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40】

作者 ︰

「這是什麼?」淡藍的色澤透著蠱惑,也透著一種不可知的危險。

「這是天境的飲料。」蕭未央看似靜靜地說出這句,眼底的憂郁更加明顯,「這些,是我偶然發現的……」

蕭未央是欲言又止的,她臉上的神情都轉而變得焦慮起來。

皇甫奕拿起這杯飲料,放到鼻端,稍稍嗅了一下,眉心只皺了起來。

「這應該並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天境的生意這麼好,應該也和這有關。」蕭未央吞吞吐吐說出這句話。

她的手想從皇甫奕的手中接過這杯飲料,皇甫奕的手卻是不放松的。

「我不會喝,只是——」

幽幽地說出這一句,蕭未央抿了抿嘴唇,聲音愈低︰

「我只是擔心我哥哥。Ken,雖然,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夫妻,可,你能幫我最後一件事嗎?」

皇甫奕沉默。

蕭未央的手,順勢只從杯子上,覆到他的手上,這一次,他沒有掙開。

「我哥哥是個商人,為人固執、自傲,听不進任何勸,也因為某些事,我哥哥對我始有著芥蒂,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口,我怕一開口,只會讓兄妹的感情更加僵化,Ken,不管怎樣,你和我哥曾經也是生意的合作伙伴,我求你,代我勸勸我哥,錢是賺不完的,這麼賺,最後,僅是把蕭氏毀了……至于我們離婚的消息,我暫時不會讓他知道,好嗎?」

那天,在廢棄汽車廠,她已看得出蕭默澶的不情願。

只是,再不情願,蕭默澶卻是肯定會做下去的。

不僅是為了她,更多的,該是為了那個女人受到庇護吧。

是的,從那個女人至今安然無恙,從蕭默澶依舊對她岌岌可危的婚禮不予置理,僅讓她得到這個答案。

兄妹之情,不過爾爾,可,她還是做不到對蕭默澶徹底的決絕。

而皇甫奕听她說出這句話,首先想到的,也必然不是蕭默澶的安全,更多的,同樣是那個女人是否會受到牽連。

至于這個男人,十幾年一點一滴蓄積起來愛,是那麼深,所以,轉成的恨也就有多深。

心里這麼想,她的臉上仍是擔憂害怕的神色,這份神色足以讓人不忍。

皇甫奕僅是默然,在明顯的思忖後,問︰

「你哥現在在哪?」

「他最近一直在天境,今天,應該也在那罷。但,每晚,他都會回來的。」

皇甫奕的嘴角的弧度堅毅︰

「那我在這等他,我會嘗試勸一下他。」

「Ken,謝謝,我給你準備了晚餐,沒想到你這麼早到,現在,沖個涼,一會孩子們就上來了。」

「好。」皇甫奕應出這句話。

在孩子們跟前,她和他還會再扮演一對恩愛夫妻的角色,直到送孩子們去澳洲,彼此的關系,終會正式宣告結束。

猶記得,當初,這個男人說過的一句話歷歷在耳︰

「至于我欠你的,我會盡快讓自己調整過來。你相信我嗎?」

彼時的她,是選擇相信的,可相信的結果呢?

