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煙柳滿皇都 卷一 章二百一十七 聞音知雅意

作者 ︰ 一半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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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禪位儀式將在正陽殿舉行。

二十三,柳芙就被接進了宮中,一直呆在上儀殿和姬無殤在一起,並未單獨住在常挽殿。

宮里,是最清冷幽深之地,但這幾日,柳芙和姬無殤卻過得十分自得。每日同起同睡,同吃同樂,上儀殿被影衛守的鐵桶一般,兩人也不怕被打擾,只有素妃常來,三人便一起說些話。

原本心里有些疙瘩,此時看著兩人相濡以沫老夫老妻的樣子,素妃也漸漸接受這個事實。無殤是她的親骨肉,做娘的,只要兒子是真的幸福,其他都不重要。

倒是柳芙乖巧的很,雖敬著素妃是長輩,卻親切地待她像自己的婆婆,貼心的很。讓好多年未曾享受過天倫之樂的素妃日日來了都舍不得走。

姬無殤看在眼里,知道柳芙這是在補償兩人即將離開對素妃造成的失落,也樂得收起平素里冷然的性子,臉上常帶著笑。

如此溫暖一如普通人家的日子,雖短,倒也給素妃留下了一個念想。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離開這清冷的後宮,和他們在一起生活也說不定。

入夜後,時間便只屬于柳芙和姬無殤兩人了。

看著柳芙臉色日漸紅潤,身子也微微有些豐腴,姬無殤將她摟在懷中,滑膩舒服的觸感讓他暢快地申吟了起來︰「還是有娘子在身邊的日子舒服。自打選秀結束你離開,我就總覺得空落落的,像是魂兒被人抽走了一般。你一回來,就填滿了這空空的一半,總算讓我感覺踏實了。」

感受著姬無殤的寵溺,柳芙揚起了唇角︰「你這人,做事兒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匆匆下了禪位的聖旨。不過對于你能想到‘李代桃僵’一計,我還真有幾分佩服呢」

輕輕摩挲著柳芙的發絲,姬無殤低聲道︰「你可同意這樣的安排麼?我還怕,讓你和她來個對調,你會不喜歡。」

「這長公主的名頭有什麼好的?」柳芙卻嬌嗔道︰「頂著夏國太後的身份,得守一輩子寡。之前,這身份可保我與母親的平安。可現在,只是一道禁錮了我的枷鎖罷了。而且,之後的日子,有你來保護我,還需要這些虛名做什麼呢?我只想做柳氏,安安穩穩,光明正大地陪伴在你身邊的女人而已。」

「柳氏」姬無殤親昵地低喚著柳芙,唇角微翹,眉眼中俱是自己看不到的溫柔流露︰「吾妻柳氏,你已是姬家二十七代孫姬無殤的發妻。姬家宗族譜中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你可抵賴不了。」

「我才不抵賴呢,只要你不抵賴才好。」柳芙低首,將臉頰緊緊地貼在了姬無殤的胸口︰「當初和你在一起,我其實並未想過將來有和你廝守到老的一天。我習慣了你的冷峻,你的無情,和你我身份帶來的不可能但你卻放棄一切,給了我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我心歡喜,只願長長久久,不離不棄」

「柳嫻呢,那樣安排,其實是母後的意思。」姬無殤心生感動,卻還是想問清楚柳芙是否已經徹底拋開了所有的「包袱」。

「母後那樣做,是對的。」柳芙仰頭,清澈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怒氣︰「柳嫻雖然可惡,但用她一輩子的自由來贖罪,已是足夠了。我只希望,她能真心向佛,有一天或許我們能化解之前的一段恩怨才好。」

「恐怕不能了。」姬無殤卻冷笑了笑︰「胡氏自縊的消息,母後親自帶給了她。她卻叫囂著要你和你母親血債血償。若非負責看守她的影衛點了她的啞穴,恐怕她會日日夜夜言語惡毒地詛咒你們,直到她死。要她向佛,要她明白這個世界是有因果輪回的,根本就不可能。」

「讓她去吧。」柳芙卻表情輕蔑地一笑︰「她的所有痛苦,不過是她自己加諸在她自己身上罷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別人何其無辜,要成為她心底的墊腳石呢」

「休與小人結仇,小人自有對頭。」姬無殤終于放心了幾分,笑道︰「你是這個意思吧」

柳芙接過話,淡淡道︰「此身唱放在閑出,此心常安在靜中,誰有能擾我清淨呢?等咱們去了龍興寺的溫泉別院,好日子才剛剛開頭呢,誰還有心思理會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你說,咱們避世後做田家翁好不好?」姬無殤覺得柳芙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摟緊了身前的人兒︰「然後再生七八個孩子,就不覺得寂寞了。」

「你還沒去呢,就在想著寂寞的事兒」柳芙低首暗笑,「放心吧,你一定不會寂寞的」

「嗯有你陪著,會寂寞才怪。」姬無殤說著,並未听出來柳芙話中的意思,只接過去,一邊描繪著將來兩人生活在一起的樣子,一邊漸漸閉上了眼,唇角微翹,擋不住的笑意從眉眼間泄露出來︰「不過就算閑的無事了,定然會有真常來叨擾,那人嗦的很,到時候多半還會覺得煩」

柳芙挑了挑眉,卻也不點破,只往姬無殤身上靠了靠,找到個舒服的位置,一樣的緩緩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就呼吸漸穩,睡過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常勝卻單獨找到了柳芙,說有事稟報。

柳芙接見了常勝,常勝回稟,說有個女官向尚宮局申請,想要調入皇家佛堂陪「長公主」修行,為皇上祈福。

不用常勝說明,柳芙就知道這個女官一定是梅若蘭。

此時此刻,她即將和姬無殤離開,憧憬幸福的時候倒忘了那梅若蘭。柳芙只想了想,便吩咐常勝,讓他順了梅若蘭的意,送去佛堂「陪」柳嫻修行。只是前提,得讓她喝下啞藥,並落發成尼,看她是否真心。若只是假意,勸她乖乖待在原處,等皇帝禪位之後,她便能離宮再嫁。

常勝得了吩咐,很快便又回來,只說那梅氏听聞要落發成尼才能去陪長公主修行,考慮了很久,最後哭著搖頭不願意。

柳芙听了,未置可否,只讓常勝提前送了梅若蘭出宮,讓她回到晉南「老家」。

常勝聞音知雅意,當下便向柳芙保證,自此之後,這個人便再也不會出現在柳芙的面前,更不會讓柳芙听到關于她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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