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停下來時,只證實了,她的瑟瑟發抖並非是憑空臆想。
這是臨海的一處墓地,除了每年清明,很少會有人來這里拜祭。
而今天,車子在繞了好幾個彎,刻意擺月兌掉一切可能的追蹤後,來到的地方,就是這里。
夕雪的腳踩到地上的一瞬,胸口很悶很悶,她的手下意識扶住車門,一旁那名男子早已下車,恭敬地道︰
「夕小姐,總裁在里面等你。」
除了她一人之外,那名男子和司機都等在原地。
推開墓園的大門,她一步一步順著孤寂的甬道走去,正中的松柏樹下,矗立著蕭默澶頎長的身影。
他站在那,朝她轉過臉來,斑駁的樹影在他的臉上灑下或濃或淡的光影,他睨向她的眼神,帶了一抹的怔茫,哪怕,這抹怔茫轉瞬即逝,可,她沒有錯過。
或許,他眼中的怔茫並非是給她的,至于是給誰的,她不願意去多猜。
既然,來到這里,她在他的跟前,似乎已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對這樣可怕的男子來說,就不會容許她有秘密藏掖著吧。
這樣的男子心是硬冷如冰石的,這是她和皇甫奕的不同,所以,哪怕皇甫奕再可怕,都沒有洞悉到她的這些秘密。
她朝他走去,在距離還有兩米的時候,她停下步子,在她的左手側,就是墓園的陵塔,里面放著亡者的骨灰盒。
對,沒有墓穴的亡者,會將骨灰盒寄放在陵塔內。
有些是暫時的,有些則會放置很長的時間。
而現在,隨著蕭默澶的啟唇,宣告了暫時的存在︰
「我選了一處墓穴,你看下,如果合適,讓你哥哥早日入土為安。」
他朝前走去,她卻依然站在原地,沉默地站在原地。
「過來。」
他沒有回身,只用平和的語調說出這兩個字,帶著不容抗拒的味道。
「我想——」
「過來。」打斷她的話,依舊是這平和的兩字。
她艱澀的挪動步子,跟上他的步子,他選中的墓穴,是整座墓園最好的位置,最高,坐擁最遼闊的海景,旁邊用漢白玉石圍起,也使得這座墓穴,同旁邊的徹底隔開。
「就這。」他停住步子,目光凝向跟在他身後的夕雪。
她也止了步子,就站在那,風吹其她的發絲,使她刻意上了粉的臉,看上去,更添了病容的憔悴,而身上那件米色風衣上的紅色木棉花依舊是盎然的。
她是沉默的,在此刻,無論說好,或者不好都沒有任何意義,她唯一能做的,是保持沉默。
或許,這份沉默,也由于,心底的窒悶讓她沒有辦法開口,一切都堵在喉口。
「你的哥哥會入土為安,你想要的,也會很快實現。」
他繼續平和地說出這句話,這份平和,終讓她的聲音飄渺地從空氣中傳來︰
「你要什麼?」
「一個月內,你問了我兩次這個問題。」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上一次,你說我會付出代價,我說你不懂得男人的心,到了今天,難道,你還看不懂?」
他逼近她,她的小臉在他的逼近下,想躲,卻從來沒有任何地方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