只是無情地被辜負。

所以,皇甫奕,那些所欠的,就用其他方式來償還吧。

在心里默默說出這句話,眼底的目光,卻是淒楚的……

※※※※※《總裁的前妻》※※※※※作者︰風宸雪※※※※※

夜上華彩,紙醉金迷。

有人,終是披著夜色歸來。

現在,除了每天下午,蕭默澶會陪念念兩個小時,大部分時間,他開始不去見念念。

包括那日收到念念的蛋糕,他也刻意不在孩子跟前提及。

在兩個月即將過去之際,他看得出,本來培養得親熱的感情,隨著他的疏遠,念念是有怨言的。

只是,這些怨言,他看得明白,卻再是做不到更多。

本來以為,四年過去,在結束那些不堪的生意之後,他還能擁有小小的幸福,比如,給念念最好的一切。

可是,一旦踏上了那條路,卻是不容回頭的。

現在能做的,僅是每晚在別墅外的椰子樹底下,借著樹蔭的遮擋,靜靜地看著別墅內,燈一盞一盞地熄滅。

一如今晚,同樣在別墅的所有燈熄滅後,他才回到濱海酒店。

甫走進走廊,隔壁套間的門,便被打開,皇甫奕站在那,不用說任何話,只跟著他走到屬于他的套間。

隨著房門打開,套間內的燈光亮起,是溫暖的。

這份溫暖,卻是進不了此刻,他的眼底。

「有事?」

「是。」皇甫奕的聲音很冷,「你還在繼續那些交易?」

「我是商人,沒有理由拒絕任何賺錢的契機。」

「契機?恐怕只是連累她們母子的催命符!!」

「是嗎?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不是母子,現在,我僅是要回念念。」

「你忘記答應過我什麼?那份證據即便現在才交給警方,一樣對你是有制裁效應的,甚至于——」

「甚至于天境都會被查封,對不對?Ken,你還是那麼沖動。」蕭默澶依舊是淡淡地笑著,「別忘了,既然敢這麼做,背後的後台怎樣,不是你能去踫的,否則,稍有不慎,連累的,還有你的家人。」

「我已和未央簽署了協議離婚書,不會牽連進他們,而哪怕你是商人,賺取這樣的錢,始終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因為,他和蕭默澶之間如今劍拔弩張的關系,不是‘妹夫’這個身份就能有所轉圜的。

「我是否自斃和你無關,但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關于念念的監護權一案,我是撤訴了,那是因為,夕雪主動願意放棄念念的監護權,並簽署了協議,在兩個月內會讓念念逐漸接受我,現在快到兩個月的期限,也就是說,念念很快就會跟我在一起,而根據協議,她每年則會得到三次的探視權,你听明白了嗎?」蕭默澶淡淡地道,「如果你還想要用那些證據脅迫我放棄念念,那,很抱歉,我根本不在乎。如果沒有其他事,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淡漠地下了逐客令,這番話的說出,心口是澀苦的。

原來,撤銷訴訟的緣由,果然是夕雪自願放棄監護權。

他不知道,蕭默澶又使了什麼手段,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究竟還要做多少傻事,才算是頭呢?

而他自發現,她不在花店,或許,除了聯想到,蕭默澶接回了她,更該想到,並非和念舊情有關。

畢竟,對蕭默澶這樣的冷血梟雄來說,談情無疑是最可笑的,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點綴,卻絕非是必須的。

昔日的周雨棉,今日的明藍不就是個例子?

思緒紛紛間,他只冷冷甩出一句︰

「蕭默澶,你果然連心都是冷的。我也保證,你一定會後悔。」

是,他的心一早就是冷的,只有冷漠的心,才能抵住那些液體的侵蝕。

他是會後悔,但,對現在的決定,他根本不容許自己去後悔。

這個男人,會護得夕雪母子的周全吧?

只要夕雪和念念都好,其他再如何,都沒關系。

哪怕,會疼痛,可,又能如何呢?

他不是神,在他有了感情,有了牽絆的那天開始,就注定,做不到商場上如神祗一樣存在的蕭默澶。

在皇甫奕離開後,他卸下所有的偽裝,走進浴室,打開花灑……

而皇甫奕沒有回套間,不管如何,天境的事,蕭默澶以及那所謂的背後勢力不可能只手遮天,恐怕天際覆滅之際,夕雪和念念會一樣受到傷害。

他用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夕雪,簡單的話語︰

「急事,明早9點,醫院紫藤花廊。」

夕雪沒有回信息,他不擔心她不來,因為,這個手機號碼,她一定會來。

果然,翌日早上,他到紫藤畫廊時,夕雪便也到了。

瞧見是她,夕雪明顯是驚愕的。

那個發給她的手機,明明是百里楠的手機,她以為明藍有什麼問題,才比原先每天中午的送餐提前兩個小時到了這。

卻想不到,是皇甫奕。

「我擔心你不來,所以用百里楠手機發的。」

很奇怪的舉止,畢竟每天中午和下午,她都會送餐給百里楠,然後陪明藍一會。

這些,作為百里楠朋友的皇甫奕不可能不知道,卻反而多此一舉地借了百里楠的手機,約她在這。

帶著明顯的回避意味。

或者,並不奇怪,聯想起,那一日百里楠對蕭默澶的敵視態度,顯然,有些什麼,是對蕭默澶不利的東西,只是,或許因為她的緣故,皇甫奕才不願讓百里楠知道。

「有什麼事?」

蕭默澶生日那晚,皇甫奕的言辭,她猶在耳,所以今天,她的神情明顯又是防備的。

「跟我來。」他沒有拉她,只是朝前走去,前面是一間病房,現在,顯然是被他臨時要了下來。

雖然是單獨共處一室,可現在,她並不會再怎樣怕他。

有些什麼,經過這些年的沉澱,其實看得很明白,只是,沒有辦法去正視。

「蕭默澶在海城,興建了天境,你知道嗎?」

天境?

