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十五章 大厥芒古

作者 ︰ 淡煙微波

天色已暗,街上的商鋪均打上了燈籠,此時湮城最繁華的大街上卻是漸漸地熱鬧起來。

坐在雲香最高檔的包廂里,雪雁一邊嘻嘻哈哈地與大哥和竇廣元講著笑話,一邊不經意地從窗戶內張望出去。雪雁眼尖,一眼就望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就進了對面的樓。那不是自己家的那朵浮雲嗎。這扶雲這麼晚了不好好在家呆著,鬼鬼祟祟地到這乾坤客棧里來干什麼?

雪雁刷地站了起來。楊庭芳與竇廣元都詫異地望著她。雪雁轉過身就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喊著︰「哥,悶葫蘆,你們倆慢慢吃著,我去去就來。」楊庭芳見狀搖搖頭。竇廣元只是笑。下了樓,雪雁便直沖對面客棧。

進入客棧大堂,雪雁走近櫃台,從袖籠里拿出一塊銀子塞進掌櫃手心,問︰「掌櫃的,剛剛進來的那位小公子去了哪里,你可知道?」那掌櫃看了看雪雁,又看了一眼銀子︰「那公子這幾天經常來,好象是二樓住天字號房的客人的朋友。」雪雁想了想又拿出一塊銀子塞進掌櫃手里︰「掌櫃的,不知道在天字號房邊上還有沒有空房借我用一小會兒。」

那掌櫃為難地︰「有是有。只是……這樣吧,你不能呆得時間太長。而且也不能把里面的東西搞亂。」雪雁點點頭。只听掌櫃高聲叫道︰板凳!帶這位小姐上天字二號房。」

那叫板凳的伙計帶著雪雁進了一個房間,便退了出去。

雪雁知道這古代的客棧一般都是木板隔房,所以,隔音效果很差。如果仔細听,完全可以听到隔壁房間人的交談。運氣好的話,可能還有一兩個小洞可供窺探。但是因為這兩間都是天字號房,所以,小洞是沒有。但是對話,還是能听到一二。可雪雁失策了。因為隔壁房內的人講得都是他听不懂的外地話。語調倒有些象現代的蒙古話。雪雁想著扶雲是大厥人,那麼這應該就是大厥話了。可是這扶雲見個大厥人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模模的。自從洪武統一這片土地後,這大厥來湮城游玩,做生意的人也不少。如果是見親友,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踫面呀。正想著,突然窗戶被輕巧地打開,一個身子從外面滾了進來。雪雁正想叫,一只手伸了過來,生生地把雪雁的嘴給捂住了。雪雁看一眼這個不速之客,又石化了,是洪瑞兆。真是人生無處不逢君呀。洪瑞兆顯然也沒有想到這房里的女子居然是雪雁。訕笑著將手放開。

雪雁壓低了聲音地說︰「你來干什麼?」

洪瑞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接著側著耳朵听起隔壁的談話起來。

雪雁驚訝地看著洪瑞兆,時而皺起眉頭,時而用手撫著下巴思索的樣子。用手指了指耳朵,做了個詢問的表情。洪瑞兆看向她,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突然啪地被拍開。一個青影,夾雜著一道刀光向洪瑞兆與雪雁的方向閃來。雪雁大驚失色,在這樣的攻擊速度下,一個不懂武功的人是根本沒有辦法躲閃的。于是索性閉上了眼。只听「當」一聲,雪雁睜開眼,自己已被洪瑞兆護在懷里。而洪瑞兆的手中正拿著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反手抵擋著一把大刀。由于以小抵大,又要護著雪雁。洪瑞兆顯得很吃力。緊咬著牙床,額頭青筋根根暴出。發際也冒出了細汗。而那把大刀正握在一個一個身形魁梧。眼如銅鈴的,身穿外族青袍的男子手里。那男子正拼了全力在往下壓。

「包爾,住手!」門口傳來了一聲男子的吆喝聲。那包爾听到這一聲叫喚馬上回撤了力,卻也被慣性反彈了好幾步。雪雁見擁著自己的洪瑞兆那握匕首的左手虎口已然是一片血紅。不由一聲驚呼,趕緊從裙子上撕下一條布條,為洪瑞兆包扎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剛趕到門口的扶雲驚叫起來。

雪雁一邊為洪瑞兆包扎著傷口,間或抬一下頭看一眼扶雲說,「我剛剛在對面酒樓吃飯看到你進這客棧,便跑過來找你。不想倒是遇到了~~熟人。」雪雁看了一眼洪瑞兆,猶豫間,還是沒有說出洪瑞兆的身份。「我與趙公子曾經在鳳陽的青松書院有過一面之交,這他鄉遇故知,便領了我到他房里來寒暄一二。」

扶雲與那芒古對看一眼。扶雲對著芒古點點頭。雪雁這才發現扶雲身邊的男子。只見男子比扶雲略高出半頭,約模有著一米八的身高。臉部線條硬朗挺拔。著深藍外族長袍。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在腦後用紅線一把札起。腦門上還綁了一根藍色的額帶。

「這位是我大厥的大哥芒古。來洪武一來看看有沒有生意做,二來因我與家里失去聯系多年,順帶著來尋訪一下我。前幾天我與大哥在街上偶遇上的。邊上這位是我大哥的朋友,包爾。」

「既然是扶雲的主人,那我芒古有禮了!」說畢,芒古做了一個奇怪的雙手交疊放在頭頂的姿勢。「這位朋友因為包爾的魯莽受了傷,我芒古也一並道謙。」接著,又用同樣的姿勢重新做過一遍。「不如請這位朋友到我房里去上了金創膏,再行打算。」那包爾卻哼了一聲,唰地重重地把金刀入鞘。

「好嗎?。」雪雁一改常態,溫柔地側頭問洪瑞兆,洪瑞兆向雪雁挑挑眉毛。轉向芒古,「所謂不打不相識。既然英雄盛情,趙某理當不能推卻。」

在芒古房里處理好傷口。洪瑞兆向芒古一抱拳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與公子有緣,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一聚如何?」

那包爾在一邊憤憤地道︰「哪個願意與你們一起聚!」

芒古一個怒目視去,包爾馬上閉上了嘴安靜地在一邊侍立。芒古沉吟了片刻,大聲笑道︰「朋友這麼豪氣,倒象是我們草原上的漢子。好!你這個朋友,我芒古交了!」

五個人步出客棧,雪雁見到大哥一人正東張西望地在酒樓門口等著自己。頓時想起還有大哥與竇廣元在酒樓里。又怕楊庭芳過來說破了洪瑞兆的身份,便登登登跑過去,拉住楊庭芳略說了一下情況。讓他自己先回王府,自己等下與扶雲一起回去。接著四處張望尋著竇廣元。

揚庭芳笑道︰「廣元等不及你,已回店了。」雪雁點點頭。走回洪瑞兆他們一邊。對著洪瑞兆不懷好意地笑著︰「我倒是想到一地好去處。」洪瑞兆點點頭︰「說!」

「咱去荼蘼夢!」雪雁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興奮。

洪瑞兆饒有興趣地看著雪雁︰「你倒是有青樓情結。好!我們就去荼蘼夢!只是你這裝扮……」接著上下打量著雪雁。

雪雁一努嘴︰「這還不好辦,換身衣衫就行。」

客棧邊上就是一家成衣店。等雪雁從成衣店里出來的時候,已是一翩翩美小少年。

五人齊向荼蘼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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