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錄 第四卷 古董之迷 第七章 死不瞑目(4)

作者 ︰ 雲兮依依

要讓一個意識完整的人接受他已經死了這一事實,並不容易。幸虧張宇豪自己之前就知道自己是死了的……所以,他也沒有再辯解。但是,別說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從一唯的身體里出來,就算他知道,也不太甘心就這樣放棄,在他看來還可以延續生命的機會。

因為一旦離開了這個身體,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對于未知的那份恐懼,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抓住這並不屬于他的,但是現在唯一能「救」他的身體,哪怕是個女孩子都無所謂,只要能「活」著

他游移不定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沈博冷笑一聲,說︰「不要以為你待在這個身體里,就能活下去。事實上……如果你不盡早配合我正常消失的話,用不了多久,你的靈魂會因為這個身體的排異反應,而飽嘗痛苦,最後靈魂飛灰煙滅……」

沈博並不是在嚇他,之前的良希文就是最好的例子。

良希文花費那麼多精力,犧牲那麼多人命,一直在研究的,就是如何能讓一個人的靈魂,可以在不同的身體里繼續活下去,依靠不斷的更換新的身體,達到不老不死的目的。但是,他所有的試驗最終全部以失敗告終,包括他拿自己的靈魂所做的唯一的一次看起來成功的試驗,最後的結局,是在他的意志無法控制身體之後,同樣遭到身體的排斥,並且最後他那麼頑強的靈魂,也只能灰飛煙滅,無法再度步入大自然的輪回。(注︰這里為什麼要強調是大自然的輪回呢,因為這里所說的輪回並非傳說中的鬼魂投胎,而是已經分散消失的靈魂,在一定條件下,再次自然重組孕育出一個新的靈魂。這一過程是自然而然的,不是任何一個人或神掌控的。)

不知道是因為相信了沈博的話,還是知道自己此時處于弱勢,沒必要過分反抗,所以,張宇豪很抑郁的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該怎麼從這身體里出去……」

沈博說︰「這個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按我所說的去做就行。」

張宇豪猶豫不決的看看沈博,又看看子風,神情甚是可憐……看著面前這個和一唯一模一樣的人,子風實在是硬不起心腸,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溫和的說︰「或者,在你離開之前,我們可以盡量幫你完成你未完的心願,只要我們能做到的。」

「心願?」

張宇豪沮喪的說︰「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心願……對了,那你們幫我報仇……」

剛剛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到這里,他的目光變得凶狠起來,咬牙切齒的說︰「幫我殺了那個賤人是她害得我……害得我現在生不生死不死你們要折磨她,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再殺了她」

子風再次嘆氣,說︰「我不能幫你殺人,更不能幫你折磨她,不過,我可以幫你報仇,幫警察把這案子破了,將害你的人繩之以法,這樣可以吧?」

張宇豪也嘆氣,說︰「看得出來你們不是惡人,不過那個女人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好吧……只要你們能幫我報仇,我听你們的……」

子風看看沈博,只不過沈博從來也不看他,徑自對張宇豪說︰「既然伊大偵探答應你了,那就讓他去做吧,我會守著你,你不要想帶著這個身體開溜。還有……你要盡量配合醫生治療,讓她的傷勢盡早恢復。」

張宇豪垂下眼簾,低聲說︰「知道了。」

他又偷偷瞄了子風一眼,好奇的問︰「你是偵探?」

子風苦笑著點點頭,他不是傻子,當然能感覺得出來現在的沈博對他的排斥,只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化解,他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的兄弟,可是現在……在經歷了那麼多波折之後,在沈博又好不容易意外恢復之後……他們該如何相處?

沈博是在怨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子風無從得知,因為此時的沈博對他完全關閉了心扉,連一絲一毫真實的表情都不在他面前表露,他只好暫時將這個問題放一邊,先將一唯的事情解決了再找沈博好好談談吧。想到這,他稍稍振作一下,問張宇豪︰「你好好回憶一下,當時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車禍以前……你是怎麼死的,他們又是怎麼害你的……如果要把害你的人抓起來,我們需要找到足夠的證據。」

「我想想……我想想……」

張宇豪很認真的一邊想一邊說︰「我不記得有車禍,不過……好象是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我就不記得了。也許就是你說的車禍?因為那時候……我已經死了……」

