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一二零章最後一夜

作者 ︰ 淡煙微波

隨著卓安的一陣打鈴聲,雪雁溜到了側門處。

接著從紫陽殿側門處傳來了女聲合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隨即一群身著著粉紗的宮女簇擁著雪雁推著蛋糕架子上場,架子上正是九個大大小小的蛋糕,最上面的小蛋糕上插了一支大紅的蠟燭。

雪雁與粉紗宮女們將架子推到了主位前,雪雁從架子上將小蛋糕的托盤取下,對著洪瑞兆繼續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洪瑞兆驚喜地望著雪雁。鳳眼里溢著滿滿的感動與甜蜜。太後與太皇太後也都含笑贊許地望著雪雁。

雪雁將生日蛋糕托盤放置在洪瑞兆面前。將身子湊近洪瑞兆輕聲道︰「閉上眼,在心里許個願望。吹滅蠟燭。」

洪瑞兆依著雪雁的話,閉眼許願吹蠟燭。

殿下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恭賀聲︰「祝皇上壽與天齊」沒有經過排練居然也是整齊如一。雪雁笑了笑,這幫群臣在官場上打滾了多年,練就得這本事倒也不是蓋的。

雪雁從架子上抽了一把系著紅綢帶的打磨得精光的小木刀出來。遞給洪瑞兆道︰「切蛋糕讓眾人分享你的快樂。」

洪瑞兆彎了彎嘴角,順從地接過木刀在蛋糕上劃下一刀。

雪雁收了小木刀與托盤,吩咐身邊的宮女道︰「去把蛋糕切分了給席上的人。」又對著卓安點了點頭。

卓安領會,便打鈴報唱道︰「第二個節目︰舞蹈︰仙女拜壽。表演者︰舞蹈坊眾宮女。

隨著主坐邊上的樂師們吹拉彈,音樂徐徐響起,一眾披紗帶桃的宮女從側門飄飄而來。

雪雁悄悄地穿過側門。在湘雲的侍候下,雪雁在一處偏殿換上了衣物。這才走入了與晴華殿一牆之隔的側殿。側殿內其他人都已換了衣裝等待著。男舞者的服裝是黑色的瓖寶石的襯衣與黑褲,外套一件黑色燕尾服。鞋子是牛皮低幫鞋。雪雁讓繡衣坊的制鞋工匠們用木頭在布底上做了薄薄的後跟包了上去。染上了黑色,看上去倒也有幾分現代拉丁鞋的味道。

女舞者的服裝是包脖西式宮挺長裙,四個舞者的顏色各為紫、粉、藍、橙。腳上是用絲綢包起的帶五厘米左右的木高跟舞鞋。

見雪雁一進屋,洪瑞風便嚷嚷開了︰「我說皇嫂,你從哪里搞來這麼怪異的服裝,這衣服好端端地還多出一個尾巴來。」

幾個宮女也是你扯我的衣服,我扯你的裙裾,也都好奇得很。只有巴特爾靠在牆角邊,雙腳悠閑地交叉著。雙手抱著臂,水晶般的眸子盯著從殿門口施施然入內的雪雁,低低地吹了聲口哨。扶雲則默默地坐在椅上,見到雪雁抬頭,濃墨的眼中閃現出一道光芒。

這時晴華殿上的鈴聲又響起,卓安那高嗓子子又叫開了︰「下一個節目︰異族舞。表演者︰「雪雁郡主、卡坦國太子……」

殿上的眾人听說未來的皇後也有表演,不由都斂了聲,屏住了呼吸,伸長了脖子等待著。洪瑞兆也好奇,一直以為雪雁在幫著一群人排舞,沒想到她也要上場。坐在峰王妃一席的香妃听得報出雪雁的名字也是愕了愕。

松下雲子也高深莫測地跟著眾人的目光向側門望去。

太皇太後微微一笑︰「這大雪要跳舞,準又是稀奇古怪得緊。」

樂師團中的絲樂緩緩響起。正是《雪絨花》的曲子。雪雁與巴特爾兩人帶著身後的三對舞伴緩緩地滑入殿內中心的舞池。

「這是什麼舞蹈?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看吧,皇上的眼楮里都在冒火。」

裙裾的擺蕩間,舞步輕滑,微微抬起的下巴間,透露著一種高貴與典雅。漸漸地殿內的議論聲小了下去,隨著悠揚的音樂,大家都被這新穎的舞蹈吸引了。幾對舞伴也在這殿內開始急劇地旋轉了起來。霎時四種顏色的裙擺張開如四朵瑰麗的牡丹花開在大殿上。

忽而音樂轉變成了短促而有力的《卡門》女舞者們外衣一甩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緊身開叉薄長裙。男舞者則將燕尾外套一甩,露出了緊身的黑紗瓖寶石的帶領結黑襯衣與黑褲子。在卡門神秘而有節奏的音爾中舞步緊張而有力。雪雁的身體緊緊地依靠著巴特爾的前胸,兩人的表情嚴肅而神聖。先是一連串令人眼光繚亂的交叉步,接著經典的擺頭,踢腿,跳躍,又在一片眾人的嘩然中,巴特爾托舉起雪雁的腰,又緩緩地滑落在地。

