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一六零章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作者 ︰ 淡煙微波

雪雁當時佯裝落水,隨身的一些繡工精美的衣物均已落在了船上。而一路上跟隨著糧草隊進到海邊小鎮後,這才用鮑金帶著的鮑家的銀票租了房子,購置了一些日用品。

小鎮上的商業不怎麼發達。在這種小鎮上,連鮑家的商鋪也不曾入駐一家。更不要說有什麼好的成衣坊了。雪雁與鮑金兩人只是在小鎮上的一個裁縫鋪子里隨便地添置了幾套衣物。而雪雁則當時做的大多是孕婦裝。所以翻來翻去也只有一件當時落水時穿過的衣衫還看得過去。雖然陳舊了些,但是畢竟是洪武宮內的繡衣宮里出品的東西。面料,繡工均還擺得上場面。

但是現在已是深秋,那件衣衫本是五月的薄裝,這下雪雁倒也犯了難。在衣物堆里翻了好半天,只有一件繡了幾朵小黃花的淺藍色的棉布夾棉長裙還看得過去,便只好換了這衣裝,又好好地梳洗了一番,這才隨著宮人往島國皇宮宮院深處走去。

宮人帶著雪雁在小橋流水的皇宮內穿梭下番後,來到一座黑瓦白牆的磚瓦結構的大殿前站定,回身鞠躬道︰「夫人請進去罷。」

這大殿雖不高,但大門卻是漆紅描金,飛龍走鳳,一派華麗氣象。雪雁擒了夾袍進內,卻見台上坐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圓臉男子,頭上頂了一個鍋蓋似的帽子。身上穿了一件寬大的紅袍。身邊站著的便是雲子。

雪雁想著這應該就是島國大王,便不卑不亢地向著大王行了一個洪武禮。

台上的島國大王眨了眨眼好奇地往正向著自己施禮的雪雁望去。身邊的雲子突然就撲哧笑了︰「我道你不願意穿我們的族服,自己會有什麼好衣衫呢。沒想到……」正笑得花枝亂顫時,卻被島國大王一聲喝止︰「雲子,不得無禮。」

雲子被島國王一喝,先是一愣,即而又撒嬌地嗔道︰「父王」

「以衣衫看人,這是最膚淺的行為。」雲子的撒嬌顯然沒有起作用。雲子嘟著嘴,氣呼呼地瞪了雪雁一眼,便別過頭去。

雪雁這才抬頭正視向島國王。從與雲子的對話中,雪雁意識到這島國王並不是一般人物。不由得也格外留意起自己的一舉一動起來。

「本王有幸能一睹大名鼎鼎的洪兆皇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島國王說著便對著台下的宮人一舉手道︰「賜座」

雪雁在宮人搬來的紅木椅上坐下,不由得心內在猜度著島國王的用意。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島國王似乎並沒有要將自己作為籌碼的意思。那麼他的葫蘆里又賣得是什麼藥呢。

雪雁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靜等著島國王的發話。

「實不相瞞,這次請洪兆皇後過來,實則是一位本王的朋友向本王要人。本王一時好奇,便先召來一見皇後的芳容。」島國王語速很慢,處處顯露著他四平八穩的特質。

「島國王的朋友?」雪雁好奇地問道「我似乎與你們島國人並無交集。」便心中卻在猜測是不是鮑金那丫頭纏著火隱前來皇宮要人了。

「哈哈哈……」島國王大笑著道︰「誰說本王的朋友就必定要是島國人?本王的這位朋友正是洪武人。听說……他對皇後你也是一往情深哪」

「這……」雪雁有些風中凌亂。

「皇後不必猜了,我這朋友稍後便會到來。一會兒你便可以見到他了。」島國王見雪雁有些語塞不由得意地笑道。

正說著便听得殿外一聲長告︰「貴客到」

雪雁好奇地往殿門口張望去,一望之下不由大喜過望。來人竟是鮑青山。

鮑青山見雪雁呆若木雞地望著自己,便溫和地笑著朝雪雁眨了眨眼,又向著島國王行禮。

雪雁此刻完全是處于一種虛幻的狀態之下,竟能在這異國遇到鮑青山或者說鮑青山跟本就是追著線索前來?如此說來豈不是洪瑞兆也能找到自己?可是島國大王又稱鮑青山為朋友。一系列的問題在雪雁的腦間縈繞開來。

島國王在台上哈哈一笑道︰「鮑卿,人我就交給你了,不過你答應我的,可不能食言。」

鮑青山望了一眼雪雁道︰「這是自然。如此我就謝過明仁王。」說完便上前扶起晃忽著的雪雁步出了殿門。

出了殿門雪雁這才回神問道︰「鮑老板,這是怎麼回事?」

鮑青山微微一笑道︰「當日,我得知你與鮑金落水身亡的消息後,便立刻趕來了洪武。在出事地點徘徊了數日,我始終不相信你與鮑金會這麼蹊蹺地失蹤。」鮑青山頓了頓道︰「後來,終不能查出什麼,于是我便回了大厥,正當我真的相信你與鮑金兩人的確凶多吉少的時候,鮑余傳信給我,說是在海邊一個小鎮上流出了我鮑家的銀票。這才趕到沿海來查探。種種跡象表明,你們是上了島國人的船。正好我鮑家與島國素有生意往來。島國王與我們鮑家也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關系。便借著運送綢緞貨船來島國找你們。」