在海城,誰不知道呢?

首屈一指,東南亞最大的夜總會,從開業那天開始,便締造了一場神話。

這場神話,只見證了蕭氏實業的地位在業內,更上一層樓,那將不僅僅是純粹的地產開發商的地位。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還會囊括到另一個圈子。

「為什麼天境會這麼紅火,因為,里面有一種飲料就叫天境,服用之後,會讓人醉生夢死,產生癮念。」

夕雪沉默。

「那不是普通的飲料,是蕭默澶——」

「別說了,不管他是怎樣的人,都沒關系,我只知道,他對念念是極好的,這就夠了。」

「夕雪,你是不清楚,還是繼續在自欺欺人呢?」

「就算是我的自欺欺人吧,謝謝你,沒有去舉報他,這件事,我相信,他會好好處理的。」

「不可能,他首先是個商人,其次,他才是念念的父親。」

「商人,不好嗎?至少事業有成,對家庭都是種交代,像你,現在連皇甫集團都放棄了,值得嗎?」此時,她的語氣做不到刻薄。

皇甫奕放棄皇甫集團這件事,哪怕她不特意去知道,報紙媒體,都是作為重磅的新聞進行報道。

而把那些股權都轉交給蕭未央,看上去,是夫妻恩愛,實際,或許只是走到盡頭的彌補吧。

再怎樣,她不該在那日,再提起有關孩子的那句話,釋懷的同時,卻始終是讓皇甫奕和蕭未央的關系惡化。

說到底,她其實,也做不到完全的豁達,對那一個孩子的失去,即便過了這些年,仍是她心里不能提及的疼痛。也正因此,念念從出生到現在,她用盡所有的愛給他,何嘗,不是心底對那個孩子的無法解月兌呢?

所以,說出這句話,不僅做不到刻薄,語音背後,是不可忽視的自責。

「我認為值得就值得,那個集團,再怎樣輝煌,都不是我一手創下的,既然這麼多人覬覦,讓出去又何妨呢?可蕭默澶那樣的行為,是必然會受到法律嚴懲的,這點,你該很清楚。即便,他疼愛念念,可在他的周圍,充滿了危險,隨時都會因為他的疼愛,加倍地對念念不利,這點,你不可能沒想過。」

是,她想過。

可,如果讓她帶著念念,再次離開蕭默澶,即便,他會放,她都做不到。

正因為清楚這樣下去的後果是怎樣的,或許,能多陪一天,就是一天了。

她勸阻不了他,能做的,僅是如此——

堅強的守護住念念,陪在他身邊,以看上疏離,卻又很近的距離。

她不要他孤獨的一個人去捱這一切,她不要再用另一段四年或者更長的日子,來耗盡這一輩子的情愫。

她更希冀著,這樣的相陪,終能讓他回頭,讓他收手。

「謝謝你今天提醒我這些,如果說,四年前,我還不是那麼清楚,現在,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做的每件事。」

「就真的那麼愛他?即便,他曾經——」有些什麼話,他本可以說出來,但,在這一刻,看到夕雪的目光時,他承認,他做不到豁達地說出。

「不管他曾經是怎樣的人,至少現在,對我和念念都很好,這就足夠了。」

有些事,何止他清楚,她其實,也揣測出些許什麼。

只是,她不願讓自己多去糾結在過去罷了。

糾結在過去,帶來的,僅會是傷害。

一如,她和眼前的男子,倘若不是她糾結在過去,或許,便不會傷他那麼深。

是的,她清楚,自己的所為,給皇甫奕帶來的傷害疼痛,絕不亞于,十六歲那年,她所承受的。

「好,‘天境’可能是致幻劑的一種,如果長期服用,會導致人的中樞神經受到嚴重損傷,我懷疑,他也開始服用這種東西。既然,你那麼關心他,最好讓他停止服用,否則,在制裁的那日到來之前,他的身體會被這種致幻劑拆空。」

