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司的一夜情 第六章

作者 ︰ 七季

張韻緊張的手心里出了層汗,不知道該不該起來鞠躬打招呼,那樣的話在場一半人大概會當場嚇死過去。

而有不知死活的還不認輸,嘟囔了句,「無故炒人,就是不對。」

徐孝宜的人緣很好,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為她好,而且最生氣的人肯定是她自己,但她不想因為這樣,自己走了就算了,還要讓別人落埋怨遭誤會。

凌岳的可惡是一種高高在上,散發著天生優越感自信爆棚令人忌妒的可惡,把他的可惡說得如此小家子氣,其實對他是種侮辱。

「可能是沒必要跟我解釋,這種事本來也是歸人事部管,相信走離職手續時會有人告訴我的。」

徐孝宜完全想開了的樣子,只是眼圈還有點紅,已經瞧不出心情上有什麼影響了。

她此刻該思考的是完美結束最後一天的工作,快速找到下一份工作。

然後有空的話,還是要扎個凌岳的小人,沒事詛咒一下,詛咒他老了發胖之類的。

張韻看到凌岳出去了,她松了口氣,凌岳離開的時候表情很放松。

凌岳沒意識到自己很開心這件事,他嘴角帶著春風般的笑意,迎面而來的幾個職員直接給電暈了。

事實證明,開除的事是個烏龍,徐孝宜趕緊把連夜做的凌岳的小人拆了,恨不得換上他的照片供奉起來每天燒香,祝福他越活越妖艷。

她想著怎麼也該跟凌岳道個歉,雖然他的話真的很容易引起誤會,但好幾次被凌岳打了岔,最後都沒能說出口,也就錯過了道歉的時機。

辦公室里的姐姐們對她的態度或多或少有了變化,這也在情理之中,恐怕她們都發現她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可憐,保護欲忽然無處安放有些適應不過來。

但是,就連凌岳對自己的態度都有了很微妙的變化,這就很說不過去了。

其中她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他變得超級黏她,說黏還顯得他挺萌的,其實就是對她的剝削更加猖狂了。

比如說平時他在外有餐,一般都會叫她開車然後她在車里等著,或者期間去辦點別的事再回去接他。

但如今,他跟誰吃飯她都得跟在一旁,他倒也不會低級地讓自己負責倒酒布菜,也不會特意去介紹她,只讓她負責吃,就說是出外勤的員工福利,可她對著那麼多商界大佬也得吃得下去啊!

最過分的是他連去跟富家千金太太們會面她也得跟在一邊,吃也不是,看也不是,當個大燈泡發光發熱遭女人們白眼。

她苦,她好羨慕張韻不用出外勤。

徐孝宜把一堆圖紙分好類平攤在會客桌上,這會客桌沒見凌岳會過客,倒是成了他的小飯桌和另一張書桌。

她正要走,被凌岳叫住,最近他對自己不再靠手勢下令,而是會非常專注地瞧著她,即使沒什麼事從她進來也要瞧到她出去,瞧得她心里發毛。

「凌經理還有事?」她試探。

凌岳很滿意她這回沒自己先逃出去,他走過來瞧了眼一桌子分門別類的圖紙,徐孝宜不是學設計的,但是她從來沒有搞錯各類型的圖紙,這讓他非常意外。

其實這種事只要認真就能做到,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次次認真。

「你拿支筆坐坐。」他點了點圖紙上的一個弧形區域,「把所有圖紙上有這種形狀的區域全標出來。」

徐孝宜愣了半天,吸了口氣,這事十分重要,平時都看他自己在做,這個不屬于體力勞動,不算她的工作範疇。

「那個……」在她猶豫的時候,肩膀上的兩只手已經將她按進了沙發里,並且尊貴的凌先生親自給她拿了支筆過來。

她拿著圖,半天沒動,這些圖她天天搬,也看熟了,但橫七豎八的線都是干嘛用的,那些數字怎麼看,她還沒研究過。

「橫線里找孤線,很難嗎?」凌岳站在她後面,隔著個沙發靠背彎下腰來,整個人將她罩了起來,修長的手指點在她手里那張圖的一個點上,呼吸就吐在她的耳邊,「看,比如這里。」

徐孝宜扭頭,差點鼻尖踫鼻尖,太近了。

這人怎麼這麼好看,她的心髒告訴她,這人怎麼這麼多事,她的頭腦告訴她。

「好的。」她答。

凌岳稍微停頓了下,臉離她遠了點,簇著眉毛瞧她,瞧她的面無表情。

許久不見他這個表情了,徐孝宜模了模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該有的都有。」凌岳的眉毛擰得更深了,「我說,你就沒什麼感覺嗎?」

