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谷香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開業靜悄悄

作者 ︰ 沈閱

陳永玉他們把那潑皮送去衙門里一趟之後,石捕頭不知是為公為私,倒是時常的來查問。據說的是那幾個潑皮在外面不僅的惹是生非,這一次還搶了銀子傷了人,在莊子里這些偷雞模狗一比倒真的是小事了。或許的也對,一個人的連自己的窩都傷了,以後確實沒有地方落腳了。

小滿卻是照顧著大林這邊,平日里別的做不了,熬藥一類的又要避著文氏,這一來的就都是跟小荷在一處,多少顯得有些神神秘秘,大人們撞見也問過,小荷倒是不怵的答道是谷雨給的方子要她們喝的,不然以後肚子疼,大人們听了會意一笑,也自然的當她們羞赧而已。

石捕頭來過幾次,說是要見小滿,那天抓著潑皮去衙門的那次,怕是還想問問一類。谷雨甚是無語,根本的也用不著小滿出來,幾句的也就打發了,石捕頭卻是也賴著,口口聲聲的說是查案需要的不走。

谷雨想了想,很是有些想不通,「我說你是石頭你還真是石頭啊?你找我姐姐問這個做啥?」

石捕頭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道︰「自然是案子。」

谷雨斜了她一眼,把他拉到了院子一角,「你說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我姐姐那天情況不說危急也至少是難堪吧?不少字你說她會不會願意提起這事情,你說你這麼大張旗鼓的來問要是傳出去她以後怎麼做人?以後我姐姐的親事怎麼辦?你要是她你覺得她願意不願意說?」

石捕頭完全愣住,他那里想得到這麼多的彎彎道道,只是覺得自己沒來由的想見到小滿,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哪里想到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一下子就呆住了,「那,那怎麼辦?」

谷雨見他的樣子憋住笑,一副指點迷津的口吻,「怎麼辦?這段日子都不要來找就是了以後再說,真是木頭腦袋,比大林哥還笨」

如此之後,谷雨倒是也真沒有見到石捕頭,撇開事前先入為主的印象之外,她倒是突然間的覺得這個石捕頭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想起他那舅舅跟那秀兒表妹讓人作嘔,谷雨想著要是以後小滿跟他有了什麼瓜葛,這豈不是跟那無語的一家子連親了,「呸呸呸」谷雨狠狠的吐了幾下。

「谷雨,你做啥呢,快回家收拾收拾,這都要出發了。」小荷在屋前揮手叫道。

谷雨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去酒樓那邊,兩腳在泥地上狠狠的跺了幾腳,也顧不得想別的,扭頭回屋換衣裳。

大人們也不用打點什麼東西,換上一身干淨的見人衣裳,細細的梳過頭發,再洗一把臉,提上兩籃子東西放在牛車上,這就差不多了。

眾人聚集之後,三兩牛車上分散坐著,簡簡單單的就這麼出發。

文氏這回的本來也不想來,被江氏許氏幾個不由分說的拽上車,還一個勁的說不妨事,可惜文氏一直的就是心神不寧的,認為自己此時的身份太過尷尬,萬一的拖累了酒樓可是不好。

谷雨心里嘆息,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命苦,別人說你是克星是掃把星是什麼都好,到最後偏偏的自己也認為自己是不祥之人了,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要往這上面想一想的,到最後這也顧及那也顧及,勸說也勸說不了。

谷雨想了想,「文嬸子,今日只是出去吃一頓飯的,也不是什麼酒樓開業,您別想太多,舅舅的酒樓今時不同往日,不是那等熱熱鬧鬧的開業的,又不是尋常的鋪子,等你們去了就知道。我們今日啊,就在一樓吃上一頓,然後到樓上看看,以後我們要進去可是就難了。」

這麼說下來,文氏這才定定心神。

酒樓果真的沒有要開業的樣子,甚至從外面看來也跟以往沒有任何差別,許氏看著眉頭一皺,「你們忙了這麼久的,連個外面的板子也沒有刷上新膝,看著破破爛爛的一點新氣象都沒有,哎——」

安錦軒笑呵呵的對許氏道︰「伯母,這有啥的,舅舅家本來當時就是鎮子上的頭一間酒樓,我們比新干什麼,比來比去的,反正沒準每年都有人刷新或者新建,我們可是不能,這老招牌在這,要說這個比舊他們可是比不過我們,還省了銀子跟心思」