夕雪的臉色一片蒼白,聯想起,蕭默澶那兩次不對勁的神色,該是毒癮發作時的樣子吧。

可,偏偏那兩次,她都在,使得蕭默澶根本沒有辦法去繼續服用天境,所以,才會那麼難耐。

她的眉心顰起,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瑟瑟發抖。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把念念的監護權交給這樣的男人,究竟是對還是錯,你好好考慮清楚。」

皇甫奕平靜地說完,只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夕雪站在原地,覺得,眼楮刺痛刺痛地,一如,心,也是那般地刺痛。

在醫院外的一處陰暗角落中,卻有一雙陰鷙的眼楮觀察著這一切。

只是,在夕雪走出病房,一旁有保鏢跟上來時,那雙眼楮才消失不見。

等陳姐送來了午餐,夕雪帶給百里楠時,百里楠也覺察到她的心不在焉,但,卻並不點出來,而下午回到家時,蕭默澶已帶著念念出去游泳,一個月來,他總是這樣避開她,直到晚上,送念念回來的,同樣僅是他身邊的保鏢。

也是這個晚上,在哄念念睡著時,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夕小姐嗎?蕭總在天境喝醉了酒,麻煩您來看一下吧,鬧得厲害呢。」

「默澶喝醉了?」

「是啊,我是保鏢小明,不知道夕小姐有沒有印象,蕭總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喝得很高,一直在喊夕小姐,夕小姐快來吧。」

他喝醉酒喊她?

他是那樣內斂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在人前喝醉酒喊她呢?

電話那端,自稱保鏢小明的人又說︰

「夕小姐,車很快到您那,請您盡快來。「

她掛了手機,顰了一下眉,仍是選擇,撥打了蕭默澶的手機,他的手機,卻是關機的。

縱然,清楚地覺到不對勁,可,她還是朝樓下走去,並關照陳姐好好照顧念念。

不管怎樣,她要去這一趟,越是危險,或許離某些事,越是昭然若揭。

在庭院外,果然停著一部車子,她走出庭院,一旁別墅內的保鏢頭領朝她走來,她只說︰

「默澶喝醉了,我去一趟,好好照顧念念。」

吩咐出這一句,外面的車上早有人下來,打開車門,迎她上去。

別墅內的保鏢頭領眉心皺了一下,雖然那部車確實是天境專用的車,他仍迅速撥打蕭默澶的手機,手機是關機的,他思忖著,另撥打了蕭默澶近身保鏢的手機……

而車子是徑直馳往天境的。

只是,在天境內,坐著直達電梯上去,卻並非是蕭默澶等著她,卻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坐在那。

「虎哥,人帶到了。」

果然,是有人打著蕭默澶的名義,把她引來。

只是,這一引來,有些什麼,哪怕蕭默澶不說,哪怕先前只是她的隱隱揣測,都即將攤上台面了吧。

「夕小姐,坐。」虎哥示意夕雪坐下。

從這個位置,透過單面透明的拱形玻璃,能看到底下的天境夜總會大堂內,彌漫著裊裊的白氣,猶如人間仙境,在這些白氣中,有美艷的女服務生穿梭其中,正中的台上,則上演著卓越不凡的一場舞蹈,整個氛圍和以往夜總會的低暗迷離無關,有的,只是和它名字一樣匹配的高檔奢華。

但,這一切,僅是表象。

虎哥看到夕雪的目光凝注在窗外,笑得很是開懷︰

「夕小姐,這,就是我和你前夫——蕭總合作的一個夜總會項目,是不是比你想象中還要氣派?」

天境是蕭默澶旗下的威亞公司開發的,這點她知道。

只是不知道,幕後竟還有這樣的人參與其中,而不用虎哥多說,僅從他的穿著打扮上來看,便清楚,虎哥的身份背景。

有些什麼,在心底得到了確定。

「夕小姐,我不清楚,你和蕭總之間有什麼瓜葛,我僅知道,這間天境,是我這十幾年來,最完美打造的一份心血,也將依托這天境,我相信,我和蕭總的實力都會更上一層樓,所以——」

虎哥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一字一句地道︰

「所以,我不容許任何人去破壞它,也不容許有任何的隱患存在。」

這一句,儼然語音里含了鋒芒所在。

「夕小姐,對不起了。」

說罷,虎哥稍稍一個手勢,早有嘍上來,將一杯黑色的液體放在夕雪的跟前︰

「請吧。」

夕雪看著那杯液體?

這杯液體難道是蕭默澶那兩次難受的來源?

