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囚心】

作者 ︰

抱著念念來到醫院,掛了急診,照了X光,胃內確實有異物,本來醫生建議為了避免損害小孩的身體,建議讓異物通過自然排便排出體外,但,念念卻是難受得又哭又嚷,並且,等待排出體外,也未必是絕對有效的法子,所以,最後是皇甫奕做主,請醫院主治醫生,給孩子做了無痛胃鏡取出戒指。

取出後,念念還是說疼,護士送到病房,仍是哭鬧不休的,這一刻,夕雪除了柔聲勸慰,對這小家伙,是沒轍的。

而也在這時,忽然,好像有什麼感應似的,她稍轉了身,目光不自禁地朝門外望去。

門外,那不算太暗的走廊內,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

是他!

他站在那,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那麼近的距離,可,不過是天涯的難耐。

想避,想躲,在這一秒,全然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終究是踫到了。

在踫到皇甫奕後的一個小時,踫到了蕭默澶。

當然,他的旁邊,還陪著那一人——明藍。

她的手下意識地抱住念念,甚至用身子擋住念念被他瞧到,只哄著︰

「念念,乖,一會就不疼了。」

有一名護士端著托盤走進病房,托盤內是那只‘肇事’的戒指︰

「夫人,孩子胃里的異物清洗干淨了。以後可要好好看著孩子,這些尖銳的硬物,千萬不能放在孩子可以夠到的地方,太危險了。」

「謝謝。」這一句道謝說得極其尷尬。

蕭默澶站在那,顯然該是看到了這枚戒指。

可,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淡漠的站在那邊,看她把戒指局促地拿起,隨便塞進包里。

「先生,這里是病房,不能帶這些東西進來,要保持安靜。」護士並沒有注意到這里的尷尬,只在走出病房時,制止一個手拿著撥浪鼓,還有風鈴車,以及變形金剛等其他玩具正走進來的男子。

這個男子手里拿的玩具之多,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把醫院門口小賣部內所有的玩具都搜羅來了。

但,說實話,這麼帥的男人,拿著這些發出一些不算小響聲的玩具走過來時,是很讓人側目的。

這份側目,也表現在了,病房內,夕雪的目光中,以及門口,蕭默澶的眼底。

夕雪望向這樣的皇甫奕,是驚愕的,但,她懷里的念念卻很興奮,似乎一時忘記了疼痛,只張開小手伸向皇甫奕︰

「風鈴車啊。」

蕭默澶素來淡漠的眼底,終是拂過了一絲陰霾,那絲陰霾落進明藍的眼底,只讓明藍的眉心也顰了起來。

皇甫奕顯然沒有想到蕭默澶會出現在這,他沉默地上前,把玩具遞給念念,念念把玩著這些玩具,甜甜地喊︰

「謝謝叔叔。」

剛剛,就是這個叔叔,帶著他和媽媽到了醫院,雖然看上去,媽媽有些不情願上車,可,當時他卻是嚎啕大哭得厲害,逼迫得媽媽不得不上了叔叔的車。

其實這個叔叔真不錯,不僅帶他來了醫院,還安排了不那麼凶的大夫,其實不是特別疼,只是,有點委屈,也有點餓了。

不過,現在看到這些玩具,可是讓他心情大好起來,只鼓搗著玩具,不顧護士的臉色,以及媽咪看上去也不太開心的臉色。

「念念,如果好些了,我們回家?」

本來醫生就說能立刻出院的,偏是念念嚎啕大哭得讓她只能順著皇甫奕的安排,暫時先帶念念在這病房,萬一有什麼後遺癥,也能立刻得到解決。

現在,看著念念不再哭鬧,反是玩起玩具來,終是明白,孩子的哭,其實未必是難受引起的。

可,孩子不難受了,大人呢?