許氏幾個不置可否,搖搖頭進門。

一樓空空蕩蕩,除了進門右側有一個木頭的櫃台,還是當初留下來的,剩下的什麼都沒有,顯得空空蕩蕩的,說話似乎都有回音,王氏也吃了一驚,「我的天,這酒樓怎麼一張桌子都沒有的,這樣怎麼做買賣?就這麼開業能有幾個人進來?」

谷雨見他們的樣子有些好笑,不過此時也不好怎麼解釋,照著他們的理解,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越好,但是熱鬧這事情,就像是醫院的那些門診,看著熱熱鬧鬧,真正賺銀子的地兒可不在那。

樓上走下來一個人,腳步聲似乎都有回音,是許世和。

安錦軒迎上去問道︰「舅舅,不是說好了在一樓吃飯麼,然後上二樓看看我們就回去。」

許世和揮揮手,「我也想過了,這是自己的酒樓,自己人還不能上去吃一頓的,這倒是白開了,你們也做一回座上賓,想吃什麼盡管的說。」

此時文氏又有些不得勁,「這要是弄髒了地方可是怎麼好的。」

谷雨也不多話,跟著上了樓梯,「你們上來看看嘛,我們這叫事先來試試,到時候千奇百怪的客人都是有的,還不如早點做好準備的好。」

待大家上了二樓,這才算是漲了見識,樓上不算很寬敞,但是也隔開了幾個雅閣,中間的小道也不顯得擁擠,特別是王氏看著自己繡的東西出現在這里,似乎比單單放在家里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的,比如在听雨閣里,那些畫做了很好的鋪墊,下面兩個細小的盆景,有得泉特別雕刻的小水車,這樣水就在當中循環往復的流淌,听著細細潺潺的流水聲,就像是下雨天的時候雨水趟過巷子里古老的青石板,很是清靜。

谷雨熟悉這里每一個雅閣,此時過去推開窗戶像是跟眾人講解一般,「你們看,這要是真正的下雨天也能夠听見雨聲」

夏至在王氏懷里掙扎要下來,下來之後卻什麼也模不著,只能看著稍微第一點的赭石色的石頭,一臉不高興,跑去谷雨那邊。谷雨本來想逗逗他的,見他皺著小鼻子要哭,心里就軟了,抱他起來兜了一圈自己累的夠嗆,「看你吃成小胖子」

轉悠了一圈之後,男人們就坐在听雨閣了。

婦人們這一桌子卻是拿不定主意,覺得這個也好那個也不錯,最後還商議了一通才在煙雲閣坐穩,坐下來之後又是一陣嘆息,「我說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看著倒是清靜,還以為不費什麼心思,也不怕弄髒了,你們瞧瞧這料子」

在王氏的手指之下,見到窗戶的亮光剛好的找到碧青色的牆板上,瞬間的就顯得光輝燦爛了。而听說這些是在木板上看著變化無窮的料子是安錦軒鋪子里的,更是嘖嘖稱奇,幸好的安錦軒不在這邊,不然的還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一通亂七八糟的問題。

許氏她們幾個剛才的擔心都已經煙消雲散,看什麼都是新奇,「這回怎麼也做上一回闊夫人好好樂樂。」

江氏之前就曾經來過,對著剛上的這些小巧的菜式,故作神秘的跟她們道︰「你們知道這一桌要多少銀子嗎?」不跳字。說完伸出了兩根手指。

王氏首先開口,「二百文?」

江氏哈哈大笑,把手指放下來,「二百文連門你們都甭想進二兩銀子只怕也是個少的,人家那大戶人家哪里在乎這二兩銀子」

文氏正在吃著菜,手指一哆嗦,掉在桌子一筷子,心疼的什麼一樣,「這一筷子,幾十文錢就這麼沒有了,真是造孽。」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谷雨道︰「也不止是菜,菜能吃掉多少的,是這地方難得嘛,這大堂進進出出的沒有人看見,這樓上說話也沒有人去打听,人家進來也放心,加上這些擺設布置,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

飯都是很快吃完,大家聚在一樓閑話,她們還是習慣這樣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在一處舒心。

說到這酒樓兩日之後酒樓開業,許世和信心滿滿的,「這樓上的雅閣已經都定出去了,我還特意的留了一個,要是按照這樣下去,一天就算只有一個有人,日子也能好好過了。」

大家很是歡樂,直說世道變了,這酒樓也沒有酒樓的樣子了,沒有掌櫃 里啪啦的打著算盤,也沒有小二在那拖長尾音的交換,日子過得輕松反而更加賺錢了。

像是谷雨笑著說的一般,「舅舅等酒樓上了軌道沒準還有人去巴結你呢,到時候你就偶爾小露一手,平日里去听听戲,逛逛街,小日子也能過的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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