「這是什麼?」下意識問出這句。

「是天境最美的飲料,等夕小姐用了之後,有些事,就能很容易解決,不至于那樣自討苦吃。」

很容易解決,還是說,這是一杯喝下後,就會被輕易控制的東西呢?

或者說,連蕭默澶,都是被虎哥用這種東西控制住了。

而那最後四個字,說的又是什麼?

後背有涼意上來,一點一點地,除了讓思緒清明外,也只讓她的指尖冰冷一片。

虎哥瞧見她躊躇,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倆個嘍,眼看著小嘍就要用手按住夕雪的肩,把桌上那杯飲料灌進夕雪的喉口,也在這一刻,忽然一人直接走進這間包廂,手用力地按住那杯飲料,這一杯飲料只在他的手心碎去,在殷紅的鮮血流出來前,一旁早有人奉上紙巾。

「蕭總,您還是來了。」虎哥依舊在笑著,眼前的蕭默澶只淡漠地接過紙巾,擦去掌心的鮮血,目光冰冷地睨了虎哥一眼,卻並不開口,倒是虎哥依舊笑著說,「本來想代蕭總處理掉這些小事,卻還是驚動了蕭總。」

今日,特意用驗款支開了蕭默澶,卻沒有想到,蕭默澶還是及時趕到了。

蕭默澶淡淡地睨了一眼夕雪︰

「她的事,我會處理,就不勞虎哥費心了。」

「本來,我也不想多費這個心,可若是有人對天境的生意不利呢?這些不利,可是派去的弟兄听得真切明白的。所以,這個心,我想不費卻都是不行的。」虎哥冷冷說完這句,言辭的意思自明,「但她既然是蕭總曾經的女人,我自然是會給蕭總留些面子,只要她喝下這杯東西,蕭總就可以帶走她。」

蕭默澶的神色依舊是淡然的,僅是把手上的血痕擦干淨,語音甫出,也是淡淡的︰

「她不會亂說話,我可以代她保證。而,她畢竟還要照顧孩子,所以,就算我請虎哥給個面子,這杯飲料,就免了吧。」

「蕭總,萬一有什麼閃失,這其中的後果——」

「是,有任何後果,我們一起背,但,我說過的話,也請虎哥記清楚,至于她,我先帶走了。」

蕭默澶起身,沒有受傷的手,拽起夕雪,就要朝外走去。

「蕭總,我也把話攤開來提前說,女人你可以帶走,但另外一人,就免談了。」

夕雪的步子不由自主地緩了一緩,這一緩,蕭默澶的步子同樣是緩下的。

「蕭總,對不住了,即便是你的妹夫,可,既然掌握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那麼哪怕是您的面子,我都不能放。」

皇甫奕!

聯系起昨天在醫院的那一幕,顯然,皇甫奕是掌握了什麼證據,也或許因為昨天那一面,才被虎哥正式盯上吧,听虎哥的口氣,加上先前「自討苦吃」這四個字,皇甫奕的處境是堪輿的。

「虎哥,對于這樣有隱患的人,我是不能說什麼,可,他始終是我妹妹的丈夫——」

即便,他們已經離婚,眼下,卻只能這麼說。

「是嗎?你可知道,就是蕭小姐識大體,發現他可能對我們不利,才告訴了我。」虎哥走近蕭默澶,低低說出這句話,絡腮胡子後,能看到他唇邊的弧度是嗜血的。

蕭默澶不再說話,只握緊夕雪的手,在夕雪的步子依舊滯緩間,硬是把她拉出這間包廂。

從專屬電梯下去,他看得懂她想說什麼,可,除了把蜷在他掌心的手用力握緊外,她卻是反咬住唇,顯然是遏制著什麼。

他靠近她,好像只是幫她把其中一縷發絲捋到耳後,實際,卻是在她耳邊低聲道︰

「他不會有事。」

說完,他拽住她的手,在電梯停下後,只朝他的車子走去。

直到坐到車上,他的眉頭才緊鎖起來︰

「去別墅。」

簡單地吩咐出這句,車子很快駛離天境。

「你先回去。照顧好念念。」

聲音依舊是淡漠的,可有些什麼是這些淡漠並不能掩飾的。

尤其在今日,一些東西再藏不住的情況下。

「收手,可以嗎?」她的聲音很低,因為,沒有辦法再說得大聲。

這是她最後一次勸了,明知道是徒勞,卻還是最後,面對面地,說了這五個字,而這五個字,看似輕巧,每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卻都是刺刺地,宛如在心口刺上一刀。