在念念點了一下頭,繼續折騰變形金剛時,她抱起他,低下臉,快速從倆個人男人身旁走過。

經過皇甫奕身邊時,低垂的目光能看到,皇甫奕的指尖仿似動了一動,接著緊緊握起。

而經過蕭默澶身旁時,他卻是紋絲不動的,只是明藍的手挽上了蕭默澶的胳膊,這一挽,有些什麼涇渭分明起來。

不過,幸好沒人阻止她走出病房。

至于皇甫奕付的醫藥費,她會讓小花送去酒店,或許,也因為這一次的意外,她不得不在今晚就離開海城。

雖然那樣的離開,很急迫、很不舍,但,卻是必須的。

否則,她只怕,又會傷了誰的心,讓誰不再幸福起來。

因為,念念的存在。

迅速走進電梯,出了醫院,喊了三輪車,就往花店行去。回到花店時,念念女乃聲女乃氣地喊︰

「媽咪渾身都是汗啊,臭臭。」

只一段路,她渾身卻是出了不少汗,那些汗,分不清是天氣太熱,還是其他引起的。

僅知道,她迅速進了花店,卻听到小花的聲音︰

「好的,沒問題,再加一千朵白玫瑰,好,明天可以的。」

小花掛斷電話,看到夕雪進來,忙道︰

「雪姐,老張讓你去結款子呢,另外,明天濱海酒店要辦什麼酒會,老張讓你再送一千朵白玫瑰,趕快訂貨吧。」

心緒紛亂,可,哪怕要走,總得結了款子,才算有了路費啊。畢竟,先前為了染色玫瑰,店里大部分的資金都付了那家畫坊,如今即便出了問題,去倒追責任,也是此時的她沒心力去顧及的。

而至于這家花店,就此交給小花打理,也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

她放下念念,打了電話預定完玫瑰,接著道︰

「小花,我現在去濱海酒店,你幫忙照顧念念,午飯把早上的糖粥熱了給他用就行了。還有些事,我回來和你說。」

「好啊。」小花接過念念,「哇,這麼多玩具,是媽咪買給念念的?」

「不是,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叔叔。」念念女乃聲女乃氣地,一連用了三個形容詞地道。

從小到大,對念念來說,是第一次一次性收到這麼多的玩具,自然是開心的。

而對于孩子來說,好與壞的差別,其實很簡單。

這樣簡單的想法,其實真的很好,可,人隨著長大,這些想法,往往會變得越來越實際。

于是,就會有困擾。

夕雪深吸口氣,擦了把汗,就朝濱海酒店過去。

如果,她的速度夠快,應該能在蕭默澶掛完水後,離開吧。

是的,她看到蕭默澶的手在掛水,所以才會去的醫院,他生病了?

不管如何,這些,都不是以她現在的身份該去關心的。

三輪車很快就到了濱海酒店,她匆匆奔到辦公室,老張不在。

給老張去了電話,卻推月兌說有緊急的事在處理,于是,她就坐在那,從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兩點,才隱隱覺到有些不對起來。

她給老張又打了一個電話,只說家里有事,要回去,老張卻是立刻趕了過來,東扯西拉的,又用了半個多小時,才算辦好了結賬的手續。

夕雪愈發覺得不對,在老張說,款子要夕雪和他去銀行取時,當面交清,不然走打款程序太慢時,夕雪只說家里的事耽擱不得,讓老張去銀行取了,稍晚點,她再過來拿,便不顧老張阻止,從酒店趕回花店。

剛到花店門口,就看到小花站在那邊,急得直跺腳,小花的旁邊還有兩個保鏢打扮的男子,這樣的陣容,只讓夕雪頓感不妙,她走進花店,小花看到她,急急地道︰

「他們不讓我打電話,還把念念帶走了,說是,說是我拐騙兒童!」

小花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夕雪卻是眼前一暗,幸好小花扶住了她,其中一名保鏢走到她跟前,彬彬有禮地道︰

「雪小姐,有些事,需要您和我們走一趟,才能解決,請。」

是他!

