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羅奔小城

作者 ︰ 淡煙微波

洪武的邊境小城羅奔,歷來都是北方西域各國來往洪武的必經之城。

城外往北便是一片戈壁灘。經過長途跋涉的關外旅人們都會把羅奔作為暫停歇腳的地方。而前往關外的洪武人也會在羅奔備足物資,養精蓄銳,準備出關。

所以羅奔城雖是一個小城,但卻是人來人往,熱鬧異常,各式的小商小販也是擠滿了街道。

這天羅奔城內最大的大漠客棧里,進來了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客。為首的男子一身紫色絲緞長袍,黑發用玉冠高束。墨眸深邃,氣度不凡。身後跟了兩個丫頭和一個小廝,服飾也很考究,一看便知是非福即貴人家出來的下人。此四人正是一路從湮城奔波而來的鮑青山與雪雁一行人。

大漠客棧大堂里,此時正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鮑青山帶著三人在靠邊窗邊的桌邊落座,便有小二上來點菜。

待菜上齊後,四人正吃著。

只听身後桌上的一個大漢‘啪’地一拍桌面吼道︰「這天下可是要大亂了!」雪雁抬著眼望去。只見那大漢滿臉橫肉,穿一件土黃色的布袍,卻袒了半邊的胸膛出來。身後挎一把大刀。

他的桌對面坐了一位臉色沉靜木訥,手拿一把折扇的中年男人。見大漢沖動,拿起折扇示意大漢落座道︰「這位仁兄何必如此激動。這玄天帝雖逃出湮城前往鳳陽郡,但畢竟已是末落之帝。難成大勢,只不過,如有英雄想出頭,這亂世中怕是最好的機會了!」

雪雁與鮑青山面面相覷,沒想到玄期在這鐵桶般的湮城中也能月兌身,怕也是胸有成竹。雪雁機械地往自己的嘴里塞著包子。听得那中年男子又道︰「一切都是楊雪雁那女人惹得禍。被封了太子妃,卻又逃出湮城。連累了這玄天帝一族。如今太子惱羞成怒,親自前往鳳陽捉拿玄天帝與楊雪雁。」

雪雁听了如雷轟點掣般,當場傻了。自己成了市井小民口中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了!鮑青山見雪雁如此反應,伸過手來握住雪雁的手緊了緊。雪雁這才反應過來,又悶頭吃起來。這飯菜進口如同嚼蠟。

吃完飯,鮑青山帶著巧年出門,說是要去置辦些出關後必備的物資。雪雁與玲瓏兩人回屋。

雪雁听了剛才大堂內那中年男人與大漢的議論心底郁悶至極。趁著玲瓏在午睡,一個人偷偷溜出客棧閑逛。

羅奔城的街道不大,但卻熱鬧不輸湮城。商販們的叫賣聲也是此起彼伏。街上隨處可見穿著各民族服飾的西域人。

雪雁發現街上有不少商販都在出售一種古怪的帽子。這是以五彩的土布制成的布帽,卻在兩邊做了兩個高高翹起的牛角。帽子的中間繡了個牛頭。

雪雁在一攤賣牛角帽的攤位前站定,問攤主︰「老板,這帽子看起來怎麼這麼奇怪?」

擺攤的是一個黑瘦的老頭,見雪雁問話,趕緊提上一頂帽子道︰「姑娘不知。今天是我們羅奔特有的斗牛狂歡節。晚上將有一場極為精彩的勇士斗牛會。經過前幾輪的牛頭牛,已選出了一頭最凶猛的黑牛。今天能馴服這頭牛的勇士,將會得到城主綬與的勇士金腰帶。」老頭見雪雁接過帽子正細細觀看又道︰「城內人都會買這帽子去斗牛場看勇士斗牛。以圖個熱鬧。」

雪雁听了笑道︰「這麼有趣?那真是要去湊湊熱鬧。」隨手挑了四頂遞給老頭「幫我包了!」

楊雪雁付了銀子,拿了老板遞過的一包帽子,正想回身往前走。這時前方一身著紅衣的女子騎著一匹駿馬往街這邊快速竄來。眼看馬就要沖到雪雁身邊,雪雁的身邊突然跳出一個小娃晃悠悠地往街心走。楊雪雁一見大驚失色。丟了包袱沖上前去拉那小娃。