不止為皇甫奕,也為他。

現在收手,縱然不能抵消所有的罪,可,戴罪立功總算是有盼頭的。

「你該知道,不可能。今日,你和皇甫奕做的事,我可以念在念念的份上,不予計較,但,我能做的,也僅是這麼多。稍晚點,我會帶你去見皇甫奕,你勸他拿出那些證據,這樣,對誰都好。」

她望著他,眼底有的,只是一絲失望。

是的,失望。

接著,她的臉稍稍轉過去,看向窗外的景色,一顆眼淚,卻在這時,落了下來,掉在她的衣襟上,很快,沁進衣裳中,覓不到痕跡。

回到別墅時,是深夜,她听到他的車子,在她下車後,便很快離開,她沒有走進別墅,只坐在別墅的台階上,快要到秋天了嗎?

今年的秋天,海城的高溫,都讓她在這樣的夜半時分,只覺得渾身一陣發涼。

這樣的涼,是直抵心口的,那里,都快要沒有一點的溫度。

再怎樣艱難,再怎樣危險,她都不怕。

她怕的,只是他的不回應,只是他的一意孤行。

就這樣,一直坐到天亮,看到啟明星亮起,卻是照不亮,她心底那一處淡淡淺淺的陰霾。

直到念念到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

「媽咪——」

這孩子,一早醒來,看不到她,竟是知道下來找她,或者該說,是陳姐見念念醒了,特意帶他下來,讓念念哄她進去的吧。

念念的手環在她的肩膀上︰

「媽咪,你怎麼了?」

念念的頭從後面探過來瞧她,接著,小手伸出,輕輕地拭到她的眼角︰

「媽咪——」

眼角難道還有沒有來得及掩去的眼淚嗎?

她以為,早在夜風里被吹干了。

「念念,今早想吃什麼,媽咪給你做。」

「都好。媽咪做的都好好吃哦。」

夕雪不再說話,只微微笑著,起身,抱起念念走進別墅。

一頓早餐做完,上午的時候,再給念念講了童話故事,而心緒不寧的她,這童話故事講得顯然是讓念念不會滿意的。

只是,才四歲不到的念念仿似看出了母親的憂心忡忡,懂事地認真听夕雪講著,直到蕭默澶的出現。

今天,他來得很早,中午就到了。

只是,今天,在夕雪進去準備午餐時,他一反常態跟了進來︰

「一會,車子會送你去皇甫奕那。」

很淡漠的聲音,在他淡漠地說完這句話時,夕雪沒有應聲。

簡單的午餐,念念因為蕭默澶的陪伴,吃得是開心的,可她呢?

有些什麼東西仿佛哽在了喉口,稍稍下咽食物,就有些許的難耐嗆了進來。

于是,午餐,她用得很少。

念念在用完午餐後,以往都要小睡一會,但今天,由于蕭默澶的突然到來,他卻是開心的,纏著蕭默澶拼積木,不願去午睡。

也在這時,她朝外走去。

皇甫奕的性子,她清楚,而听虎哥的口氣,這件事,顯然轉圜的余地並不大。

既然,沒有轉圜,她同樣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皇甫奕玉碎瓦不全。

所以,接受蕭默澶的提議,是唯一的選擇。

走出別墅,司機很快就送她到了天境,只是,這一次,沒有坐專屬電梯直上到包間,反是下到地下室。

天境的地下室,無疑便只和地獄有關。

雖然不破爛,卻和上面的世界截然相反,陰森、黑暗,由一小間一小間的房間組成,皇甫奕就在最靠外的一間。

「進去吧。」

嘍打開那間房,在夕雪進去後,很快便把房門關上,下了鎖。

在里面的皇甫奕並沒有被鎖著,只是,即便沒有鎖著,即便看上去他沒有受到什麼拷問,要想從這里出去,又談何容易呢?

畢竟,虎哥顯然不是吃素的人,膽敢做出這樣違反法紀的事來,自然是不容有失的。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皇甫奕看到夕雪進來,聲音里滿是焦灼。

他們會對她怎麼樣呢?

