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白啟說那句話的時候的場景，又一個兩年後的墨淚，此刻忍不住露出一個微微虛幻的笑容。
側頭看他，「白小七，現在也算如你的願了，看來我們是要真的死在這龍墓正門前了！有什麼感慨想說嗎？」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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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淚，你撐不住了？」
白啟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難得這個時候了，還能有調侃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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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身體擱著約莫五丈的距離，各自被冰封著。
除了上半身少量的地方還能微微動彈之外，其他地方幾乎已經月兌離了他們的知覺。
「沒有意外的話，大概也就個把月的功夫了！你呢？」
對于自己已經快到了強弩之末的事實，墨淚一點都不避諱也不害怕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事實上，這五年，對于他們兩人來說，最壞最糟糕的情況都經歷過了，現在能這樣安靜的躺在龍墓正門前，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兩人也從原本的敵人，發展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不得不說，這種環境，還有困境中完全不留余力的互相幫助，促成了他們之間友誼的深刻發展。
因此，此刻墨淚毫不避諱的承認他日子不多了，白啟也同樣微笑著點頭，「我估計也就在你前後的日子里！」諛
「嗯！也好！人類不是常有什麼兄弟結義，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之類的話語，我們固然不是兄弟也不曾結義，不過總算也是患難與共的朋友，能一起死倒也不冷清！」
「墨淚，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有些矯情和優柔了，可不像你墨蛇君的性子，怎麼，你也會感覺到冷清的嗎？」
「說的我好像完全是冰塊似的，萬物生而有靈，靈性越大，才能有機會生智，而智者才能修道，道領悟的好，又能生出更多靈來，這是一個循環！」
「我既能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墨蛇，走到今天，自然是說明我是有靈有性的，不過是修煉的歲月太過長久，要耐得住寂寞，熬得住性子罷了！」
「莫不是你白小七就從未有過一刻天真浪漫的時候？一生來就是這副棺材臉的樣子？」
白啟被他這話說的，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我在你面前還有棺材臉的樣子嗎？」
「這麼說來，這才是你的真性情？」
「那倒也不算是，若非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生還無望，我這一生，多半也不會有此刻這般輕松的姿態了！」
「說起來也諷刺，我最放松的階段，竟然就是在這最絕望最慘烈的幾年里，和你這個同樣號稱死人臉的冷血無情的家伙在一起！」
白啟嘴上雖是這麼評價墨淚，但是眼里的笑意和欣慰，已經說明了他此刻的心境。
墨淚聞言，反倒移開了目光，仰頭看向了看不到盡頭的天穹。
幽幽地一嘆，「真是沒想到，這里居然是洪荒時期就已經存在了的冰霜龍母的龍墓，我們是何其的有幸，又是何其的不幸啊！」
「是啊，誰會想的到，龍族之中，最受尊崇敬愛的龍母竟然會葬在這里，而且更加沒想到這頭龍母竟然是罕見的冰霜神龍。」
「這可是神龍一族中最聖潔，最慈悲的存在了，只可惜我們真的無再進之力了，否則的話，但凡能進得了這龍墓大門，我們也許還有保下一命的機會！」
墨淚輕笑了一聲地打斷了他的妄想，「白小七，不得不說，有希望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過我們這樣的處境，你提這個希望就好水中撈月一樣可望而不可及！」
白啟聞言頓時就泄了氣，「我說墨淚，不帶這麼潑冷水的，你好歹容我希望一下，又不會怎麼樣，用不用的著這麼快就澆滅我的希望之火嗎？莫不是你覺得現在還不夠冷的？還得加盆冰水才夠？」