那馬上的女子也是一驚,把馬僵繩一拉,雖速度一緩,但還是直沖沖地往雪雁這邊沖來。眼看著馬蹄就要落在兩人身上,街上的行人都驚呼著。

這時身後一道灰影閃出,卷著雪雁與小娃到了對街。速度快如一道閃電,楊雪雁甚至來不及反應,那駿馬已險險地從雪雁身邊擦身而過。

一個驚魂未定的女人奔過來摟抱起小娃,向著救命恩人連連掬著躬道謝。楊雪雁也轉身向這救了自己的恩人道謝,卻發現此時正連連向著那女人擺手的正是中午在客棧里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手里握著折扇對女人說了一句︰「馬蹄無眼,以後看管好孩子。」又深看了一眼楊雪雁‘啪’打開折扇,轉身離去。

眾人正交口稱贊著中年男人。又听到得得的馬蹄傳來,只見已沖出老遠的紅衣少女又調轉馬頭向著這頭騎來。

紅衣少女騎馬來到雪雁跟前,趾高氣揚地瞧了眼雪雁與那娃子母親道︰「看我的馬過來,還站在馬路中間,是不想活了嗎?。」那小娃的母親見這女子這般氣勢自不敢惹事。急急地抱著小娃走開。

雪雁抬頭冷冷地瞧著那女子,見那女子高鼻大眼,因為騎馬小麥色的肌膚透出一片運動後的紅暈。黑發結了無數條辮子高高束起。額頭上綁了一根瓖了紅寶石的水紅抹額,正抬著下巴,用高傲的眼神俯視著。

這女子是個西域人!又看她的著裝,火紅的錦緞斜襟小夾襖,領口與袖口均用金線繡著奇怪的圖案。配上同色馬褲,腳登一雙紅色軟底繡花高筒靴。

看女子打扮與神態,這西域女子怕是來歷不凡。楊雪雁想著自己身處逃亡之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生生地將一團怒火壓下,走到老頭攤位前拾了那包帽子正想走。

隨著‘啪’一聲響,雪雁的手背一陣火辣辣地疼。再一看,雪白的手背上赫然多了一條血痕!雪雁猛地抬頭怒目相視︰「你!」

那少女一個甩腿下馬挺著胸,昂著頭走上來道︰「我怎麼樣?!」說著又上下打量雪雁道︰「你頂多也只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抽就抽了!」

雪雁被刺激得混身發抖,這世上果然有仗勢欺人的惡人!模了模右手腕上的袖弩。正要說話。只听熟悉而有磁性的聲音從人群中轉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卻如此的蛇蠍心腸。真是辜負了你的一身好皮囊!」

雪雁心想,「得,幫手駕到。」

話音剛落,鮑青山已氣宇軒昂地拔開已圍成一圈的人群,緩步走了過來。後面跟著捧了大包小包的巧年。

那紅衣少女初見到鮑青山,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但一听到他這麼說卻又立馬咬著貝齒道︰「你是她什麼人,敢來管我的事!」

鮑青山在雪雁身邊站定道︰「她是我的丫環。」

紅衣少女突地笑道︰「你也說只是一個丫環。更何況還是一個相貌丑陋的丫環!」又瞪了眼雪雁,轉身從馬背上把一個藍紅相間的繡花布袋子取下對著鮑青山道︰「這丫頭多少錢,我買了!

鮑青山此時已是臉色鐵青道︰「多少都不賣!」邊回過身,端起雪雁的傷手細細查看。

紅衣少女的臉色霎時難看起來。抓起馬鞭一揚鞭又要甩過來。那鮑青山注意力雖在雪雁手上,卻一個背手將紅衣少女揚起的手抓了個正著。回頭對著紅衣少女狠狠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們也不是任你欺負的!」說完甩了女子的手,拉著雪雁轉身就走。

留下紅衣女子在原地保持著揚鞭的動作呆呆地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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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煙篇後碎碎念︰

開始了長途跋涉。路途遙遠,各位親坐著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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