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09】

作者 ︰

她的吻,讓素來淡定的他有些措不及防,而他冷峻的唇部線條,在她的吻下,漸漸地柔和,他擁住她的手,也漸漸柔和地將她擁向他的胸懷。

初升的旭日,輕拂的微風,搖碎了湖中相依的璧影,她身子微微一動,將他順手放在一旁的魚竿,踢落到了水中。

魚竿的落水,驚起了些安然自得地沉浮在水里的魚。

不知是否是魚尾剪碎了水影,將水花濺出,讓那水花從天際落下,此時,天際灑下綿綿細雨。

在細雨中,他將她打橫抱起,朝別墅中走去。

他抱著她從電梯上去的。

這座蘇城的別墅,外觀雖也是園林設計,內部卻設計有氣壓的電梯。使得居住其間的人,能夠不費力去到任何一個樓層。

現在,他抱著她,她瘦削的身子幾乎讓他覺不到任何分量。

他就這樣抱著她,上到三樓,寬廣的臥室。

夕雪的發絲上盈著點點晶瑩的雨珠,她的眸底,也因著這些雨珠的存在,變得愈發晶瑩剔透。

她的手下意識地放在他的胸際,卻並沒有任何的推搡。任他抱著她,放到那張寬大的床上。

他覆身在她的身上,除了身子僵硬外,她的手是靜默的。

一如她的人也是靜默的。

在他的吻蔓上來的時候,她僵硬的身子才稍稍蜷縮了一下,但,不過是蜷縮,由于背抵著床,這份蜷縮除了讓她更緊地偎緊他外,再無其他。

窗外的銀杏,張無數碧綠的小扇子,在雨里搖動,似千萬只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也像是在招手。和著細雨敲落在琉璃瓦上的叮咚聲,只讓人的心底,蔓延出一種細密的悸動來。

他深深地吻住她,唇齒的纏綿,過了許久,才放開她的唇,她的小嘴不自禁地張開,那唇色如帶水的櫻花,嬌艷欲滴,微微喘氣,他不覺又慢慢的俯了下去,仿佛世間最大的誘惑莫過于此。

這一次,原本,他只是想輕觸一下的,畢竟,他允過她,等到她在意了,他方會真正的要她。

于是,他怕吻得太濃,太深,會讓身體的本能無法克制。

但,真的踫到了,那清清軟軟的,又香香甜甜的誘惑,仿佛橫穿大沙漠時那瀕臨渴斃時,曾幻想遇上第一眼甘泉,急切地索取了起來,毫無顧及,就算明知甘泉的背面是懸崖峭壁,多走一步便會粉身碎骨,卻也再所不惜。

這,難道就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

是啊,明知道或許會被背叛,依舊不管不顧的感情。

他什麼也不想了,不去想她還會對誰笑著,不去想她曾對誰撒嬌。只要她在他懷里,他只想她,只要她!哪怕她的心還不屬于他,都好——現在,這一刻,他只想要她。

而這一刻,她是順從的,一如那句反問話說的一樣,只把手抓在床罩上,靜默地順從。

他的手移到她的身上,她今日穿的同樣不是那種旗袍,是剪裁合身的襯衫加灑月兌的馬褲,如若是旗袍,那些盤扣雖然解開時並不容易,可一溜地解下去,卻是在繁瑣中,帶著持續的誘惑。