墨淚搖了搖頭，「我是告訴你，與其想那些沒用的，還不如想想怎麼才能留下點消息讓你的家人知道，你快要沒了！」
「那你呢？」
「我？」
墨淚失笑，「我無父無母，有記憶以來，就是獨自修行，我需要給誰留訊息？」
「真的沒有？」
白啟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真要是沒有的話，總是望著天空在惆悵個什麼勁？分明是有什麼人被你惦念了嘛！是誰？」
墨淚聞言，立即瞪了他一眼，「還有心思在這里胡說八道，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
「心虛了！看來還真有！我猜猜！你這家伙獨來獨往的，沒听說和誰關系特別好，我這個朋友也是近幾年才有的，那你還會惦念誰？難道是人界那個蠢女人？叫什麼水來著？」
白啟一臉艱難的思考回想水蓮歆的名字的樣子。
看的墨淚明知道他是裝出來的，還是忍不住截斷他的話，「不是什麼水，她叫水蓮歆！還有，她的確不怎麼聰明，不過蠢女人這個稱呼也只有我能叫，你既然是我的朋友了，我就勉強同意你叫她嫂子！」
「啊？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叫她嫂子？」
白啟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因為她是我老
婆！」
墨淚這句話說的很是一本正經，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有點惆悵和懷念的味道。
卻听的白啟差點沒跳出來，若非身體大部分被冰封住了話，他絕對會驚訝的跳起來的。
「墨淚，你，你，你居然和水蓮歆那個蠢，呃，人類女人簽了伴侶契約？你，你沒搞錯吧！」
「還是你在騙我？你，你當真的？」
「嗯！」墨淚點頭，似乎在回憶一般，「當日目的還多少是有些不純的，沒想到，真正離開後，卻反而總是輕易的就能想到她！」
「也沒想到，眼看著要死了，卻還在世間留下了一個親人！白啟，你說這算不算是我來過這個世界的唯一的證明？」
白啟這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這個事實讓他的頭腦也震撼的不輕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墨淚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曝出這麼大的消息！
他和水蓮歆簽了婚姻契約？
白啟心里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復雜，尤其是這一刻他的腦海里也不停地翻騰當日那些與水蓮歆一起的畫面。
雖是帶著目的的騙她，可是與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來是真個單純的，開心的。
尤其是水蓮歆那個小女人對他，是真心的好和愛慕的。
只不過他沒珍惜。
現在乍然听到墨淚說水蓮歆是他老婆了，白啟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嫉妒和難受，放佛他也想要的寶貝，因為一個粗心的放棄，結果被別人撿回去藏起來了。
于是，看著墨淚的他，忍不住有些郁卒了，「你這家伙也太陰險了！居然用這一招！」
墨淚回視了他半晌，然後就了然地大笑了出來，「果然！白小七你這家伙，果然是真打過那笨丫頭的主意的，當日第一次見你們倆那樣亂七八糟的對話和吵架，我就瞧出苗頭不怎麼對了！」
「不過可惜，現在晚了，水蓮歆已經是我的伴侶了，所以你嘛！哼哼！」
「晚了又怎麼樣，現在你和我一樣被困在這兒，也都要死在這兒，給里面的龍母一起陪葬，還不是要留下水蓮歆一個女人孤苦一輩子？」
「叫我說，你也真是害人不淺，你說你明知道自己是一條蛇妖，是個不死老怪你還和人水蓮歆一個凡人結什麼婚哪？」
「你這不是害她年紀輕輕就守寡嗎？」
白啟其實也想通了，就算他現在沒被困在這里，然後他也意識到了水蓮歆對他意味著不同，他是否就真的有勇氣，做出和墨淚一樣的選擇呢？
答案是不確定的。
對他來說，追求純粹的更高層次的力量，已經是他多少年來人生的至高也是唯一的目標了，而這個過程中，任何的分心，都會導致前功盡棄。
更何況和一個女子進行一場兒女情長的愛情？
他完全沒有這樣的準備！
因此，時間就算倒退回去五年，很多決定依舊不會改變，自然也就談不上繼續嫉妒墨淚了。
只是想到墨淚和水蓮歆那個女人之間，究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關系，兩人之間的感情有多深，他只知道墨淚現在也是要死在這里的了，那水蓮歆那個女人呢？
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