和四年前,初次見面時,一樣的情形。

四年過去,卻依舊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夕雪的唇微微哆嗦,她的臉色蒼白一片。

可,她不能說‘不’。

保鏢帶她去的地方,並不是濱海酒店,她從來不知道,海城還會有這樣一處美麗的地方。

源于,那不在岸邊,需要坐船往海當中去,在那里,有一處孤立的小島,小島上僅建著一棟別墅。

船直接停到岸邊,那里,在別墅底下有一個入口,直通上面的別墅。

這,也是唯一的一處入口,因為小島的所有土地都被用來建這座別墅,連花園門廊都是不會有的。

鬼斧神工的設計,在此刻,下午最後一抹熾熱的太陽光底下,卻只讓她覺得晦暗莫名。

「請。」保鏢指了一下路,看夕雪上去後,他們只留下一名保鏢,待在入口的樓梯處,其余的保鏢立刻駕駛著快艇離開。

別無選擇,為了念念,她只能從樓梯上到別墅里面,別墅內部的裝飾是可想而知的美輪美奐,但,即便如此,卻是毫無生氣的。

空蕩蕩的別墅只有兩層,而此刻,兩層樓,都沒有一個人。

她想出去,卻發現不知何時,上來時的門已被反鎖住,更糟糕的是,她的手機也在這一刻,沒有任何信號。

這是一棟與世隔絕的別墅。

任何人,被一個人關在這樣的地方,恐怕不用等太陽下山,都會有瞬間失控吧。

可,夕雪僅是手撐在窗口,清楚地知道,不管現在她如何做,除了蕭默澶來見她,她是沒有辦法從這里出去的。

而,現在,她的念念還在蕭默澶的手上。

雖然,那是他的孩子,她並不用擔心孩子的周全。

可,正因為那是他的孩子,恐怕,他更不會原諒她,消失了四年。

即便,無關乎愛,卻是關乎親情的剝奪。

指關節撐得瑟瑟發抖,在夕陽最後一道余暉快要消失前,漆黑一片的別墅內,忽然響起了開門聲,她就站在那,听著腳步沉穩有力地從下面走了上來,接著,在黑暗里,是他那雙淡漠到極致的目光出現在她眼前。

她下意識朝前走了一步,只一步,那步子再邁不出去,生生地停在了那。

「夕雪?」他淡淡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響起,那麼淡,淡到根本分不清任何的情愫,可,她卻能听到,那淡漠背後壓抑的憤怒。

是怒她曾在媒體跟前那麼說。

更是怒她不告而別,消失了四年,瞞了念念四年。

事已至今,她也無從去解釋。

因為,有些事,並不是解釋所能涵蓋的,越解釋,只會讓自己陷入越多的關于過去和現在的酸澀中。

而她從來只是希冀能守護小小幸福的人,小小的希冀,才能讓自己過得釋然。

「嗯。」低低應了一聲,到了此刻,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好,很好。」他淡淡說出這三個字,走近她,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女人,看上去,比四年前,確是要健康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的女人,現在,她的樣子,是害怕嗎?

他修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聲線依舊是淡漠的,問的話,簡明扼要,卻直抵進她的心︰

「念念,是我的孩子?」

她本來偽裝平靜的臉,在這一刻,終于沒有辦法繼續偽裝下去︰

「他——」

話語是躊躇的,在輾轉躊躇後,她看得到的,是他的目光越來越森冷︰

「他……」

重復說了兩個‘他’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輕微地點了下頭,這一點頭,能聞到他指尖有淡淡的檀香味。

本來能寧神靜氣的檀香,在這一刻,只愈加擾亂了她的心緒。

「他是我的兒子……」

極輕極淡地說出這句話,他收回抬起她下頷的手,收回間,不經意踫觸她的短發,那樣短的頭發,是剪斷過去的一部分吧,可,還是有些什麼,始終是她斷不去的。

而他,就是她想剪斷的那部分。

「我會給你一筆贍養費,從今天開始——」

四年前,他就該給她一筆贍養費,只是,四年前,她的突然消失,卻讓他知道,她不需要贍養費,都能過得很好。

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不,默澶,念念——」她意識到什麼,語音是急促的,可,在他淡淡的目光掃過她的臉時,那些話只哽在喉口,一時竟說不出更多。

「從今天開始,你和念念不會再有任何關系。」淡漠地宣布出這句話,他轉身,朝樓下走去。

不管如何,他僅想要回屬于他的孩子。

其他的,從那一年開始,抉擇權就不在他的手上。

「在我送念念回滬城之前,你待在這,一日三餐會有人送上來。」

他是想拘禁她在這?然後一直到念念離開?

她沒有想到,素來鎮定的蕭默澶,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行為。

這種行為,放在蕭默澶的身上,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思議的事。

可,這份不理智,不正說明了他對念念的在乎?。

而她呢?

