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一六三章愛恨交織

作者 ︰ 淡煙微波

洪武皇宮的紫陽殿內,洪瑞兆坐在龍案前的龍椅上。此刻的他看起來明顯比以前清減了不少。

龍案上堆放著幾本都是請命洪兆皇宣布皇後薨的奏折。洪瑞兆取起一本奏折,右手緊緊地握起。

已經快二年了,自從一年前,白尊查到了鮑金已在大厥出現後,自己宣了鮑金進京。卻不料鮑金只說自己在落水後便被江水沖向了岸邊。被江邊的一戶捕魚人救起。

自己也已經等了一年多了,但是還是沒有雪雁的任何消息。難道說雪雁真的已經……

「父王」粉雕玉琢的冰靈公主顛顛地從殿門口翻過了在她胸口的門檻,顛顛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後面跟著取了一件小披風的小荷。

洪瑞兆見了冰靈,臉色稍稍好轉。急忙從龍椅上起身迎向冰靈道︰「是冰靈來了。來讓父皇抱抱。

冰靈象只花蝴蝶般地撲入了洪瑞兆的懷中。「爹爹,冰靈問小荷,母後去哪了。小荷就是不肯說。所以冰靈自己來找父皇了。」

「這……」洪瑞兆銳利的眼光射向小荷,小荷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報……」卓安從殿外進來道︰「啟稟皇上,白尊有事求見。」

「哦?」洪瑞兆眉毛一挑,讓小荷帶著冰靈入內殿回避,坐回龍椅道︰「宣」

白尊急匆匆地入內一跪,便道︰「皇上,屬下得到消息,卡坦王不日即將大婚。但是卻沒有邀請他國國君。」

「哦?」洪瑞兆挪了挪坐,關切地問道︰「可知新娘是何許人?」

「听說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宮女。」白尊低頭稟著。

「宮女?」洪瑞兆皺起了眉頭,望向台下的白尊道︰「那真是有趣得緊,這卡坦王的大婚禮怎麼可以不去觀。」

白尊抬起頭道︰「皇上的意思是……」

「卡坦不邀請各國國君,正好我們可以喬裝而去。」洪瑞兆的鳳眼中突然似燃起了一片火焰。

今日就是大婚的日子。

雪雁做在梳妝台前任由著巴特爾使來的嬤嬤在自己的頭上盤出了一個高高的發柱,並在發柱上插了形態各異的薄如蟬翼的金蝴蝶。

雪雁對著鏡子模了模自己的臉。一年前,白花花與黑牛牛主動聯系了鮑氏集團,說是要找雪雁。最後鮑金將他們一家三口帶到了卡坦。

白花花與黑牛牛對雪雁說,他們逮到了紅月,並對其進行了磨骨試驗但是失敗了。但是卻被他們在紅月那里找到了一種蠱藥,吃了之後,在潛移莫化中能夠稍許改變一個人的面相。

雪雁望著鏡中自己,確信現在如果是楊宗朗見到自己也未必能肯定自己就是楊雪雁後,終于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卡坦王室歷來的規矩,大王大婚,必須與王後兩從乘坐敞篷馬車游國都一圈,向卡坦百姓致禮。

嬤嬤為雪雁換上大紅的喜袍,由嬤嬤先到了王宮的議事殿內舉行大禮儀式。

雪雁頭上戴著紅紗巾被嬤嬤領著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群臣觀禮的議事殿大廳。巴特爾一身明黃的龍袍,正喜盈盈地伸著手從嬤嬤的手中接過雪雁。

拜天,拜地,拜祖宗後,宮人一聲禮成後,雪雁頭上的紅紗由便被巴特爾掀下。在群臣的一陣恭賀聲中。巴特爾領著雪雁踏上了殿外花團錦簇的馬車。

在前方一大隊侍衛的簇擁下,馬車開始緩緩地朝宮外駛去。

洪瑞兆與白尊兩人坐在卡坦城的飄香樓的天字號包廂里。此時兩人均是一番卡坦人的打扮。

從包廂的窗口往下去正是一條今日卡坦王與王後大婚游街的必經之路。街道的兩邊都站滿了卡坦的百姓。有不少的侍衛正在維持著秩序。

洪瑞兆屏氣凝神地望著樓下的街道,一絲都不敢懈怠。生怕一個不留神,花車便會在眼前駛過。

遠處有鑼聲不停地響起。樓下的百姓們開始騷動起來。人群中不停地有人叫著「來了,來了。」

洪瑞兆騰地在從座椅上站起,眯著鳳眼朝著遠處的隊伍張望去。

一明黃一火紅的兩個人影坐在花車上徐徐地朝著這邊駛來。洪瑞兆的心突然開始劇烈地跳了起來。會是她嗎?

