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夢見他 第四章

作者 ︰ 糖菓

江映如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她還以為崔至善是因為認出她了,才折返回來救她的,沒想到他認是認出她了,卻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名字!

這狀況真是令人尷尬到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哥!」崔至美氣得拍了他一下,「你怎麼這麼遲鈍啦?」

他這樣子講很傷女孩子的心耶!

「我又怎樣了啦?你真的很奇怪耶!這是我的客人,又不是你的,你在這里湊什麼熱鬧?去去,我肚子快要餓扁了,快點去煮飯給我吃啦!」崔至善實在很受不了他這個小妹,明明就瘦得跟排骨精差不多,卻老是嚷嚷著要減肥,他真的很懷疑她身上到底哪里還有肥油可以減?

「哥,你怎麼可以不記得人家的名字?這樣子真的很過分耶!」崔至美瞪著笨蛋哥哥,示意他快點道歉。

「不記得的事就是不記得了,我有什麼辦法?」崔至善絞盡了腦汁,也只想起一個字而已,「喂!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啦?叫什麼如的,對不對?」

崔至善對于記同學的名字很沒有天分,不過多多少少還是留有一些印象,但只記得一個字而已,「還是如什麼的?」

「我叫……江映如。」江映如垂著臉,低聲回道。

她的心情仿佛從雲端翻落,跌到了恐怖的深淵里。自己這麼喜歡的男生,竟然連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這場面教她情何以堪?

「吼!真的會被你氣死!扮,你這個遲鈍的超級大笨蛋!」崔至美受不了地翻著白眼離開客廳,到廚房煮飯去了。

「啊!對,江映如、江映如……」雖然不是自己想起來的,但是念著念著,就像是自己想起來的一樣。小妹毫不留情的責備讓他有些在意,于是他轉頭問江映如,「不好意思,我這樣真的很過分嗎?沒有人規定非得要記得曾經同班過的同學名字吧?」

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記不起來嘛!

江映如垂著臉,尷尬得都想找個洞鑽進去了。

這不是他過不過分的問題,而是她覺得有點受傷,因為對方是自己喜歡的人,所以她才會感到這樣難過吧?

見她遲遲沒有回應,崔至善偏著頭反省,如果有人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的話,那他會怎樣?答案是……不會怎樣啊!就他的感覺來說,他的確覺得無所謂啊!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嗎?

「喂!你好歹給點反應啊!」如果真的覺得他很過分,那他道歉就是了,「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擅長記人名,像國文、歷史,地理那些的,每次考試都讓我頭痛得要命……」

崔至美一邊切著蔥花,一邊向漂亮大姐姐爆著自家哥哥的料,「就是啊!扮哥是個大笨蛋,連八國聯軍是哪八國都背不起來,小學生都比你聰明一百倍。」

「崔至美!」他們家的開放式廚房,真是讓屋子里連一點點講悄悄話的空間都沒有了。

「哈哈……笨蛋哥哥,明明文科爛到爆炸,偏偏還要轉到文組去,明年你到底考不考得上大學啊?千萬別給我丟臉啊!」

「你才是咧!要是考不上國立高中的話,就直接去工廠當女工吧!」

「嘿嘿!那也好啊!到時候我就在工作之余,在網路上經營拼布工坊,努力賺錢來養活你這個大笨蛋羅!」崔至美轉開瓦斯開始熱鍋,準備炒飯。

因為怕他真的餓壞了,蛋炒飯是既快速又能滿足他的一道料理。

崔至美從國一時,就開始接管廚房的工作,所以,爸爸和哥哥喜歡吃什麼,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你呀!少拿我當借日,我才不需要你養啊!」崔至善笑著虧她,「明明就跟我一樣笨,天生不是讀書的料,偏偏爸爸就是不肯死心,非要我們都去讀大學不可。」

爸爸老是叨念著,現在這個社會如果沒有大學文憑的話,根本就不用混了,最起碼一定要混到大學畢業才行,所以他和妹妹才會這麼悲慘,華麗的青春都拿來努力用功念書了。

听著他們兄妹倆旁若無人地斗嘴,江映如羨慕地抬起頭來看著。

因為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孤單地長大,就算隔壁的真哥對她很是照顧,但到底不是生活在同一個家里,因此,她一直很羨慕有兄弟姐妹的人,類似這種斗嘴的情景,她是一次也沒機會體會。

「哎喲!扮,別鬧了,我們讓客人看笑話了啦!」崔至美炒好飯之後,朝客廳里的他們招了招手,「來吧、來吧!吃飯了。哥,你不要顧著和我抬杠,招呼一下你同學啊!」

崔至善見江映如已經不像剛剛那樣低垂著臉了,心想,她應該不在意了吧?他性格本來就大刺刺的,那種女孩子的微妙情緒,他是感受不到的。

「喂!你應該也餓了吧?我是快要餓扁了啦!我跟你說,我妹做的炒飯真的是全天下最美味的,一會兒你多吃點啊!」

「好。」江映如跟在崔至善身後走到客廳與廚房之間的隔牆邊,那里兩旁都擺了椅子充當長型餐桌,空間利用得剛剛好。

站在廚房里的崔至美,看著那個漂亮的姐姐起身後緊緊跟在哥哥身後的樣子,笑著說了一句,「哇!好像母雞帶小鴨喔!」

那種緊緊跟隨的感覺,不像單純只是同學。

「什麼跟什麼啊?崔至美,你今天怎麼那麼多廢話?」崔至善拉開自己平常坐的那個位子,一**坐了下來。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江映如,他長手一伸,替她拉開了自己身旁的座椅,「喏!你坐這里吧!」