她感覺身心疲憊,但她不敢說。

「沒有,我很好。」

她的確是看上去很好,好到凌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毀容了。

沒道理啊,倒沒期待她臉紅心跳叫歐巴,但她這態度也太平淡了,在他凌岳這平淡的反應就叫不正常。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是張韻。

張韻手還沒離開門把手,看到他們這姿勢,這距離,愣了下,又出去了。

「這是怎麼了?」徐孝宜完全被吸引了目光。

而這點令凌岳很不爽,「沒事,走錯門了。」

他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徐孝宜也沒給他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她把圖紙放在桌上,拿起筆認真地玩起找圖案的游戲。

凌岳心里堵著一口氣,但一抬頭就能看到她認真伏案的側臉,心情又很好,真是矛盾。

徐孝宜回秘書科的時間越來越短,大家都為她這樣被剝削而抱不平,偶爾還吐槽張韻冷血,都不知道幫幫她。

其實也還好,都只是在凌岳辦公室玩些找圖案,找數字的游戲,總比滿公司跑搬東西強。

這天徐孝宜很正常地行走著,前面的路被一堆認識或不認識的女職員堵住,她听到她們口中的低聲贊嘆,那聲音就跟在演唱會現場近距離見到偶像一樣。

她們天天看著凌岳都麻木了,竟然還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好奇,也跟著去看,一看眼里也是放光。

沒辦法,一個帥哥和兩個帥哥在視覺感受上還是有翻倍效果的。

走廊盡頭,凌岳和另一個大帥哥對立而站,兩人正說著什麼,都是臉上帶笑。

那個帥哥跟凌岳類型完全不同,體形上比凌岳大一圈,相貌也更硬派,是種剛毅的純哥們的帥,帥得沒天理。

這到底是房產公司還是模特兒公司,徐孝宜再次這樣感嘆人生的不公平。

那個帥哥她當然也認識,是這間公司的總裁阮沛,算是凌岳的老大。

這兩位大老平時單獨踫到的機會很多,但當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即使視覺疲勞的人內心那朵春花也被吹開了。

養眼指數是有加成的,徐孝宜發現自己也挪不動腳了。

「他們為什麼不進辦公室,就這樣公然地調情,真受不了。」有人捂著心髒。

「凌經理好開心,多長時間沒見他笑得這樣璀璨了,這就是真愛。」有人捂著額頭。

「其實非要繼承人去領養一個就好了,也不必非要結婚。」

「還是要有自己的血脈吧。」

听著姐姐們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在討論一個公開的秘密,而唯有她不清不楚,這感覺不是很好,尤其是她們在討論的事給了她十分詭異的感覺。

這時候才真覺得自己是個新人,好在對于這種花邊新聞,樂意八卦的人太多了。

于是徐孝宜听到了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

阮沛是公司創辦人,凌岳是第一批跟著他創業的好戰友,這兩個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形影不離,相敬如賓,在大家都以為他們要出櫃了的時候,阮沛迫于家庭原因結婚了。

據說是因為公司做大,家里催他趕快弄出個繼承人。

對于這樣的突變,凌岳選擇了隱忍和理解,義無反顧地留在公司幫他,但從此兩人很少在公開場合獨處。

說的人都要哭了,雖然徐孝宜不太明白這個剛進公司一年的前輩,是怎麼連公司初創時的事都了解的這麼清楚,但這似乎是整個公司上下默認的事情,看著這對苦情不容于世的愛人,難怪凌岳顏值爆表卻很少有內部人士對他有非分之想。

听說這兩人現在仍維持著地下情的關系。

徐孝宜看凌岳的眼光有了另一層意思,難怪他最近肆無忌憚地黏著自己,看來在這人腦子里就沒有男女之別這個概念。

這會再看他那璀璨的能把柴火點著的笑容,怎麼就覺得礙眼了起來?

那邊凌岳和阮沛自成一個世界。

「老板跟你說話你看哪?」阮沛瞧著凌岳,覺得他好笑。

凌岳這才把視線從那一堆圍觀群眾里拔回來,發現自己走神了,「你說什麼?」

「我問你看誰看得這麼專注,你不是最煩被人圍觀嗎?」

「我認命了,長成這樣不讓人看等于對他人不尊重。」凌岳沉了會,忽然認真起來,讓阮沛都緊張了下,他問︰「我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阮沛掃了眼圍觀人數,「沒有,怎麼,你受了什麼打擊?」

「從來都只有我打擊別人的份,我就隨口問一下你還當真了?」

「我看你是當真的。」

凌岳愣了愣,沒說話。

他是當真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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