音樂停下雪雁將身上長裙的搭扣一解,里面赫然穿著的是一條吊點露背的綴珍珠的火紅色迷你連衣裙,其它三對舞伴均已退場,殿上只剩下巴特爾與雪雁兩人。

巴特爾雙腿並立,一手叉腰,一手張開手掌高揚,健碩的身軀微微向後傾斜著。眼光炯炯地盯著雪雁。隨著激烈昂揚的斗牛舞曲緊張地奏起。巴特爾沖向雪雁手掌一推,雪雁飛旋著身子轉了出去。巴特爾緩步逼進,雪雁舉手擋在巴特爾的胸前一步一步後退。又一個回旋,兩人高舉了手臂在舞台中,或合並回旋或分開。巴特爾的斗牛士的架勢十足。雪雁的動作也是柔媚中帶著剛勁。最後音樂嘎然止後,巴特爾一臂張開,一臂拉住了跪倒在地下腰昂頭的雪雁。

殿中沉默了半晌爆發出如雷的掌聲。眾人顯然被這個奇異的舞蹈所征服了。雪雁與巴特爾起身向眾人行禮。

洪瑞兆雖然不滿雪雁與巴特爾兩人如此貼近地舞蹈,但卻也被雪雁的舞技震了。自小洪瑞兆出入于荼靡夢內,什麼樣的舞蹈沒見過。可是這個異族雙人舞卻似別有一種魅力。他不急不慢地拍著手掌道︰「果然好舞,皇後真是令朕刮目相看賞」

雪雁正撫著因為舞蹈起伏不已的胸口,正要道謝,眼光瞥到洪瑞兆身邊的太後,突然驚呼了起來︰「太後」只見太後,呼吸急促,雙手成爪,指甲扣著身前的宴會桌。極其痛苦地申吟著。

「母後」洪瑞兆的注意力也被太後的異狀吸引,趕緊如呼道︰「來人,將太後扶去內殿」

「慢著」只听得一聲粗嗓門響起殿下站出了一個人。此人身穿著翻毛的皮袍,手腕處套了幾根紅繩與一只發黑的寬銀鐲。長發被編成了辮子盤在頭上。

雪雁正在猜忖來人的身份。只見他已經來到了主座前,也不管眾人的目光將太後的手掌一把拖過仔細地瞧著。

「克猛,可有什麼不妥」洪瑞兆急急地問道。

「太後是中了一種心蠱」這個叫克猛的人放了太後的手,垂頭恭敬地答道。

「中蠱」雪雁捂著嘴巴驚呼。在現代似乎還有雲南苗家人善于種蠱的傳說,但關于蠱的種種,也都只限于傳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存在。

見情況突變,洪瑞兆吩咐宴會繼續,便著人扶了太後,與克猛一起移身往偏殿。雪雁披了湘雲遞來的衣物,也要跟上。卻見巴特爾輕拉了雪雁的衣襟道︰「子時,南城門口。」雪雁點點頭,急急地跟上了洪瑞兆與克猛。

原來這個克猛正是雪雁沒有見到過的南蠻部落首領之子。待宮女扶著臉色蒼白的太後在偏殿內坐下。克猛才猶疑著對洪瑞兆道︰「不過,似乎很奇怪,太後手掌中的黑線已集中到了掌心,照理,太後已然發作了,但如今看來卻不象。這心蠱發作起來可是很哧人的。似乎這蠱也在害怕什麼。」

雪雁插嘴道︰「會不會是蠱怕太後身上的吸毒神豆」

「哦~?」克猛的眼光轉向太後腰間的神豆,身子一震道︰「原來有這個神物鎮著,怪不得蠱不敢動靜,但是剛剛听了那熱情揚抑的音樂,怕是有些忍不住了。所以太後才會這樣子。」

洪瑞兆沉吟著道︰「這蠱可有解法?」

克猛遲疑著搖頭道︰「沒有解法,只有施蠱的人方才可解去此蠱,他人都不能解。」想了想又道︰「如今有這神物壓著,太後暫時也無礙。皇上也可慢慢去找尋這蠱之人。」

洪瑞兆表情嚴肅地點頭道︰「看來,這事還不那麼簡單。」又疲憊地靠向椅背道︰「這次多虧你了,克猛,你父王所求之事,朕定助他一臂。」

雪雁站在太後身邊深深地望了眼洪瑞兆,創業難,守業更難。自己在他這個時候離開,倒底是對,還是錯。

子時,南城門已關閉,一個嬌小的身影閃到了城牆根下,左右環視著,從一邊的樹叢中鑽出一個槐梧的身影,抱起了嬌小的人兒,拔地起跳,在樹枝上蜻蜓一點水,便飛出了高高的南城門牆頭。

正月初二是個好天氣。冬日的暖陽普照。湮城的各個城門口都人來車往,熙熙攘攘。城內很多人都攜家帶眷地去看望城外的親戚,城外也有許多進湮城來探親的。

從湮城往南的官道上,也是大大小小的馬車來來往往。一輛破舊的馬車內,一個穿著土布衫的面容平凡的女子坐在車內。趕車的是一位頭包布巾面容憨厚的村民打扮的男子。

「妹子坐穩了哥要加鞭了不然到天黑也到不了姥姥家」憨厚男子對著馬車叫著。車里的女子傳出一陣破鑼般的聲音道︰「那哥就快點」

馬車內的女子正是雪雁。而趕車的男子正是巴特爾。雪雁知道自己這一出走,洪瑞兆的主要搜索方向必定是向北方,所以與巴特爾一商議,最後決定易容先往南方呆上一段時間。等風聲不是那麼緊了,兩人再往大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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