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吃不下的我扔下一眾生物，轉進了寬敞的浴室，一個漂著花瓣的大浴缸讓我光速地月兌衣進缸，當身體被滿溢花香的熱水包圍時，我舒服地閉上雙眼靠在浴缸邊上，腦海里卻滿是莫莫的臉，或者說是，莫子言的臉。不知道是莫莫在開玩笑還是他的人型狀態真的長這樣，那張除了眸子顏色不同之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確實讓我無法平靜。
12年來我並沒有刻意去遺忘之前的世界，也沒有刻意去遺忘發生過的事情，卻不自覺地回避著「莫子言」三個字，就像生命里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一樣。可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想念他，那個我視為前生最想擁有的卻不敢擁有的男人。我能夠最高效率地正確處理任何任務，卻沒辦法直視對莫子言那份按捺在心底的情愫，或許是沒有勇氣分辨，親情、友情還是……
怨念地想著那圓滾的毛球怎麼會幻化成這幅樣子，模上去沒有軟乎乎的，長了很多，瘦了很多，一點都不憨態可掬，以後還怎麼在他身上肆意撒歡呢？國寶的樣子多好啊，想當年在動物中心那只叫「歡歡」的國寶不知被我覬覦了多久，毛都沒模上過，來到這里好不容易可以任揉任捏的有只圓球相伴，可惜他會幻形成人，而且跟我努力回避的人長得一個樣。莫非人品真的那麼不好？
「開什麼玩笑呢？」我嘟囔著。「臭丫頭在說誰開玩笑呢？」「莫莫啊，他怎麼長這個模樣呢？」「本神獸長得很不盡如人意麼？」「長得很好，就是太好了點，而且…….莫莫，你為什麼會在浴室里？」一串無意識地問答後，我終于醒悟過來，睜眼看著樹立在浴室中的莫莫，鎮定地扯過大浴巾遮住身子，雙眼冒火地問著。
「切，你渾身上下哪里是我沒有看過的，你進來都兩個小時了，不是怕你泡死在這浴缸里，本神獸才不願甩你呢！」莫莫臉上飄過幾縷可疑的紅雲，還是沒有別過頭，我嘆了口氣，也許莫莫真的不太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即便是從小光 在他面前揮灑自如的我，現在好歹也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枚，看來要好好跟他聊聊生理衛生知識了。不過我竟然沒有一絲察覺，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了，還是莫莫的實力如他夸耀的深不可測呢？
「我沒事，就是想早點睡，要不….」我還沒說完，莫莫就開心地說︰「我們今晚一起睡吧，我好久沒跟你一起睡了。」我心想，對著這張臉我還怎麼睡得著？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肉呼呼的圓球，我還是那個短腿細胳膊的小嬰兒？我笑笑，說︰「莫莫，我三個月來都沒好好睡過一覺，你跟我躺在一起，我要是過度興奮，那還怎麼休息啊？」莫莫一臉很中听的表情，但嘴里說的卻沒把我氣得直接從浴缸站起來，「你當我是銀幣呢？臭丫頭，你是要本神獸幫你出來呢，還是自己出來呢？」
看來11年的人類生活讓這個古怪的神獸愈發難哄了，我懷念那個拍拍馬屁，搓揉著軟毛就能搞定的圓球。被套上寬松的睡袍，來不及指責帕西斯放任莫莫跑進浴室，偷看，呃，光明正大地參觀我泡澡的惡行，我就被某獸力道柔和地扔到了柔軟的大床上，一把圈在他懷里，熟練地用火元素為我烘干了飄飄的黑發。
直接無視我意見的莫莫滿足地用他漂亮的下巴輕磨著我的頭頂，感受到他懷里的暖意，我也默默接受了這個現實，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我的思緒飄回了梔子花香的小院里最後一個月的生活，把臉窩在莫莫懷里的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兩人一夜無話，安靜地相擁著，我嗅著莫莫身上清甜的竹香，心中反而一片寧靜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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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我們非得在今天去逛街麼？」我皺眉看著人頭攢動的大街，馬上就是曜日歷7838年的新年——創世日，洛克城洋溢著濃厚的節日氣氛，不過我明顯不適合這樣人山人海的場面。
我回頭隔著薄紗看看縮在帕西斯身邊的一襲白衣的莫莫，周圍不斷的女人的竊竊私語和驚呼都是這個偉大的神獸惹來的，他還一副面紅耳赤的樣子咬牙回應著我︰「創世日之後的第五天就是你的生日，你還是第一次在城鎮里過創世日和生日，我想，想帶你逛一逛而已。」