就如同,身著旗袍走動間,除了是風景,也是誘惑。

是那一年,那女子慣會穿的打扮,她常常溫婉地坐在茶館臨窗位置,偶爾笑起來,聲音是清脆悅耳的。

收了思緒,他不願在這樣的時分,陷入回憶中太久。

或許,唯有眼前的她,能讓他徹底的淡忘。

現在,他的手移下去,在她胸前連綿的花邊處搜尋,卻是一時沒有找到解開的位置,手有些窘迫地在她的胸前流連了半晌,她的臉愈發暈紅。

這襯衫的扣子本是套頭的款式,胸前斜綴下的花邊只是單純的裝飾,並沒有拉鏈和扣子,僅有的一顆扣子,但是在頸部。

她明白他的意圖,但,她始終做不到起身,將扣子解開,再在他跟前將那襯衫月兌下。

即便,她靜默地不會反抗,還是做不到更多的一步。

只在他的吻因動作的紊亂,粗重地掠取到她頸部,于頸部點燃一小簇一小簇火苗時,發出低低的嚶嚀聲。

這聲嚶嚀,在這樣的時刻,更容易點燃男人的**,他的手在襯衫的胸襟部,稍一用力,能听到‘撕拉’一聲響起,接著是那剪裁成不對稱款式的襯衫從花邊的縫合處被他撕開。

胸前一涼,讓她原本的靜默,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

譬如她的腿開始合的更緊,而原本抓在兩側的手,也下意識地捂到胸前清涼的地方。

也在這時,能覺到,他灼燙的吻點燃在她的指尖,也順著指尖,流連在那捂不住的冰涼處。

那些流連,讓她起了一絲絲的酥麻,意識開始混沌起來。

不可否認,蕭默澶外表縱然淡漠,疏離,可,在這種事上,卻宛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樣的他,帶她一起沉淪,她在他挑逗下,除了步步敗退外,再無其他。

眼看,城池即將不保,卻在這時,響起了手機鈴聲。

這聲鈴音,讓迷亂中的倆人有一秒鐘的停頓。

這一秒鐘,無疑是分辨,是誰的手機鈴聲。

縱然,她和他的手機鈴聲並不接近,在這時,卻是需要一秒鐘的停頓,也是緩和。

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褲旁,可,不知怎地,恰好,踫到一堅挺的部分,她知道是什麼,臉紅得無以復加。

天知道,她並不是有意要踫到的,但,她和他的身體那樣的契合在一起,在慌亂中,要想從褲兜中取出手機,不踫到,卻也是難的。

他卻並不從她身上下來,依舊覆在她身上,只是暫時停止掠取的動作。

她不敢去看他,倉促地接听手機,對面傳來的,是明藍的聲音。

她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按上周的約定,明藍是會過來教她做菜的。

天,她竟然忘得一干二淨。

現在,明藍或許是快到綿園了,踩給她去的這個電話。

而不再像第一次那般,讓劉姐引進來。

畢竟,這一次,雖沒像上次那樣約定時間,卻是口頭說定了。

「明藍——」她的腦子飛快轉動,忽然想到一個不錯的點子,「嗯,我今天公司有些事,忘記和你說了,真對不起。」

她的臉現在一定紅得像煮熟的陽澄湖大閘蟹。

這樣狼狽的情況下,說起謊話來還能做到面不紅的,恐怕只有她身上的蕭默澶。

一如,在說完這句話時,她的目光不自禁地上移,正好和他深邃的眸子撞到。

他是悠然的,看著她謊話編得團團轉,好看的薄唇微微翹起,仿似在不屑她的謊言。

可,這謊言,不也是拜他所賜?

所以,他的不屑,她為何不換他無措一次?

譬如,現在,趁他不再有任何動作時,她並攏的雙腳,稍稍上提,雖然不可避免踫到他堅硬的部位,在他蹙眉,稍微讓開一點距離時,她迅速團身,朝床下走去。

說不清,這一離開,是故意讓他**難耐的挑逗,或者,偏是她無意識中只將逃避演繹成挑逗。

這一走,是不如願的,她的身子忽然失去重心地滑落到床下,原來,這張大床並不是四方的,四周竟然是圓弧形的,現在,她就是從圓弧形的部位滑下去,在她差點驚呼出聲前,他的大手撈住她下滑的身子,把她撈回床上,但這一撈,卻使得,她和他的姿勢變得更為尷尬起來。

現在的姿勢,是她趴在床邊,她翹翹的臀部正好抵在他堅硬處。

是他的故意,還是無意呢?

她只覺得臉轟得一紅,連電話里的聲音,都不自然起來︰

「好啊,那下周,對,我可能明天才回去——因為公司比較忙。」

她可以保證,這句話,是她有生以來,說得最凌亂的一次。

而這份凌亂,卻讓對過的明藍沒有听出任何異樣,只欣然應允下周來,並約定提前一天再和她約具體時間。

她支支吾吾地應下,卻能覺到,背部一冷,蕭默澶的唇在她的脊背上,烙下了一連串細密的火星。

他,還是興致不減!

