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花田 卷二 定風波 第一百零六章侯爺降臨

作者 ︰ 郁楨

許氏知道自己是不能好了,每天意志消沉的躺在床上不管是藥還是飯也懶怠吃。這可急壞了芳草。

「娘是不是嫌棄女兒不好?」芳草眼巴巴的望著許氏。

許氏咳嗽了兩聲顫巍巍的說︰「哪里嫌棄你,天底下當娘的哪里會嫌棄自己的骨肉。是我不好連累了你,讓你沒有依靠。」

芳草理著母親額前的頭發說︰「娘何苦說這些,要說連累到底是以前住在府里的時候我太要強了,入不了那起人的眼,做了些出格的事。娘說我們低調做人,夾著尾巴過日子或許還不至于出來獨立門戶,但那樣的日子我卻是不想要的,這些年的艱苦已經走出來了,錢可以慢慢的掙,關鍵是我要你們都好好的,這個世上我在乎的不多。娘難道不想看著我風風光光嫁出去的那天嗎?。」

許氏听了芳草的話心里活動了一陣,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拉著芳草道︰「可不是,我還等著你出嫁呢。只有等你尋到了個好歸宿我的事情才算完。」

芳草知道母親毅力又增加了些,忙將藥捧了來,一手扶著母親的身子,一手端著碗給母親喂藥。

等喝了藥許氏又道︰「這些天你都顧著我了,店里的那些事也需要打理。還是去忙你的事吧。」

芳草笑了笑︰「沒什麼關系,有他們忙著,最主要是是娘為大。我怕娘嫌寂寞身邊沒個人可以說話。我陪一會兒是一會兒。」

許氏閉上眼楮要休息了︰「我睡一會兒,你自個兒去忙吧,不要緊。」

芳草見她不似剛才那般消沉也稍稍的放下心來,回自己房里收拾了一下便去留香塢忙碌去了。

素素和初一正在忙著招呼客人,此時正是客人多的時候,芳草卷起了衣袖也到了櫃台後面幫忙遞東西或是算賬,雖然忙了些,但有生意就意味著有白花花的銀子進賬,所以是件愉快的事。

好不容易將這一批買主送走,暫時清閑下來。店里進來了一位面孔熟悉的老主顧,芳草看著他就想躲,然而溫良玉多少有些不自在。訕訕的走到櫃台前,遲疑了一陣才說︰「上次,那茶不錯。可不可以……」

芳草沒等溫良玉說完就轉身將兩包花草茶從一格子上取了下來,一言不發然後在算盤上撥出了一個數字,溫良玉會意連忙付錢要走人。芳草總算開了口︰「這個方子不難,我說給你自己配去吧。」

素素在旁邊听見了滿是疑惑,他們家姑娘是怎麼呢,哪里有將自己配方隨意告訴別人的。

溫良玉溫和的笑道︰「不用了,許掌櫃。你們留香塢的東西我早就習慣了,自己配恐怕也沒這樣好的味兒。」

芳草見如此也不好再堅持。交易完畢後,她將頭偏向了別處,很不願意面對跟前這個讓她尷尬的男人。

正好韓鉞來了,溫良玉不喜錦衣衛的人連忙拿了東西就匆匆的走了出去。芳草看了看他,心想送走了一個讓人生厭的接著又來了一位,但錦衣衛畢竟是自己得罪不起,趕緊招呼道︰「韓百戶倒有些日子不見了,看來很忙吧。」

韓鉞模了模鼻子,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已經不是百戶,升做千戶了。」

芳草知道他升了官,兩人的交情雖然說不上深,但總算是熟絡的忙笑道︰「哦,那真是件喜事。不知今天千戶大人過來有何公干呢?」

「公干?我是來買點東西。」

芳草詢問了韓鉞的一些癥狀,沒有現成的只要自己配,先是稱了些苦丁,然後再加了一味決明子,只有兩樣接著動作麻利的給包好,扎上細繩子。韓鉞在旁邊看著芳草這一系列的程序如此迅速利索有些看住了。

很快芳草算好了賬,韓鉞付了錢,由衷的說道︰「你們店里的名聲如今是越來越大了,你一個姑娘家倒實在不易。」

芳草微微一笑。此時素素走了來,見韓鉞在此不好直接說,于是附在芳草的耳邊低語道︰「侯爺來了,正在家里。姑娘快回去吧。」

芳草先是一愣,接著整張臉都拉了下來,沒好氣的說了句︰「他來做什麼,還嫌我們的日子不夠亂。」于是不在理會旁邊的韓鉞便掀了簾子出了後門回家去。

韓鉞向來听力了得,剛才素素的話他已經全部听了去,只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素素過來招呼著︰「韓大人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韓鉞將台上的紙包拿了就走,沒有留下一句話。素素白了白眼,錦衣衛的人都是一副死德性。