雪雁心中對鮑青山這番說辭自然有疑慮,一個生意人居然是島國王的朋友,這也太奇怪了。但想到有鮑恬恬的存在,倒也不意外了。說不定人家鮑恬恬在世的時候,便已經把外貿生意做了起來。以她千錦皇後的身份與島國王室有關系,倒也算是正常。便又猶豫地開口問道︰「那……你答應了島國王什麼?」

鮑青山眼光跳了幾跳邊向前走著邊道︰「沒事,也就是幾十萬兩銀子的事情。」

「幾十萬兩?」雪雁跳著跟上鮑青山,沒好氣地道︰「這島國王真是獅子大開口。」

「區區幾十萬兩我還付得起。」鮑青山停了腳步回頭戲謔地道︰「如果明仁王開口不大才奇怪呢。難道我們黨黨洪兆皇後還不值幾十萬兩?」

雪雁訕訕地道︰「我就覺得這島國王的胃口還真大了點。」

「一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鮑青山深遂的眼楮看不到底。「就怕,有些問題不是錢能解決的。」

雪雁想到鮑金還在火隱府上,便問道︰「你可已找到鮑金了?」

「金兒不是跟你在一起?」這次輪到鮑青山訝異了。

「她在宮外。」雪雁突然慶幸被雲子識破了身份也許不是禍而是福。如果此時自己還與鮑金兩人都呆在火隱那個府上,那麼鮑青山也許就不那麼容易就能找到自己了。

鮑青山領著雪雁去偏殿帶了簡單與女乃娘兩人出了宮後,將女乃娘與簡單先安置在島國使館中,便由雪雁領著去了火隱的府邸接鮑金。

當僕人將雪雁與鮑青山帶到會客廳堂見到火隱的時候,雪雁才知道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接鮑金走?」火隱坐在上座,修長的手指扒拉著瓷杯的拉環,漫不經心地重復著雪雁的話。

雪雁見勢不妙,便好聲好氣地道︰「火隱,當日是你救了鮑金,但如今天她父親前來尋她,你也應該讓他們父女團聚才行。」

火隱抬起啡色的雙眼,從鮑青山身上一掃而過,又盯駐在雪雁身上道︰「你們都是我的俘虜。你可曾見過俘虜有這麼可以來去自由的?」

一股無名火蹭蹭地從雪雁的胸口串上,啪地起身道︰「火隱……你」

一雙微涼的手蓋住了雪雁拍在桌上的玉手。一直默不作聲的鮑青山慢條斯理地起身,向雪雁使了個眼色後,緩緩地開口道︰「火隱是吧你開個條件吧,如何才能帶走我女兒。」

火隱愣了半晌後,突然微翹的唇一咧,冷峻的臉上竟是展了一個難得的微笑︰「我們做隱者的,一直都是無欲無求,更何況,我現在什麼都不缺,提什麼條件?」

鮑青山倒底是久經商場的人物,听了火隱一說,雖心中一驚,但立刻就鎮定下來道︰「我們商場上有一句話,人不可能無所求,只是你自己也許不知道罷了。」

火隱听鮑青山一說,倒是沉默了下來。低頭似在思考著什麼。

鮑青山趁熱打鐵地道︰「且暫不說帶不帶小女走。就讓我們父女先見個面可否?」

火隱瞧了眼鮑青山,又在椅邊的柱子邊的一根紅繩上搖了幾下。片刻便有一黑衣便和便的僕頭低頭步入。

「帶鮑小姐到會客廳來。」火隱面無表情地吩咐著。

「是」僕人低頭退出。

雪雁見火隱稍稍松了口。想著火隱不願意放鮑金回家,許是因為喜歡上了鮑金,便又趁機做起了思想工作︰「火隱君,我猜,你是喜歡上了鮑金吧。」

此語一出,堂上的兩個男人均大有反應。

鮑青山吃驚地望望雪雁,又望了望火隱。大出意外。他也在耐悶這火隱為何如此難打交道,卻不料是因為喜歡上了金兒,那麼要帶走金兒的確比較有難度了。可無意中,也用另一種眼光審視起火隱起來。

火隱則被雪雁的直截了當的問話也刺得愣在當場。自己是喜歡上那個與眾不同的丫頭了嗎?喜歡這個字是從六歲起參加隱者訓練以來一直都是排除在外的名詞。不要說喜歡人,作為隱者,要無情無欲,就是喜歡一件武器,都要被師傅收起毀掉。師傅說過玩物喪志。

難道……出師以後,自己漸漸地背離了隱者的訓誡?不可能,火隱猛地搖了搖頭。可是腦中立時又閃現了那丫頭嬌俏可人的模樣。

「我說,你又找我干什麼……」鮑金嚷著蹦著進了廳,冷不防見到廳上坐著的鮑青山與雪雁,不由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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