內頓時激成數丈高的浪花,池水嘩嘩,如活了起來一般急湍奔騰。

而天盤自十丈高的玉托上緩緩降落,通亮如燒,直直的沉入清可見底的池水正中央,天地陡然暗下,只有福池池面依舊有隱約可見的光華在一***的流動,神秘洶涌的池水,正在冷卻如岩漿般灸熱的天盤。

什麼都沒有了刻!

傳說的吉瑞之光,轉瞬而逝,什麼也拿捏不到。

可她分明有看到母親的笑臉,那麼燦爛奪目,那麼溫柔似水,令她如此的思念。

「福光普照,天下升平……神獸鎮國,安居樂業……四國舉盟,互為睦鄰……噱」

司儀官的唱彩之辭再度響了起來,最後以「祈福之會,功德圓滿,請珠歸兮,永興盛世……」作了結語。

跪于福池最前面的九無擎、鳳烈、墨景天以及龍奕,紛紛站起來,正欲過去將寶珠取回,誰能想到正是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高約十丈的天壇傾刻間轟然倒塌,四朵寒蓮砰然而裂,聲音震耳欲聾……

整個會場嘩然而動,誰都沒有防及了這場異變。

****

陰謀!

這就是九無擎預謀已久的陰謀。

看著突然間沖出來維持秩序的御林軍將整個福池團團圍住,金凌心下明白,眼前的一切全是九無擎的杰作,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令像征吉瑞之兆的天壇土崩瓦解,令四朵寒蓮碎成粉末……

他蓄意破壞了整個祈福盛會——

如果說他沒有野心,說出去誰信?

****

福池邊上,九無擎眼睜睜看著那高高的天壇完美的落下,蓮芯碎,池水濺,耀眼的珠光,倏然收盡,池面一片黑沉沉,只剩燈光。

面具下,他淡淡的揚起了唇角,腦海里留印的是剛剛在夜空里倏然而逝的臉孔——

這一次,他沒有眼花,事隔十二年,他再次瞧見了「爹爹」的笑臉,那麼明燦燦的在那顆彩珠的光輝內一閃而過,快的幾乎讓人以為那是夢境。

天盤和寶珠收著「爹爹」的三魂七魄——

這應該是真的!

****

福池邊上,一片混亂。

西秦帝異常震怒的逼近,往福池內一睇,龍袖一甩,面對急急追上來的兒子們,微微一轉身,冷利的目光在九無擎身上流連了好一會兒︰他沒有半分心虛作怪,那雙沉沉死寂的眸子,眯起了一條張線,似乎也在思量是誰干的好事?

空氣里散發著火藥的濃味兒在告訴所有人︰這不是一場意外,而一場故意的破壞。

火藥這玩意兒,龍蒼地面上原是沒有的,五六年前,一些滄商將其帶了進來,曾一度造成地方大亂,成為了各國之禁,但也令各國看到了一種可怕的力量。所以,所謂的禁只是表面上的功夫,暗中,各國都有對這種新奇的東西作過研究,軍備上都是備著一些的,只是數量不多,不太可能流到民間。因為這東西配置非常之不易,大概是地理環境原緣故,龍蒼大地上,硝石和硫磺這兩種稀有物,極少地方才能開采到。尤其硫磺這東西,在龍蒼,多數侍農,少數入藥,或是配以作煙火,以作娛樂,很難大量收集到。

今日祈福大會上出現這種東西,證明問題相當相當嚴重。

西秦帝第一眼會看向九無擎,那也是一種本能反應——除了幾個心月復,很少人知道九無擎是東朝滄國的侯門之後,他本就是將門虎子。

九無擎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秦帝質疑的眼神,抬頭,靜靜的與其對視,全無一絲驚慌。

「是火藥!」

緊隨其後而來的拓跋弘沉沉叫破,目光一沉︰「誰敢在民間私自制造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

「這世上,最是被禁止的東西,最能引人肖想……」

比如皇位,敢對這張椅子生出非份之想,就等于在誰的頭上懸了一把刀,擺在明面上,這是想都不能想一下的事,是個禁忌,可私下里呢……有點能耐的都在肖想……

九無擎淡淡的答了一句,轉而又道︰「硫磺這東西來之不易,想要查出處,並不難!」

邊上,左相姬棠也應下話去,連連點頭道︰「西秦國就三處能產硫磺,量少,皆有記錄,流向何處都是有明細跟蹤……倒是天壇重地,竟會被人埋以火藥,卻是匪夷所思了……」

說話時,目光瞄了瞄拓跋弘,福寺的一切事宜全是晉王在負責,出現這樣重大變故,他難辭其咎——當然,負責這樣一樁大事,本身就是一件榮耀和凶險並存的事……他記得三個月前,皇上本想讓九公子和晉王一起督辦的,不巧那時九公子病發,一連靜臥數月,九公子倒是很能借病推托。

相隨秦帝身側的國師侯忽而發問︰「依姬相的意思,今日這事全是晉王疏職?姬相別忘了,天壇蓮座的整修可是常王殿下負責的……」

這二人,一個是晉王黨,一個和常王走的有幾分交情,一來一往的辯答,火藥味實足!