造成莫莫這個樣子還要回溯到早上起床的時候，幻形成健康的年輕男子身體機能也與人類男子一致，每個早晨都會升起的小旗在擁我入眠的第二天也不例外地升起，我感覺到後也有些尷尬，不知所謂地說了句︰「你比你的父神好，他戀嬰，你戀童。」某獸就奪門而出，我只看見他背影露出些許白皙的頸部皮膚，泛著淡淡的紅光。
之後，莫莫就一直維持著紅綠燈的角色，帕西斯看著他時紅時綠的臉，有些好奇地問︰「尤朵拉，莫莫怎麼了？」我緘默不語，我現在是名還未滿12的少女，有權利矜持。帕西斯看氣氛又一次詭異，連忙招呼著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兩貓一狗，莫莫悻悻說要一起出門去逛逛，還是一身普通藍色長裙的我戴上紗帽，抱過銀幣，白月和黑炎也安分地一左一右蹲在帕西斯肩頭，就浩浩蕩蕩出了門。
帕西斯看莫莫總是別別扭扭不肯挨著我，人老成精的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沖我略有深意地笑笑，然後就咋呼著要去最多人的一家服裝店里看看。我生性不喜擁擠，示意帕西斯可以自己去逛個夠，就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著等他，莫莫也不吭聲地坐在我身邊，中間相隔的距離基本可以坐下另一個人了。
我也沒料到自己一句話會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明明很想這個可愛的圓球，才見面就弄成這樣，確實有些奇怪。誰叫他長了張讓我不知如何面對的臉，心底這絲想法讓我一驚，更加沉默起來。莫莫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在生氣，也只是低頭默坐在長椅的另一端，兩人之間的沉默讓我懷里的銀幣又蜷縮成一團，叫苦不迭。
「艾米，快看那個賤民手里的小狗，真可愛啊！」一個尖銳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我隔著紗帽看到兩個滿臉驕縱的貴族打扮未戴紗帽的女孩子站在我面前，身後跟著一堆奴僕，「柏莎，這只小狗真的好漂亮啊！」稍微高一點的被喚作艾米的女生趾高氣昂地對我說︰「賤民，還不把你的小狗雙手奉上。」
我仔細地听著周遭觀眾的小聲議論，大概知道這兩姐妹就是洛克城主霍華德•文森子爵的掌上明珠，14歲的姐姐艾米和12歲的妹妹柏莎從小就蠻橫驕縱，是城里聞之變色的小霸王。
但凡兩姐妹看上的就會不擇手段地索要，一般平民或商戶為了不得罪洛克城最大的貴族不得不忍痛割愛。不過兩姐妹的野蠻作風卻隨著年齡的增長愈演愈烈，傳聞霍華德城主對兩女在外的「名氣」大為頭疼。作為莓琪雅家族的附庸，如果能有一子半女的和莓琪雅家族扯上關系，那升官進爵就不只是夢想了，越來越接近適婚年齡的兩女卻惡名遠揚，只怕莓琪雅家族的小少爺們不會有聯姻的念頭。
原來眼前這兩位也算得上美人的小妮子還在莓琪雅家族小輩聯姻名單之內啊。我玩味地笑笑，艾米和柏莎見我半天不回話，只是用手輕撫著銀幣的毛發，王八之氣大盛，柏莎尖聲厲喝︰「賤民，堂堂貴族小姐在跟你說話，你不行禮，不應答，敢藐視我們，你們這群賤奴還不過來給我打死她！」
說來這個世界的法制是為貴族而設的，平民很少能得到公正的待遇，更別提那些奴隸身份的人們了。在之前的時空里，我听過或見過很多仗勢欺人的事例，這種現象在哪里都無法避免，只是那畢竟號稱是法治社會，如此猖狂的當街逞凶我倒還真沒見識過，暗自尋思要不要為民除害時，莫莫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已經響起，「文森家兩位小姐真是威風啊！」
話音還未落，就听到兩個被打了雞血的聲音陡然降了八度，「這位先生認得我們？沒想到這麼英俊的男人也認得我們啊！」柏莎故作溫柔的回答讓觀眾們好一陣憋笑，艾米同樣做作的嬌笑道︰「請問先生怎麼稱呼啊？今年多大年紀啊？」
下面該問是否婚配了吧，婚配了也沒關系，可以搶過來嘛，反正搶東西是她們姐妹二人的強項，不過這個男子的衣著舉止可不像一般的賤民，莫非是比父親還要大的貴族？某兩花痴女沉溺在莫莫俊美無比的面容和自身無限的YY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莫莫再一次變得很臭的臉，兩個好賴話都听不懂的大小姐要吃苦頭了，這位偉大的神獸可是相當不喜別人在他面前嘰歪呢。我樂不可支地想著莫莫接下來會暴走的場面，輕笑出聲，這一笑也把一臉痴迷的艾米和柏莎喚回了魂。
柏莎長了星點雀斑的小臉憋得通紅，忘記了音量的控制，怒吼道︰「你這個賤民笑什麼？你們，怎麼還不動手把她給我收拾了！別傷到那只狗啊！」艾米則嬌羞狀地說道︰「別讓這個賤民打擾了我們的談話，這位先生，我們換個地方吧！」