而,她很少被人踫觸到的背部,在他的撩撥下,渾身只滋生起來沒有辦法忽視的一種悸動。

這種悸動不同于先前,更深,更濃。

「你失約了……」他一邊撩撥她的興致,一邊低啞的語聲從喉口溢出。

「嗯……」她艱難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字,使得听上不去,不至于像嚶嚀。

他的語音里似乎含了笑意,他的唇停留在她的BRA處,她低頭,看到今天的BRA果然是前扣式的,正暗自慶幸,這道關口不會失去時,下一秒,她卻能看到他修長的指尖繞到她的胸前,輕柔地一按,那BRA的搭扣就應聲月兌開。

她的上身不知何時已然一絲不掛,她白皙光潔的背部,在他的撩撥下,添上的,是星星點點的吻痕,現在,他似乎並不急于下一步動作,只是,他的手要覆住她胸前的柔軟時,她本來快成空白一片的腦子,忽然反應過來什麼,接著身子一縮,低低喚了一聲︰

「默澶……」

他的手隨著她這一聲只轉換成攬住她的腰際,將她順勢抱了起來,她的眼楮不敢瞧向她,他卻把她攬進她的懷里,也讓她暫時不用更加尷尬。

「呃?」他的聲音低低地在她耳邊響起,她的下巴抵在寬闊的肩膀上,猶豫了片刻,還是道︰

「我……」

「對不起,是我有些失態了……」倒是他率先道歉,結束了她的為難。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在悸動之後,她會有恐懼。

難道,在那一人之後,她再沒有辦法接受這種在夫妻間來說,天經地義的事了嗎?

有的,僅是恐懼。

那噩夢般的過去,什麼時候,能遠離她呢?

她抵在他的肩上,手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胳膊,好像這樣,那些恐懼才能稍稍消散些。

「我們還是照著那個期限來,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心甘情願……」他拿起一旁的毯子,將她光潔的上身包好,「在這之前,我給你去找件外套,這次來蘇城,你有多帶一件吧?」

他想抽身離去,借此平息自己的**,她卻在他準備抽身離去時,從他胳膊滑落的手,忽然抬起,拉住他︰

「默澶,謝謝。」

她的手心有些冰冷,但在她的手拉住他的手時,她低下臉,在他戴著戒指的左手上,輕柔地啄了一下。

他順勢,在她的唇松開時,手撫上她的臉頰︰

「中午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一會讓人送來。」

「都行。」

她看他起身,為她在行李中找出她帶的替換衣裙,在遞給她時,他卻是避去了洗手間,接著,能听到里面傳來沐浴的聲音,顯然是他在沖涼。

沖涼能平息**,只是,在這不算暖和的天氣如果沖的是冷水,豈不是會感冒?

她換好衣裙,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洗手間,他已走了出來,披上浴袍,走到古色古香的軒窗前,看了眼下面的庭院︰

「可惜了我的魚竿。」

她順著他的言辭,朝下望去,能看到,那湖水里,漂浮著先前他用來垂釣的魚竿。

只這一刻,她慢慢朝他走去,雙手,怯怯地伸出,終究在他即將轉身前,從他撐在軒窗上的胳膊下穿過,小手環繞在他的胸前,她的臉熨帖在他的浴袍外,這一熨帖,能確定的是,他的身子沒有想象中冰冷。她這樣抱著他,她的溫暖,應該更能傳遞給他吧。

同時,也避免了,再次面對時的尷尬。

頭抵在他的背心,她發現,他真的很高,她的個子只到他的肩膀以下,這麼抵著,仿似,能看到那條疤痕的存在。

是為了她所受的傷。

「我賠你一根魚竿……」

低低說出這句話,能覺到他啞然失笑,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除了賠實物,什麼時候,你願意拿其他的來賠呢?」

他對她說的話,不經意間在變得斤斤計較。

她不是听不出來,這一次,她同樣不準備回避。

為了,剛才的動容。

一個男人,寧願用冷水澆滅自己的**,而不去強行要她。

她不能不動容。

是的,他即便再可怕,但,在這件事上,卻都是沒有傷害到她,而在其他方面呢?