她縱然有理智,卻是語無倫次地繼續說著,也她愈來愈知道,言辭的蒼白無力︰

「念念,他很任性,也很頑劣,他不適合——」

「但是,他姓蕭。」

一句話,堵住她所有要說的,和未說的話,可,她還是要說,眼看著他的步子即將走下樓梯,情急中,她擋到了他的跟前,由于擋得太快,他走得太急,他差點就要撞到她,急緩了步子,只看到,眼前的女子,神情不復平靜,焦灼,且憂慮。

曾經,在她簽離婚協議時,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不是,根本不會動容,到了現在,他確定的是,她或許會動容,但,也不會是為了他。

四年前,他的決定,是對的罷。

「默澶,明小姐很快會給你生很多孩子,你們會很幸福,而我只有念念了,默澶——」

也在這一刻,哪怕再語無倫次,她更清楚地知道,她離不開念念。

「他是我的兒子,不管我以後會有多少兒子,這一點不會變,我也不希望我的兒子跟在我前妻——」頓了以頓,才又道,「——的身邊。我說的話,你听明白了嗎?」

這一句,直剮入夕雪心底的話。

他看到,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蒼白到連她的唇都不帶一絲顏色。

可他還能怎麼說?

四年不見,再見時,她是和皇甫奕在一起,他不能說什麼了。

從決定開始,就不容許自己變卦,一切,只要是她的決定,她的幸福,就好。

至于其他,不再是他能給的,他能做的,也僅有如此。

而以她的性子,竟果然委屈了四年。

但,她竟然同時把她和他的孩子,隱瞞了四年!

「默澶——」她走近他,眼底的神色,只讓他將目光淡漠地移往別處,「我求你,就算我求你,求你把念念留給我……」

語音落,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是可怖的,在這樣空曠的地方,窗外,夜色也開始彌漫過來,將這里僅有的光亮快要吞噬。

沒有人開燈。

在越來越濃的黑暗中,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代替了其他聲音,在這一隅空間回響著。

「不可能。」長久的沉默後,蕭默澶的聲音復響起時,有的,是和夜色一樣深的淡漠。

夕雪再說不出任何話來,她閉上眼楮,踉蹌的步子朝後退了幾步,卻是越過他,更快地沖到樓梯上,他沒有想到,她的動作是這麼迅速,畢竟,剛才,保鏢的匯報是她的腳走路似乎有些不方便。

可,這一刻,她的速度是快的,她只朝樓梯下奔去,好像,先于他一步奔離這里,念念就仍不會離開她。

但,她的步子才剛拋下三層,她的肩膀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的鉗住,這雙手對她來說,曾經是熟悉的,然而現在,這雙手蘊含的,卻僅是決絕的冷漠。

他用力拉住她,要把她帶上別墅,可,這女子的倔強比起三年前,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並且,她顯然是聰明的,她很快將自己外面披的紗衣月兌去,金蟬月兌殼一般從他的掌心下逃離,可,由于他的驟然收手,她逃離的速度又太快,他發覺不對時,她的身子已朝下面栽去,哪怕他很快趕上,撈住她嬌小的身體,她的頭還是撞到了旁邊的扶手上,不算重的撞上去,還是蹭破了皮,意識仍是清醒的,清醒中,她沒有掙扎出他的懷抱,僅是,目光里的絕望愈濃。

他把她抱起,過去了四年,她還是很瘦,輕而易舉就能抱起的瘦。

把她抱回那間別墅,在他準備起身時,她的手終于在明顯的猶豫後,覆上他的手臂,輕輕地覆著,卻有如萬鈞之力,讓他一時竟是抽不開身。

「求你,別把念念帶走……」她說得越來越輕,那樣的輕,是信心一點點被磨滅的征兆。

她從來都知道,他的手段,也從來都知道,他的寡冷。

而她呢?