當下,晉王和常王一起跪倒了地上,還沒待請罪,西邊已鬧開。

原來是鳳烈等人欲下蓮池撈寶珠,被一干御林軍給攔了起來,龍卉公主一怒,欲強行翻入,兩方人馬起了爭執,被鳳烈勸住。

「皇上,這怎麼一回事?天壇怎麼會塌了?蓮座怎麼會炸了?還有,我們的聖珠怎麼辦,都堆在了一堆碎石底下了,還不讓我們下去拿回來,這是什麼道理?難不成秦國借機想私吞……」

龍卉、龍蕊二位公主提著裙擺,直奔向西秦帝而來,語氣是咄咄逼人的。

其身後,玄墨蟒袍的鳳烈,杏衣款款的龍奕,白衣飄然的墨景天,紛紛圍了過來。鳳王臉色異常沉凝,沖跪在地上的人晉王和常王投以深思之色,龍奕滿不在乎,扯著唇角,懶笑中透著犀利之光,墨景天挑著眉,饒有興趣的在汩汩翻滾的池水里探看,似想看出個中端倪。這不是一件小事,塔毀蓮碎,福斷寺會,百姓必生慌恐,寶珠若再有失,則定會引發戰端.

西秦帝目光一利,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個兒子,一個沉著不慌,一個眼神深渺,又瞟了一眼滿目狼藉的福池,沉聲道︰

「這事,朕自會查個清楚。但現在,誰都不得踏進福池半步……天盤和寶珠是否安好,放盡池水就可知曉……來人,放盡池水……」

****

半個時辰後,池水漸干,露出以白玉砌成的池底,眾人只看到滿池碎片,哪還見那閃閃發光的寶珠?

有人卻在不曾掩埋到的池底看到了一行刻的工工整整的秦字︰

「篡位奪權,人神共怨。壇毀蓮碎,江山移位。」

誰都知道當今皇上之所以能坐了這張龍椅,全是其先祖篡位而來,拓跋躍並不是秦室皇族的嫡脈傳人,讀到這行字的人嚇的跪在那里直哆嗦。

而後,又有人在池底發現了異樣︰「蓮座底下有暗門!」

四座玉蓮花,只有代表玄武的那座沒有炸成粉碎,固定在池底的柱子斜傾,柱身已斷裂,露出的那一截柱身可以明顯的看到柱子里面是空心的。

順著尚豎在池底的蓮柱,皇帝令人照著地面四四方方的墊底玉石挖開,赫然看到蓮座底下有一個暗道……

幾個精武的侍衛順著暗道下去,發現了盜竊之人似乎遇上了麻煩沒有及時離開,立即遣人回來報稟,其他人追逐而去,一場空前的搜捕開始,所啟用的人馬,大半部分都是帝駕前的心月復。

晉王、梁王受命搜查福廟以南的福林,毓王、常王受命搜查福廟以北,東路由東方軻和左相負責細查,九無擎和十無殤及國師侯三人在西街查看……道上行人,一律需要搜身方可放行歸去,一時鬧的是人心慌慌……

****

金凌靜靜的跟在九無擎的身後,一前一後,坐于馬上,帶著人有條不紊的查著。

偌大的西福街上,人聲噪動,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剛剛他往高處冷聲通告了皇命︰「眾個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今福寺內失竊,有竊賊潛于人群,為穩我社稷之安寧,需要一一查看,請自覺配合……查完之後,可自行離去……」

面對百姓時,他不端架子,聲音雖冷,但很和氣——听說,早年時候,九無擎相當得民心,只是這五年,他性情大變,令所有人見而生畏。

就金凌看來,九無擎極懂心理術,這一番言辭落下,輕易就安撫了躁動的民心。

西街之上,一切謹然有序。

金凌默默的看著,心下好奇了,這個九無擎到底懷捏著怎樣的神機妙算將一切掌于手心當中,這五年表面上的軟禁,又能成就了他怎樣的野心?