雪雁與巴特爾兩人坐在花車上頻頻地向著街道兩邊的百姓們搖手致意。卡坦百姓的熱情出乎雪雁的意料。人群中不停地有人拿著鮮花朝著花車拋來。一時間,雪雁與巴特爾的身前身後均是鮮花。花車也成了名符其實的花車。

雪雁想起當日與洪瑞兆大婚之時,街道上扔來的雞蛋,不由得心中一陣感嘆。突然感覺有一束火熱的目光從街道上方射來。雪雁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去。卻對上了一雙熟之又熟的鳳眼,正炯炯地望著自己。

雪雁臉色一變,但只是一瞬間,便把眼光轉向了百姓。按耐住心內的驚慌,重又微笑著向百姓們揮起了手。

雖是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卻仍沒有逃過洪瑞兆那火眼金楮。望著遠去的花車背影,洪瑞兆先是疑惑,而後又重重地坐在了椅上,好半天沒有出聲。

游街回來後,便是宮內喜宴。雪雁只推托游街累了,便回了日月殿。巴特爾使人搬了幾樣小菜進日月殿內。便去應付那些恭賀的大臣們。

雪雁將喜袍月兌了,穿上了輕便的絲質長袍,摒退了身邊的人,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發呆。

他居然也到了卡坦。雪雁的心內突然煩躁了起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雪雁低著頭悶聲道︰「我不是讓你們都走嗎……」猛然一抬頭,卻見洪瑞兆打扮成宮人的模樣站在自己面前。

「你……」雪雁驚訝地瞪著雙眼,但見到洪瑞兆審視的目光,登時便意識到他並不確定自己的身份,便大聲喝道︰「你是哪個殿的?吃了豹子膽了嗎?敢私自闖入日月殿?來人……」

話音未落,嘴上一緊,便被洪瑞兆用布塞了口。即而一個黑布袋將雪雁一罩。往肩上一杠便飛也似地出了日月殿。

在幾起幾落後。雪雁重新又落了地。黑布袋被取下。雪雁眨了眨眼,這里似乎是一個廢棄的神廟。神廟上供了一尊殘舊的破落的黑臉神像。

布滿灰塵的案幾上點了一支火燭。洪瑞兆在昏暗的燭光下轉過身,取下了雪雁口中的布條道︰「你到底是誰?」

雪雁意識到自己必須裝成很害怕洪瑞兆的樣子,于是縮著身子擠在牆角道︰「我就是我。不知道壯士將我虜來所謂何事?」

洪瑞兆的身子蹲了下來,湊近了雪雁的身子。雪雁慶幸自己自從巴特爾吻香識人後,便早已不使用薰衣草精油了。不然就露了餡了。

洪瑞兆又疑惑地直起身子︰「聲音象,容貌也象,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會有如此相象的人?」

「主公」只見白尊從廟外匆匆地趕進來,又悄悄地在洪瑞兆的耳邊說了幾句。

洪瑞兆听了道︰「趕緊撤」白尊瞟了一眼故意抖擻著的雪雁道︰「那這王後要不要帶走。」

洪瑞兆又瞧了一眼雪雁道︰「不用。只不過是一個相象的女人而已。」說著便率先竄出了神廟。白尊緊跟而上。

兩人一出廟,雪雁便嗖地起身也奔出了神廟。

雪雁此時赤著腳在滿是石子的小路上拼命地奔著,突然一顆尖銳的石子劃破了雪雁的腳,雪雁驚叫著倒在了路中間。

前方,一排侍衛正舉著火把仔細地搜索上山。巴特爾心急如焚地東張西望著。剛剛接到宮門侍衛的相報說是有兩人扛著一大袋從宮里竄出往山上逃去。便知事情不好,回日月殿一看果然雪雁已然消失。馬上派對了軍隊圍住了這坐城內唯一的勞山,自己便帶人上山地毯式的往山頂搜來。

「來人哪」雪雁看出是卡坦王宮的人,便鑽出了藏身的灌木叢大聲喊著。

一群人立刻快速地奔著上前。巴特爾率先奔到雪雁身邊。大聲叫著︰「雪雁」舉著火把見到雪雁血淋淋的雙腳,立馬將火把提給身邊跟來的侍衛,打橫抱起雪雁,施展著輕功便急急地往山下趕緊去。

洪瑞兆與白尊兩人從神廟的石碑後閃身而出。洪瑞兆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她果然沒有死而且成了卡坦的王後如此說來,她早有預謀,假意要求上鳳陽祈福。實則為了實施她的金蟬月兌殼的計劃

洪瑞兆只感覺自己的胸口氣血翻滾。喉間涌上一股熱流,卻又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但是嘴角邊還是流出了一絲鮮紅。舉起手袖狠狠地拭去那絲鮮血。長嘯一聲,拔地而起,向山的那邊掠去。

抱著雪雁的巴特爾剛奔到半山腰,听到了山上的那陣長嘯不由停了腳步朝著山上望去。正想要發話,卻見懷中的雪雁憔悴地道︰「隨他去吧。經過這一次,他也應該死心了。」

巴特爾動了動唇,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抱著雪雁又奔跑了起來。

經歷了這次雪雁的被劫,巴特爾對卡坦的皇宮,仍至整個卡坦城都設了重重關卡。嚴防有不明身份的人進入城內。

但是就在雪雁心有余悸的時候。大厥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久病不已的大厥王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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