在四年前,以那樣一種方式退出他的生活,即便是為了所謂的成全,卻也成了他厭棄的人。

畢竟,那一次,或許是唯一一次,不按他意志發生的變數。

素來能操控一切的他,哪怕對她不再有感情,都不會容許這種變數存在。

所以,這一次,是她最後一句求,一句自不量力地求。

他仍是將她的手拉開,沒有用多大的力度,她的手,卻再是覆不住。

拉開間,能看到她的指尖都滿是紅紅的腫痕。

是訂婚儀式那次,為了做絹花留下的。

可,他僅是漠然地轉身,走出別墅。

很快,有一位佣人打扮的女子走進來,端上晚餐。

豐盛的晚餐,比她這四年前,用的任何一頓晚餐都要豐盛,可這樣的豐盛,卻不能讓她有任何的食欲。

即便,這一天,她幾乎沒有好好用過東西,但,現在,她一點都吃不下,只是,不吃也得吃啊。

不然胃疼會更讓她失去所有的力氣,而且吃了,才會讓蕭默澶盯著她的人稍稍有些松懈吧。

努力吃著托盤的食物,哪怕,吃不出任何的味道,她都努力吃光,接著,佣人把房間的燈開亮,為她打開電視,又給她送來一瓶上好的藥酒。

這瓶藥酒該是對頭頂的蹭傷,乃至指尖的腫紅都有裨益的。可她卻沒有用,僅是沉默的走上二樓,佣人以為她要休息,便退到一邊的保姆房中去。

一路走過去,她清楚得看到,這里的一切都有著監控攝像頭,對于這樣的監控,她沒有一絲的慍意,腦海里滿滿想的,只是如何盡快找回念念。

因為,或許,明天,蕭默澶就會送念念離開。

不惜觸犯法律,都把她監禁在這,要帶走念念,這樣的蕭默澶不僅不理智,也會做得更決絕。

即便,蕭默澶不會虐待這個兒子,可這個兒子,對于蕭默澶和明藍來說,意味的是什麼呢?對今後念念的生活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

和童年的她,怕僅是有著太多的相似吧。

所以,她怕去想,只知道,她不願意失去這個兒子。

即便被監禁在這,她都要離開。

走到二樓的沐浴間,果然擺放著琳瑯的洗具,她從一旁的小盒子里,很容易找到了,沐浴時候頭發用的夾子,細細的夾子是她需要的,再把夾子沾了點沐浴乳,就更加好。

她看了一眼,這里的窗戶,縱然沒有鐵柵欄,可都是用鎖鎖住的,她沒有鑰匙,但,她有夾子。

而整間別墅里,應該也僅有這里是沒有監控攝像頭的。

當然,這里窗戶的鎖都很難開,費了很大的力氣,總算听到輕微‘咯’地一聲,窗戶的鎖被她挑開,海風略帶咸味的熱氣涌進來時,她迅速爬到窗戶上,抓住旁邊的水管下去,幸好不算高,她很快下到別墅底部,盡量放輕聲音地跳入海里。

在海城待了四年,為了陪念念經常去海邊,她也從不會游泳,學會了一點狗爬式。只是,僅會狗爬式的她,這麼跳入海水里,縱然輕,卻差點憋不過一口氣來,好不容易摒住呼吸,浮上了海面,奮力朝岸邊游去,原本那看似很近的一段路,此刻,卻變得那樣的漫長。

不止漫長,腳踝忽然一陣抽疼,緊跟著,她的身子不可阻止地向下落去……

※※※※※《總裁的前妻》※※※※※作者︰風宸雪※※※※※

皇甫奕回到酒店時,蕭未央正看著Jimmy、Cindy玩鬧著。

四歲不到的孩子,還是愛玩愛鬧的時候,總統套房的大廳里,堆滿了各式各樣新穎的玩具,Jimmy騎在其中的電動的火車上,嘴里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繞著圈子。

Cindy相對就安靜很多,只拿著梳子在梳芭比女圭女圭的頭發,看著Jimmy騎到她身邊,小手推了一下︰

「Jimmy,你很討厭拉,又把人家的家家酒弄亂了。」

「就要弄亂,就要弄亂。」

「討厭!」

只一會功夫,倆個孩子又打鬧在一起。

「乖,別鬧了,爹地回來了。」蕭未央本坐在旁邊翻著一本雜志,現在,也不得不放下雜志,走到一對雙胞胎兒女中間,讓他們停止扭打。

而皇甫奕並沒有說話,只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是的,他自己的臥室。

這間總統套房,有兩個臥室,皇甫奕獨自睡在客臥中,把主臥留給她和兩個孩子。

這樣的情況不止在這里,在皇甫大宅也已持續了四年,四年中,誰能想到,看上去夫妻恩愛的她和皇甫奕,已經分床而睡四年呢?