他似乎也並沒有傷害過她。

「我——給你做頓飯來賠,行嗎?」

提出這個建議,雖然,她學師未成,但,她想,誰說廚藝差,就做不像一餐飯。

「你會?」他似乎聯系起不久前那觸目驚心的一幕,有些懷疑。

「會,管飽。」她的手從他的手心抽出,他的手卻下意識地緊了一緊。

只這一緊,她的手一時抽不開,他淡淡的話語在耳邊傳來︰

「先讓他們去準備食材。」

這座別墅內,哪怕平時不常住,都有三名佣人常年打掃著。

只是,在剛剛,他們的二人時光中,這些佣人是不會出現的。

「嗯。」夕雪點頭,表示認可。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明藍將手機拿下耳朵,站在綿園跟前,進出這里的登記是繁瑣的,每次,都要等半個小時,經過保全的傳達,被允許,才能進去。

這尊貴的別墅群,其實,說到底,就像是一個金碧輝煌的鳥籠吧。

收了思緒,母親還在醫院,本來,今天她不想過來,可,答應了別人的事,哪怕以前,她未必都能做到,但,現在的她,卻是不想失約的。

所以,在夕雪約定下周末再見時,她都沒有拒絕。

或許,稍微離開下醫院,也能讓她難受的心,稍稍得到緩和。

這樣,才能給日益衰落的母親以安慰。

在不遠的蘇城,同樣的蘇式園林別墅中,佣人很快就按夕雪的意思準備好了食材,今日,夕雪並不準備起油鍋。

其實,不用炒菜,用這些現成的食材,應該能做出一餐不錯的飯來。

只要用心的話。

透過那些花紋的格子,蕭默澶能看到他的小妻子在中式開放的廚房內忙忙碌碌,她的頭發扎成一束花卷形的馬尾,隨著她的忙碌,有些許的發絲松落下來,垂在她秀麗的臉頰旁,讓他哪怕隔著一段距離,有剎那,都移不開目光。

有多久,沒有這樣在意一名女子了呢?

是的,在意。

在她在意之前,他卻是比她先一步在意了。

或許,在感情中,誰最先在意,注定,就最容易受傷罷。

神思中,他的目光仍望著她,生怕,再出現那次一樣的‘變數。’

但,這一次,她只用了電飯煲、微波爐,和煤氣灶有關的,僅是用了一次湯鍋,再沒有起油鍋。

這讓他稍稍放心。

直到一個小時後,她端著托盤走出廚房時,小臉上的笑容是明媚的。

「好了,可以吃了呢。」

在準備好食材之後,那三名佣人仍是被蕭默澶摒退的。

屬于他和她的二人時光,似乎,他越來越不喜歡人打擾。

一如現在,他走到餐桌旁,她放下托盤,親自替他拉開座椅。

黃花梨的桌椅,價格是不菲的,但這層不菲,此時不過成了一道午餐的點綴。

「這是拌豆腐,這是拌黃瓜,這是紫菜蛋湯,這個,是咖哩拌飯。」

一口氣說完,說得還挺溜,只是,也意識到了問題,都帶了一個‘拌’字,可見得,她廚藝的蹩腳。

不過,還是有進步的,譬如,那一大碗的紫菜蛋湯,是她用鍋煮的,不再是用調料泡的。

此刻,在她介紹完,他欣然端過那碗飯,拿起筷子,悠然地用了一口︰

「不錯。」

不錯?

咖哩是現成的,只是飯需要先煮,如果不出問題,是該不錯。

只是其他呢?

她在他的對過坐下來,有些忐忑地看著,他將剩下的三道菜一一用下來。

雖然,曾為百里楠做過一餐飯,可,那餐飯,從百里楠的表情,她就能辨別出自己做得有多糟糕。

可,眼前是蕭默澶,行事風格和百里楠迥然不同的蕭默澶。

每道菜,他極其優雅地用下來,俊美的面容上,不見絲毫的異樣。

所以,要知道味道如何,她只能依次用了一遍,出乎意料的是,每一道菜,雖不說美味,但,也沒有任何怪異的味道。

果然,用心去做菜,就會不同。

一餐簡單的飯,就著水城的細雨綿綿,憑水臨窗地用,是悠閑,並恣意的。

而這份恣意,在此刻,卻並非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

「我知道了,和他們說,董事延到明天,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皇甫諾這一句話雖然還算說得氣定神閑,那麼接下來,在放下電話,終于試圖再去撥通另外一個電話時,耳旁只傳來公式化的聲音︰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恨恨地掛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哼出兩個字︰

「夕雪!」

將手機扔到桌上,他扯開領帶,解開領口,平時彬彬有禮的君子形象,在這一刻,全然沒有繼續維系的必要。

現在,董事會對他這一次競標,極其不滿。

而,他雖然意識到是夕雪聯合蕭默澶給他部下的圈套,可,他始終不相信,夕雪難道對那批照片真的無所謂?還是蕭默澶口味好到,同樣無所謂嗎?