「篤篤篤……」

有座騎趕了上來,是一個來自東方滄國的中年男子,名叫侯,此人個子不高,長臉,短須,利目,高鼻,一副儒生的模樣,攔了去路,說︰「九公子,我們如此查探,見效甚微啊……」

「那依國師之意,該怎個查法?」

九無擎淡淡的反問。

侯皮笑肉不笑,不答反道︰「若無內賊,宵小之輩如何能成事?」

話意含沙射影。

九無擎權當沒听明白,靜靜的接道︰「照國師的意思是說您已知道誰是內賊了?」

侯笑笑,騎著馬繞著九無擎直打轉︰「這番晉王和常王一起惹了嫌疑,獲了罪,今日之事若不了,請問得利的是誰?」

九無擎道︰「無擎不管外事多年,不清楚如今誰在做那漁翁……侯國師,如今皇上盛怒,我等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少在這里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多多辦事,才是為臣之道……無擎很忙,就不相陪了,告辭……」

勒著馬韁,身姿傲然的離開,即便這侯是帝駕跟前的紅人,九無擎依舊有著他固有的姿態。

侯冷冷的站在原地,沒有再攔,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他認定今日之事與九無擎月兌不了關系!

****

金凌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跟著,這麼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獨獨這個九無擎最難讓人看透。

從繁華的街市轉上樹蔭沉沉的小道,身後跟著一隊侍衛,如此漫無目的搜索的確意義不大,但據報竊賊已被刺傷,大規模的搜索,總還有希望。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出現一行火把,走近一看,不是冤家不聚頭,來的是拓跋弘。

****

一東一西,皆坐于馬上,皆傲挺著腰背,沒有月色,但侍衛們手中的火把足可照亮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金凌淡定的看著這兩個男人的氣勢較量。

一個神情淡漠,一個是完全沒有表情。

一個是當今「權臣」,一個是失意的「罪臣」,他們之間怎麼就成了死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樣一種對峙?

她表示疑惑!

梁王驅馬走了過來,看到兩人冷冷的對視,笑著打圓場道︰「無擎,你那邊可有什麼發現?」

「暫無!」

九無擎答的省淨。

「我們逮到了一個,可惜服毒自盡了……一個逃跑了……估計就在附近,跑不了多遠……」

話未說完,有快馬來報︰「報……東林附近,有看到逃遁的刺客……」

「走!」

晉王一听,馬頭一轉,往東林而去,金凌看到那馬脖子上似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大概速度過快,猛的被橫出來的枝條一刮,落了地。

「九哥……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十無殤低聲問。

「自然要去。」

九無擎淡淡的把字眼咬的意味深長,一甩馬鞭,跟了過去。

東林——金凌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腦海立即現出了香鳳閣地形室那一片插滿紅旗的地域,其中有一個叫「東林」的地方——九無擎著實厲害,他編織的網,正一步步將獵物收羅其中,而他,還要親眼看到獵物毀滅在自己面前才甘心.

金凌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運籌帷幄,才奠定了今日一帆風順的達到目的?

夜風冷嗖嗖的,而她的身上卻是血肉噴張的。

在龍蒼,想到弄到一點火藥是件難事,想要從萬里之外的滄國引進火藥,更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他卻要在那麼多的地方埋設炸藥,欲將敵手置于死地——

于是問題來了——他哪來這些多火藥?哪來這麼些資本?哪來這麼多死士心月復來為他效命?

迷!

九無擎完全是一個迷!

一個可怕的迷!

馬蹄揚起,才行了兩步,金凌眼尖的看到了地上有什麼亮燦燦的東西在火把底下發光。不知出于怎樣一種心態,她鬼使神差的勒住了馬蹄,跳下馬,將那玩意撿到了手上。

借著隨行侍衛那被風吹的狂躥的的火把光亮,她看那是一枚被磨的油光發亮的馬哨子,圓圓的哨柄上,一面刻著「小凌子」三字,另一面呢,刻著「小八」兩字,字跡有點生硬,並不漂亮,但她知道這五個字,是自己一筆一劃親手刻上去的……

這個馬哨子是她的,也是「他」的……

遙遠的記憶,那模糊的記憶,那幾乎已經遺忘的少年,憂郁、世故、蒼桑的青澀臉孔,如潮汐漸退,慢慢浮現的石子,有稜有角的深刻起來……

「小八?」

她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出兩字,幾乎是本能的……

她本能的在反問自己︰拓跋弘怎麼有小八的馬哨子?

待續!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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