甚至于,這四年中,大半時間,皇甫奕似乎都不在滬城。

「爹地,這是什麼?」神思恍惚間,Jimmy主動停止和Cindy的打鬧,從火車上爬下來,顯然發現了更有意思的東西,跑到皇甫奕的跟前。

蕭未央這才看到,皇甫奕的手中拿著一盆花,看樣子,是滬城那常見的梔子花,只是在海城,這樣的花該是很難養活的吧。

但,他手上這株卻是長得還算好的。

「爹地,好香啊。」Cindy也奔了過去,伸手去摘上面的花。

小孩子無意識的動作,卻是讓皇甫奕忽然把花拿高了些許,Cindy摘了一朵,還要再摘時,被皇甫奕這樣的動作,弄得哇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跑回蕭未央身旁,「媽咪,爹地不給我。」

「Cindy听話,爹地有事,別去打擾爹地。」蕭未央僅能把女兒摟在懷里,安慰道。

可,她的一雙兒女卻是繼續鬧著,在這片鬧聲中,皇甫奕另外從褲兜里拿了兩盒巧克力糖,遞給一雙子女,然後,才徑直走進客臥,關闔上門。

這一關,關了很長時間,直到下午,走廊上,傳來男孩的笑聲,蕭未央下意識走過去開門,卻發現,Tina抱著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一旁還有數名保鏢扮演著奧特曼和怪獸,在逗小男孩開心。

這個小男孩,縱然該是她第一次看到,五官是眼熟的。

她站在那,喚道︰

「Tina,這是誰?」

「蕭小姐,這是蕭總吩咐讓我帶回來的孩子。」Tina避重就輕地回答出這句話,只帶著孩子朝蕭默澶的總統套房走去。

也在這時,另一間總統套房的門開啟,明藍站在那邊,臉色有些許憔悴。

從今天中午和蕭默澶回來後,她的臉色就是這樣的憔悴,此刻,看到那個孩子,她眉心顰了一下,終是走了出來,卻听到Tina道︰

「明小姐,蕭總說了,暫時不想見任何人。」

明藍的腳步順著這句話,驀地停住,她能覺到,蕭未央瞧向她的目光里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女人之間,或許真的沒有永遠合作的伙伴。

她早知道。

只平靜地回身,走進套房,關闔上房門。

這一個下午,小男孩的笑聲不停地響起,弄得Jimmy和Cindy都有些按捺不住,因為不知道,舅舅準備了什麼好玩意給那個男孩,讓他這麼開心。

而,在這若隱若現傳來的笑聲中,皇甫奕卻是忽然走了出去,只是,他的步子也僅是到走廊上就停止,緊跟著,卻是朝電梯走去。

這一離去,他一個下午直到晚上都沒回來。

夜色初濃時分,他開著一艘快艇出現在了海上,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老天,還是該感激命運的巧合。

不用他到那棟孤立的海中別墅,就看到了,海水中,顯然踫到了什麼突發情況,有些不對勁的女子。

他的游艇駛近她,可,並沒有向電視劇里演的橋段一樣,跳下海去救她,僅是從快艇上解下救生圈,朝她擲去。

因為一些顧及,也清楚,她不會願意這樣濕身的接觸。

而她很快就趴到救生圈上,他一拉,就把救生圈拉了回來,然後她自己爬上他的快艇,沉默中,他迅速開了快艇離開別墅的範圍。

或者說,是別墅外,留下的保鏢監控的範圍。

一路沉默。

他直接帶她回花店,也是從小花那,他才知道,她被人帶走,于是,憑他對蕭默澶的了解,找到了那處別墅。

這一次,他沒打算過多的藏掖。

包括她,其實也沒有必要繼續躲藏著。

回到花店,小花還沒下班,看到她,焦灼的神色才稍稍有些緩解︰

「雪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你先回家吧,我來關店。」

「雪姐——好。」小花還想說些什麼,看了下渾身濕透的夕雪,又望了一眼,上午買過一盆花,下午到這稀奇古怪直問老板去了哪的男子,還是噤聲,往外走去。

夕雪徑直上了閣樓。

在海城,她並沒有隱瞞自己姓中的一個雪字,畢竟,不想讓念念從小就記錯母親的名字。

可,在海城待了平靜的四年,從今天開始,一切卻還是避無可避。

換下濕的衣服,接著下樓時,他竟是還在的。

但,她卻是當他是透明空氣一般,把那些花盆搬進花店。

他站在旁邊,終是走過去,一手兩盆,很快把外面的幾盆花搬進去,他雖然右手一直使不出太多的力,可,至少,總是比她這樣一個瘸腳有力氣。

她看到他端進去,也不阻止他,只是,把剩下的花牌拿了進去。

一切忙完,天際烏雲黑壓壓地壓下來,眼見得,一場大雨,在她進入花店時,傾盆下來。

而他只站在庭院里,並沒有進來。

她看著他,終是輕聲︰

「進來吧。」

他躊躇了一下,才走到花店,她讓出一個位置,然後,順手拿了一條干的毛經,放在他和她當中的花牌上,他拿過,擦了上的雨水,冰冷的聲音,隔著那些飛揚的雨霧傳了過來︰

「想要回孩子嗎?」

她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一句,也沒有想到,這件事,他竟是知道了。

不過,即便她再想得回念念,對他說,就有用嗎?