不過說到底,他確實得到了這塊地,就約定來說,夕雪沒有違背,僅是下了一個圈套讓他去鑽罷了。

但,既然,他會為這個抉擇付出代價,那麼,他不會容許夕雪置身事外。

只是,現在她既然回避他的電話,那麼,他就先給她些顏色看看。

惡向膽邊生地再拿起手機,吩咐人照先前的安排去做。

兩個小時後,反饋的結果,果不其然,沒有一家媒體對這類照片感興趣,甚至于有的媒體一听到夕雪艷照四個字,就立刻掛了手機。

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套方案。

網絡發達的現在,無疑成為這些艷照最佳的承載地。

而他也算是君子,之前就警告過夕雪,即便蕭默澶能控制媒體,對于網絡,終是束手無策的。

當然,他不會先放上所有的照片,僅是部分曖昧不明的照片。

他要的,至少在這一刻,不是魚死網破,反是夕雪,或者蕭默澶的妥協。

只要他們妥協,對董事會,他仍舊是能交代的——譬如,轉包給蕭氏實業開發這塊土地。

但,這一次,在他以為已經成功,準備悠閑地等待夕雪打電話來求饒,或者,是蕭默澶的親自談判之際。

一個小時後,電話再次響起時,讓他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

所有通過網絡上傳的艷照,至多在十秒鐘後就會被自動屏蔽,並且,上傳這些艷照的電腦,無一不遭到攻擊,硬盤數據盡毀!

這些,是不可思議的,但,卻是真實地發生了。

做到這一切的,無疑,只有一個男人,就是蕭默澶。

放下電話,他甚至忘記去掛,僅覺得手指冰冷。

癱坐在辦公座椅上,外面的綿綿細雨,只如某種最冷厲的目光,逼視得他快喘不過氣。

而在這時,他的手機再次響起,里面傳來的是陌生男子的聲音︰

「皇甫先生。」

「你好。」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自己語調的平和。

「我建議皇甫先生,最好停下您正在或者試圖做的行為,否則,我能向皇甫先生保證,您的不雅照很快會登陸各大媒體以及網絡。」

「什麼意思?」

「是有關皇甫先生和Rose小姐的不雅照。我想,皇甫先生肯定不希望,董事會認為,這一次的競標,是皇甫先生為了討好Rose小姐的父親所為吧?」

說完,對方徑直掛了電話。

卻讓皇甫諾出了一身冷汗。

他和Rose父親達成的協議,是不能放到董事會上去說的。

那場協議,說到底,確實是希望在Rose父親承建凌雲的工程後,將皇甫集團的錢財,暗中分出一杯羹去。

畢竟,在股市,他成功挽救皇甫集團股票的代價,並非是表面那樣光鮮。事實上,是另外簽署給財團一筆額外的利息,方能貸到這筆款子。而絕不是是對外宣稱的那樣,依靠的是他的個人信用。

所以,男子在電話那頭說完這句話,只讓皇甫諾清楚,他的對手究竟有多狠辣。

對這樣一位對手,他存了一絲異心,下場或許就是萬劫不復。

可,現在,哪怕他銷毀所有的照片,還有用嗎?

他的手指顫抖著,終于選擇發了一條信息給夕雪。

即便,他不確定她是否會開機,但,與其面對一個如此可怕的男人,曲線救國,何嘗不好呢?

畢竟,這男人如今做的一切,是為了那個女人。

那個,連他都不知道,有多少魔力的女人,竟分別讓他冷血的大哥,和無情的蕭默澶先後動容。

還包括百里楠。

發完這條信息,他才無力的癱到椅子上,從未有過的無力……

此刻,蘇城的別墅內,夕雪和蕭默澶已把三菜一湯全部消滅干淨。

夕雪端起碗盞,放到洗手池里,吃得太飽的她,突然想自己洗碗,這樣,或許能消耗點肚子上的脂肪。

她總覺得,這一個多月,優越的生活,似乎讓她的腰,有明顯的臃腫趨勢。

原來,她也是可以胖的,不是所謂吃不胖的體制。

她不要肥胖,用力搖了搖頭,耳邊傳來他淡淡的聲音︰

「需要我幫忙?」

他走到她身後,不去提是否要吩咐佣人來洗。

她的手揉滿了洗碗液,白色的泡沫中,她用洗碗巾慢慢洗著︰

「不用,你去處理公事,我一會就好。」

他卻並不離開,只像之前她那樣,手伸過她的胳膊,環到她的腰際,將她的腰扣住,她一驚,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

