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王爺太悶騷 第一九零章 我與君心向明月

作者 ︰ 童安格格

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亂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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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未央純白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白夜的心像是被利刃緊緊的攫住,排山倒海的窒息恐懼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不管這個人曾經做過多不可原諒的事,在這一刻,她听到自己絕望顫抖的大喊。

這石室雖腥紅一片,可怎麼也沒有那雪白衣衫上的血來得刺眼。

「花未央!!!」白夜仿若靈魂離體一般,卻是飛速過去欲扶未央。

未央隨意抹了一把不住涌出來的鮮血,語氣難得有些自嘲,「真是,狼狽啊。」又稍稍退離了一點,「夜兒,不要過來,這血會弄髒你的衣裳。」

就像有什麼東西卡在白夜的嗓子眼兒,說不出來,咽不下去,只是難受得不能自己。「花未央,我們離開,我們離開這里。」

「夜兒,這次真的來不及了。」未央的語氣依舊春風般,只是聲音小了很多。他深深的凝視著臉色呆滯蒼白的白夜,無奈的費力笑了笑,「夜兒,你听我說,你快些離開這里。」

看著他一如既往漆黑的眼眸,白夜固執的搖頭,不管未央的有意避開,堅決的挽住他的胳膊,扶起他,「你的話我一句也不相信!!我們走!!!」

光耀帝回過神來,看著差不多渾身是血的未央,「老七,你還是算漏了,你給朕準備的長眠之處也是你自己的葬身之所。呵呵,這里有什麼東西讓你突然病發。也好,哈哈,也好。俺們爺們幾個最後團圓了。」

未央沒說話,白夜也沒說話,只是固執的扶著未央往其它石室走去。走一路,殷紅的地上又留下一片新鮮刺目的紅。

奄奄一息的花鴻顏幾乎沒有力氣睜開眼楮了,可他還能听見他們彼此的對話,「團圓?你真的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他的聲音很小,小得幾乎听不見。

憑著直覺和本能,花鴻顏扶著石壁,緩緩向外走去。

光耀帝呆滯了半晌,他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或許是的,否則,他那麼多的孩子,為何沒有一個願意留下來陪他?

眼見白夜和未央的身影已經消失,而花鴻顏也在石室門口處了,光耀帝大吼,「朕都是為了你們!!倘若朕對你們不狠一點,你們能活到現在麼!!為什麼你們都不懂!!!」

花鴻顏捂住自己胸口的那五指大洞,氣息微弱。他側頭滿臉嘲諷,「你在意的不是自己兒子能不能活下去,你要的不過是一個無情無義的接班人,你在乎的是你的江山,從頭到尾,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的江山。」又咳了咳,「即便我死了,也不會讓自己的身體留在你旁邊。」話落,花鴻顏舉步維艱的緩緩出去。

依舊是那刺鼻的血腥味,濃重的腐臭味,尸體,白骨,鮮血……

光耀帝突然往外跑,卻不料就在他要到達石門時,那門‘ ’的一聲自動關上了。

撲在那石門上,瞬間像是老了十歲。

果然,即便老七提前發病死了,也不會讓他出得去的。

光耀帝笑了,笑得莫名悲蒼。

搖搖晃晃的靠著門坐下來,入目的畫面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然後逐漸變成了血淋淋的白骨骷髏。光耀帝記得未央說過,這里都是熟人……

養虎為患吶。

被背叛,被設計,被人從雲端拉入地獄,被人輕描淡寫的奪了江山,踩碎了希望,這就是他們想要的麼。讓他在這人間地獄般的地方慢慢等死,在恐懼與不甘中飽受折磨。

可,他們都是他的兒子!!

知子莫若父,他豈能一點也不做準備,所以,不管是誰,只要走出這祁山,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黃泉路上,終會相逢……

光耀帝再度仰頭大笑起來,笑聲是一室的空瑟。

而出了這間石室的花未央和白夜,此刻,兩人再度繞回了石室迷宮里。

白夜一直馱著未央在走,她甚至不敢看一眼,只是一直自說自話,「花未央,你堅持一下,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對,一定可以活著出去……一定可以……」這話就像是要努力說服自己。

驀地,感覺到未央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抽了幾下,白夜臉上一熱,連帶衣衫上都被染上一大片血色。

白夜戰戰兢兢的顫抖著側頭,未央剔透的面容上滿是血跡,而他全身的重量也突然一下子全部壓在了她身上,此刻,他那長長的羽睫輕輕覆蓋著眼眸,一點生氣也尋不到。

她模到手中的觸感,未央的身體冰涼浸骨……

她有些發怔的一手模上自己的臉,就像電影慢鏡頭那樣緩緩展現在自己眼前,那是觸目驚心的血。

也許一秒,也許兩秒,對于白夜來說好似一晃神,也好似幾個千年那般長。

她一個踉蹌不穩,和似乎沒了意識的未央一起倒在了地上,她想大聲呼喊‘未央’‘花未央’可是她只是張開嘴,就耗費了所有心力,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哽咽。

那種模糊的單音節就像幼獸的悲鳴,嘶鳴著。

她沒哭,她要怎麼哭?