她一點事都沒有,眼前的男人,才是真的有事。

「你一直在調查他?」

她問出這一句,皇甫奕本來走近的步子,卻是停在原地。

「收手吧,你斗不過他們的,只會連累自己。」

「是他讓你來做說客?」皇甫奕冷冷地摔出這句。

「我不想他有事,你該清楚,所以,算我求你,把那些證據交出來,好嗎?」

「求我?」皇甫奕的眼底只有愈濃的一種她不敢去看的情愫。

「是,算我求你。」

而皇甫奕只是默然,根本不回應她的懇求。

她的唇微微哆嗦。

「你不給,虎哥根本不會放過你!」

「無所謂,交出來,難道他就一定會放?」皇甫奕冷笑。

「會,他一定會放了你。」更多的話,她沒有辦法說。

「好,我給你那些調查的資料,你履行欠我的七天,如何?」皇甫奕的唇角上揚,看似狠厲地說出這一句。

「你——」

「你答應,我就給你這些證據。」決絕得說出這句。

「我不想你死!」夕雪僅能說出這一句,「不管怎樣,以前的所有恩怨都一筆勾銷吧,這一次,我不想你死。」

她不想他死?

是不恨了嗎?

當那些恨消失,是不是所有都消失了呢?

他不知道,知道的僅是,在這一刻,忽然覺到頭眩暈起來,緊跟著是,能覺到房屋輕微的搖動,他覺到不好,夕雪也已察覺到了不對勁……

※※※※※《總裁的前妻》※※※※※作者︰風宸雪※※※※※

海邊別墅。

「奧特曼叔叔,今天你有空啊?」念念一邊拼積木,一邊嘟嘟囔囔地問。

「念念喜歡嗎?」

「喜歡啊。」念念蹭到他的胸前,自從那天生日後,他總覺得叔叔是冷淡的,可今天看起來,卻好像又不是,「叔叔,那個——」

「嗯?」

「念念的蛋糕,叔叔喜歡嗎?」

那個蛋糕,是他第一次做的,小孩子的心性,總是想知道,是否能得到大人的認可,尤其,還有那一句話,他都沒有問呢。

只是,這一個月來,叔叔竟然沒提,他也猶猶豫豫地不知道怎麼去問。

今天,是個不錯的時機吧。

「喜歡啊,念念真棒!」蕭默澶模了模念念探過來的小腦袋。

「都喜歡麼?」這一次,念念有些鍥而不舍。

「是,只要念念做的都喜歡。」蕭默澶的手模了模念念胖嘟嘟的小臉頰。這是他的兒子,看著這樣天真無邪的笑容,再如何艱澀,能覺到是種深深的滿足。

「那,那個字,叔叔也喜歡嗎?」念念囁嚅著問出這一句。

字?

雖然彼時,他的意識有些不清楚,對蛋糕上的字,卻是記憶彌新的。

上面的字是‘爹地,生日快樂’。

「喜歡,當然。」

「媽咪說,念念可以那麼寫,然後能問叔叔,願不願做念念的爹地?」念念繼續問出這一句,這一句,他一直就想問的話,帶著童真,也帶著期盼。

這句話,顯然是蕭默澶沒有想到的。

沒有想到,是用這樣種方式,這樣的情形下,她婉轉地讓孩子接受他是念念爹地的事實

而看來,念念也並不排斥。

真好。

只是——

「念念希望,我做念念的爹地嗎?」

念念沒有任何猶豫地用力點了點頭。

這麼用力的點頭,落進蕭默澶的眼底,只讓他將念念忽然抱進懷里。

他不是情緒外露的人,可在這一刻,他卻只想包住念念。

抱住他,就等于抱住一切。

哪怕,他擁有很多東西,但,在念念出現在他生命的那一刻開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孩子。

「叔叔……」念念在他的懷里嘟囔。

「以後叫爹地吧,只要念念願意。」

在他更緊地抱住他時,念念輕輕地喊︰

「爹地……」

在得到他應了一聲後,念念很開心的用小手抱住他︰

「爹地!爹地!」

一疊聲的‘爹地’喊出口,小孩子的聲音是興奮的。

「我有爹地了耶!」

不知是念念的聲音太響,使得他的耳朵有些震,也在這一刻,他覺得,眼前也有些眩暈起來。

他的手抱住念念,緊跟著,他發覺,不止是他開始眩暈,而是客廳的水晶吊燈都在晃得厲害。

敏銳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只抱緊念念,朝室外沖去,可沖到室外,才發現,或許,這個抉擇是錯誤的……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老爸的生日,出去吃飯,回來得晚,寫字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雖然這一章有些許的那個啥。群麼麼,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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