「確實有些粗了。」

女人,最難耐的,莫過是被人說腰粗,于她,也不例外。

更何況,先前她還計較了一下這個。

臉有些紅,沒有等她應聲,他的下巴磨蹭在她的肩部︰

「還是這樣胖一點,抱著舒服。」

這句話,從蕭默澶的口中說出,在以前,她是無法想象的。

只是,這些日子的相處,有些什麼好像正在逐漸自然,而不僅僅是一場演繹。

一如,妻子和丈夫的關系,除了沒有實質性的那一步,其他,都那麼自然而然。

她稍稍朝後靠了以靠,他特有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畔,讓她有些癢,縮了一子,他的唇卻吻住了她小巧的耳墜,干淨帶著清香的耳墜上,沒有戴任何的耳環,讓他的吻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直到她忍不住,用手拿開他越圈越緊的手,想要避開時,他卻順勢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就在洗碗池旁,讓那一池泛著泡沫的洗碗水,見證了,她和他的纏綿一吻。

纏綿的吻結束,在他的‘騷擾’下,她勉強洗完碗,他淡淡地走到一旁,拿起她的手機,遞給她︰

「開機。」

她正好擦了下滑膩的手,順帶借著廚房唯一一面鏡子看了下自己的面容,除了嘴唇被他吻得紅腫,其他,似乎,也不正常。

她局促的低下臉,接過他遞來的手機,屏幕卻是暗的。

「你給我關機了?」

猶記得,接完明藍的電話,她並沒有關機啊。

「是,不想被人打擾。」

他承認得倒挺快,說完,略帶促狹地睨了她一眼︰

「現在,你——」

「現在,當然沒什麼不能打擾的。」她飛快迎上這句話,稍朝後退了一下,打開手機。

再纏綿吻下去,她怕自己遲早會缺氧缺到胡言亂語。

手機打開,有信息進來,是皇甫諾的。

只是沒有想象中窮凶極惡的語氣,有的,反是一種謙恭。

「去見嗎?」在她看完短信的同時,蕭默澶的語調閑適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抬起眸子,望向他,笑得很是明媚︰

「你和我一起去?」

任何事,要瞞過眼前的男人,看來是幾乎不可能的。

所以,對于他的洞悉,她不會再訝異了。

他走近她,俯低臉,看著她︰

「你要我陪你?」

她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換來他薄唇微揚……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皇甫諾冒雨趕到蘇城時,哪怕從車上下來,都顯得有些狼狽,但,素來注重外表的他,仍進了一旁的洗手間,先行打理了一下,方走去二樓的包間。

這是位于蘇城最繁華地帶的一處茶館,夕雪約在這,看起來,閑情逸致得很,只顯出他的狼狽不堪來。

他隨侍應生的指引,走到梅廳外,隔著珠簾,能看到夕雪身旁坐著的一男子時,卻讓他的腳一時有些邁不開。

是他焦灼得自己蠢了,這樣的時刻,夕雪怎會單獨再來見他呢?

「嗨,蕭總,蕭夫人。」他強行讓自己鎮定,走上前去。

蕭默澶並沒有應聲,只有夕雪示意他入坐。

門在這時關闔上,除了夕雪斟茶的聲音之外,很安靜。

但,這份安靜,總是要被打破的。

「皇甫總裁單獨約見我夫人,不知是何事呢?」男人總算開口,淡漠的語音,冷冽的神情。

「這事,是我一時鬼迷心竅,還請蕭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干脆挑開地說,再婉轉藏掖,恐怕也是適得其反。

「地,都被皇甫集團競得,皇甫先生,還準備要什麼?」蕭默澶接過夕雪給他斟的茶,淺啜間,語調轉厲。

「蕭總,是我手下人一時糊涂,對此,我已竭力制止,並且刪除了所有視頻,這,是當初允諾要給蕭夫人的。」

蕭默澶的話語輕描淡寫,皇甫諾的額頭卻是滲出了汗水。

他打開公文包,取出之前那張U盤。

夕雪沒有伸手接過,她只坐在旁邊,繼續給自己斟下一杯茶。

「這,就可以了?你看了這些視頻,同樣觸犯了我的禁忌。」

「蕭總——」雖然視頻是關于男女的那種事,可畢竟,夕雪在皇甫奕的身下,他幾乎是不可能看到什麼的。

但,蕭默澶既然這麼提,只說明,蕭默澶並不打算就此放過。

「任何人,要挾到我的家人,不是道歉就有用的。」蕭默澶冷冷說完這句話,只將那U盤扔進一旁的火爐中。

「蕭總,好歹當初我們也合作過,不必要這麼趕盡殺絕吧。」

這一句話,哪怕皇甫諾沒有說開,夕雪捧起茶杯,準備輕抿的手卻是一滯的。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任何價碼。如果不是我夫人願意見你一面,你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不配!」蕭默澶結束這段對話,只喚了一聲,「大衛。」