芳草回到了家里,才進正屋便見杜演正從許氏的房里走出來。芳草便站住了,頭垂了下來,一時間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好。

杜演卻將芳草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看得芳草覺得額上正在冒冷汗,一身的不自在。

杜演冷哼道︰「你穿成這樣是出去做什麼?」

「做什麼?」芳草疑惑的看了看跟前的父親,對了,她出來開鋪子的事還瞞著府里人,只有三哥知道。如今三哥又在外任,當父親的不知道也很正常。芳草也不想解釋什麼,平和的說道︰「不做什麼,侯爺降臨是為何事呢,有話要訓嗎?。」

「我以為你大了些總該知些禮數了吧,還是這樣的沒有教養,難怪不讓人生氣。我杜家怎麼養出個你這樣的野丫頭來。」杜演覺得這個女兒實在是不知好歹,目無尊長。

芳草冷笑著回絕了句︰「我現在姓許了。」

杜演揚了手恨不得給她一巴掌,此時許氏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草回來了麼?」

芳草連忙答應︰「是我回來了。」于是趕緊走向了母親的房間。

杜演也跟了去。許氏半臥在床上見杜演來了趕著要下地。芳草卻上前將母親扶住︰「娘還沒好,又這樣勞動做什麼。好好歇著吧。」

許氏一臉的歉意,在床上道︰「侯爺請恕妾身無禮。」接著又對芳草道︰「小草,還不快去給侯爺請安。」

芳草安撫好了母親便屈了屈身子說道︰「請侯爺安。」

杜演眉頭緊蹙,芳草那一身男裝看著實在刺眼,索性不再看了又略關心了許氏幾句︰「到底得的是什麼病,請什麼大夫,吃什麼藥?」

芳草心想他是怎麼知道母親生病的事,思前想後定是傅天極那個多管閑事的人到侯爺跟前說的。她們母女還輪不到他來假惺惺的安慰憐憫,芳草覺得討厭起身對杜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道︰「侯爺貴人事多,再說我們這里地方小又窮屈尊了侯爺,請回吧。」

許氏呵斥道︰「小草,你怎麼說話來的。」

芳草道︰「難道我說不對?」

杜演惱道︰「我怎麼養了你這樣一個沒有規矩教養的女兒,若蕪也不教教她,讓她這樣的胡作非為,穿成這樣是讓我們杜家的祖上丟臉麼?」

芳草立刻回道︰「是我自己野,不管娘什麼事。反正我們母女已經從那牢籠里出來了,侯爺不用再管我們的死活。嫌我給杜家丟臉,我都說過我大不了不叫杜芳草,叫許凌霄有什麼不好的。」

杜演咬牙恨道︰「你听听,在她的眼里可曾還有過我這個當父親的。」

許氏連忙從床上翻身下來,差點沒有跌著,跪著替芳草求情道︰「侯爺,小草她不懂事,侯爺別和她一般見識。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別怨她。」一面說一面哭,接著又對芳草道︰「小草,還不快給侯爺賠罪,他可是你爹呀。」

芳草卻執拗道︰「我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一個爹。兩年了,他可有過一句話的問候,娘的日子是怎麼熬的,我們受的那些委屈,他高高在上尊貴的侯爺可曾體會過半點。」

許氏听著女兒的話氣急攻心,覺得眼前一黑已經昏厥了過去。芳草大叫一聲趕緊上前將母親給扶住,杜演也趕緊上前察看,一面又焦急的喊道︰「還不快去請大夫來瞧。」

芳草很快鎮定下來趕緊慌慌忙忙的上前面遣了初一去請盧太醫過來。心中又很是後悔,就算對這個父親有什麼怨言,有什麼委屈也不該當著母親的面發作,母親還是個病人呢,哪里經得起這些折騰。要是母親有個三長兩短,她不得自責死。

杜演在堂屋里喝茶歇息,沒多久盧太醫過來了。問診了一回,搖搖頭說道︰「急火攻心,傷心又傷肝,好不容易見好了些,哪里再能受什麼刺激。」

芳草聞言頭埋得低低的,她心里對杜演是有許多委屈,可這兩年的磨礪以為自己多少能沉得住氣,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尖銳浮躁。

杜演听後一聲不吭,他不過听了傅天極的一句話說若蕪病得很重,好心過來瞧瞧哪知不知犯到這個女兒哪一點了,這樣的義憤。不過想想她們母女在外面的這些年,自己似乎真的沒有怎麼過問,是餓著冷著,住的屋子能不能避風雨,日子過得緊不緊張,沒有人給他提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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