沈博插嘴問道︰「你為什麼確定你自己死了?」

「因為……」

張宇豪張了張嘴,又閉上,半響才痛苦的說︰「我看到他們搬我的身體……但是我喊不出來,也無法阻止……」

他苦笑一下,看著沈博,問︰「如果你能不通過鏡子或者別的東西,而完整的看到自己,不是死了,還能是什麼?」

他說的意思就是,那時候他的靈魂已經月兌離了身體,但並沒有消散,還有意識,所以,他的靈魂能完整的看到自己的身體,就象在看著別人一樣。

這種感覺子風和沈博都沒有過,因為他們都沒死過。但是沈博卻能了解,因為他曾經不止一次感受到別人死時,靈魂的狀況,雖然他並不能象良希文那樣清晰的看見,但他能感覺得到。

這種感覺就象一台接受異常信息的機器,能將它接受到的周圍那些異常的靈魂的狀態反應到他的大腦。

子風接著問︰「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汪圓圓,你的女朋友?」

「不是……」

張宇豪果斷的否定了,遲疑片刻,才說︰「其實圓圓倒是個好女孩,很乖巧,問題是……她太乖了,在一起不久,就膩了,所以……後來她一個閨密就是叫嚴素素的,是她主動勾搭我,我只不過……來者不拒。」

他此時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和話語,由一唯的身體說出來表現出來,實在是很不協調、很別扭,子風隱忍的皺了皺,再問︰「你的意思,是這個叫嚴素素的女人害死你的?她是怎麼害你的,第一現場在哪里?你最好能詳詳細細的說出來。」

以下是張宇豪的敘述︰

嚴素素是個兼職平面模特,就是偶爾給別人拍拍宣傳照片、平面廣告什麼的,說是兼職,其實她也沒有正式的職業,屬于比較懶散的那種。和汪圓圓是初中時的同學,兩個的性格相差很大,汪圓圓比較安靜、乖巧,而嚴素素則是那種任何場合都很活躍的人,而且作風開放,換男友比換衣服還勤。因為長得還行,人又主動,所以,她那些男友大部分都是比較有錢的,她沒有正式的職業,沒穩定的收入,但她的開銷倒是很大,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要好的,當然基本上都是靠這些男的養著。

我也不清楚圓圓為什麼會和她關系好,在我和圓圓交往之後不久,就見到了嚴素素,第一次見面,趁圓圓不在的時候,她就很大膽的**我……當然,這些我沒跟圓圓說,所以,圓圓一直沒有防備她。還是時不時的會約我們一起吃飯,看電影什麼的……這樣來來去去,大家就熟了。

我也就跟她上過幾次床,也給她買過幾件東西,後來,她見我送圓圓車子,就很嫉妒,說要我也送她一輛……這不是開玩笑嘛圓圓沒她那麼妖艷、也沒她會嗲,可人家是正經的好女孩,我也的確準備和圓圓結婚的,娶老婆嘛,當然還是乖巧一些的好,而且圓圓長得也不錯,性格溫馴,又很懂得孝敬長輩,這一點很難得,連我爸媽都很喜歡她,所以,送禮物當然不會在乎錢多少。

像嚴素素那種人人都能上的「公交車」,我也就是逢場作戲,干嘛要送那麼貴重的東西給她?我就當沒听見,她撒了幾次嬌,見沒有效,可能就起了歹心。

那天周末,她約我出去玩,而且還借了圓圓的車……就是我送的那一輛,我知道她一直很在意這件事,也怕她繼續糾纏,本不想去的,不過那天實在無聊,圓圓又在加班,就去了。

她把我帶到鄉下,說是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也沒怎麼在意,反正是打定主意由她折騰,要說買幾件衣服、化妝品什麼的可以,買車是門兒都沒有的。

她果然一邊開車一邊提到了買車的事,我說最近手頭緊,老爸看得嚴,沒那麼多錢,不如給你買件衣服?

嚴素素當時就翻臉,說︰「你是在打發叫花子呢?一件衣服就把我打發了?」

我也不想吵架,女孩子嘛都是用哄的,所以就笑嘻嘻的說︰「一件不夠就兩件嘛,兩件不夠就三件,買到你滿意為止怎麼樣?」

嚴素素媚笑了一下,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我就要車,而且要這一模一樣的你給汪圓圓買什麼,就得給我買一份一樣的。」

我耐著性子說︰「這怎麼可能?我給圓圓買車,可是老爸老媽同意的……不然我哪來這麼多錢?」

其實我的意思也就是告訴她,圓圓是我們家認可的,你算什麼?還要一模一樣的

嚴素素冷哼一聲,說︰「是嗎?真的不給?」

我說︰「我沒辦法滿足你的要求……不如……給你介紹一更有錢的?」

嚴素素忽然將車停了,冷笑著說︰「謝了再有錢的我也見過你張宇豪可夠小氣的,這麼說吧,你要是不給我買這車也行,分手費30萬」

我也看出來她今天帶我出來有點反常,和往常很不一樣,似乎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得那麼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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