大衛旋即出現在包間門口。

「皇甫先生,您可以出來了,您的那些不雅照片不會出現在任何地方。」

大衛將不甘心的皇甫諾請出來,復道︰

「但,先前借款給您的銀行,正準備起訴您,涉嫌制造假的固定資產,以期從銀行獲取高額貸款,並且,鑒于您現在的實際情況,恐怕個人信用也即將出現問題。倘若,皇甫先生不準備因此負上法律責任,那切記,有些沒根據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這一句話,無疑讓皇甫諾的腳跟是一軟的。

銀行無緣無故的起訴,只和眼前的男子有關。

而大衛警告他不能亂說的,自然是先前,他‘有遠見’地接下,皇甫集團的股票,致使皇甫集團不至于因皇甫奕的決策失利,導致市場恐慌性的崩盤。

至于那場‘有遠見’的做為,正如他所說,是他和蕭默澶的合作,以不菲的價格,得到蕭默澶悉數接下的股票,使得那部分股票最後成為他入主執行總裁位置最有利的一步。

這樣的男子,算到了每一步,也有把握讓每一步都不超出他控制的範圍內。

假如,他不想被銀行起訴,對這件事,能做的,僅是永不再提起︰

「我明白,那銀行的事——」

「皇甫先生就不用擔心銀行的問題,只需擔心其他該擔心的問題。」大衛模稜兩可的說完這句。

此刻,蕭默澶正接過夕雪手中的又一盞茶,然後,包間的門在他跟前徐徐關闔。

「皇甫奕那次,是我接的盤。」他徐徐說出這句話,靜待她的反應。

或許,不用她說,她便也已知道。

今天,讓皇甫諾出現在這,不過是給了他一個開誠布公的機會。

彼此真誠,是他如今想要的。

縱然,並不能完全真誠。

「嗯。」她應了一聲,不再倒茶,反是起身,走到他身旁,然後蹲子,將臉枕在他的膝蓋上,「默澶,你說,是不是,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不再陷入以前的糾紛,才能抓住眼前的幸福?而一個人活一輩子,最重要得,是能握住幸福,而不是被仇恨蒙蔽所有的一切?」

「小雪……」

「我只想听你說,是不是?你說是,我會信,也會從今天開始,照著去做。」

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膀,讓她和他平視。

他彼時的擔心,放到現在,得到的,竟是她的這番話,這番話的意味,是她動容、想通後的真正放下嗎?

即便,他不止一次在商場,乃至生活中謀算對了人心,這一次,雖沒有例外,但,卻讓他撫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是,還是不是?」

她執意問他要一句話。

他深邃的眸子望進她的眼底深處,微微一笑,手拂開她的發絲︰

「是。讓自己過得更好,才是對自己最負責的一種態度。」

她笑得更是明媚起來,沾染得窗外的雨絲也不再紛擾如愁。

「今晚想吃什麼,下午我去超市采購?」

……

「你不想吃涼拌的?」

……

「那,我們換一種,比如熱拌?」

「其實,這里的下午茶也不錯,到了晚上,也有比較好的點心。」

「你不想吃我做的東西?」

「怎麼會。」

「那,我們去超市吧。」

她開心起來,即便能看懂蕭默澶臉上的難耐,只是,她還是拽起他的手,朝外面走去。

幸福,其實,只要她願意,現在,她就能握住,不是嗎?

不管這個男子有多可怕,有多月復黑。

但,他沒有傷害過她,並且告訴過她,家人對他,是最重要的。

哪怕,他那樣對皇甫奕,至于商場上,也沒有是非可說。

既然,是這個男子,阻止了她的死,那麼,從她繼續活下去的那天開始,或許,就該抓住手里的幸福了……

作者題外話︰皇甫奕養精蓄銳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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