「嗯!」江映如輕輕點頭,在崔至善身旁坐了下來。

他們表現出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同學的關系,崔至美將炒飯裝盤後遞到他們面前,趴在老哥面前質問,「我就說嘛!你們兩個之間一定有鬼,對不對?哥,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好啊!竟敢瞞著她偷偷交女朋友,而且還不敢承認?

「有你個大頭鬼啦!」崔至善毫不客氣地賞了小妹一記爆栗,「去去去,煩死人了,你如果不吃飯的話,就不要待在這里礙事。」

「吼!現在嫌我礙事了喔?」崔至美覺得自己才剛盡職地扮演完廚娘的角色,現在卻瞬間變成電燈泡,「誰說我不吃的?我要吃!」

崔至美壞心眼兒地決定要留下來攪局,她拿出湯碗舀了一碗筍子湯後,便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不是怕胖嗎?」

「我喝湯就好。」崔至美一邊喝著鮮美的筍子湯,一邊好奇地望著他們,「哥,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啊?」

哪里想到崔至善還沒有回答,一直沒有太大反應的江映如,卻先一步跳出來解釋,「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

听見剛才兄妹倆的對話,她覺得崔至善應該很討厭被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所以趕緊向崔至美說明,「我們是今天偶然在……在街上遇到的……」

「哦?」看著江映如有些激動的反應,崔至美偷偷瞄了哥哥一眼,她那個遲鈍的笨蛋哥哥逕自吃著炒飯,沒什麼太大反應,這下子她終于確定,這是妹有情、郎無意啊!

唉唉!害她白白高興了一下,她這個笨蛋老哥的春天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呀?不過,他到底也是有些長進,不管他們兩個是因為什麼原因湊在一起,哥哥既然都把人帶回家來了,對那個漂亮姐姐應該多多少少有一些感情在才對。

「我是問你們今天怎麼會在一起啦?哥,你剛剛說她有麻煩,暫時沒地方去,是什麼樣的麻煩啊?」要暫時住在他們家的話,感覺很嚴重的樣子。

崔至善將今天遇到江映如的全部經過講給小妹听,包括她爸爸竟然對她講出如果沒有把她媽媽帶回去的話,也不準她回家的事情,听得崔至美也義憤填膺了起來。

「可惡!怎麼會有這麼過分的老爸?」

「那不是她的親生爸爸啦!」

崔至善接著又呱啦呱啦地將江映如的身世之謎講給小妹听。

崔至美听到一半的時候,拼命對那個遲鈍的笨蛋哥哥狂眨眼楮。他怎麼可以在當事人也在場的時候,把人家的身世秘密暴露出來?說他笨,他還真是笨到無可救藥啊!

「就是這樣,她暫時沒地方去,所以我就把她帶回來了。」全部講完之後,剛好盤里的炒飯也被他一掃而空,他抽出紙巾抹了抹唇,「我吃飽了,先去洗澡羅!」

他今天為了江映如的事情,拔腿狂奔了好幾條街,渾身都是臭汗,難受不已,還是快點去洗個澡清爽一下。

也沒等她們回應,崔至善逕自起身離開。

崔至美看著從頭到尾一口飯都還沒開始吃的江映如,抱歉地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哥就是這樣,少根筋。」

餐桌上只剩下自己與崔至善的小妹,江映如沒得閃躲,只好朝她淺淺笑著。

「你不吃嗎?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不會,很好吃、很好吃……」

「騙人。」崔至美指指她手里的湯匙,「你根本一口都還沒吃,怎麼會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江映如連忙吞進一湯匙炒飯,然後馬上又笑著對她點頭,「真的很好吃,你真的好厲害喔!」

感覺隨便炒炒就好吃得不得了,她這種廚房白痴最羨慕那種廚藝好的人了。

崔至美雙手撐頭倚在桌上,微笑地征詢著她的意見,「姐姐,我可以喊你姐姐嗎?」

「嗯!當然可以。」

「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我那個遲鈍的笨蛋哥哥啊?」

「啊?」江映如驚訝地望著她。

她怎麼會突然這樣問?

這問題直接得令她馬上就窘紅了臉。

「看你的反應就知道,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對不對?」崔至美自顧自地分析著,「如果不是的話,你怎麼可能會跟著他一起回來?」

那個笨蛋哥哥到底以為自己有多偉大?他隨隨便便想帶人家回家,人家就一定會乖乖跟著他回來嗎?

「那個,我……」

「我猜中了吧?」崔至美可愛兮兮地朝她笑著,「對不對?」

江映如完全無法否認,臉紅到幾乎要爆炸的程度,在崔至美的凝視之下,她困窘地低下頭,直到抵到餐桌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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