半晌。

「夜……兒……」那聲音好像經過了好多的時光,白夜幾乎不敢呼吸,就怕這是一個夢。

直到那涼得刺骨的透明冰白手指愛戀的溫柔模上她的臉,她才顫抖起來。

哆嗦著唇,半晌依舊沒發出點聲。她抬眸,看著那風華清雅的容顏,只是看著。

未央唇角還有血流出來,卻是沒有先前厲害了。他的精神突然一下子似乎好了很多,笑吟吟的看著白夜,眉目柔和漫然。

直到未央把白夜扶著坐了起來,握住了她的手,白夜才有一點相信,這不是夢。

未央一直在笑,已經被染了不少血跡的寬袖隨意擦了擦臉,把臉上的血跡擦掉了多數。

又伸出手,輕柔擦拭白夜臉上的,差不多了手指若漂亮的花從她耳郭之上穿過去幫她理著那凌亂了許多的頭發。「夜兒,抱歉,連累你了。」

白夜呆呆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才發現心里是狂喜的,她真的很高興他能醒過來,精神如此好。

這個人,她一直都不恨的。不管他做過什麼,她都不曾恨過。

「花未央……你嚇到我了……」終于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語速卻不怎麼穩。

未央又拂了拂白夜的耳發,白夜那張清靈如仙的小臉露了出來。未央笑笑,食指從她的眉目滑到鼻子,臉蛋,嘴唇,下巴。他很仔細的輕柔的模,也很認真專注的在看。

即便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時候,白夜在他深邃的目光和手指的撫模下都不合時宜的臉發起燒來。

「花未央,我們先出去吧。」微微有些不自在的避開,白夜欲站起來。

未央也不在意,隨意笑笑,把手從白夜的臉上移開,卻拉住了要站起來的她。四下看了一眼,心中大抵估模了一下方位和地形,「夜兒,就在這里坐坐吧。」

「可是……」白夜還記得先前在那古怪的石室呆久了,未央才發病的,如果在這里待下去會不會……

未央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夜兒,這里和那里不一樣,那間石室因為被放了一些特殊的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花粉,那花粉本無毒,只是我身體太過糟糕,這才誘發了。」

「那你現在好很多了是吧?我們可以一起出去是吧?」白夜定定的直視著未央,有些急切的問道。

未央只是笑了笑,沒回答,倒是從身上掏出一個銀色的小牌子擱在白夜手里,「夜兒,這是羽國現任皇帝的隨身物品,他欠了我一點人情,不管你以後是要聖乾的江山也好,還是逍遙于江湖也罷,只要拿出這個,他必定會永遠听命于你。」

白夜條件反射的吼,「我不要!我不稀罕!我要這樣的東西干什麼!你那麼喜歡算計別人,那麼喜歡把別人當槍使,你自己留著用吧!」

「夜兒,聖乾只要你想要,必定是囊中之物,那靈月我想以後會迅速的衰落下去,天國早已被滅了。這大陸上強一些的國家就只剩下一個羽國了,所以,夜兒,這東西留著多少都會有些用處的。雖說物是死物,人都會變,但那羽國國君跟了我多年,品行我還了解一些,可以信任的。」未央又把那牌子握在了白夜手里。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壓根對江山不感興趣!!!」

未央修長透明的指再度撫上白夜的臉,微微笑著看她,「夜兒,我知道。可身在這亂世,多一點準備總是好過毫無準備的。夜兒,你要知曉,不管你背後有多麼可靠,多麼強大的人,他們不可能永遠守著你,不可能時時刻刻伴在你身邊。實力,需得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足夠可靠。」

又笑了笑,未央突然覺得有些嘲諷,當初他曾經想,護她孩子般無憂,現在想來,她所有的磨難和成長都是他給的,是他親手把她改變了。

這人世間的事還真是說不準。

空留無奈,是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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