不會的,四年前,他只記得她欠他一條命,只記得她欠他的七天,今日,對念念,他又怎麼會好心到幫忙呢?

這件事,蕭默澶能夠不理智,她沒有任何資本不理智,剛剛的跳海,無疑是她僅有的一次不理智,也在彼時,被冰涼的海水一泡,她想得很清楚,或許,唯有借助法律手段,能讓她有要回念念的一線希望。

而,即便她沒有錢請律師,可,V會幫她的,如果要欠一個人的人情,她也只希望是V,或者是另外一個人。

「皇甫先生,謝謝你救了我,已經很晚,我要關店了。」清楚明白地說出這句,她把一把傘掛在椅子上,轉身,走了進去。

皇甫奕站在那里,身上滴下的水在腳周圍匯成一個圓圈,在這個圓圈逐漸擴散開來時,他的身影消失在這所花店。

夕雪回身,傘,仍在那,他,卻是不在了。

也在這一刻,關上卷簾門的手,很冷很沉。

可,再冷,再沉,都要撐下去,手機在她跳入海里時,已進水失去了效用,花店里雖然有固定電話,但V一般看到陌生來電卻是不會接的。

以往,她和他聯系,也僅是通過熟悉的手機號碼。

目光停駐在壞了的手機上時,忽然想起,百里楠送她的那一只,不管怎樣,現在,她需要一個手機,現在,顯然,她也並不能冒雨到外面去買,因為,隨時可能被蕭默澶的保鏢再帶回那間別墅。

找出那台手機,手機旁邊,還放著當初百里楠送她的護身符,時間改變了許多東西,唯有這些固態的東西卻還是沒有改變的。

充了電,所幸,隔了四年,手機還能用,隨著開機,她才想到,要換一張SIM卡,但,就在這時,確是進來了一條短信︰

需要幫助嗎?

她一驚,時間卻是四年前,在她發布媒體聲明的前一天。

也是那段,她最艱難的日子。

可,終究是挺了過來,也終究,在那時,她沒打開過這個手機。

深深吸了一口氣,四年前,她沒能幫到百里楠,四年中,為了回避一些人或事,她對所有新聞都是回避的,自然,也包括百里楠的。

只偶爾問過幾次V,V說,恆達財團的危機因為凌雲地皮的繼續合作,算是緩解了。

心底,有些難耐,難耐中,她取出原來的SIM卡,換上自己一直用的那張卡。

接著,開機,憑著默記的號碼,打給V,V沒有接電話,只是轉進語音信箱︰

「你好,目前我正在度假,有任何事,請留言。」

他去度假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作為他這樣成功的操盤手,更多的時候,該享受人生,而並非是局限在電腦前的方寸之地。

失望地放下電話,目光最終凝注在百里楠給她的SIM卡上,躊躇了半晌,現在的情況,卻是刻不容緩的。

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念念就會被蕭默澶送回滬城,即便她再堅強,都沒有辦法在此刻的情況下,憑借自己把念念要回來。

而她沒有辦法放下念念,這是她唯一的依賴。

抿了抿唇,手卻是在她下定決心前,把SIM卡復換了出來,接著,編了一條信息︰

「阿楠,可以幫我找一位律師嗎?」

編完的時候,手哆嗦了一下,最終,閉上眼楮,把這條信息,發了出去……

作者題外話︰蕭默澶失控了。還有留言區這兩天也失控了,都請安靜看文,好了,安靜點,別再爭了,除了游艇之外,那段我不能做劇透,但會盡快寫到,其他的,一直很明確,包括辦公室那一晚,也不是值得去猜的。我一直在說明藍可憐,很快在這幾章我會寫到,包括,七年前,她的故事。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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